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即便是打碎我所有的诗歌
（尽管它现在还那么弱不禁风
单簿得只剩下一把骨头的瘦）
我也要淬磨成剑的锋利
比所有麦地上的刀和镰
还有那急速滚动
血盆大口的牙和龇
然后，勇敢戳开那副岸然的
脉脉温情
2、
昨晚，一宿的躁动
已按捺不住你仍和八月暗渡陈仓的
怒火。善良者难以分辨啊
那张通行证的卑鄙，上面提前
涂满了枫叶的红
比薄薄的蝉翼厚多了，吓跑了那么多红蜻蜓
偶尔还有几只像我一样倔强的
还在较真
这草叶上露珠的晶莹
是下午的雨滴，是田地上的血渍
还是你巧舌的唾液。只字不提
稻草人前世的爱和葱绿
3、
忽而，有一阵风吹过
我的头上有很多东西砸下来
大大小小的重量
像圆滑的石块，像握紧的拳头
像井然的雁阵，像你抱起的胖女人……
轻轻柔柔的飘落
有一些枯黄，有一些冷香，有一些静默……
我和树枝同时 “啊呀”一声
二嫂又产下一女婴
我们都痛彻全身，温柔一片冰凉
还好，根还在泥里，心还在心里
还能想起
马可．奥勒留的那句慧语
“生命必须像成熟的麦穗一样收割。
一个人诞生，另一个人赴死。”
还能听出
佛陀的梵音
五百年轮回和万劫不复的
因果报应。从现在开始
我将努力种下一弯月牙。但愿来年
收获满地红豆，赠送
每位剪烛西窗的有情人
4、
此时，我仿佛听到山那边
野雏菊在唤我的乳名，奔跑着
要和我一起
蘸，白月光，把那些无聊的记忆涂成空白
好让几只秋虫干干净净的舞蹈吟唱
配合下半夜，我发出的酣声
有淡淡的菊香，莹绕
母亲收藏的种子
今晚我的梦，多么饱满
正以从容的姿势，俨然等待
一场雪的凛冽覆盖
（2009-9-3晚素雪斋）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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