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要去老房子那边拿几封信件,于是我就去了。说老房子已经有些不恰当了,因为那房子已经卖掉了,现在的房东也不是我熟悉的人,这房子不是我的也称不上是老房子了,应该说去xx小区xx号拿信件更合适一些。
房东大概不欢迎我的到来,说是把信件放在隔壁我相处较好的一位邻居阿姨家里,我同意了。人嘛,就是这样,人走茶凉,当初我们搬走了,新主人请求我们在他款子没付齐的情况下提前给他钥匙时那副虔诚劲还记忆犹新,如今却摆出这样一副嘴脸。唉,也难怪,别人现在是房子的主人,想怎么做是别人的事情了。
走在那条重复了六年的马路了,走进那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小区里,虽然是秋天的中午,天气还很热,周围居然如此冷清,我的心情一下子阴郁起来,别提有多失落了。走到房子楼下,伸手去按楼道下的防盗门,那种熟悉的感觉一下子又涌了出来,曾经的我畅通无阻,今天却成为一个来访的客人了。门开了,楼道里的墙壁显得格外白,楼道里的气味也变得格外清新。每上一步楼梯,我发现每步楼梯上的小小缺损也是那么亲切那么熟悉。我越来越留恋这个给了我太多记忆的地方。
邻居阿姨已经站在她家的门口等着我了,我还来不及说什么,眼睛已经投向曾经给了我太多太多的“家”,那扇新换的门是关着的,也是沉寂的。想到那个房子里的每一块瓷砖每一个钉子,我都无比思念,那都是我精心挑选来的,我亲眼看着装修师傅一件件垒起来的窝啊。想当年我在那里结婚生子,在那里迎接我的亲朋好友,在那里书写我的过去与未来……此时此刻,我多么希望那扇门能突然开启,让我看一眼她现在陈设布置……我跟阿姨聊了很久,声音分贝也不低,可那扇门始终是紧紧关闭的,完全没有打开的希望。
想到曾经说要卖这套房子时儿子的歇斯底里的哭着反抗,而后每一次提到卖房子儿子都是以哭收场,五月份搬家那天儿子又是伤心地哭泣,我突然也有些想哭了,不知道这种感觉是不是也可以称作“为了忘却的纪念”。
其实这套房子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缺点或“过错”。这次换房,主要是为了搬到一所重点小学的旁边去住,把儿子的户口迁到那边去上那所九年制的学校而已(这边上学按户口划片的)。我有点感慨自己越来越复古了,还动用了“孟母三迁”的典故去说服孩子他爸。
此刻,我明明白白的丧失了“她”的拥有权,心情变得如此沉重,这是我始料未及的感觉。
如果这间屋子里还有个成为过去的男人,那会是怎样一种感受呢?我不禁佩服起那些抛家弃子的男人和女人来,是怎样一种力量让这些人离开家和亲人投进另外的生活?
现实告诉我们:婚姻比爱情重要,孩子比婚姻重要。曾经看过一句名言:女人是柔弱的,母亲是坚强的!正因为如此,我们常常在学校、商场、书店、公园里看到母亲的机会比父亲要多得多,也听到离婚女人最想得到的往往不是金钱而是孩子的抚养权。母爱,明明知道是一种无价的付出,天下却有如此多的母亲乐此不疲。
拿了信件走出来,离开所有熟悉的风景,写下这些文字,仍然很想流泪,是不是我太多愁了呢。
2008年09月03日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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