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药是种甜美的果子,应没什么正式名称,“红药”两字发音和我们那儿对此物的土称相似,且又觉着该名灵秀可爱,便愿意这样叫它。近来才晓得普通话里称它为野草莓,还是带了个野字,虽然贴切它自由自在长于野外,却终究少了自己那份滋味,借在了草莓的名头下。我还是叫它红药吧。
晶透鲜润的细小红球粘连成整个圆果子,一看便知汁多味美。红透的果子蜜甜,橙红的则酸甜可口,味道虽也重要,人喜爱它更重的却是一种趣味。于我自己便是在田间山林里寻找它,发现红药的喜悦,品尝时的满足。
往往夏季到来,附近的伙伴们集在一起,一同出去找寻红药。又取有韧劲的草茎把红药串成一串,看上去像极了灯笼。常常的,我们边摘边吃,也顾不得卫生,脑海里未有吃坏肚子的记忆。有毛虫也喜欢这种果子,有时会见它们在红药表面挪动,长着毒毛的丑陋虫身令人恐惧。于是有些人硬要拿开水泡红药,方才吃得放心。而我从未这样做,因为开水会冲淡红药的味道,近乎难吃了。
奶奶从田间归来时往往带回一些红药,竹笠翻过来就可用来盛放东西,她就把红药搁里头,且对我说她带了好东西来,猜猜看。见我和伙伴出门采摘红药时,奶奶还常说别把蛇药当红药了。蛇药和红药真很相似,都说它有毒,是蛇吃的果子。自然现在知道蛇不食草,当时却深信不已,见到蛇药时便急急躲开,生怕草丛中探出一条蛇来。
几天前听人回忆一种果子,知道留在他记忆深处的便是同样令我怀念的红药,只是他们那里似乎叫“妖妖”,也是亲切的名字,溶着对它的喜爱。他说学校的后山上到处有妖妖,想在夏天来临时要去摘个一大把。这样的心思,听着也觉得美好,倒勾起我的向往来。
记得摘红药是件离我久远的事了,遥远,很远。未知自己何时才又会和它相逢一处,如对一些人和事那样我对它想念却不找寻,牵挂而依旧选择离开,因为是个远去的时代,无从复制重现。我对红药便应该永远只是记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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