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谒昭君墓是金秋八月的一天上午。那天天气明媚,灿烂的阳光洒在土默川绿色的原野上,车子在平坦如砥的大道上行驶,行道树郁郁成林,一真拥到昭君墓园前。远处一望无际的玉米林和黄澄澄的葵花,不断扑入眼帘,叫人异常地兴奋。
昭君墓座落在大黑河南岸。其实,在北方坦荡的原野上,我并没有分辨清楚昭君墓的准确方位,我想这并不重要。昭君墓经过当地人民的整修,现已成为昭君博物院的一部分。“昭君出塞”的故事与传说在神州大地的每一个角落可以说是妇儒皆知的。昭君在我的印象里是定格为一幅身披貂裘怀抱琵琶的仕女图画。没想到今日却见到了真的实境,有幸亲临感受昭君留下的风韵。
下车来到昭君博物院的大门前。淡红色石质的门柱高大,气派,精致,朴素。落地牌碑上题额“昭君博物院”是镏金填描的,镌刻着古朴的隶体汉文,并行书着蒙文与拼音字母,彰显着浓郁的多元文化融合的氛围,在鲜花的衬托下显得格外的庄重肃穆。我来不极细看慢品,就忙着摄影留念,“嚓嚓嚓”记录下赏心悦目的难忘瞬间。
跨入大门,一眼望过去是又宽又长的神道,直达隆起的墓冢。神道上分别布置着汉白玉的诗碑、昭君雕像和“青冢”牌坊,两边是十二对石雕兽,叫石像生,并建有匈奴文化博物馆、单于大帐、昭君故里、和亲园等建筑,古色古香,特色鲜明。在解说人员的带领下,我们首先瞻仰了神道上《谒昭君墓》石碑。石碑高大,覆以碑廊。上镌刻着前国家事主[xi]董必武1963年参观昭君墓的题诗。前为董老笔迹后为蒙文,“昭君自有千秋在,胡汉和亲识见高。词客各摅胸臆懑,舞文弄墨总徒劳。”书写流畅真挚给人一气呵成翰墨芳菲之感。
向左从甬道上迈过几级石阶,我们来到了“匈奴文化博物馆”。馆内陈列文物众多,并辅以栩栩如生的蜡像、铜像,如临其境如见真人。匈奴文化真的是灿烂博大而深沉的,很是了不起。对那些奇特而古老的器物,我虽然一一看过,但太多了确实记不完,只有大概的印象,很遗憾。馆有两层,在楼上的一个展室里,我被陈列的各种各样的昭君画吸引着,细细地看过去,有中国的,也有国外的;有古代的,也有现代的;有昭君弹琵琶、昭君出塞、昭君思汉等各种内容的,有单幅的,也有屏风式相连续的组画,描摹细腻,纤毫溢艳,直叫人叹羡不止。
神道上矗立的王昭君石雕像非常地唯美,我觉得与维纳斯并没有两样。上覆匈奴王冠式的廊,又似车轿华盖,简洁大方。雕像是王昭君的家乡湖北兴山县人民政府赠送的,再一次延续着两地人民的深情厚谊。雕像由整块玉石做成,高大修美,婷婷玉立;衣袂飘逸,落落大方;神态安祥,含情脉脉;情思飞扬,气质超凡脱俗,有摄人夺魄的风度与气韵。史载在昭君出塞之前,为了求得匈奴与汉“以安边民,使老者得成其长,老者安其处,世世平乐”,从汉高帝时已开始和亲之旅,“岁奉匈奴絮缯酒米食物各有数,约为昆弟”,汉朝已先后有七位公主与匈奴单于和亲,但由于环境差异风俗不同都没有取得令人满意的效果,总是时好时坏。昭君,名嫱,南郡人。西汉元帝时,十七岁以“良家子”选入宫中待诏。公元前33年(汉竟宁元年),北方匈奴首领呼韩邪单于来长安朝汉,提出求婚。昭君“乃请掖庭令求行”,出塞和亲。嫁单于 后受封为“宁胡阏氏”,可不幸的是呼韩邪两年后就去世了。关键在于按照匈奴“父死,妻其后母;兄弟死,皆取其妻妻之”的习俗,让昭君难以自持。最后她在元帝“从胡俗”的敕令下,深明大义,毅然决定下嫁了雕陶莫皋,使边疆出现了“边城晏闭,牛马布野,三世无犬吠之警,黎遮亡干戈之役”的承平局面达六十年之久。沐浴着北方秋日的阳光,我静静地伫立在昭君的雕像前,回忆着被漫漫尘沙封闭的久远历史,一遍又一遍地感动着,理解着昭君的伟大而艰难的选择。和平的使者把“和为贵”的种子播撒在广袤的土默川平原上,从遥远的古代生息繁衍而来,到处盛开了亲如昆弟的迷人花朵。
过了眧君雕像是青冢牌坊。牌坊为三间四柱式汉代风格,匾额“青冢”是前国家副主[xi]乌兰夫题写的。楷中带有隶意,很耐看。牌坊上雕刻有昭君出塞等浅浮雕,素淡雅致。穿过牌坊,眼前是一尊雄浑高大的和亲铜像。昭君与呼韩邪单于双双骑着骏马,披着裘氅,按辔向西徐行。马背上,单于回眸,昭君顾盼,含情脉脉,英姿勃发,光彩照人。两马并行,头辔相向,生动传神。
青冢是一个巨大的土冢。她是昭君的陵墓。据说,这里是一带盐碱地,地上多生白草,唯有昭君墓上绿草如茵,形成一片美丽的绿色,所以称为“青冢”。每年九月以后的塞外,北风卷地百草折,秋风惨淡秋草黄,唯有昭君墓依然秋草萋萋,如靛如黛,“青冢拥黛”成为了塞外一道靓丽的美景。沿着石级上行,在一个平台是碑亭,左右各一,碑上字迹了了,略有斑驳风蚀,记载着昭君的生平事迹,我没有认真细看。冢上绿草丰茂,青翠欲滴。上冢的是水泥路,陡斜,狭窄,虽已热汗涔涔,但仍然登上冢顶。顶上是一块平平的坝子,中间矗立着昭君墓碑,上覆碑亭。伫立青冢,秋风习习,轻轻拂面,惬意舒畅。居高临下,四围张望,视野开阔,一望无际。平畴万里,禾稼如云;街舍历历,纵横交错;绿树成荫,平林蓊郁;到处是一派欣欣向荣景象。回望墓园,神道通达直接远方,很有气势。园中锦绣成堆,绿树红花掩映着各样精致的建筑,如描如写,如诗如画。漠北的单于大帐与荆楚之地昭君里相生相映,方圆兼济,构成和谐的图画。
下了青冢,已是晌午。坐在神道旁的石椅上略事休憇。到园中散步,那些石雕兽像尤其地逼人喜爱。它们全都取材于出土的匈奴青铜饰牌造型,写意夸张,工艺奇巧;概括古拙,简易传神;都是用一整块石头雕凿而成,在关键处用力,圆雕、浮雕和线刻有机融合,既深沉圆浑,又有浓郁的北方游牧民俗特色,贯通南北,对接古今,富有强大的张力。对此我浮想联翩。
走出昭君博物院大门,迎面是一块巨大的浮雕雕石墙,叫嫱云。上面镌刻着昭君与单于和睦相依、人民欢乐、祥云、白鹤等图样,烘托了一种和谐安宁的境界,给人以无限的启迪。墓园拂去了“渭城衰柳助凄凉,灞桥流水添惆怅”的千古尘埃,还原了一个真实的血肉丰满的昭君。
昭君墓园与博物馆混然一体。每一个去处看了都收获不小。在那里,还展现有许许多多的民俗工艺品。一一欣赏,大饱眼福,目接心许,几多快意。我最后买了一枚嵌有昭君出塞图画的小镜子以作纪念,也算是不枉此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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