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世纪英国保守党领袖本杰明.迪斯雷利说过一句话:没有永恒的敌人,没有永恒的朋友,只有永恒的利益。
有时候太绝对的东西很容易被否定,因为我们从小就深受儒家中庸的影响。一开始我也根本不愿去相信上面那句话,当他是又一个政客放的又一个狗屁。然而有些现实你越是看得清晰,你便不得不觉得这位领袖说的其实就是真理。
简而言之,我们都是在为利益而生存。这种现实尤其打击人。于是我跑到了一个叫深圳的地方找另一种东西,我坚信他会在利益意之外而存在的东西。
出来深圳的前几天,我,啊顺,小强,小龙,小黄,还有一些男的女的,啊顺的朋友,大家没日没夜得玩,似乎因为预见了要分离而格外珍惜的去玩。那时啊顺还问我,是不是真的决定去深圳了,真的有那个必要吗。之后他决定跟我一起睡,连夜开导我,把我的思想引向正轨。包括介绍滋军给我认识。他说滋军做了很多年服装,或许我们可以合作干一些事情。于是我又见了滋军,一起喝酒。我们三人站在火锅城外各抒己见。滋军的话其实很有道理,他和啊顺考虑的都是一些现实的问题,而我所想到或是即将去做的在他们看来很飘渺。最终我还是没能采纳他们的意见。而他们所说的都非常对,只是他们忽略了一个问题,那就是我的立场和我自己觉得必须承当的一些责任。我不能说,如果我说了,会被人当傻子。就好像一个官僚,只要不被告发,理论上他还是一个好干部。中国理论上的好干部那么多,所以只要我不说出来,我就理所当然不能算傻子。
金华让小旭伤心,所以他想跟我一起离开金华。水头让我失望,所以我也必须离开它。与其说是我对水头感到失望倒不如说是对我父亲觉得失望,起码水头这个小镇还有我很留念的一些人和一些事。说对父亲失望这应当是很不负责任的话,如果不是我要求太多也不会失望,但总归我是失望了。或许是我真的不懂事,还不够成熟,还不能体会他的方式。所以我出来了,等到哪天我能体会到了再回去好好体会。但那一天或许会来得很迟。他是我父亲,有人说他德高望重,而我却对他感到失望。所以我是个不孝的人,很不孝。
记得读初中的时候,一次晚餐时。
父亲问我:考试了没有
我说:考了
父亲:第几名
我:11
父亲看了我一眼,然后起身。等我回头时。看见他左手拿着我的篮球,右手一把刀。将我的篮球砍成一块皮然后扔进了门前的臭水沟。当时我很想告诉他,只要搓个洞球就不能用了,不必费那么大劲,累了自己。我不敢开口。只是记住了他愤怒砍着篮球的那个动作,永远的,刻骨铭心。我飚着眼泪跑回了自己房间,迅速的拿出笔,在我的笔记本上计算起要攒多久才能再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篮球。算好了就专心地哭。
后来买的篮球我藏在自己的房间,以便我父亲不那么容易的就拿到。不过也就那一次以后他也从不在餐桌上询问我的成绩,他会问我母亲,然后我母亲擅自将我的名次提升好几名之后告诉他,如果他觉得父亲不满意,还会附增一些理由,比如换了任课老师不适应等等的理由。当然她不会用早恋这种理由来搪塞,因为连她自己也不能原谅我,尽管我还是背着他们做了。
那时已经到了顾及面子的时候,于是我为了想“很有面子”,决定换一辆自行车。当时流行环法赛车手们骑的那种,而每次骑着自己原有那辆破旧自行车上学心情总会差很多。拥有一辆新车的欲望也越来越强烈。我想了一个星期,终于让我想到一个可以换车的办法了。于是每次回家便不走大路,骑小路过,而且路况越陡越好,对于车也是随骑随放。长此以往,即使不能将车整烂或许还能混个被偷的结果。慢慢的我发觉了这车的质量还不是一般的好,有点牢不可破的意思,而对于镇上那些平时老师嘴里猖獗不已的小偷们也开始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意思了。总之一个月下来,风平浪静,车还是那只车,人却忧愁了许多。终于在某一个下午,我忍无可忍得推着车回家。
母亲问我:怎么了
我说:车坏了
母亲:早上好好的,怎么就坏了
我:(因为回来前我拧掉了好几颗螺丝)
我当然没有这么说,只是很沮丧得低着头,默默得推着车进门。
之后回想,我当时表现出来或者说刻意营造出来的那种感觉应当是相当凄凉的,起码让我母亲心生怜悯,因为当晚他向我父亲建议买辆新车给我,当时我就躲在楼梯口偷听,心里一阵暗爽。
在我心安理得回到房间后半个小时我听到楼下有声响,貌似在捣腾我的自行车。我下意识以为父亲是在拆车,虽然要买新的,但是也没必要拆吧。我是个念旧的人,于是决定下楼为自行车说情,同时为迎接新车做个心理铺垫。当我到了楼下才发现父亲果然在捣腾车,不过不是拆,而是开了工具箱在挽救那只被我扔了好几颗螺丝的残疾车。我走近,父亲看了我一眼,低头接着修。大约过了10分钟,我终于忍屎忍尿也忍无可忍了。于是开口说了一句我自以为深情有余悲悯不减的话:“为什么就不能买辆新车?”
父亲第二次抬头看了我一眼,没有再低头修车。他站了起来,把门打开,他之后说的19个字我一辈子都能记得。我不是恨,而是后悔自己的愚蠢。他说:“你再说一遍,我就把车扔了,你以后走路去上学。”
我被他的话镇在原地,转头看了一眼母亲,她一只手拉着车,但没有开口说话。只是她的眼神里充满了对我的失望。
我大约又站了30秒,径自上楼。继续我那封写了一半的情书。当时对于的我来说,有些事比换车重要。
我终于还是没能骑上新车,也不敢再肆意地去拆它螺丝。因为后来母亲对我说:你螺丝拆太多颗了,你父亲一眼就看出来了,他那天很生气。想把车扔了,让你骑邻居张伯家那辆上学。听完我冒了一身汗,张伯那辆老古董论岁数都比我大了,别说是骑,我就是抬着它上学,也难保它不掉零件。
有时候你会自以为有点聪明,但是玩谁也别玩你老子。
据说第一次世界大战是因为塞拉热窝的一支点三八口径手枪引起的。而老子第一次被人殴打则是因为兴起上山烤番薯。而我自今不明白为什么是我,他们只说了一句:今天心情不好。我也一直在想,如果不是朋友拉开了,我会不会还手。最后我只记住了一张脸和一个名字。我只是想,等我有了还手的能力和欲望时,这两个记忆或许有用。就在不久之后我在电视上看到了这个名字,说是协助警察抓到了一个抢包的贼。说他是温州市杰出市民。我日他个鸟蛋市民。那一刻起,我又开始痛恨政府和媒体有眼无珠。
这件事之后,我深刻体会当时国家的口号:落后挨打。甚至让我不觉间学会了先发制人。
青春期很明显的特征除了青春豆就是早恋,可能因为青春豆来的慢于是我开始有早恋迹象。女孩子很漂亮,是转校过来的。 那时已经是初三了。
一次她买了两只笔,一只5块,一只3块。她让我猜价格说猜中了就送我一只。我回答说:三块边上那只是五块,五块边上的是三块。她夸我聪明,但是没送我笔。我问她为什么。她说笔是买来画画册的,画完了画册和笔一起送我,但是我要写一封情书作为交换。我应允了。
我以为写情书应该是很简单的事。酝酿了好些天却一直写不出来。
我想赞美她闭月羞花但是又想女人一旦让她自我感觉优越之后很容易自我膨胀而后红杏出墙。尤其美女,一旦和她摒除了美丽外表的优越感才有机可乘,而臣服也不过是时间和手段的问题了。
我又想赞美她才艺堪比管道昇。但是还没见到画册不好推断。虽然她声音很动人,唱歌也从来不走调,那是因为一直就没在调上。情书一时间无从下手。
她提醒我说画册快完成了,记得一手交书一手交货。无奈,绞尽脑汁,连夜撰一情书,名曰:你不美,我自毁。你不纯,我自刎。正文如下:
很多天以前第一次见到你,那天没有下雨,于是我在日记本上写着:晴。因为日记是晚上写的,所以我去掉了日。将我的心放进你出现的日子里。所以日记正文只有一个字:情!第二次见你是中午,我在吃面,你从面馆前走过,我放下筷子想追上你,却被面馆老板追上了。因为我还没有付钱。第三次见你是在课堂上,老师叫你回答问题。我回头看,你双手放在背后,羞涩得很美!可是问题你答错了。然后我举手,于是我也答错了。我回头看见你笑,很美。这时老师叫我说:黑板在前面。我被罚站了,但还是很高兴,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得看着你一节课了。其实赞美你是一件很容易的事,就好像老师让我们写日本人的罪行一样。所以干脆我就不赞美你了,那些是应该只放在心里的,就好像我们痛恨日本人一样。我文章写的不好,虽然经常被老师拿来当范文,但是老师说那是离题的范文,让同学引以为鉴。即使如此,我还是很想也很有冲动地为你写了一首诗。题目是:汝花----
碧蓝天幕
白鸽奔向群舞的天空
散落的轻羽停留在你的芬芳之上
我只等待
等待一只花开
请守候在这这纷扰的季节
等我到来
独享你怒放的柔情
醉倒在你脚边
不必等来年
就已将你的美
独自采尽。
写完之后,自觉完美。检查时发现了一个错别字,将“一只花开”改成了“一支花开”。因为人不能跟禽兽一样,论只地数。
心想第二天她看到时一定是一个惊喜。不经越想越兴奋,后来兴奋地就睡着了。
第二天母亲来叫我起床,看到我怀里的信就拿走了。让我姐将内容解释给她听。我姐因为内容太肉麻不肯翻译,只说是情书。后来母亲便没有还给我。我想再写一篇时,却再也想不起那些句子了。
而她却怎么也不听我解释,说我欺骗她。于是我决定把脑汁绞尽,再撰一文。
朋友都说我不像能写诗的人,于是他们上网到处搜索我写的那些句子。硬要找出我抄袭的证据。其实他们是对的。我非但不会写诗,甚至根本就不懂诗,啊顺就嫌弃我总是将句子写的太押韵。其实我写的根本不是诗,也更不按诗的方式去写,那只是我心里的一种文字节奏。而当油然而生一种爱意时这种节奏尤其强烈。于是我决定在第二封情书里将这种节奏完全释放出来。题目是:啊!我不会写诗。喔,比诗还美的你呦!-----
啊!(诗歌好像都要这么喊一下,才有感觉)
我接近疯狂的理由
是你在我背后
我的头皮屑却依然飘落
啊!
我这迷失的理由
是我不敢回头
恐怕撞见你忧郁的眼神
你会嫌我太丑
啊!
我这爱慕的理由
是你的美感动着我
让我勇敢的高歌
我很丑 但很温柔
啊!
我这心跳的理由
是你点点头
说你愿意
做我的女朋友
啊!
我这欢愉的理由
是我又一次梦到
在草丛里
与你莫名的邂逅
啊!
我在啊什么呦
我对你狂想的节奏
何时才是个尽头
啊!
闹钟响了
我又睡过了头。。。
终于到了跟她互赠画册的时候,她看过情书,说我写的很无厘头。我看完画册,找不到再看一次的理由。
但我们还是走到了一起。我问她是不是真的喜欢我,她说:嗯。我问她喜欢我什么:她想了想说:喜欢我身上有一种本不该在这个年龄出现的颓废。我笑了,她也笑了。她说希望我们可以一起上高中然后大学,然后就结婚。
我想了想,觉得好遥远。
沉浸在恋爱中的人总会感觉时光在飞逝,不知不觉,我们已经交往3天了。我跟她说:时间过得好快。她说:嗯,但愿这种感觉不会稍纵即逝。我说:为了庆祝我们交往了259200秒,我决定请她吃面,她说:好。我问她:要不要加个蛋。她说:好。我顿时后悔问了这个问题。老板端了两碗面过来,看了我一眼,觉得我很眼熟。我把有蛋的那碗推到她面前。她看了看我的碗,问我为什么不加蛋。我说:我不喜欢吃蛋,只想看着你吃。我只吃了一点,然后就一直看着她吃蛋,那样子很美,而蛋也很美。让我自觉惭愧的是,我第一眼看的竟然是蛋,而不是她。可能现实点的东西总是更具诱惑力。
结账的时候我右手边伸进口袋边问老板多少钱。老板说:5块。我说:哦,那刚好,有零钱。于是从左手边口袋掏出5块钱结了账。而其实,我的右口袋是空的。
走出面馆,她突然转过来盯着我看。我以为她看出了端倪,一时不知所措。她说:你刚才。。。的动作好潇洒,我喜欢你!由于这一下来的太突然,我一时语塞。愣了许久,憋出一句:你会慢慢习惯的。
这是我第一次请她吃东西,没想到竟然也是最后一次。
因为有时候当爱麻痹了就再也找不到停下来的理由。
时间一天一天的,又过了两天。我们也渐渐地不可避免的变得如漆似胶。互换情书,短信,电话,似乎一天都未曾停过。
其中有一天她突然问我:如果80岁了我们都还活着,你还能像现在这样爱我吗?我一时无法回答这么荒唐的假设,只是回了句:我们能活到80吗? 然后突然我们又都沉默了。80岁。。。好远。。。。
第二天几个同学约我去爬山,我叫她,但是她妈妈不肯让她出门。她打电话给我,说她气急了,结果从楼梯摔了下来,脚扭了。我说这下好了想去也走不动了。结果她马上挂了电话,我再打就关机了。女人真是奇怪的动物。
隔天去上课,我回头看她,似乎在刻意回避我,她一直低着头。我发信息让她晚上放学等我。
下课铃响,我故意整理书包等她,却见她就从我身边飘出了教室,我想一定是气还没消。等我走出教室,看到她站在走廊看着我,没有说话。和往常一样,我在前她在后,她像个犯错的孩子一样跟着,就这么走着到了学校西墙角。
毕竟还是羞涩的年纪,我们就不知所错的胡乱说着。
我问她:吃过饭了吗?
她说:现在已经9点半了。
我说:那午饭也吃过喽?
她抬起头瞪着我。月光衬着她的脸颊,点缀出的弧却比月牙还漂亮。她抿着唇微微颤动。
我走近,看着她说: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她点点头。
我又问:可以吗?
她说:可以。低下头然后她沉默,我也沉默。
约莫几分钟后她说:怎么还不问?
我说:已经问过了。
她说:问了什么?
我说:就是问: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她顿了两秒,然后笑了,月光浮在她的脸上,比起她的笑容却显得暗淡许多。
笑过了她说:那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我说:你已经问过了
她拍了我一下说:正经点!
我说:夜这么深,按常理已经算很正经了。你问吧!
她说:你可以吻我吗?
我说:啊!
她说:就现在!
大约停了1--10秒我说:对不起!
她跺了一下左脚然后转身要走。我伸出右手拉住她说:我今天没刷牙,明天可以吗?
她转身说:真的吗?
我说:这种事我没理由拿来炫耀。
她又说:你经常不刷牙吗?
我说:不的,比起刷牙的日子还是要少一些。
我们竟然就这样聊到了11点,然后发现校门已经关了。
她说:怎么办,回不去了,总不能睡操场吧!
我说:只要跟她一起,睡哪都无所谓,问题是我没带牙刷。
后来我带她从东面的墙角爬了出去。不过她的手臂被擦伤了。为了弥补,我决定背她回家,不过是回她家。她欣然同意。
她问我:你刚才那么熟练是经常爬墙吗?
我说:不的,比起走大门还是要少一些。
在离她家还有大约50米的地方我停了下来,我说:你得走回去了,不然会被你妈看到的。
她不肯下来,我又前进了十米,她还是摇头。又前进了10米,她接着摇头。。。。。
结果就这样我们从她家门前走过又前进了50米,她总共摇了8次头,因为在她家门前的时候我不敢停,不然她会摇9次头。她们家很大,比我家大的多。
终于她让我放她下来,我正想说点什么点缀一下这深夜的道别场景,她却头也不回地往家跑。
我喊道:晓郁,等一下!对了,她叫晓郁。
她停下,又跑了回来,没等我开口就抢着说道:就算你没刷牙我也不介意!
我说:不是,我的书包还在你背上!
她把书包扔给我,跑回了家。大约10分钟后,3楼的等亮了,我也离开了。
怎么这次灯亮的时间比平时晚了5分钟?我边走边想。
《有一个女孩等我去吻她》
有一个女孩等我去吻她
月光还残留在她的嘴角
她笑起来比月牙儿美
仿佛王阿姨家的白玫瑰
有一个女孩等我去吻她
在我背上说她一点也不累
她的声音好似虫鸣的夜曲
我默默聆听她心跳的频率
有一个女孩等我去吻她。
期待的眼神和她的话语
让我愚钝
月色衬托着她的美
我却嗅出了不安的气味
有一个女孩等我去吻她
第二天我很早就起来刷牙,挤了很多牙膏,刷了两次。闻了闻口气,才放心出门。身后我母亲问我父亲道:这孩子早上洗脸了没?父亲说:一直在刷牙,用的还是我的牙刷。
难怪一路上牙龈一直痛。
如果那时我不是已经爱的醉了,当时怎么会麻木地哭了出来。
并不像我一路上想象的那样有张秀美的笑脸上一双温柔的眼神迎接我进教室。晓郁并没有在教室,甚至上课铃响了还是没有出现。我无法猜测究竟出了什么事,只是感觉很不好,非常不好。
我经常跟晓郁说:用自己宝贵的时间去等待别人是最愚蠢的。所以我不喜欢等待,更没有多少耐心。但是今天,我确实期盼了一天,对每个教室门口的脚步声都是那样敏感。总是期待下一个走进教室的是那个我熟悉的身影。结果即使在我的期盼中出现了一位中年妇女进教室逛了一圈这种怪事,该出现的人还是没有出现。我心情凝重地期盼了一天,又忧心忡忡的失望了一天。一个关了机的号码竟然就这样折磨了我一天。我想,一定出事了!
都说等待是漫长的,在我考虑是否还要延续这种被动等待的时候,没想到放学的铃声如此之快的就响了。却又及时的提醒我,坐着是等不到良家闺女的,必须得去她家看个究竟!他爸看上去面容和善,不像会打人。何况我又不是拐骗他女儿,我们只是因为早熟而早恋。
走出校门,刚要开动我的”宝马“,意外发生了。。。。就在这关键地不能在关键急切地不能再急切的时侯我的坐骑掉链了。可见它应当和我父母一样是反对我早恋的。但是有时候就算要抗议也要看身份和地位的。就好像我们农民工讨工资,政府不出手,搞得再死去活来也是搞不过那些资本家。而恰恰大部分的资本家都还是什么委员什么代表的。一只破车掉个链,校门口卖甘蔗的婆婆看到也不能眨巴一下眼,何况老子还是陷入情网的青春少年。
把车往墙角一丢,还是办正事要紧。应该说当时我是很急的,如果一定要找个确切点的形容词的话心急如焚还是过的去的。但是车罢工了,走路去又太慢显得没诚意,思来想去。为了世间最伟大的初恋,我豁出去了。于是,我决定跑步前进。
就在我做出这个英明的决定之后的0.03秒,还是对自己的果断自我感觉相当良好的。而就在短短的1.97秒之后我发现我错了,而且是大错特错。因为就在前方30米也就是卖烧烤的叔叔的隔壁的卖牛肉串的阿姨的店铺前面的那两”海马“三轮车的前面的那辆宝马汽车的右前方的那个卖珍珠奶茶的婆婆的隔壁的那个卖烧烤的叔叔的店铺前面站着一个人,一个女人,一个我再熟悉不过的思之心切地即将为之抓狂的我的女人。其实我应当用姑娘来形容她比较合适,但是那样句子的结构性就显得没那么整齐了。就假设我用姑娘去形容了,那的句子应当是:那个卖烧烤的叔叔的店铺前面站着一个娘,一个姑娘,一个我再。。。。。的我的姑娘。很明显用姑娘来形容句子会得体很多,但是的确又很不适宜。所以有时候得体的东西不一定就是好的,适宜才行。就好像取一个美艳的妻子确实能让你很有面子很体面,但是过起生活来就不一定那么适宜。这年头火车都经常出轨,更何况漂亮女人。
看的出她已经在那站了很久,也很明显她是在等我。相隔29米(第一眼看到她时我不经意的跨出2步又停住了),我看着她,没动。她也在看着我,似乎也没有要动的倾向。我们就这样你不动我不动的隔着马路对望着大概坚持了8秒左右,包括中间我撩了一下不算长的头发,面前驶过一辆车,飘落的头皮屑跟着灰尘一起在车的后面向着家的方向飘去。我不屑地看了一眼那只反对我早恋的自行车,然后走过去牵起它,向着我的姑娘走过去。
“我来了”我说。她没说话
“站这多久了”我连说带问
“一个多小时了”她说
“有没有买点烧烤吃点羊肉串再喝奶茶?”我问
“没有”她说
直觉告诉我,情况不对。果然,又是一阵大约10秒的沉默。
“我要走了”她说
“那我送你回家”我说
“我是说我要走了!去别的地方!别的学校读书了!你个笨蛋”她突然说了这么长的句子。我还在慢慢理解中,所以愣在了那里。
“我妈知道了我们的事,她不让我再见你,不让我在这读书了!”她语气越来越强烈,最后哭了,我没有帮她擦眼泪,因为我还愣着。
“他们想要今天就把我送走,可是我不想去别的地方,我不想去啊!”她说她是借口上厕所跑出来的。我越听越愣。
“我一直躲在这,刚才她们到学校来找过。我只想着等你,等你想个办法帮帮我啊!你快想想办法啊!”她伸手扯着我的衣服,我终于被她摇过神来了。
“我打不过你爸。”我记得当时是说了这么一句话,结果换她愣在那了。
“我找他们说。。不然你去雯雯家躲几天。。要不就去我家,哦,不行,我也打不过我爸。我们去躲起来,我也不回家,我们。。。。”我就这样胡乱地说了n种不可能做的出来的可能性,她越听越愣,比我刚才还愣。
“我也转学,转去你们学校。。。不过我爸应该交不出那么多转学费。还是我努力学习,跟你一样考市一中,不就可以又在一起了吗?我会努力的!虽然我们学校每年只有5人能考上市一中,我只要再进步200名就行了,恩,300多人进步200名不是很难的,相信我!。。。。”最后连我自己也越说越没底气。
“你送我去车站吧!”她说着脸上又滑落两行泪珠,倔强地挂在下巴,迟迟不肯下坠。
我想我是让她失望了。
卖珍珠奶茶的婆婆门前的那辆宝马车发动了,放着音乐。一个浑厚的声音唱着。。。啊。。我终于失去了你。。。在拥挤的人潮中。。。。当时我就想拿石头砸车,又怕赔不起,于是就没去捡石头。
她挽着我的右手,我左手挽着那辆反对我们的破车就这样向着车站的方向走着,一路上都没说话。破车掉的链子拖着地发出咯咯响,似乎它想说什么,只是没人听的懂。真希望这是一条没有尽头的路,让我们就这样一直走下去,就算走一辈子,就算拖着这两破车走一辈子。。。。可是车站却就在前边,早已呈现在我们眼前。我们的脚步不约而同的渐渐慢了下来,而车站终究还是越来越近。
她上车,我却躲在角落看着。穿卡帕的大伯吆喝着热腾腾的玉米棒,弥漫的雾气挡在我的视线前。她秀气的脸颊淌着朦胧的泪水。她母亲拉着她上车,她回头看着热气腾腾的玉米棒热气后面的我,迟迟不肯转身。当她转身前的最后一行泪滑落,我想朝她挥手,可是车门已经关上了。
如果穿卡帕的大伯今天不卖玉米,而是卖甘蔗。也许她就会发现,我的眼角也淌着跟她一样无助的眼泪。
如果穿卡帕的大伯不那么大声的吆喝,或许她也能够听见我默默念叨的,不是“再见”,而是“我爱你”。
《讲不出再见》
我爱你 但我不能大声吆喝
我怕吓坏了司机 载你去离我更远的城市
我们都没错 错的是忍不住的泪
那是世界最纯洁的水
我爱你 但我不能大声吆喝
在车开动前保留好记忆
你家门前藏着我们的秘密
你将去哪里 就用泪水划下痕迹
长大了 我就去找你
我爱你 但我不能大声吆喝
你是不是也想这样跟我说
我们都没错
然而我们都还小
我们不能大声吆喝
不要说再见 不要在离开后再想起我哭泣
我们都没错 错的是忍不住的泪
那是世间最纯洁的水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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