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的阳光温柔地抚摸着我的脸颊,一条小路曲曲弯弯伸向远方,幽静的小路上我独自行走着,心却似潮水般翻腾不能平静。柔肠百转,情何以堪。早该是过了情思波涌的年龄,却为何依旧这般多思多感?泪水从眼中涌出,滑过脸颊,滴落在唇上,淡淡的咸味,流进心里。
感动哦,感动,只因那无名的感动。
问世间情为何物?只叫人生死相许追寻到天涯。翻弄着手上的那本小册子,仰望湛蓝湛蓝的天空,一遍又一遍地叩问苍天:情为何物?何物是情?
上苍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却用它来寻找至真纯情,这世上男女之间究竟有没有“纯情”,人云亦云。
今说至尊至纯的金岳霖,他早年留学欧洲诸国,讲一口流利漂亮的西式英语,他一米八的个头,看起来十分魁伟。有人说他是“哲学动物”有人说他是“情圣”,一生独爱林徽因,终身未娶。他大爱无比,一生走在风景的对岸,苦苦相望,默默守候。
林徽因,1904年出生于福建一个官僚知识分子家庭,为中国第一位女性建筑学家和作家。同时也被胡适誉为中国一代才女。
提到林徽因,很多人都会知道她与风流才子徐志摩的“人间四月天”,少数人知道林徽因的丈夫是梁启超的儿子梁思成,更少的人知道她背后还有一个为她终身未娶的大才子——金岳霖。
林徽因与徐志摩、梁思成、金岳霖之间都有过感情纠葛,但行止却大相径庭。徐志摩完全为诗人气质所驱遣,致使狂烈的感情之火烧熔了理智。徐志摩可能是爱过林徽因,但没有追求成功后,又开始追陆小曼。
那么究竟谁是最爱林徽因的人呢?可能大多数人会想起梁思成,因为他是林徽因的丈夫,爱她很正常。可是林徽因死后,梁思成又娶,如果是现在,妻子死后,丈夫再娶也很正常,可在当时社会中,爱一个人,“最爱”用当时的社会眼光来说,“最爱就应该为一个人厮守终身。
只有一个人,为了林徽因孑然一身,终身未娶,他就是金岳霖。
金岳霖自始至终都以最高的理智驾驭自己的感情,显出一种超凡脱俗的襟怀与品格,这使我想起了柏拉图的那句话:“理性是灵魂中最高贵的因素。”金岳霖心甘的做了林徽因一生的邻居,一世的好友,他把自己对林徽因的那份爱作为一种信仰,着实令人钦佩。
其实,要说金岳霖也不是没有机会,据梁思成的续弦林女士转述回忆,说在三十年代,林徽因与梁思成住在总部胡同,金岳霖就住在后院,平时他们走动很勤。一次梁思成从外地回来,林徽因有些沮丧的对梁思成说,她苦恼极了,因为同时爱上了两个人,不知怎么办好。梁思成告诉林徽因:你是自由的,如果你选择了老金,祝愿你们幸福。说毕,两个人都哭了。末了,林徽因又将此话转告给金岳霖,他的回答是:“看来思成是真心爱你的,我不能伤害一个正在爱你的人,我应该退出。”
金岳霖对待感情问题是相当理性的,他的一个学生因爱情受挫,萌发轻生念头。他对学生说:恋爱是过程,恋爱的结局是结婚或不结婚。因此恋爱的幸福与否应从恋爱的全过程来看,而不应仅仅用恋爱的结局来衡量。
如果用此标准来衡量金岳霖对林徽因的爱,他对她的精神之恋远远超过了梁思成与徐志摩。而梁思成也承认,最爱林徽因的人其实是金岳霖。
1955年4月1日,林徽因经过长达十五年与疾病的顽强斗争之后,与世长辞,年仅51岁。
得知林徽因去世,金岳霖悲恸欲绝,嚎啕大哭,这位一直把至爱纯情深埋在心中的“至尊情圣”终于情似海啸,喷涌而出。
金岳霖晚年说到林徽因的死,他坠入沉思,后慢慢说道:“对她的死,我的心情难以描述,对她的评价,可用一句话概括:极赞欲何词啊。”他在回忆到追悼会时说:“追悼会是在贤良寺开的,我很悲哀,我的眼泪没有停。”在给林徽因写的挽联上,他用别有一种炽热颂赞与激情飞泻的不凡气势写道:“一身诗意千寻瀑”“万古人间四月天”。这“四月天”在西方通常是指艳日、丰硕与富铙。金岳霖“极赞”之意,溢于言表。林徽因死后多年,一天,金岳霖郑重其事地邀请一些至交好友到北京饭店赴宴,众人大惑不解。开席前他宣布说:“今天是林徽因的生日。”顿使举座感叹动容,唏嘘不已。
1983年,编辑选好林徽因的诗文样本,又去拜望已是80多岁高龄的金岳霖,想请他为此书写序言,金岳霖捧着复制放大的林徽因照片凝视着,脸上的皱纹顿时舒展开了,喃喃自语:“啊,这个太好了!这个太好了。”编辑取出编好的诗文请他过目,他摩挲着,爱不释手。编辑想请他为文集写篇东西附于书中,他许久未言,半个世纪的情感风云在他脸上蒸腾翻滚;终于,他一字一顿地说道:“我所有的话,都应该同她自己说,我不能说,我没有机会同她说的话,我不愿意说,也不愿意有这种话。”他说完,闭上眼,垂下头,沉默了。
秋风拂面可告之,借问伊人魂归处?
假如秋风能把我的思念吹散,为何我的思念不间断?你的容颜是否未曾改变,伊人哦,你在何方?
第二年的一天,金岳霖去世。
天意也感有情意,瞑瞑之地又相聚。
此情只应天上有,今闻竟在人世间。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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