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毛者，一只狗也。其父者，老狗也。老狗一日街上闲逛，见一人倚于树边大呕，秽物满地，不由看了那人一眼。那人大怒，踢之，骂曰：“吾乃本市纪委书记是也，尔何敢小瞧于我。”老狗不知纪委书记是什么东西，但被踢终不安逸，不胜恼怒，啮之。那人愈愤：“吾当烹尽本城众狗！使尔等无遗类矣！”于是，城里成立了打狗队，狗类被击毙甚众。老狗亦伤。幸从打狗队眼皮底下脱逃。垂毙，谓母狗曰：“尔已身怀六甲，将生下狗仔，可告戒其曰，天下凡人都可以咬，唯纪委书记咬不得。”言讫，顿毙。

母狗大恸，然打狗队追赶甚急，不得已，拖着疲惫之躯连夜逃离该城。一路餐风露宿，衣不蔽体，食不裹腹，离城甚远方敢暂歇。腹痛，旋产下一未足月小狗，通身光滑无毛，唯脑壳顶端尚有几根，细数之，数五，遂取名五毛。

母狗体虚，无奶。五毛饿极大哭，一母猪见之，怜悯不已，曰：“吾养为义子，若何？”母狗怒曰：“吾辈乃堂堂狗仔，岂得为猪乎！”然亦不拒母猪为五毛喂奶，是以五毛得活。终猪狗不同类，五毛虽食猪奶，亦干瘦体弱。

母狗一者受惊吓过度，二者产下五毛后失于调养，三者思念老狗。如此迁延数月，亦奄奄一息。临终，唤五毛至跟前曰：“尔父生前有言，平生凡人可啮，但纪委书记不能。”五毛曰：“纪委书记是何东西？”母狗曰：“纪委书记不是东西，是人！”五毛曰：“世人众多，何以辩之？”母狗曰：“其头如鼓，其腹如桶，其四肢短小。食则酒楼，乐则夜总会，出则宝马相伴，入则美女相陪。”五毛曰：“此为人渣，吾不屑啮之。”母狗盯着五毛半晌，方曰：“尔乃如此有见识，真乃狗中之豪杰也！吾死，可以见尔父矣！”大笑而逝。

五毛洒泪葬母，前四拜，后四拜，左四拜，右四拜，拜毕，飘然而去。

2009-9-9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