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口一溜:
我來红尘全是玩,
小说散杂和诗坛,
最喜待人有诚意,
刚巧栏目遇君岚,
知无不言髙品格,
光风霁月陈建言,
老夫愿学鹦鹉语,
莫鸦桥头作长谈。
君岚老弟:
你对工作是认真的、负责的,是尽心尽力的。从你的作风上可以看出中国这代青年人是大有希望的!
学问不在大小,关键在于诚意。
俗云:至诚之心,金石为开。
孟子所谓浩然之气,核心是以诚待人,“必养心也”。
你在纠正拙作《消夏》中,是“尽了编者之责的”。在你所具备知识范围及层次上尽力帮助他人纠错,且不厌其烦的罗列出《中吕.山坡羊》遂句平仄韵格,尽力及诚意使我感动。所以,我写下一点文字,咱们互相切磋,以求在学问上的进步。
说來难受,我已古稀之人,圣训“戒之在得”焉能不晓,求什么进步!只是为你诚意所动耳!
散曲和传统诗词同属诗歌范畴,它在形成的过程中挤入了一些“闲杂文人”,使元散曲多少也受了些唐诗宋词的影响。但要看到,元曲能够在诗词之后分占诗歌史上的“一席之地”,主要得力它在艺术上有自己的特色,得力于“民间风格和地方色彩”,因为它是从“北方少数民族的俗谣和俚曲”上发展起來的。将大量的俗谣俚语口语引入诗歌,在传统的诗词作者來看是犯了忌的。柳永因此受晏殊的奚落,秦观因之被东坡责备。(注)。
时代在进步,“青山遮不住,必竟东流去”!口语俚语的生动活泼及明快,逐渐为南宋后期的文人所用,形成了一种“文而不文,俗而不俗”的风格,以上乱侃了一通散曲形成的过程。
注解:(张舜民《画墁录》载:“柳三变以词忤仁庙,吏部不放改官……晏公曰:‘贤俊作曲子么’?三变日:‘祇如相公,亦作曲子’。宴公日:‘殊虽作曲,却不曾道“彩线慵拈伴伊坐”。柳遂退。三变即永也。);(《高斋诗话》载:少游自会稽入郡,见东坡。坡曰:‘不意别后,公学柳七作词!’少游日:‘某虽无学,亦不如是!’东坡曰:‘销魂当此际,非柳七语乎?’)
词和曲皆为按曲调填写的歌词,长短依曲而定。所不同者,曲可以加入“衬字”。关汉卿在<一支花>《不服老》曲子中就大量使用“衬字”:我是(个蒸不烂煮不熟锤不扁炒不爆响铛铛)一粒铜豌豆……
这种“衬字”法写的曲子,至今在民谣民歌中保存无数。以东北“二人转”中特为明显:以《双拜年》为例:‘小伙子心中想呵,拿点什么东西儿?糟子糕、上八件,一样拿上它一斤儿。转过身打开了箱子柜儿,拿出了、新上衣儿,裤子本是涤纶的儿,没挂灰、没沾泥、劳模会儿上穿一回儿,那年娶你才买的儿,至如今、咱俩人、要出门、走亲戚、穿上了它正合身……
在戏曲上,京、予、秦、梆,各剧种的唱词中多有“跺子”,洋鬼子呌做(rapuo)。
歌曲《新货郎》中:“打起鼓、敲起锣……有:姑娘喜欢的小花布儿,小伙扎哩线围脖儿,秋衣秋裤号头多,又合身来又暖和,小学生、都围着、你伸手、他拿着、铅笔钢笔文具盒。老太太、见了我,一准乐的笑呵呵,我给她、带來了、汉白玉、烟袋嘴、不要火机有洋火,麻哈烟、吉林烟、黑河烟,还有绣花烟荷包,加上哪乌木发亮烟袋杆,再配上、明又明、亮又亮、滑又滑、细又细、明亮滑细、沉掂掂、不太轻、不太重,不轻不重、拿着刚好、明净瓦亮、白铜打就的烟袋锅儿……这就曲子中的衬字,为大众喜欢的一种曲子形式。
谈谈用韵。
用韵方面,曲和诗词有所不同。诗词的韵分平仄,(平上去入,上去入为仄声,这地方你是高手)不能压错,可以转韵。曲子没入声!平、上、去三声通压,一韵到底,而且用韵较密,差不多每句一韵。元曲大家马致远烩炙人口的大作<天净沙>《秋思》,就是每句一韵的。而‘鸦’、‘家’、‘涯’三字皆平声,‘马’字为上声,‘下’字乃去声,马致远‘将之和谐了一下’,有人非议么?相反,这种压韵的方法反到使曲子更加顺口、更加动听,不说‘嗽玉’,比之为吃炒豆子可也,咯咯嘣嘣、又香、又响、又好听、又好玩,不是么?
新诗也罢,和古诗词一样,都力避重复,尤其忌讳重韵;曲子恰好相反,它以此见长!为了接近口语,衬字‘了’、‘的’、‘儿’等助词经常重复出现,重韵的类子俯拾即是,勿庸赘言。
与张可久同时代的徐再思,因爱吃甜食,自号“甜斋”,时人贾云石自号“酸斋”,二人在曲子上均有建树,被合称为“酸甜乐府”。举徐再思<前调>《春情》为例: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身似浮云,心如飞絮,气若游丝。空一缕余香在此,盼千金游子何之。症侯來时,正是何时?灯半昏时,月半明时。重字、重词、重韵,甚至同字多乎哉?不多也!不觉也!
先侃到这儿为止,打住,送小孙早餐上学要紧。
2009.9.9.6:39.写于泉上小筑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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