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惦记着与一颗星星的约会,我不肯去睡。
一切很安静了,都沉入梦乡,那躁动的人儿,那喧嚣的车辆,那叽喳的鸟雀,那跋扈的太阳。
月儿很细碎,像一弯镰刀,等待秋割。一切都可裁去,只要留下枫叶,得让焦心的人儿一个念想。
那颗星星也出来了。像水濯洗过,澄澄的亮。它挂了一件薄纱,很快,又把薄纱揭去了。它在东边。
我踱到东边。
我真喜爱它。
我找出朋友送我的葡萄酒。她说:累了你可喝点。
我不累。我迟迟不喝,也许就是为了今天派上用场。
我找出两只高脚杯,斟满。
红红的艳。
我一口喝将下去。一股温热。我想我的脸烧成了桃花,帮我把这初秋的寒抵挡。
我又脱掉鞋子,光着脚丫,身着白纱,在光滑的地板上跳起舞。
我跳得东倒西歪。酒不是一个好的魔术师。
我想起星星还没喝。我又挪到窗下。
是我的眼晃了,一个它,两个它,还是它盈入了我的眼窝。
还是它溜了。秋的夜,过得似乎格外快。
我想去找它。它也许溜到了边疆、草甸。
我踉踉跄跄倒在床上。
时针嘀嗒、嘀嗒,一会儿,嘎达,脚崴了。
我似生了一双翅膀。迷迷糊糊的都是梦。可是梦里我想:我不能变成蝴蝶,它不能飞过沧海,我也不能变成蜜蜂,它光顾着采蜜,不肯飞越桑田。我还是变作一只鸽子吧。找到了星星,与它说几句贴心话儿,还可以回家。鸽子的记性好。
我不停的飞呀飞,身子被一阵冷风呛醒了。我睁开眼,眼睛肿成一道缝。窗脚的绿萝狡黠的笑,叶子悉簌簌。
月亮还是不紧不慢,散发着皎洁的光。它总是好的,只露出一双俊眉,也是行着普照天下的善。
有些事,是需要慢慢圆满的。今天才月末,我不知道能否等到十五那天。
可我又怕等到十五那天,星星会被月亮遮住身影,让我窥不清。
我瞪眼望着、望着,时光无声地丈量。
身子又慢慢的发烫。原来酒精是个魔术师,我误解它了。
我还想睡。
小鸟儿误解了我,它轻轻地啾呀,一声啄破了黎明。跋扈的太阳又出来了。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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