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妈妈的电话,我感动而且涕零,妈妈说,我最小的表妹研究生已毕业,要结婚。而且力邀我和老公带着孩子回去,因为掌事的大舅说,趁着他们四兄妹还健在,要为下一代照全家福,而且选在即将中秋节这个有意义的时刻,也好让日益繁忙的孩子们放松放松,团聚团聚,同时,也了却他们对在外地工作的孩子们的思念之情。
兄弟姐妹五个中,我是唯一远离父母,生活在200公里以外的洛阳,平日里,除了学校就是家,连个串门的地方都没有(老公家是沈阳的,虽父母在洛,也没有亲戚朋友。)有时极是孤独,于是便常常咀嚼鲁迅先生的《故乡》了。
虽远在外地,还被父母之外的舅姨关注。早年我们是被他们不屑的,如今,却开始惦念我。不能不令我感动。
说心里话,和表姐兄妹们不见已有十几载,有时在想,或许我们相遇于马路,恐怕已不相识了。
前些时候还在为二舅妈的一句话伤心呢。“我们两家(指两个舅家)学历比你们两家(指妈妈和姨家)高。”也是,他们两家四个孩子中,只有一个本科,剩下三个都是研究生。可我不甘,若我们小时候有她孩子的学习环境,也许我们读博士呢。
现在想来,甚觉可笑,若换了是自己,说不定比舅妈还张扬呢!
随着婚期的临近,我便有了种种想象,结婚的场面,照相时的表情,饮了喜酒,半醉微醺的喜悦,兄弟姐妹团聚意犹未尽的交谈,黑夜即将来临,薄雾缭绕,皓月当空,我们漫步河堤,赏月,和孩子们嬉闹,我们陶醉,被空气中的菊香,我们留恋,因那个城市的容颜。
终在一天上午接到学校的通知,表妹结婚的那个星期天不放假(为让在外地工作的我们能够团聚,二舅把女儿的婚礼选在星期六。),为的是双节多放假几天,我的甜蜜的想象,便如阳光下的水泡,一点一点的破败,终于成为泡影,在我的期盼中一点点的隐去。
记得小时候,每近中秋,正是收获苞米和花生的时候,把成熟的苞米一个一个从青稞上掰下来,装入麻袋,最后装上车,迎着夕阳,被一阵秋风吹拂,虽劳累,看着饱满的苞米,便也惬意。
自爸妈回城后,很多年不收苞米了,便是有了闲暇,有时去捡些散落在地里的花生,虽收获不丰,别也有一番情趣在其中,我终于能理解,早上上班时,那些退休在家的老太太老先生们,和上班族挤公交的缘由了 ,生活富裕了,精神空虚了,总要为自己找些事打点,以解退休赋闲的情结。好使自己充实。于是便少了对他们挤车的怨愤。
最使我难忘的是,中秋节晚上,一轮圆月隔了树的罅隙,把月光一缕一缕倾泻下来,这时我会和我的弟弟妹妹一起,安静而整齐的坐在当院,等待最幸福的时刻------妈妈发月饼。因为孩子们多,又加家境拮据,没有人能够得到整个的月饼,年景好的,可每人得二分之一,若年景不好,每人只得四分之一,可无论如何,爸妈总会想办法,让我们吃到那甜甜的,硬硬的圆月般的月饼,因月饼的味道不同,我们会彼此交换一部分,尝到对方的味道,我们慢慢的咀嚼,慢慢的品味,亦如品位这生活带给我们的酸甜苦辣,其乐无穷。
直至如今,每至中秋,那景象便在我的眼前萦绕,现在生活好了,再也不会为没饭吃烦恼,吃月饼就像吃饭一样,随时可吃。这都是党的改革开放带给我们的福音。感谢党,感谢国家,感谢为我们创造幸福的千千万万的人。
又临中秋,有别样的祝福,也有别样的遗憾,也许还会蒙上天眷顾,在我们的父辈们健在的时候,舍我们另一个中秋日,实现父辈们的愿望------照一张圆满的全家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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