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烟雨人 ▷

生命的轨迹鎏浪者

发表于-2009年10月08日 晚上11:09评论-1条

十月三日,国庆中秋同归而至,全民齐欢,普天同庆。

早上七点,我们的小型自行车环城车队出发了。

八点多的时候,边缘地带的街道上还是一片冷清,除了那些绝尘而去的车辆。已经骑了一个多小时了,是该歇一下了。我们把自行车停靠在人行道上,零散地漫步在行人稀少的路边上。

路旁的长青树,露出一丝丝浅黄的疲惫,总算是了几分秋天的味道。

长长人行道的那头,缓缓走来了一位老者,他穿着一件破旧的青蓝色中山装,这让我莫名的联想到了盛大的国庆节。他那被凌乱胡须遮盖住的嘴唇,颤颤抖抖的翕合着,右手中拄着的拐杖,是一根裂了头的枯黄竹竿,左手端着一只发黑的透明塑料碗,碗里有零星的几枚硬币。

冷清的街头上,我们这一支车队也就算是一个庞大的群体。老者走到最前面阿真的面前,低头小声说着:“行行好吧。”,我看到阿真给了老者一枚硬币。老者就这样,挨个的向我们走来,当然也有的成员只是摇摇手以示拒绝。在这个城市里,我几乎天天都会听到有人对我说,这里有很多人装扮成乞讨者,以获取人们的同情,并告诫我不要理会这些人。

当老者走到我面前的时候,我还是给了老者一枚硬币,在这个举国欢庆的日子里,每个人都应该也都有权利高兴一番。

老者走到阿娟身旁时,阿娟连忙翻摸着随身携带的小包,我知道她也是在给老者找钱了。

这时从街道的另一头,走来一名白头发的老者,上身的洁白衬衣规规矩矩地扎在腰间,一双乌黑的皮鞋油光锃亮。整个人,容光焕发,神采奕奕。

他走到阿娟身边时也停了下来,看着阿娟翻摸着小包,突然他对那个老者说:“算了吧,人家小姑娘还没有工作,没开始赚钱,就不要向人家要了。”说这话时,我看到了白发老者脸上的一丝笑意,也许那是和蔼可亲的慈祥笑意。

乞讨的老者并没有反应,依然期待地把小碗伸在阿娟的面前,仿佛从来都没有听到白发老者说的话。

白发老者顿了顿,却也笑吟吟的走开了。

看看时间,已经歇息了二十多分钟了,我挥了挥手喊道,“歇的差不多了,出发吧。”一行人,都又骑上了车,浩浩荡荡的向前进发了。

繁华的街道上,披红挂绿,锣鼓喧天,劲爆的乐曲伴随着滚滚人潮,涌向遥遥的远方。

很多店面的门前都在进行着热闹的演出,我们推着自行车,穿梭在涌动人群中,观望着这一个又一个喜庆的演出。

豪华气派的店面前边,有几个打扮新潮,露着肚脐与大腿的女子,正在跳着劲爆火辣的现代舞,青春动感的躯体,充满着强烈的节奏感,浓妆艳抹的脸颊上,香汗微润。

临时搭建的简易舞台边上,挤满了观望的行人。年轻貌美的女子本来就易吸引大众的眼球,更何况这几位爆发力十足的动感女子呢?

当这个节目结束时,我看到那几位女子挎着小包,小跑着穿过车来车往的马路,又挤上了另一家店面前边简易的舞台。

路边的观众,潮水般涌过,却大量地停留在她们舞台的前边。稀疏而又热烈的掌声,偶尔会穿破噪杂的汽鸣声,落在繁闹的街道间。

当我们骑上车离去时,那几位女子又一次穿过马路,奔向另一个舞台。

我不知道她们还要出演多少场,就像我不知道自己还要骑多少里路一样。此刻,我知道的就是要坚持一直骑下去。

林立的天桥下,车如流水。

从天桥上,狂呼而下的车辆,呼啸着穿过马路,马路上涌动的车辆也毫不示弱的左穿右荡,蜂涌的车辆把我们的车队逼到了靠天桥根部的墙壁边,我们只能贴着墙壁缓缓前行。

四华的前边是一位秃了半边头的老者,他骑着一辆简便的摩托车。在拐角的时候,老者前面的瑞瑞突然蹭着了一块凸起的台阶,车子一斜,瑞瑞慌忙减速跳下了自行车,老者也随之刹住了车。后面的四华也赶忙刹车,奈何车闸不太灵,只听“咔嚓”一声,老者摩托车的后灯被撞的七零八落,散了一地。

四华慌忙下车,连声对老者道歉。老者也把摩托车停了下来,翻身下车。

我也赶忙下车,想要帮着四华道歉,毕竟是四华没有掌握好嘛。

“小姑娘,没撞到你吧?”老者一下车径直向四华看过来。

“我没事,大爷,实在是对不起,我刚没掌握住。”四华满脸的不安。

“没事就好,小姑娘啊,骑车要小心啊,这路上车多着呢。”说完老者扫了一眼车尾灯,便骑上车拐走了。

我也深深的舒了口气,这位老者的人真好。

小强也转过身,看着四华,似乎是郑重其事地说,“这个老头儿还蛮好的,要是换了别人,非得找你要个几百块钱!”

我的心却莫名的一紧,我宁愿不相信小强的话,我宁愿人人都能够像这位老者一般大度、慈祥!

这个城市最大的火车站,人潮滚滚,骈肩叠迹,掎裳连袂,举袖为云。

来来往往的人们,提着大包小包的行李,从车站内潮涌而出。他们大多一脸疲惫,面露倦色。一段奔波的旅程,无论夹杂着多少的喜悦与欢乐,都不会完全冲掉身体上的疲倦。

蜂涌的人群中,穿梭着一批拉客坐车的人,他们一脸期待,不时高声叫喊着,“到***啦,**块钱一个人!”

偶尔还会看到,一个拉客坐车的人,紧紧追着一个提着行李的人,不停的问,“你去哪里呢,说下又没关系的……”

阿真指着那些纠缠着行人的拉客人,用带鄙夷的口吻说,“我最讨厌这样的人了,人家又不坐车,还缠着人家干什么!”

我没有说什么,只是推着车,默默走开了。

生活,就是如此,在绝望中寻找微乎其微的希望。

浩浩汉江之上,水浪淼淼,细风轻吹,波光粼粼。

偌大几艘铁皮航船,停留在江面上,平添几分壮观。偶尔可以看到几个矫健的身影,起伏在汉江中心,大有气吞山河之势。

江边的长廊上,乐曲四起,锣鼓喧天,人声鼎沸,有说戏的,有跳舞的,有唱歌的,有杂耍的,围观的看客比肩接踵,到处一片歌舞升平的盛景。

在长廊的角落里,胸前挂着一面小鼓的老者,面对着看客们的脊背,在练习着什么。只见他将三只羽毛球拍,依次扔向空中,然后用手再依次接住落下来的球拍,就这样连续不断的周而复始。

过了一会儿,老者放下球拍,从地上的布包里掏出三把锃亮的尖刀,用刀柄将胸前的那面小鼓敲的“咚咚”只响,别致的鼓声终于吸引来了少数看客的眼球。老者便新兴致勃勃的将三把尖刀抛向空中,然后再用手一次次的抓住飞奔而下的尖刀。

显然,老者的表演有些松散与老套,看客们看里几眼便又都转过了身子,继续看另一些演唱节目。

老者并没有随着大部分看客的转移而停下来,依然认真的做着自己的表演。

其实,老者的表演依然有人关注,至少,我一直在关注。

凌乱的街头,凹凸不平的石板,却盛载着一个个圆润有力的粉笔美术字,“热烈庆祝新中国成立六十周年”。

一位残缺了双腿的中年男子,手握着半截白色粉笔,匍匐在人行道上,一笔一划的勾勒着自己的艺术品。

身侧的破盆里,已经塞满了钱币。

鹏鹏指着满盆的钱币,笑着对我说,“这就是艺术的魅力,看看对面的那对母子吧,一无所获。”

我抬头,看到公路花圃的边缘角落里,一位头发凌乱的中年妇女蹲坐在那里,怀中抱着一个大约四五岁的小男孩。小男孩的头上只留有一撮发黄的头发,稚嫩的脸上灰尘扑扑,一张小嘴儿难过的上翘着,但这完全遮掩不住他孩子气的可爱。

他们身前的纸盒里,只有零星的几张钱币。

艺术?

我看了看小男孩,无奈的苦笑了一番,弯腰向纸盒里放了一枚硬币。

什么是艺术,我并不太懂。

水泥铺垫的道路上,干燥的发白,不知从何处涌来一股水流,湿润了半边马路。

沾水的车轮,在干燥的马路上划出了一道道参差的水印,互不重合。

我小心翼翼的掌握着车把,想要将自己的车轮对准那一道道的水印划过,希望可以创造一个重合的奇迹。

当我转身查看自己留下的痕迹时,我看到路上又多了一条歪歪扭扭但并没有重合的水印。

我知道,无论自己是多么的小心翼翼,它们都不会重合。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轨迹,是不可能重合的。

就像我这一天遇到的这些人物一样,他们都有着自己的生活轨迹,那些轨迹可以相交,但永远不会重合。

对于这些永远不能重合的轨迹,我们可以遥望,可以议论,但不可以不理解,因为我们的生命轨迹与别人的不同,我们不能从自己的角度来判定另一个人的行为。

天色渐暗,夜幕即将来临,而我们又将踏上新的征程,行驶上自己与准不同的人生轨道!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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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编辑点评 ☆
叶风沙粒点评:

既然生活选择了我,我又无法去选择生活,但我可以选择坚强,才会成为生活的强者
每个人都有各自不同的人生轨迹,那就走好属于自己的路!

文章评论共[1]个
文清-评论

月亮是诗,星空是画,愿所有的幸福伴随你,问候是春,关心是夏,愿所有的朋友真心待你,温柔是秋,浪漫是冬,愿所有快乐跟随你。朋友秋安!at:2009年10月09日 中午1: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