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又回家了,和之前不一样的是,这一次我似乎抛弃了一切回到了最初的起点,那种渐渐失去的感觉便又懵然而生,熟悉或陌生,已然不是我应该去计较的事情了。
习惯了半夜回到家里,一切都还那么安静,慌若当初我一个人静静地离开,本来就不喜欢喧闹的我,习惯在深夜悄悄地回到自己宽大的床上,安静地躺下,满脑子的零碎片段便要在这一刻圆满地安定下来。
起来的时候已是中午,阳光把整个屋子都照得明亮,老爸这时一定是在给学生们上课,妈妈这时候也应该在食堂里忙着,贪玩的弟弟又不知道上哪去了。打开电视,中央三套正播放着祖国六十大庆的特别节目,振奋的国歌让我又感觉到了那些与青春有关的日子以及那些阳光灿烂的日子,多么地令人欣慰啊!
其实我是该惭愧的,没想到这时候我还能安分地跑回家,与其说是为了长久的离别,不如说是我自己走投无路,我的乖顺在这时候也是最无耻的,当然一直溺爱我的父母不会对我过于的苛刻,但我总归感觉到了内心的谴责。依然是有说有笑,这是家庭该有的温馨,从我出生开始,这种温暖就一直存在着,整齐的四个人一起吃着晚饭、看电视,纵然他们都知道我内心里藏着心事,但却没有谁愿意去打破我的安静。所有人都了解我的性格,这种倔强和不屑的性格让我自己拥有足够的空间,却也是渐渐地让自己孤立起来,我不知道这对于我来说是该庆幸还是悲哀。妈妈说我瘦了很多,我没有狡辩,这是她经常会说的话。每一次我回家她都会为我体检一翻,不是说我缺这样就是缺那样,于是又开始拼命疼我。当然,我还不至于过上那种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公子哥生活,况且我自己也消受不起。
晚饭过后,弟弟又跟着他的那堆小流氓朋友出去了,爸爸去给学生们上晚自习,妈妈在看电视,我关在自己的房间里翻着电影杂志,这样的生活也许是最惬意的,只要我想,什么都可以做,什么都可以不做。想着文字,想着诗歌,想着事业,想着女人,那些过去的和现在的,与我有关的和无关的,都在这一刻变得格外敏感起来。其实很多时候,我都只是把其中的一样当作自己的生活,却很少把它们一起串联起来,所以感觉自己的生活就像是一些片段的拼凑,支离破碎。我打开房间里的电视,北京频道正播放着《勇者无敌》,陈宝国扮演的周啸风的确很有看头,斗智斗勇的场面也让自己随之振奋起来。但兴许是过于疲倦的缘故,不觉中我便睡了过去,却被一阵滑稽的手机铃声闹醒了,原来是老爸的手机忘记带去了,妈妈接了电话。
“您好,您找哪位?……你找哪个?……你是哪个?……hello!”搞了半天妈妈竟听不懂对方说什么,于是跑进我的房间来叫唤我:“哥,说英文的,我听不懂,你跟他说说。”(在家里,因为我是长子,父母都称呼我叫哥)
“哦”,我略微紧张地接过了电话,因为跟老外通电话还是头一次,虽然我对自己的英文一直都很自信。对方果然是个美国货,但发音还不至于让中国人一头雾水,刚开始他还以为是我老爸,在我道明身份之后他才知道我是老爸的宝贝儿子。我们的谈话还算顺利,没想到我这个英文高才生关键时刻也还能撑住场面,最后他用一句生硬的中文说:“下次我去中国再去找你们,your english is very good"。不多久,爸爸便回来了,原来这个叫tent·li的美国朋友是老爸去年认识的,之前也跟他通了好多次电话,他还赞助了学校几位贫困学生三年的学习生活费用,爸爸是英语组的组长,所以就代表学校跟他结交认识了。我想,这位美国朋友也的确很够意思,真是有心。其实我知道,爱心是不分国度的。
晚上十一点,我说要出去走走,虽然妈妈觉得有些奇怪,但也没有再说什么,因为以前在家的时候,我晚上一般都不会出门的,也许只是以前我更懂得保护自己罢了,但现在,我还是觉得自己一个人能行。
2009.9.25 柳州三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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