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读到一个帖子,是说中国哲学的,所说的观点我基本赞同。他说,“在精神的探险中,中国文人这种立于哲学又出离哲学、安坐桥头又过河拆桥的否定精神,这种“拣尽寒枝不肯栖”的疏离倾向和对个体独一性的守护,是一种可怕的清醒,是铸成他们精神上无家可归、哲学上难于定于一尊的根由。”
要我说,归根结底,都是人的思维方式决定的。中国人的思维方式和西方人是不一样的,中国人喜欢看整体,习惯的是集中性思维,这就决定了他们什么问题都要统一起来,要划出一个大的范围和道理。中国人的思维习惯表现在从总体到细微,从清楚到迷糊。中国人喜欢从大处着眼,大到文化,小到生活。这个现象,我们从中国的山水画的**都能看出来,它们都是用的俯视的视角。另外,中国的大写意文人画,也应该属于这种思维指导的产物。
而西方人的思维是发散性的,他们追求清晰,细微,什么都要打破砂锅问到底。所以西方的哲学大都是呈系统的、越来越明晰的研究!他们的研究,可以从一个问题演绎出一个理论体系,甚至多个分支。可话又说回来,西方的文人也一直在寻找精神家园,至今还是没有找到出路不说,还越来越陷入了颠覆性思维的怪圈。而且西方的思维方式有一个弊端,就是容易走到死胡同里——上帝早就被尼采证明死了,如果再走投无路了,就只好走上绝路。所以西方的哲学家和诗人们自杀的很多,估计中国的诗人自杀,也是受了不少西方哲学的影响。
而中国的文人一般不会这样,正如上面说的,他们喜欢过河拆桥,太有苦中作乐的本事啦。这当然是同中国人的思维方式分不开的。因为中国的文人大多是入世的,他们写文章,做学问,一般不是为了自己心灵的需要和爱好,而是为了金榜题名,报效国家而成就自我。他们写山水诗歌,也不是因为自己真正喜欢山水,而是寄情,说白了:写写画画,研究研究,都是他们的权宜之计。比如仕途上失意了、政治上受挫折了,最后碰壁了,实在走投无路了,就开始学阮籍痛哭而返,开始大玩吃不了葡萄就说葡萄酸的把戏啦。他们寄情山水,研究文学,哲学,暂时退隐,聊以打发时日,积累功力,以图东山再起。当然有些运气不好的,那就只好一隐就隐一辈子啦,谁还有姜太公那样的运气呀?所以,中国文人的归隐,是被迫的,是不情愿的,他们随时都在想着要杀回老家去。
儒、释、道等诸多宗教实际上就是中国的哲学,但是中国的哲学(当然包括艺术哲学),说个不恰当的比喻,可以称之为懒惰的、不负责任的哲学,因为它太懂得怎么“立于哲学又出离哲学、安坐桥头又过河拆桥”了。所以,到了最后,中国的哲学都飞到了云里雾里,不了了之!其中,道家稍微好一点。最经典的就是老子的“道可道,非常道之类”之类的妙语啦。它让你去悟,去瞎想。问题是我怎么悟呢?我悟个屁呀!我自个儿都悟得出来了,还读你的书干嘛呀!
不知大家注意比较没有,中国古代的很多哲学论著都是随想式语录体,比如论语。它是散的,顿悟式的,几个人谈话,想到哪里就被记录到哪里,较少做系统的深入的研究。有的像是很有象征意义的神话或者故事,有的给人猜谜语,打哑谜甚至读佛偈的感觉。 中国哲学最高妙的境界,就是玄而又玄,玄到拈花不语的那种程度才叫做厉害。
问题是哲学是干什么用的?是让你茅塞顿开的思想,是指路的明灯,必须要有明确的指导性。而中国的哲学就是给你指引一个大致方向,到了高级阶段就是让你雾里看看花,放开脑袋畅想。(当然了,在初中级阶段,他还是比较有指导意义的)这相当于你原本是什么也不懂,后来懂一点了,到最后又似懂非懂,感觉什么都似是而非的,又没人来给你说透,因为说透了就不玄妙啦。
而且最搞笑的是,这种状态竟然被当作最高境界。这种状况,也许对于中国的艺术来说,是有价值的,但对于肩负着指导思想义务的哲学来说,就有点游戏性质,不太严肃了。有什么样的思维,就会产生什么样的思想,所以,中国的哲学,带有太多人的主观因素,大多属于文学性的哲学。而西方的哲学,都是成套的呈系统的客观科学研究专著,他是一代又一代的哲学人长期传承和创新的一个大的理论系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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