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小知是那种极喜欢同男人发生“一y*情”的女人。
贝小知始终不知道别的女人在和男人发生过“一y*情”后,心里是否会有内疚感?但她知道自己一点儿内疚感也没有。她始终认为自己是自由的人,坚信只要自己对自己的行为负完全责任就行了。她同时也认为自己对从前的男朋友是情至意尽了的。在他彻底地让她感到失望之后,她选择了不稳定的感情生活,或者说是在一些人眼里的放纵、糜烂的生活,但她至今无怨无悔。
十几年前,贝小知有一个叫钟子玄的男朋友,他们在一起相处了有五年多的时间。
贝小知与钟子玄是在大学里认识的。那时候学校的文学社十分热闹,钟子玄是那个社团里极有名气的诗人,他喜欢写一些伤感而颓废的小诗,搞得不少女生为之疯狂,她也是被他的诗给搞晕了的女孩之一。贝小知一度曾十分迷恋钟子玄,迷恋他那冷漠的眼神儿和高雅、智慧的谈吐。可是说实话,直到现在,她觉得自己都不很了解他,甚至都说不清爱不爱他。那时,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只有上床和床上的性。
说起来,他们都是相对独立的人,在学习和生活上,他们都是自己照顾好自己的,尽量不去给对方添麻烦。仅仅是在性方面,他们是很有默契和同样有着强烈的欲望。起初这种疯狂让贝小知陶醉,但是时间长了之后,她感到了厌倦。他们在做那个的时候基本上没有什么前戏,总是直接步入主题。似乎快不快乐并不是重要的,也不是他们的追求,他们只是迷恋这样的宣泄行为。
钟子玄说过他是不会结婚的。贝小知觉得自己也是这种人,她不相信爱情,也不相信那一纸什么证书。在他们看来,“结婚证”只不过是张合法的做爱许可证。他们放肆、快乐并痛苦着,但他们很少有沟通。最让贝小知感到惊讶的是,他们竟然从来都没有搂在一起睡过一晚,他们都是自己睡自己的,虽然也是在一张床上,但各占一边儿。她喜欢自由,他更是。可是,她却为此付出了巨大的代价 —— 她失去了两个从没有过名字的孩子。
被钟子玄拿去了[ch*]女膜的贝小知怀上第一个孩子时,他们都还不懂这些。钟子玄是贝小知的第一个男人,她也是他的第一个女人。那时她的经期不准,壬辰反应也不是很大,所以那个孩子在她的小腹里呆了三个多月,她都不知道自己怀孕了。贝小知一直都很瘦,那时身高是一米六六的她,却只有八十五斤。
贝小知不知道,钟子玄就更不知道了,他是那种只管播种,不管收割的男人。贝小知怀孕后他们还是在一起睡,后来贝小知自己发现后,她利用国庆节假期去医院做了引产。那种痛是刻骨铭心的,贝小知是一辈子都忘不掉的。
贝小知记得当时自己从银行里取出了五百元钱,就一个人去了医院。钟子玄没有去,他说别人一看就知道他还是个学生,他不愿意让别人知道这些事儿。她吃了三天的药,然后去医院引产。随着下身一阵阵的痛,羊水破了,正好医生不在,去洗澡去了,一个屋子里有四张床,但只有她一个是引产的,过了一会儿,一个一脸不屑于看自己的护士把她送到了手术室。
后来,她觉得下边儿出来了一大堆热乎乎的东西,她知道自己生下来了,是个男孩儿,已经成形了,这是医生后来告诉她的,那医生还说挺可惜的。当时,泪水流到了她的嘴里,贝小知已经感觉不到那是咸的了。后来,贝小知被安排在医院住两天,医生说是为了看看她是不是会大出血。晚上,钟子玄给她打了电话,她却失语了,一句话都没有说出来,最后只说了一句:“我生完了!”然后她就不争气地哭出来了,但还不敢大声哭,怕打扰到别人。第二天,贝小知刮了自己刚刚做过母亲的子[gong],刚下手术台就出院了。
钟子玄仍然没有到医院去接贝小知,理由和不能陪她来一样儿,她一个人打车回到住处。当时,每走一步对她来说都是十分困难的,但她还是自己走上了七楼。那天夜里,当她一个人躺在床上的时候,真的是很难过,感觉自己的心都碎掉了。几天后,钟子玄终于来看贝小知了,来的时候给她带了一些营养品还有一点儿钱,他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搂着贝小知,和她一起哭。这是贝小知第一次看到他哭,他问她:“是男孩还是女孩,可爱吗?”我说:“是个男孩儿,可是他并不可爱,如果可爱,他的爸爸妈妈还能不要他吗?”他仰天望着天花板,没有说什么。她说完,只是低着头,流泪不止。
在后来的一些日子里,钟子玄尽量努力地照顾贝小知。可是她还要上课,所以身体一直都没有调养过来。以后她的体重也一直没有突破八十五斤。钟子玄后来居然还说这样儿挺好的,还调侃说,现在不是流行“骨感美”嘛!每次听到他说这样的话,贝小知都不想说什么,只是感到内心极为孤独。
贝小知下了手术台之后,钟子玄一直都没有碰过她,直到快两个月了,他们才有了引产后的第一次那个。他做的很小心,可是她还是觉得那儿有点儿疼,不过她坚持了,尽量按他的要求将那儿夹紧,满足他。她想,他是男人,应该有这种生理上的本能需要,应该在自己的女人身上得到发泄与舒坦。
时间就是这样不经意地飞逝,转眼间,他们就要毕业了。钟子玄是学计算机的,贝小知是学会计的。班里的一些恋人都分手了,可是他们俩还在一起,她的闺蜜们都说他们还挺长久的嘛,贝小知只是一笑而过。心想,或许,这只是看起来很美而已,那时候贝小知对自己和钟子玄的未来已经没有什么信心了,只是大家都在糊弄着过。工作后,他们就不再住在一起了,各自租了自己的房子,有了自己的“家”,而且离得也远了,她坐车到他那儿要两个多小时,所以他们顶多半个月聚一次,而且每次都是贝小知去看他。
后来,钟子玄的一次酒后纵欲,一不小心,使贝小知又有了第二个孩子。这次她发现得早,所以做了药流,可是药流没有打下来,结果是她又上了人流的手术台。躺在手术台上的贝小知想,同样的性,男女的成本竟然是这样的不同,男人发泄过就完了,而女人却要忍受手术刀的洗礼。
当贝小知在手术台上将自己白嫩嫩的两腿掰开时,泪水又不争气地流下来了。这次和上次一样儿,也是她自己去医院的,也是一个人回来的。当天钟子玄很晚很晚才过来看她,他说他很忙,赶不过来。贝小知没有说话,因为她觉得自己的心正在一点点地往死亡的方向走去。他向她承诺,如果他们再有孩子的话,他就让她把他或者是她生下来。贝小知在心里对自己说她不会再有孩子了。她当时想,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再有孩子了,不论是和谁的,因为她已经提前把生育的罪都遭完了。
自从贝小知第二次堕胎之后,她觉得自己和钟子玄之间的关系好像大不如以前了。他的工作有时会让他很头痛,她也是,所以他们有时一个月也不见一次面儿,见面也是吃完饭后各回各家睡,他不再使用她的身体了,似乎他已经没有了曾经那些的本能欲望了。
贝小知原以为自己是一个可以把什么都不放在心上的女孩,可是她错了,她也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人,她极渴望一个温暖的家,一个疼爱自己的丈夫,一个可爱的孩子。可是这些贝小知都不能和钟子玄说,因为他早就同她声明过自己不想结婚。但是,他们之间的质的改变却是源自一次偶然事件。
有一天,贝小知家里从外地来了好几个亲戚,她家里住不下了,她想到钟子玄家有一间房子是空的,应该说有一个屋子是空的,因为他租出去了一个屋。她和他说了自己的想法,他开始同意了,但是特别勉强,不过当时贝小知还是很高兴的。可是后来一个电话又打乱了一切。就在她要动身去他家的时候,他来了一个电话,他说她不能过去住了,因为邻居和他的房客每天都互相走动,说要是看见他们俩在一起不好。他怕人家嚼舌头。贝小知当时虽然嘴上说没有关系的,自己可以在单位住,可心里想,说到底他就是一个自私的人,只想他的自己的面子,不会管到别人的。挂了电话贝小知哭了。在她最需要他的时候,他却把她放在一边儿,让她一个人在孤光灯下独舞。
注定的事情总是有某种巧合性,那天贝小知的一个朋友,或者严格地说应该是她在网上认识的男性朋友,从海南来看她。这位来自海南的男人叫方言,在三亚的税务部门上班,每年都有来贝小知所在这座城市的培训任务。贝小知和方言在网上的关系比较好,彼此都很聊得来。她知道他是有女朋友的,那是一个很爱他的女朋友;他也知道她是有男朋友的,但贝小知很少跟方言说起自己和男朋友之间的事情。挂断钟子玄的电话之后,贝小知想到了自己的这个网友。然后,她给他打了一个电话,说她要去看他。
其实贝小知知道,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既然自己决定去方言那里,就已经想好了。那时候她真的对钟子玄厌恶到了极点,而且身心十分疲惫,她很想放纵一次,让自己的身体和心情都痛快地放松一次。那天到了酒店后,方言在楼下等她。在夕阳西下的余晖里,贝小知感觉伫立在风中的方言很有味道儿。
当贝小知走近方言时,就已经从他的眼里看到了一种yu火焚身的渴望。
但贝小知还是和方言进了酒店的房间。一进门,他就抱着她说他很想她,很需要她。方言开始亲贝小知,开始她还极力拒绝着,可后来她就顺从了。贝小知和方言在网上聊了很多年,她不想否认自己对他有一定的亲切感和莫名的好感。何况那天她心情糟糕极了,她对自己说,滚吧,所谓的“男朋友”钟子玄,从今天开始本姑娘的心灵和身子都不再是属于你的了,它们都只属于我自己!
后来,贝小知开始回吻方言,很热烈地回吻他,她想那种疯狂也是他始料不及的。贝小知对方言的感觉和钟子玄很不同,他有些霸道,闻着他身上烟草和古龙香水的混合味道儿,贝小知知道自己彻底地臣服了。结束了一个热吻后,她说我去洗澡了,他戏笑着说你真是个爽快的妙人儿啊,然后兴奋地说,宝贝,洗得白白嫩嫩的,我等你!
贝小知用了半个小时从浴室里走出来,只围了一条浴巾,方言贪婪地看着她的身体,然后边走边脱衣服边说,我也洗洗,把钢枪擦得亮亮的!到浴室门口的时候,他已经把自己都扒光了。在进门前,他亲了贝小知一下,然后叫她在床上等他。贝小知知道该发生的一切都将要发生了,但她认为更奇怪的是,她当时一点儿也没有感到紧张和兴奋,只是觉得一切都还不算坏,在一个相对舒适的房间里,屋里有一个欣赏甚至可以说是迷恋自己的男人,肯定会发生那种事儿的。贝小知清楚地知道一切,但她没有一丝内疚感。她克制自己不去想那个叫钟子玄的所谓的男朋友,只想着让自己放松地享受这样一个夜晚,一个放荡的纵欲夜晚。
后来,贝小知一个人坐在床边儿上,喝着红酒,听着浴室里传出来的水声。她想麻醉自己,让自己什么都不想,可是她还是不由自主地想起了钟子玄。仅仅是一瞬间,一想起他那冷漠自私的眼神儿,她就立刻举杯,把脑海里的他赶走了。一会儿,方言从浴室里走了出来,也只在腰间围了一块浴巾。
方言向贝小知一步步走来,在她身边立定,躬身,轻轻地抱起她,上床,躺下。贝小知知道,一切马上就要发生了,这是她第一次和男朋友之外的男人躺在一张床上。方言把贝小知的身子翻了过来,嘴也跟着凑过来,她没有再拒绝。他把她身上唯一的一块浴巾扯了下来,于是她就一丝不挂了。方言说,这是他第一次看到她的身体,一个劲儿地说她真美。贝小知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望着他。方言很温柔,揉着她的双峰压上来,慢慢地进入了贝小知的身体。这是贝小知的身体第一次接受钟子玄之外的男人的进入,那进入并没有让她感觉有太多的异样儿。
可能是因为已经好久没有和钟子玄做爱的关系,贝小知感觉那儿有点儿疼,所以她有些紧张,于是便死死地抓住了方言。方言边在她身子上动着,边在她耳边儿说,别怕,我的小宝贝,我会让你爽的,会让你感到舒服的。贝小知还是没有说话。她当时想的是能快点过完这个夜晚,然后去找钟子玄,跟他说分手。此刻,贝小知虽然在和第一个网友做那事儿,可是她一点激情也没有。
也许是贝小知当时心情不好的缘故,完事儿后,方言笑着对她说,你怎么还像一个不经事儿的小女孩似的?就像一个[ch*]女!贝小知没有理睬他的问题。看他脸上挂着满足而自得的笑容,她突然觉得这一切都很可笑。她想,男人可真是个可笑的东东,他们只会迷恋性,不管对方是什么样儿的女人。贝小知当时在想方言的女朋友,她在想如果她知道了她的男人刚才所做的一切的话,会作何感想?但贝小知也仅仅就是这么一想而已,此刻她不想关心任何人的感受。那天,贝小知从心灵到肉体都实在是疲惫极了。
后来,贝小知起身去洗澡,看着镜子前自己疲惫的样子,哭了,而且是放声地大哭,她好久好久都没有这样哭过。贝小知知道自己背叛了自己的男朋友,她的人生观或许在这儿将发生一个重大转变。哭后,贝小知告诉自己说,不要再哭了,哭是没有用的,也是不值得的,为了钟子玄那样儿的男人不值得哭。当时,贝小知是真的下了决心要跟男朋友分手的。钟子玄,贝小知不想再听到这个男人的名字了。
洗完澡之后,贝小知和方言躺在床上聊天儿,聊到以前大家在网上的事情,也聊到他的女朋友,就是没有聊到自己的男朋友。他没有问,她也没有说。此前的云雨是他们这一晚上唯一的一次做爱。后来他没有再碰她,而是睡在了另一张床上。在熄灯前,方言突然傻傻地问了贝小知一句:“我有你男朋友棒吗?”她听到了,但她没有说话,不想说,也不能说。他等了一会儿,见她无语,以为她睡着了,便没有再继续问。
第二天早上,贝小知很早就醒了,因为她要上班。他要送她,她没有让。他问她:“你还会再见我吗?”贝小知说:“我想会的。”她收拾好后,就出门了。她没有回头,她想也不应该回头吧。方言一直在楼上的窗户前看着贝小知。她凭借着第六感,知道。
离开宾馆的那个早晨,贝小知迷茫至极。当时她真的不知道自己以后要怎么过,也不知道这件事儿应不应该让钟子玄知道,后来她想还是顺其自然吧,他知道也无所谓,因为她已经不再爱他了,爱的感觉早已经没有了,一切都该过去了,贝小知并不为自己当时所做的感到后悔。但是后来她没有再给方言打电话,因为她觉得实在没有保持联系的必要。她不相信他们之间会有什么爱情,何况他也是有女朋友的男人。
和钟子玄的分手,是在贝小知和方言告别后的第三天。她不想对他隐瞒什么,因为隐瞒和欺骗的滋味儿更让人难受。后来贝小知把钟子玄约了出来,在一个安静的咖啡屋里,他们和平地分手了。但让贝小知心碎的是,他对于她和方言之间发生的事儿一点也不感到愤怒。当时贝小知很怀疑他是不是真的爱过自己,是不是一个有血性的男人,他仍旧保持淡漠的神情看着她,她告诉他自己和海南网友在宾馆里做爱了,他露出一丝扭曲的笑,然后又无所谓地说,那是你自己的事儿,跟他一点儿关系也没有。
当时,贝小知问钟子玄是不是生气了,他极其平淡地说,自己听到那些事情一点感觉都没有。贝小知有些愤怒了,也不管那么多了,面对这样一个冷血自私的东西,她知道自己没有必要作出任何挽留,于是她直截了当地提出了分手。当时他一点难过的表情也没有,只是冷笑着说你以后自由了,可以随便使用自己的身子,想找谁干都可以了。贝小知满眼怒火地看着他,一个相处了三年的男人,到头来一句眷恋的话也没有,当时的贝小知真的是绝望到了极点。
这一对曾经的恋人就这样冷漠地分手了。贝小知原以为钟子玄会恶狠狠地骂她一顿呢,或许她以为,那样儿她会舒服一些,起码他在乎她。可是没有,因为钟子玄似乎一点儿也不在乎她。他们从此失去了任何联系。贝小知后来从闺蜜那里了解到,钟子玄跟自己分手之后,很快就拉着另一个女人的手出现在众人面前,闺蜜说,其实早在他们分手之前,他们就已经好上了。
知道这个消息的当天,贝小知的情绪一度疯狂至失控,她甚至想过要去找钟子玄,当面呵斥他。但是后来她什么也没有做,只是好好犒劳了自己一顿。大吃之后,她蒙头大睡了一整天。此后贝小知消沉了一段时间,但很快又调整了过来。她对自己说,不值得为了谁荒废自己的生命,对钟子玄那样自私自利的男人更不值得,她要让自己过得快乐。
后来,贝小知也会常常地问自己,跟一些陌生男人发生“一y*情”是否真的让自己感到快乐?她不知道,有时候觉得快乐,有时候觉得可笑,有时候还会觉得可耻,什么样儿的感觉都有过,但至少有一点是值得肯定的,所有的“一y*情”是她自由作出的选择,她承担自己的行为所造成的结果,一切都那么简单,明确,更没有谈恋爱时的那种暧昧和纠缠不清 。
不管怎样,再次和网友发生“一y*情”是贝小知起初没有预料到的。后来,她想通了,很多事情是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接下来还会有三、四、五、六次 …… 后来她曾数过,和自己发生过“一y*情”的男人有二十几个,贝小知不知道这个数字是不是有些吓人,但是她一直感觉很坦然。她想,不论是“一y*情”也好,“多夜情”也好,只要不是那种“海誓山盟”的所谓“爱情”,她就都能接受。而且,跟不熟悉的男人在一起也会有它的好处,至少不用想太多的问题,大家都只是露水鸳鸯,一夜放纵而已。天亮之后,各走各的路,谁也不会影响谁的生活。
不过,贝小知不认为每个女孩都有能力承受“一y*情”这样事情的能力,因为这样的事儿是需要有特殊的心理承受力的,否则自己会背上沉重的思想负担,会觉得一辈子内疚,甚至会有罪恶感。贝小知始终没有这样的感觉,甚至是喜欢用这样一种方式来打发自己寂寞的日子。
贝小知以为,有没有“第一次”,是“一y*情”这个问题的关键所在,凡事开了头儿,就很难结尾了。后来她想来,自从和方言发生了“一y*情”之后,她就不再对“一y*情”有什么排斥心理了,偶尔为之,也无不可,贝小知后来就是一直这么认为的。
贝小知第二次和男人发生“一y*情”是在和钟子玄分手之后的两个星期。或许是因为身体的寂寞,或许是想自虐一把,总之她想折腾折腾。她在网上认识了一个有妇之夫,一个叫贾雨农所谓的作家。这位作家说自己是一家报社的责任编辑,平时也写写书什么的,还在网上开了一个点击率很高的文学博客。
其实,在网上贝小知对贾雨农并没有太多的好感。贾雨农是那种自恃清高、自我感觉良好的小资男人,总是在网上吹嘘他的家庭是多么多么的幸福,妻子是多么多么地爱他。贝小知觉得他很可笑,既然如此,那为什么还要在网上跟自己说一些言不由衷的甜言蜜语?可恶的男人,贝小知心想。当然,也不能说他是一无是处的,在网上他的文字的确是老练而有感染力的。他说自己从不写诗,这点倒是让她有好感,想起以前那个诗人男朋友,她就觉得恶心。
贾雨农也是知道贝小知的情况的,因为贝小知在网上向来不隐瞒自己的真实感受。贝小知告诉过贾雨农自己已经和男朋友分手,以及和海南网友之间发生的事儿。贾雨农知道这一切后,曾说过一些安慰的话,并暗示贝小知说跟他面谈一次或许会有助于心理调节。她心里暗笑,多么虚伪的男人啊,无非是想和自己做爱而已。但是她还是接受了和他见面的要求,因为她说过,她想用这种方式来排解心中的寂寞和苦闷。
贾雨农把与贝小知见面地点定在了他家附近的一个麦当劳。贝小知猜想他之所以选择那个地方,是为了便于把自己诱到自己家里去。贝小知当时觉得没有什么大不了的,随便换了一身衣服就去了他们约会的地点。见面的时候她倒是有些意外,他说自己是个五十岁的男人,但是看起来很俊朗,外型也十分有吸引力。
更让贝小知惊讶的是,现实中的贾雨农十分谦虚、也十分真诚,一点儿都不像在网上那么轻狂。他很关切地询问贝小知的近况,问她的心情如何。贝小知笑了笑,用苍白的无奈笑容回答了他的所有问题。但她认为,男人确实都是很善于伪装的,起初他们都是聊一些无关痛痒的话题,他说他的家庭,她说她的情感经历,彼此都还有些默契。后来贾雨农还是暴露出了他的欲望,假装用轻松的语气问贝小知愿不愿意去参观一下他的幸福家庭。她调笑地问他难道不怕老婆批评吗?
贾雨农打着哈欠说他老婆出差了,一两天怕是回不来的。贝小知的心里在嘲笑他的虚伪,也嘲笑自己的堕落,即使是面对这样一个“心术不正”的男人,她也没有什么特别厌恶的感觉。但是看着他暧昧的目光,她还是紧张了。说实话,即使在和方言发生了“一y*情”之后,她其实还是对和陌生人发生关系感到紧张,因为和男朋友五年来的朝夕相处让她习惯了那种熟悉的生活节奏。
虽然贝小知上次和方言发生了那种关系,但当时的情形是有一些特殊的,当时比较失落,也十分疲惫,才被他趁机得手了。但是这次不一样,五十岁的男人对贝小知来说是陌生的,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和这么大年纪的男人面对面地谈隐私话题,何况是和他发生那种亲密的肉体接触,于是她拒绝了贾雨农的邀请。当时,她看到他有些失落的样子,心里蓦然有些不忍。后来,他们聊到了晚上十二点多,贝小知提出让他送自己回家,他立刻就答应了她的要求。
后来,贝小知想,如果那天她不给贾雨农机会送自己回家的话,或许就不会发生后来的那些事情了。不过,这个五十岁的男人的确是性经验丰富,成熟老练,这点是贝小知后来绝对没有想到的。
与贾雨农一同坐在出租车里,贝小知把疲惫的头靠在了座背上,辛苦了一天的身体立刻松弛了许多。一路上他们没有说太多的话,这种沉默让她觉得压抑,甚至觉得说点儿什么或者做点儿什么,会比这种沉默状态让人好受一些。贾雨农似乎也感觉到了,试图找一些话题,但是越是刻意为之,越是让贝小知感到了一阵一阵的莫名紧张。
马路上的灯光忽明忽暗,贾雨农的脸庞在昏暗的光线下看起来十分刚毅,很有些男人味儿。车走了一会儿,他叫司机放点音乐,轻柔一点儿的,司机后来放了一盘比较劣质的“理查德钢琴曲”,虽然音响效果不是很好,但那些舒缓的旋律还是让贝小知紧张的心情得到了缓解。贾雨农也许注意到了贝小知的心情变化,悄悄地拿起她的手放在了自己的手上,很轻柔地爱抚着。他的手是温暖、宽厚而柔软的,给人一种安全感。不知为何,贝小知没有阻止他的行为,任由他的爱抚慢慢地撩拨自己的心弦。
贾雨农的确是老练的成熟男人,仅仅是那样轻微的动作,也让人感觉到五十岁男人独有的温柔,这跟二十来岁的男孩是完全不同的。当时,贝小知的身体一阵阵的酥麻,一阵阵地汹涌起伏,她轻声地叫他不要这样儿,但是她的声音是那样的紧张、无力,说得颤悠悠的。贾雨农注意到了贝小知的情绪变化,也感觉到了她身体的强烈反应,他没有停止自己的动作,反而是用温柔的语气在她耳边说,去我家吧。然后,也不等她回答,就迅速告诉了司机他家的地址。车,在午夜的马路上蓦然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掉头,然后,风驰电掣般地向他们刚才来的方向驶去。
贝小知此刻的心怦怦乱跳,但令她自己都十分奇怪的是,她竟然没有拒绝贾雨农。贝小知不是个柔弱的女人,她从来都会断然拒绝自己不愿意做的事情。但是,此刻她却没有这样做,她后来想自己当时是乐意去他家的,以这种自己都不理解的方式默许了。车在飞奔着,后来,在飞奔的车上,贾雨农抱着贝小知的脑袋,很缠绵地和她接吻了,他的一只手也往她的下面伸了下去。
被吻的贝小知得承认,贾雨农的接吻技巧是自己所遇到的男人里最棒的。一阵阵成熟男人的气息扑面而来,她的身体渐渐失去了原有的主张,任由他那温暖的大手伸进她的内衣里肆意抚摸、捏弄。贝小知陶醉了,劣质的钢琴协奏曲不停地在耳边飘来飘去,她的身体也在欲望的天空里悠悠荡荡。贝小知安慰自己说,享受吧,享受这样的柔情,这样的夜色。忘记吧,忘记那个伤害了自己五年多的自私男人,让自己过得快活点儿,灿烂点儿。
在车上,贝小知还是有所顾忌的,她没有回应贾雨农的过份的激情,她将自己的双腿夹得紧紧的,使他的手没有伸进来。但是,一到他家,她立刻就响应了他的疯狂,两个人立在他家客厅里长吻了八分钟之久,然后一起摔倒在了沙发上,此刻,贝小知的双腿掰得大开,任由他的手在那儿任意地探入探出,直捣鼓得那儿的热流,滚滚涌出。
跟上一次和方言在一起时完全不同,这次的贝小知十分主动,也十分狂热。她后来想,这或许跟自己的心境是有很大关系的。上一次她的心情极其压抑,而且还因为感觉对不起钟子玄而有负罪感。但是这一次不同了,贝小知如今是个没有主儿的自由女人了,她不再属于谁,只属于她自己,她此刻想这就是自己所要的快乐和激情,于是她心情悦然地投入了那个成熟男人的怀抱。
后来,贾雨农开了一盏粉红色的灯,打开音响,放了张《昨日重现》的碟片,手一闲下来,便温柔地把贝小知揽入怀中。一阵热烈的舌吻之后,他把她引入卧室,把她放倒在了床上,帮她脱下衣服,然后,一件件细心叠好,放在床头柜上。贝小知在他的面前完全赤luo着,但她丝毫不感到羞涩。静静地看着他把自己的衣服褪尽,露出男人的一切,然后就温顺地躺到他的身旁。一阵温柔而漫长的前戏开始了。他们不说话,享受彼此的亲吻与爱抚。此时,这儿没有虚伪的言语,只有性,美好的、亲密的性。贝小知蓦然感悟到,原来性是可以让人忘记爱与哀愁的。贝小知心想,这样儿或许也没什么不好的。
云雨毕,贾雨农用一只手臂给贝小知枕着,另一只手点了只香烟,和贝小知分吸着。贝小知平时很少抽烟,但是那天她竟陪他连抽了五支。许久,贝小知才开始注意起他家的环境,居室的面积不是很大,但装修得十分精致,尤其是那些挂在房间周围的清新雅致的小装饰品,让人感觉心情畅然。她猜想他的妻子一定是个细心的女人,会花时间把自己的家装扮得如此温馨。躺在宽敞柔软的席梦斯思床上,贝小知觉得自己的身体十分松弛。
一丝不挂的贝小知忽然想到,自己躺着的是一个别的女人床。于是她调笑着问贾雨农有没有犯罪感?贾雨农笑了说,只要不让太太知道,就没有,愧疚只是一瞬而过!听他如是说,贝小知没想到自己竟然也会认同他的观点,也觉得这样儿很好,没有什么错儿。此刻,贝小知下了床,穿上他妻子的睡衣,他妻子的拖鞋,在这个陌生的房间里走来走去,俨然像是个女主人,她想,至少这一夜,我就是这儿的主人。
后来,贝小知继续躺在了一个陌生女人的床上,腻在了她丈夫的身边儿。窗帘透进来朦胧的月光,似乎可以感受到对面墙上的他们的结婚照里,那个女人的责备的眼光。而他 —— 她的丈夫,竟在她的怀里,安然睡去。在自己入梦前的那一刹那,贝小知蓦然感到了一丝荒谬,并不强烈。很快,她就甜蜜而满足打起了轻微的鼾声。
第二天清晨,贾雨农咬着贝小知的耳朵,叫她起来洗澡吃早餐。贝小知一边吃着面包、麦片,一边想着他可真是个模范的“一y*情人”。尽管如此,贝小知并未对他心生眷恋,她看了看他的表情,好像也找不到眷恋的痕迹。他们就像一对过了一辈子的夫妻一样儿,静静地享受早餐,都很少说话,也很少再用动作去挑逗对方。
在贝小知看来,贾雨农的身体对自己来说已经没有什么神秘的了。她想,或许对自己,他也是这么想的。一夜之间,他们互相了解了对方的身体,那灵魂呢?一个夜晚并没有让他们了解得更多,再来一个夜晚他们会对对方了解得多一些吗?但是,无论是与不是,贝小知都已经没有任何这样做的欲望了,何苦要费时费力去了解一个原本就陌生的人呢?贝小知坚信,沉默无语的贾雨农,此刻也是这么想的。
后来,贾雨农送贝小知到楼下,抬手叫了辆的士。他很绅士地为她打开了车门,看着她坐好。后来他又探进了头,在她脸上轻轻吻了一下,然后拍拍她的肩说,我就不送你回家了。一切都很自然,仿佛他们是多年的朋友。
车,开动了。贝小知禁不住回头去看在车后窗中逐渐变小的贾雨农,直到他在风中变成一个微不足道的小黑点儿。风,凌乱的吹,贝小知心如止水。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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