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长江日报》报道说:著名文艺评论家熊元义到华中师范大学讲学,和学生们探讨流行文化相关话题。熊元义提到“白毛女应该嫁给黄世仁”的观点,近来在一些年轻人中很流行。这表明人们的价值观,由上世纪四十年代对群众疾苦的同情,演变成而今对权钱的顶礼膜拜。当场,有个“90后”女生站起来说:“如果黄世仁生活在现代,家庭环境优越,可能是个外表潇洒、很风雅的人。加上有钱,为什么不能嫁给他呢?即便是年纪大一点也不要紧。”另有大一女生表示:“如果我嫁给有钱人‘黄世仁’,可以拿他的钱捐给慈善事业,帮助有需要的人。”此言一出,舆论哗然,引来媒体评论界一场“山崩海啸”。于是,各大媒体就“90后”女生要嫁黄世仁问题,展开了一场大讨论,吵得沸沸扬扬。
诚然“90后”女生与黄世仁,本来是风马牛不相及的。黄世仁是属于二十世纪四十年代之人,而“90后”女生则是属于二十世纪九十年代之人,但经“90后”女生一番慷慨陈词之后,这两者便有机地联系成一个密不可分的整体。这倒让我想起了侯宝林说的相声《关公战秦琼》。关公就是关羽,三国时候蜀国的大将,秦琼则是隋末唐初的唐朝大将。两人相隔几百年啊,怎么能可能相遇呢?可偏偏不学无术的山东省主[xi]韩复榘,硬是要点《关公战秦琼》这出戏。经韩复榘这一闹腾,关公就和秦琼走在了同一舞台,演出了一幕令人捧腹大笑的滑稽剧。
我们无论看什么问题,都要从当时的历史情况出发,不能一味带有色的阶级眼镜,站在今天的角度上,去对待历史上的一切。二十世纪四十年代的中国,民生凋敝,社会动荡,纲纪尽失,尔虞我诈,弱肉强食的现象比比皆是。黄世仁靠放高利贷鱼肉百姓,对不能偿还其债的杨白劳,在除夕之夜强迫其卖女顶债。杨白劳宁死不从,终被活活逼死,杨白劳的女儿——喜儿,也被黄世仁抢去。若和“90后”女生一样,站在同样的立场上,用今天的观点看,我们不禁要问:杨白劳借黄世仁钱不能偿还是事实,可黄世仁反过来打死杨白劳,实属过火之举,为什么喜儿不上法院控告黄世仁,索求赔偿呢?殊不知,在二十世纪四十年代的中国,是一个金钱至上的社会。“有钱能使鬼推磨”,有钱就能摆平世上所有难事,包括人命关天的大事,无钱寸步难行。穷人处于社会的最底层,连起码的温饱问题都解决不了,更不用说花钱打官司了。所以,我们看一切问题,都要站在当时的历史条件下,而不能超越现实,用今天的价值观,评价过去的历史是非。
如今已不是“北风那个吹,雪花那个飘”的时代了,所以就算“白毛女”嫁给“黄世仁”,也未免不可。每个时代都有每个时代的人生观、价值观、择偶观,何况每个时代的人都认为“现在的年轻人想法实在怪异”。“五十年代一颗红心、六十年代重在出身、七十年代最好是解放军、八十年代海外关系万元户、90年代豪宅名车企业家”,每个时代的择偶观,都深深地打上了时代烙印。“90后”女生要嫁黄世仁,反映了在当前就业压力非常严峻情况下,女大学生们一种无奈选择的趋向,这也无可厚非。“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各人都有各人的观点,毕竟当今社会是一个多元化的社会。这种对一个问题的不同看法,就象我们这些六十年代的人,不能理解“90后”女生要嫁黄世仁;“90后”女生,不能理解我们这些六十年代的人要勤俭持家。这就得需要交流沟通,双方坐下来好好谈一下,寻找到都可接受的切入点。而绝不能象有些马列主义的“卫士道”们一样,对这些“抹杀阶级斗争”的离经叛道者,挥动着无产阶级铁拳,砸向这些胆敢嫁给黄世仁的“90后”女生们。在我国改革开放三十年后,人民生活发生天翻地覆变化的今天,难道我们还要象过去一样,一味“忆苦思甜”,硬是拿今天的生活与解放前相比,“不忘阶级苦,牢记血泪仇”,退回到上世纪五、六十年代的贫穷生活时代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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