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这一出戏

靠卑鄙卖命

手执兵器　不认六亲　竟冠冕堂皇说为你

好吧　涂炭了生民

江山在挥剑杀戮中　血洗

用仇恨　抵油彩　涂面演戏

翻手为云　覆手为雨

当我机关算尽　叛道离经　坐拥全世界

却突然发现

失去了你

——代价

（一）

夫命，宫殿之顶。

头戴后冠，身穿凤袍的她，长剑在握。

面容坚毅。仿似全然忘却，先曾跪于敌前，为保脸因哀求悲泣而扭曲。

脚下的琉璃瓦，被夕阳血色掩映，回转出五彩的光泽。

远处。

楼阁，火光四起。

宫女的哭号，瓷器的撞地声，猎猎西风中袅袅散开。

挥之不去的阴霾。

她闭了闭眼，继而蓦然睁开。

底下，宫殿前。

肃穆的千军万马，正抬眼而望。

杀伐与弑戮已结束。胜利者将掠得一切。败者覆城覆国，江山换人，君王惨死剑下，美人呢，前途叵测！

（二）

“卿何苦，钟情此等昏君。孤将为皇。若肯，卿为后！”阵前，一仗剑而立将军模样的人，一脸成熟冷峻。

是他，曾与她青梅竹马海誓山盟的人。也是他，亲手杀死自己兄长她的夫君的人。

“不用！夫既死，我不苟活！”一副不留余地的口吻。

“不！卿不能死。孤与卿本天赐良缘。奈何此昏君，硬生生地将卿于孤怀中夺去。”他的声音愈加发狠，脸因激动而泛红，进而青筋暴露。

“凭什么？就因为，他是皇！”一阵冷笑过后，满脸阴鸷。

“我们有缘无份。认命吧。”她略微顿了顿，怅然言道。

“命。孤不信命。孤就是宿命。这不，孤造反了。他也死了。卿看，如今我们不是在一起了么？”得意，近乎自负的眼神。

她缄默。手中的剑，反射着淡黄的光线。

背后，残阳经山掩去了一半，一如用火焚过熏黄的心，手一掰，碎了半截。

“大王，见过人在屋顶舞剑吗？”

“什么？”

“我为大家舞一段吧。”说完顾自舞将起来。

提衣挥剑。

双脚掠过鳞次栉比的瓦片，缓缓流转。

闪转腾挪，一招一式，于她剑下，勾勒出妩媚飘逸的线条。

全身金黄的凤图腾，在落霞映衬下，欲要惊空而飞。

她愈舞愈快，愈舞愈有力，宛若人生谢幕前最后的炫美演出。

（三）

突然，剑在空中划过一段优雅的弧线，抵住白玉般的脖颈。

一个转身，人不动。

世界阒静无音。

少顷，剑哐当掉地。血滴声，啪嗒啪嗒。

她的凤冠，滚落。

他纵身一跃，想接住翩然坠下的她，犹似捉住刚破蛹而出的蝴蝶。

他捉住了她。可蝶变的年华，却再难捉住。

地上。

他早已满脸泪痕，拂走她脸上的长发。

“这又何苦呢？”

她吮了吮发白的嘴唇，目送眼前最后一点阳光消逝，弱弱地说了句：

“我们......回不去了......”

断气。

他歇斯底里地呼喊她的小名。却已应不了了。

血从口中喷薄而出，缤纷成惨红的玫瑰碎片。

身后。

千军万马，依旧森冷，面无表情。

“众将士听令，朕即皇帝位，大赦天下，不杀俘虏，尔等切记爱民如子。”

众将士一齐下跪山呼：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