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早晨饭,先给母亲舀上,端到饭桌子。我急忙端着碗坐在电脑前,看看菜地又被偷得差不啦。我的这几个好友,他们都等级都比我高,把车停到我的车场里去偷我的菜,个个比兔子跑得都快,鬼影都见不到,只留下一双双大脚印。从深深的脚窝里,我判断出他们提着大包小包,兴高采烈拎到车上满载而归。
喝了一口鸡蛋汤,筷子往嘴里塞着油条,赶跑到他们菜园里,一块块地光秃秃的,连个草虫都没有,气得我真想把他们种子用掀掘出来扔到大路边上,呵呵!当然朋友们也经常来帮忙,除草打药比我都勤快。现实中真有这么一块菜多好啊!
觉得椅子太往后,往前拉了拉,咔嚓一下,腰好像断了,稍一动,腰就像刀扎着,疼得连连吸气。我像个机器人一点点挪动到床沿。疼痛让我站不直,躺不下。我好不容易歪倒床铺。
“锅里还有汤哩!别凉啦!”母亲在客厅声音。
我说:“不喝啦!”
“怎么睡啦?”母亲听到声音不对,走了进来。
我痛苦地说:“腰闪啦!一到秋天就会来一次。”
“来!我给你揉揉吧!”母亲坐在床沿上说。
我疲软地说:“不用!”
一会母亲又走进来:‘我涮完碗啦!给你按几下,以前我的腰也是经常疼的,都是你兰姐给我用脚踩,属虎的踩了好得快,那时她小,才十岁,一手扶着墙一边踩。”我都快睡着了,听着母亲嘟囔,不耐烦地说:“不用!”
十点半,我睡醒了,身体重得像座山,疼痛还是不能翻身,我大喊:“娘!过来!”
老母亲应声而至,“给我按摩一下吧。”老娘坐在床铺上,侧着身子,骨干双手无力从我的脖子顺着大梁骨一点点往下按摩,苍老声音讲着过去事情:“腰疼也不在秋季,我以前夏天就疼过一次,也是站不起来,每天得锅腰着走路,十多天才能好了。你哥也是腰疼让你春叔拉着去医院,拿来活血的药和狗皮膏药贴上。第二天就好啦!孩子放学你也让他拿点药去吧!”
我面部朝下趴着,痛苦地哼哼着:“不用,不愿意吃药,慢慢受几天就会好啦!”
“你和你姨一个样,有病不吃药慢慢熬过去,也就是受罪啊!”母亲心疼埋怨。
“受罪去吧,反正不到万不得已我是不吃药得。行啦!”我觉得母亲气喘吁吁,手越来越没有力气了。接着又给母亲布置任务:“做饭吧,烧点玉米糊糊,放上芹菜包子就行!把小鱼煎黄,大桥上卖鱼的真差劲,我明明看到他卖给别人二块五,给我要三块,说我的鱼大,又来了一个人他竟然要四块。”
“人越多越不能买。他一看人多就要涨价。觉得天气冷,给你搓了一会身体就出汗啦!”白发苍苍母亲说着缓缓走出去。
我身体僵硬像条蛇,沉沉睡到儿子放学。吃完饭母亲又来到我身边:“我再给你按一会吧!”
我佝偻腰打开电脑,手指一按开关,腰疼得皱眉头,有次食指肚扎破了是心疼,看来十指不光连心,也连腰啊!指着腾讯新闻问:“你看看这条狗值多少钱啊?”
母亲说:“哪里是狗啊?那不是猪吗?怎么才两条腿?黑乎乎胖乎乎的。多少钱!还超过二百啊!”
“后边还有两条呢!四条腿,它不叫狗叫藏獒,是狗的一个品种,比狗还忠诚!钱太少啦!再猜!”我鼓动母亲。
母亲把脸几乎贴到电脑上,瞪着浊黄眼睛说:“还能有一千啊?这是哪国猪啊,和咱们家的猪不一样!得是外边来的!”
“咱们国家的,是西安有钱的女老板从青海买来哩!”我笑着给母亲耐心解释。
母亲按照自己思路说:“唉哟!得是个退休工人买得吧,要不就是当大官的!”
“退休得买不起,当大官都养小蜜不养狗。”我说。
“你行进大爷爷是老师,一个月退休金二千多还买不起一条狗啊?当官得怎么还养小米就么,小米还用养啊?”我气乐了,没有办法和你沟通,这代沟是天堑,无法逾越。
我自封为家庭残联主[xi],腰部冲上,头向下耷拉着又努力向上翻。无意中往外一看,三楼上出现了水汪,对母亲命令:“快点把窗户关上去吧!再把衣服收进来!”被岁月压弯腰母亲,身未动头先行,穿着软底鞋,挪动着三寸金莲,悄无声息转身向北走去。对老人这个样子,我自己都觉得是个不孝之女。呵呵没有办法,这些都亲爱的老娘惯出来的!
直直挺在床上,细雨轻敲着窗户。秋风扫树叶,瑟瑟发抖声音,浓厚阴云占据了整个天空,天黑得比任何时候都早,我心里暗暗祈祷:老天爷明天晴天吧,我的腰也好得快一些,好了后,我推着独轮车到朋友菜园里偷菜!山东是礼仪之邦,如果不回偷朋友们会责怪的。
想办法把儿子的狗砸死,和偷来的菜炖着吃,那条黄狗很肥,脖子,四蹄,尾尖都是白色的,叫不差钱,我去儿子地里除草打虫,它讨好冲我汪汪,菜熟了我去偷菜,不!应该是摘菜,它竟然反脸不识老主人,上去就咬我,鞋跑丢了,裤角撕坏,吧唧摔倒,嘴唇嗑破,半个脸肿得像沾个紫茄子,一篮子菜滚到河沟里。朋友们如果那一天闻到香味了,那是我让秋风向你们发出请柬:狗肉炖烂了都来吃吧!给我儿子留个腿骨就行呵呵……。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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