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乃是人生阳光灿烂的年华,鲜花簇拥,绿草拂荡,父母亲戚关爱帮忙,亦然像鲜花一样拥簇身旁。揽不尽的情结萦萦绕绕,梦境幻觉时隐时现。几十年后,再忆少年时期,我的情绪分外激动,小时候受过的委屈,平常积累的那些描写苦恼心境的词语,像酵母似的发挥了作用。我要从我身上的三个脓疮写起,我要从同龄人的热讽冷刺,周围人的嬉笑,来反衬一个受委屈的小男孩的孤独和寂寞。写着写着,我禁不住眼泪花花。
理想的翅膀亦从这个发育成长期萌生飞翔,想哪年代,炫丽的蓝图也是从这时期开始描绘。叹当年,命运惠赠的亦是人生三次坎坷的首道岭坎,热讽冷刺,精神压抑,身患脓疮三个。亦使自己身体健康状态处于低谷,精神处于绝望崩溃,学业处于辍学。天地动情,劫难逃逸,终于在父母的精心照顾下挺过道道关卡,步入了健康的人生风帆,悠悠荡荡漂游在远方……
命运多舛
话说回来,在那个半山腰当年乡公所旧址“黄台台”的学校,读书两年后,要求上学的学生慢慢增多,学校容纳不下求学之生。村里就把马王庙让给学校,说是庙,实则神像已经让破坏所剩无几,大部分房屋空闲。这新学校场地房屋条件要比半崖那个好多少倍,周边地域平坦,房屋两排二十多间,足有3000多平米。除留给老师宿舍,厨房外全部用作教室。
在这里我呆了两年,到小学四年级毕业,我选择了去外村石门学校续读小学五、六年级。这年龄,求知的愿望十分迫切,我已不满足本村的教学质量,遂决定去外村读书,可人家要考试通过方可借读。庆哉,我如愿以偿,满载着渴望知识的梦想,怀揣憧憬的心扉敲开了那道石门,踏入新的求学之路。
上学几年,我有许多感慨,报答父母的恩情实难抒怀。那丝丝的情,那淡淡的爱,似栀子花芬芳,似玫瑰幽香四溢,似涟漪粼粼扩圈蔓延……
亦把养育之恩,都倾注寄托在默默的日月星辰寰宇间……
本村四个学年,每遇刮风下雨,父母总是伫立校外等候放学,一把涂着桐油的雨伞撑在头上,书包帮我拿上,搀扶陪伴我走过多少风雨交加的雨雪天,走过多少台阶坎坎,那把已经退休的“桐油伞”,我至今没有舍得丢弃,依然蹲放的后门内背后,彷佛准备随时派用得上。每每看见那把雨伞就想起逝去的亲人们,不免心酸滴泪连珠……
回到家里,一碗热面,一碗稀饭,或许一个鸡蛋,那是父母给我的特别眷顾。
进入新的校园,条件自然不错。可人离乡贱,毕竟是寄人离下的读书。为了能得到同学和老师的尊重,我刻苦学习。很快,在师生眼里,我不是个孬种学生。记得我们班主任段老师说的那句话:黄亮,黄亮,就是大拇指不稀样(当地话不好的意思),学习方面是榜样。
这短短的两年求学生涯持恒难忘,那朗朗的读书声永久萦绕在身旁……
石门小学我以优异的成绩结束了小学借读,同时身体也进入青少年期。初中踏入本村学校的门槛里读书。
忆往事悠悠,忆往事心衰。我不信命,历来是个唯物主义者。
可是少年的命运以及参加工作后的不顺乎,我放弃了原先的观念,做戝一样心虚,抱着虔诚之心走进了占卦摊,我不知用什么理由?怎样去否认占卦人说的话?他说道点子,少年时期我是非常不幸的……
九岁那年,哥哥十八岁,可在我心灵深处,他没有给予兄长般的关怀和呵护,而更多的是呵斥。从而导致我委屈没处发泄,窝在心里,慢慢就郁结成三个大红肿包,后来发展成三个脓疮,给我生活及学习造成莫大的影响。
三个脓疮长的真不是地方,一个生在胸口上方,喉咙下方,那是要我命;一个长在右耳旁边,它要断毋一耳;一个隐匿长在右胳肢窝,它要废吾一只胳膊。三个脓疮同时长出,同时化脓。
正在上学的我只有辍学看病,在南头二台子赵先生那里(当地农村称医生)。我不知换了多少次药,受了多少罪才痊愈。赵先生是舅家村里人,当然在给我看病换药特别细心呢?不然还不知多受多少罪,能否保全身体几个部位的安然无恙到现在……
身上的伤痛自己尚可忍耐,但是心里的伤痛无法愈合。那年去外村上学,回到家里,我曾经的同学伙伴相互挤兑我,鄙视,刁难,窃窃私语。用现在的说法就是嫉妒,他们和我同年级,可都比我大1—3岁。再论辈分他们是爷庙出来的,我是孙子辈。最低的辈分同龄我也把他们叫叔什么的。
最令我痛心的是他们在背地里不知谁给我起绰号,讽刺我,说我是人小鬼大。放学回家,我出门走到那,他们就把冷眼恶语飘到那,使我生存环境极为艰难复杂,尴尬。
还有一个理由,他们都知道我在外村上学,学习上进成绩不错,就想方设法欺负我人小力薄。大几岁的爷、叔就唆使其他伙伴不理我,孤立我,不让其他伙伴和我玩。我童年的心灵遭受成人的负载,亦是少年的烦恼傍徨折磨着我,使我陷入痛苦之渊。
常言道:人,前三十年娃娃活的爸爸的人,后三十年爸爸活的娃娃的人。这话很有道理,我深有体会。
父亲是解放前四七年卖壮丁当了国民党兵。当年就起义成为中国人民解放军。但是老实巴交的父亲复员回家,复员时那年刚好而立之年,正是血气方刚,多嘴亦在公众场合谝他见过活埋一个人,他是党员。文化革命那年,他难咎其责,说他活埋一个共[chan*]党员,不知站了多少次“讲台“?弯了多少次腰?上过多少次批斗大会?最终也没有逃脱被开除党籍的处分,这那个年代,对晚辈的影响何等之大。正因父辈政治上遇到挫折,我这个后生能不受干系吗?
别说我这个娃娃活父亲的人,借父亲的光,在小伙伴面前炫耀自己,逞强,我在众人面前根本抬不起头。广阔天地,宇宙浩瀚,竟然没有我这个小小学生立锥之地,我在傍徨中度日如年。
父亲当年的处境给我精神的压抑无法估计。基于这些,这帮同学伙伴更加肆无忌惮,千方百计寻找机会排挤我。我连年的内伤,外疮,精神处于极端崩溃边沿。好在,母亲还是党员多少能化解一点灾难的因缘,减少一些微薄的心里痛苦。不然,将是以片黑暗的天空乌云笼罩家院上空……
青少年我孤苦伶仃生活就这样挣扎度过,但是,他们曾经欺负我的那帮朋友及家人的生存条件,直至目前暂时应该不如我吧!
青少年时期,春夏秋冬,走在上学的田间小路上,路边的郁郁葱葱的野花野草,向我绽放美丽的笑颜,我郁闷淡漠的心田那有欣赏芳香的清淡;春天的春风体会不到温馨,拂柳的摇曳更添一层讨厌的心烦;盛夏酷暑的天蓝,我似乎感到阴霾的乌云就要翻天;十月的金秋,撩拨我情趣的是劳动的丰盈,可咋好的圣果滋润不了我干枯的心田,待到秋风扫落叶,风卷残叶树下一层层,我的心,亦同那枯枝残叶在翻卷;寒冬,飞雪漫天,冰冻地寒,房檐瓦楞吊坠细长的冰凌,那坠着的是丝线,坠着的是连绵不断的忧郁寡欢……
啊,青少年时期那段慢慢长夜及阴天,我一生的痛感,焉用怎样的方式把委屈渲染,焉用什么语言放松沉痛的伤感。光阴可以流失,桑田可以改变,江河可以逆转,大山可以移搬,唯独,心里的瘀伤今生今世深埋心间。我用什么把乌云驱散?我用什么把理想实现?我用什么把愁思割断?我用什么话语把春天呼唤?我用什么把乌云阴霾拨散?我用什么把明媚阳光来实现?
我信奉,唯有,真诚、勤奋、善良、睿智、朴实、憨厚,吃苦耐劳的精神,亦及超长的毅力投入到人生的大海里去锻炼,去成长,才会成为坚忍顽强的一代袅雄英杰……
如今回乡下,隔着那大片的田垅,我总要去凝望一个地方,我小时读书的那所学校,那心情也就正象一首诗中所说的,“老经旧地都嫌小,昼忆儿时似觉长”,小时读书的情景就立刻浮现于眼前。只是今天,那学校已经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栋贴着百色瓷砖的大民房。但那房子后面的山,前面傍山的黄泥路,以及路边的树林和池塘,却是依然如故。可惜的是:那地方与我太远了。否则,我就还会看到那路边许许多多的野山花。我愿意沿着当年的路再走上一走!
(未完待续)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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