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做了一个梦,梦到到食堂里去打饭,下班的铃声一响,我们宿舍里的年轻人们,就都端着盆儿碗儿,在食堂打菜的师傅面前,排成长长的两队,女孩子们一队,男孩子们一队,菜还是那两毛钱一份的白菜炖豆腐,在梦里吃的是那样的香甜,以致醒来还意犹未尽,嘴里还回味无穷,也让心底里感慨万千。
有时出外应酬,酒致正酣,可对着满桌子的山珍海味,来不得半点食欲,就也常常回忆起那在食堂吃饭的日子,怎么就是那么香甜?一致有时连碗底都喝个干净。倘若再加上三毛,就可以来个小炒,辣椒肉,或炒鸡蛋,可以到食堂的单间里坐下,慢慢品味,一般都是领导或车间主任的优待,我是很少舍得,除非刚发了工资或奖金,才打一次牙祭。一般都是买一毛钱一份的汤水菜,就是把菜里多加些水,碗里有些油星,上面飘些菜叶的那种。再拿两个馒头,虽是半饥半饱,但的确已心满意足了,因为在老家的时候,那时还经常见不找馒头的摸样,能考到厂子里脱产上班,在老家乡亲们眼里,就已经如皇帝一般了。
那时我有个心仪的女孩,是车间主任的侄女,叫葛福梅,中午也在厂里吃饭,喜欢归喜欢,心里可是没有半点杂念,那是城里的女孩子,与我的背景是天壤之别,在我的心目里,那是高不可攀的。排队的时候,有时就常常排在了一起,我一般都是站在她的后面,半大小伙子了,也知道要个脸面,有虚荣心,也怕买饭的时候有些寒蝉。小姑娘打完饭,有时就跟在我的后面,走到无人处,就喊我:“大作家,等一等。”就把碗里的菜,倒到我碗里一半。我自是激动万分,这哪里是菜呀,简直比蜜都甜呀!可我一直就没敢有半点表白,虽然心里也常常盼着下班,好在去食堂的路上遇见她,那等级观念一直占了上风,直到她后来调到了金店上班,间或我也去过两次,直到我也离开了厂子,就失去了联系。现在回想起来,那时等级分的很清,绝对讲究个门当户对。我记得有张报纸报道了一个女大学生嫁给了一个创业的农民,就成了当时的一个大新闻。家庭成分的讲究如现在,也许会发生一个馒头引起的姻缘了。
前一段时间,在北京的全聚德烤鸭店吃饭,朋友们也大发感慨,说现在的饭菜不知怎么了,吃到嘴里索然无味,肉不如以前的肉香,菜也是不如以前的菜原汁原味,葱不如以前的葱辣,韭菜的水分也是太大,就是这全聚德的鸭子,也不如老家的土鸭可口一些。我会意的笑笑,这么高档次的地方,都不合自己的口味,都是农药和科技发达惹的祸,反季节的东西也都催肥催熟的,改变了他们的生物钟,所以也就生出许多四不像的东西来。我又说起了小时候吃食堂的事来,嘴里就不由得流出了口水,那时候的饭菜,也许还搀和了感情的成分,真的是香甜呀!
太太有时也笑我,你是生在福中不知福,要是生在那万恶的旧社会,看你还挑刺什么。我也是笑笑,不可置否。也许是跑惯了的腿,吃馋了得嘴,生活条件好了,口味也就水涨船高了。但心里的确会回忆起那吃食堂的日子,那种香甜的滋味,一直萦绕在脑海之际,久久难以忘怀,特别是对着满桌子的山珍海味,还是会不经意的冒出几句,现在的饭菜怎么就没有以前的食堂好吃呀!
-全文完-
▷ 进入山人老石的文集继续阅读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