习惯了一个人静静走在幽静的小河边,淡看无声而匆匆不息的流水,细品柔软却不做作的柳枝,以及那些三五成群的鸭子在水中追逐、嬉戏、翻飞的欢快场面。每每此时,真心羡慕起这些简单却是我们人类做不到的精灵来,不必刻意去追求什么,也无须顾及下一个黄昏或是黎明来得早与来得晚,现在就是整个世界,生命就在这个瞬间。
又是这样一个清晨,照例走在这样惬意的小河边,虽然天空阴沉着脸,但却与我的心境无关,我试图模仿那些无忧的鸟儿,让自己精神与肉体暂时分离,游弋于畅想的世界,忘记尘世的纷扰,忘记现在、将来以及过往。灵魂即将出壳之际,一片肥大的叶子重重在砸在我的头上,我突然清醒过来,才发觉自己的脚还在不停的向前,险些已迈进细细无声的水中!弯腰拾起砸得我有些不知所措的那片叶子,黄得均匀而新鲜,哦,一叶知秋,这叶子是在有意告诉我又到深秋了吧。
时光似箭,无意间早已穿透了所有的岁月,一年的轮回仿佛只是在瞬间完成,我还清醒的记得去年的深秋在这里品尝落叶以及思索叶落哲理的情景,可今年,还来不及思索,却早已又到了这一天。生命有时短暂得如一幅素描,很多时候,我们还来不及更多的作墨,却早已昨天不是昨天,自己也不再是自己。唯一不变的,是那一天天不断翻动的日历,以及那些许多关于日历的传说。
已是深秋,这是不争的现实。天空中南飞的大雁的叫声响亮中掺杂着许多说不清的色彩。好久没给家里联系了,掏出电话,电话那头传来妈妈亲切而熟悉的声音,心里一种温馨的情愫自然而然的蔓延开来,说着一些也许没有多大实际意义却让人踏实的话,妈妈的喜悦之情溢于言表,今年有了个好收成,二老的身体也精神着。我咯咯的笑着,说一些让妈妈高兴的话,心想在经历去年5.12地震的生死大悲之后,这也许是上苍对生命的另一种恩赐与眷顾。
但在我笑着的同时,却又隐隐生出些忧伤来,又是一个深秋,爸妈的年龄又长了一岁,年近古稀的他们却成了我生活中一种最大的隐痛,真想象歌中唱的那样,向天再借五百年,可许多东西却让我们只有在无赖中经受着煎熬,在煎熬中体味生命的珍贵,学会对拥有的珍惜。这样想来,我又不禁豁然许多,也许生活就是这样公平,在得与失之间交替着,转换着,让你分不清是得还是失,是忧还是喜。
小河的对面是一处市场,市场里人来人往,有人在忙着卖东西,有人在忙着买东西,我信步走过去,什么也不卖,什么也不买,静静的笑着那些忙于买卖的人们,有的人急躁,有的人悠然,有的人计较分毫,有的人却粗枝大叶。同样的一个场面,人们却抱着不同的心态,扮演着各自不同的角色,尽管有一天,一切终归尘土,一切似乎都是徒劳无功。但我想,他们的精神,都是值得赞扬的,虽然各自对待得失的态度不同,但都无可厚非。正是这种重在参与,重在享受过程的精神,支撑着人类不断走向新的黎明。
偶尔,有一两股微寒的秋风袭来,让人清醒而惬意,虽然夏天的许多故事还在我们嘴角流淌,但这并不影响我们品味另一个季节的心情。记得女儿问过我喜欢过哪一个季节。我说,每个季节都喜欢,新潮的她笑我没立场,我却笑而不驳。是的,很多东西无所谓好坏,春有春的灿烂,夏有夏的热烈,秋有秋的喜悦,冬有冬的静美,简单的说喜欢哪一个季节都显得有些肤浅,但我绝不能把女儿的“肤浅”说破,正如女儿经常不理解为什么在我心中最合口的饭是酸菜玉米糊糊一样,各人经历的岁月不同,接受的教育不同,观念和喜好都自然各自不同,无所谓是非,无所谓缘由,每一个人都是一个独一无二的精灵,无可替代,也无法模仿,这正是生命的别致与精妙之所在。
又到深秋,人们常说秋来生愁,我却怎么也愁不起来,更不想学宋代大词人李清照那样“为赋新词强说愁”,也许这样一个季节有许多值得我们思索、值得我们回味、值得我们珍惜、值得我们憧憬的理由,但我却不想说愁,人生路漫漫,却又似弹指一挥间,也许我们的能力有大小,我们的见识有远近,但真实的活着自己的每一天,真实的珍惜拥有的一切,不去强求,也绝不去浪费,生命,定会如那一缕缕袅袅的青烟,在那片浩瀚的天空中,勾勒出别样的图画来,它足已证明,我们曾经精彩的存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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