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人生的道路上铺满鲜花坦途寥寥霏霏,荆棘杉树丛林林立立,究竟一辈子翻过多少高山无法统计,淌过江河怎样回忆。曾经的甜蜜笑容或许享用一生;曾经的艰辛磨难或许忘掉干净。生命的乐曲不是唱给欢愉,亦是唱给悲伤前行的奋斗者。那时,邻居一大群子男女老少,几十口不同姓名的人都能和和睦睦,日子过得顺心,穷得省心。十里八村,远亲近邻,大事小情,你来我往,亲情友情纯真诚挚,这片穷人居住的广袤山河便成了我童年的乐园。山河依旧,社会全新,忆昔童年,辛然命笔。童年啊!那终生眷恋的童年,那幼稚无知的童年趣事,永远铭刻在我的记忆中。
童年的趣忆
童年的记忆永恒深邃,脑细胞就像树根一样深扎脑髓。
记忆里,故乡的老宅院落、方圆沟梁、小河岸畔,是我朝夕与共的活动场地。那里演绎着我童年快乐的幸福回忆。
故乡的家,居住条件解放初期已算不错,关中普遍好点的就是三合院,也就是上方三间瓦房,前面两边对峙各两间厦房,一个门楼。
那一年,三岁多的我正在院落玩耍,突然从家院墙侧门飘进来一个身穿黄军装,脚蹬解放鞋,一个背包,一只手上提着一个网兜,一只手提着一只钢皮喷花的热水瓶,头上没有缀红五星帽徽和红领章,胸前没有佩戴中国人民解放军胸章。我诧异的眼光打量了一番,伫立望着他径直走进家门。
这一刹那,他也没有想到我是哪家的孩子在独自玩耍。更没有想到是都没有记忆见过面的父子啊。我吓得跑出去找妈妈。告诉妈妈家里来了个陌生人,我用幼童的呀呀语言含糊不清的描述了那人(这是后来真正懂事后,妈妈复述给我的)的情况,妈妈一听便知道那就是我复员的爸爸回了家。
妈妈让我叫爸爸,我说什么也不肯开口。他们说话时,我就悄悄取下家里梳妆台那个相框,看看是否和妈妈说的爸爸是一个人?对照后还是不能相信是一个人。因为在我印象里及照片里,爸爸的形象是解放军,帽子上有闪闪的红五星,有鲜红的领章,英俊潇洒,手里端着一支冲锋枪。爸爸没有回家的日子里我经常偷偷拿起端望,我羡慕爸爸,他是我心中的英雄偶像……
煞费苦心的爸爸为了我这个儿子早日叫他一声爸爸,费尽周折,千方百计讨好我,我是软硬不吃,吃着他买得糖果也不叫爸爸,随着时间的推移,我们的关系也就缓和许多。(也许是父爱深沉,也许是我过于苛责,直到父亲去世,我和父亲的关系也不如妈妈亲近)
爸爸回家以后,家里四个人,哥哥去上学,父母去队里干活。幼小的我没有人看管,被“铁将军”门锁在家里。父母怕我出去乱跑出事,不安全。上工时趁我睡觉未醒,就把我锁在屋里。他(她)们知道,不睡觉时绝不会一个人呆在家里的。那年月,没人看管的孩子多可怜。被锁在家里,一旦醒来土炕就是自己的活动场所。只能瞧着烟熏火燎黑乎乎的顶棚,心里不免恐惧躁动。
童年的往事悠悠飘渺无痕,唯有家里的土炕和窗户是我难忘,印象颇深,屡屡数次就在心里烙下难以湮灭的印痕。
那时的三合院,厦房离大房间距不很大,房的宅向坐西面东,背靠后二崖,大房北边一间就是厨房及关中人习惯的火炕。
这火炕窗户成为童年细胞里一方乐园。一年四季,不知多少个春秋,睡醒后,望着黑洞洞的屋里,心里十分害怕,一个人死劲扒在窗格上,摇啊摇,摇得窗户上面的糊纸哗哗作响,哭喊的声音邻家不会听到,眼泪不知流了多少。挣扎的嚎叫无济于事,无人帮助我打开紧锁的房门,给我广阔的天地和自由,使我沐浴秋天的景色,使我领路大自然秋天的丰韵,我多么渴望自由,我多么羡慕有人照顾的孩童……
哭啊哭,哭累了睡着了,醒来眼前依旧是阴暗的光线。哭干了眼泪陪伴自己的只有窗户,唯有窗户能够给我一丝光明,唯有窗户外的小麻雀是我忠实的伙伴。小麻雀把自由和喜悦隔空传递给我,它们唧唧咋咋叫个不停,我把手伸到窗棂格外,想触摸一下小麻雀的羽毛,它们却飞跑了!
童年的阳光不像现在这样明媚,那一年,妈妈要给生产队往崖上推粪,她自己虽然是大队干部,可从不偷懒奸猾,干活总是捡重的来。那天,妈妈一个人推着一车粪要上四十度的高坡((当地人称八里塬)),我不愿意一个人家里呆着,就跟在妈妈屁股后面。妈妈无奈,就让我在粪场(当地生产队堆放牛粪的地方)等她,一个冬天下来,我的手脚全冻烂了,妈妈抱着我的脚心疼的掉泪,而我一个劲的嚷着,妈妈,好痒!冬天过去了,我的冻伤好了,但是那些伤却留下了永久的印记。
当然,除了这些,我的童年也有个人的天地,也有那时的乐趣。
冬天走了,春天里,我和小伙伴们用黄土和泥捏泥人,用弹弓打麻雀。我们跳绳、玩过家家,邻居的妞妞是妈妈,我是爸爸,我们的孩子就是那一堆泥人,孩子们的饭是那些花花草草。
童年就这样一晃过去了。眨眼间我七岁到了上学的年龄,父母决定让我去上学。那时报名家长知道老师先要考考学生的识辨能力,记得报名前,妈妈教我两只手是几个指头,两只脚是多少脚丫?就这样我反复在家揣摩,练习。
清晰的记忆是初次报名,也是后来我们的小学,实际根本不具备学校设施,简陋陈旧,那是当年乡公所旧址,几孔窑洞,三间破旧的瓦房,坐落在一半崖上,拾级而上的是一百多个台阶,路基用顽石平面较好的铺垫,一边是悬崖凛凛,一到雨天光滑的石头不知滑到多少同学,望着没有护栏炫目的悬崖,幼小身体颤抖,要是没有父母接送,不可想象。
报名那天,老师出的题超出了妈妈准备的范围,老师问:一个桌子取掉一个角,还剩几个角?取掉四个角,还剩几个角?欣慰的是,糊里糊涂懵懂全答对了。就这样我幸运踏进了校门,成为一个同级里最小的学生……
童年在人生的经历长河里,溅荡不起几滴浪花,是简短而幼稚的,回眸念想楚酸的时月,珍惜如锦似金的年轮,那逝去的只是光阴,那坐标的刻画却从童年入学开始,启蒙教育,家庭环境,家庭熏陶,亲邻朋友的关爱,素质,品德,亦将对心灵纯洁的幼童来说是何等的重要。从小立志,志在千里,志在必得;从小秃废,顽劣,犹如山崖飞泻的瀑布,不可救也。
(未完待续)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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