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记得那个特殊的年代里,到处都可以听到播音员铿锵有力的声音。那是个亢奋的年代,肚里空空,精神头却十足,此后的很多年,我们以为播音员的调门就是比我们这些人要高八度的。直到后来,赵大叔向动物们娓娓道来才改变了我们的印象,哦,还有这样的播音方式。再后来的某一天,从北京电视台里突然之间传出了胡紫微很亢奋的一声吼:“这里是北京特快”,这种声音听了十几年实在是再熟悉不过了。我们不禁发现这位美媚又回到了红卫兵时代。据说,当年的导演对她的设计颇为得以,就连摄影机的机位都是故意的设计的与众不同,为的就是让胡紫微高照,向观众压来。不知道若干年前的事情还有多少人能够记得。最早看《北京特快》的时候,我们常常是二十分钟过后不知道胡紫微在说什么,那时我常悲哀的想,以我这样的智商,这辈子是听不懂这种一个句子带七个从句,这显然是受了上世纪八十年代“语言学”与“符号学”影响的句式了。以我这样缺乏汉语听力训练,肯定也适应不了一分钟一千字的语速了。那个时候我们常想,这胡紫微要是穿上军装,再扎上两个小刷子,系跟儿皮带,吆喝着:“北京特快、北京特快”也许这种感觉更对。看的多了也就习惯了,明白了这是《北京特快》,一档说新闻的栏目,但是说新闻还得有个态度,至于这态度你受不受得了,爱谁谁了。
总是有人说最受不了新闻播报人的这种态度,看来还是不止一个人醋意大发,但是这些大哥的却没有想得开,态度不就是一种秀秀自己的方式吗?谁拿方式当真?还能一辈子绷着脸不成?这不今年过去了,除了个别人,很多节目的主持人比谁都和蔼可亲,说的话胡同儿口的老太太都能够听得懂,胡紫薇嘛,离开特快后,笑得比虎妞还甜。而新闻播报的那种硬邦邦的节目,也没有流行蔓延起来。看来和平年代里的观众,是不需要用棒子敲打的,我们大家都觉得邢质斌阿姨的态度有问题,人家坐在中央跟你态度好犯得着吗!倒是另一种态度渐渐的流行起来,越来越多的主持人的舌头发涩,轻飘飘的说起了新闻。要说这观众就是犯贱,好好说话也听不懂了,虽然觉得人家说话特有礼貌,对待观众像春天般的温暖,也觉得人家把地球上天大的事都能举重若轻地轻描淡写,可就是一听人家那嗲声嗲气就觉得人家说的是假的,一听人家催眠似的语速就起急。人家当然是没有错的,时代进步了,当然不能把观众当三孙子教育,观众是上帝嘛,跟上帝说话还不得商量着来?
还有态度更好的,不拿观众当上帝,直接就当了夫妻,估计这种关系就算是彻底的摆正了。夫妻嘛,最亲最近,可以无话不说,什么都可以干,还合法。这不就从俄罗斯开始了,有主持人边说新闻边脱衣服,你可千万不要觉得人家不知体统,要不是拿观众当夫妻,人家能当你的面脱衣服吗?你要是有幸还就真能看到这样的节目,你肯定不会昏昏欲睡,绝对的特别精神,而且目不转睛,可是看完了之后发现也有问题,精神过后没有懂她再说什么,看来这个绝招我们是不会引进了,一是我们这有好多更重要的事得让老百姓知道,看过之后没有记住怎么行,而是我们这流行一夫一妻制,哪能当着那么多的观众脱衣服。
一个特别累的年代,都觉得面无表情的新闻播报更累,于是都要举重若轻的说新闻,可是说起来,谁也没有找到好好说话的方式,中国的电视人常常的说观众难伺候,可就是不明白是自己没有学会好好的说话。你走在街上,对人吆三喝四是找打,对人胁肩谄笑是犯贱,对人过于亲昵让人起疑,落落大方的好好说话,有什么难的?没见到满大街都是不会说话的病人呀?怎么满大街都是说话不招人待见的节目呢?
-全文完-
▷ 进入边啸的文集继续阅读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