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烟雨人 ▷

成为冰下的鱼方芳88

发表于-2009年09月07日 上午10:41评论-0条

“丁先生吗?”我刚进入办公楼电梯便接到了边畀的电话. 我对电话号码并不熟悉.

“是啊,你是哪位?”我问.

“我是边界,广卅天堂房地产公司老总。我们见过二次面的.”

“你怎么知道我手机号码?”我问。

“你是胡美娟和田莉的朋友,我能不知道?”

“我想真地和你交个朋友!”边界说。

“我们正在操作《消费时尚》杂志,你有什么豪宅要销售,有广告让我们做是不是?”我开玩笑说。

“这样吧,电话里一时讲不清,我马上过来接你,到我家中面谈。”他很爽快地约了我.

“广州生意人一般不把客人朝家中带,你就那么信任我?我说。”

“等着,不多讲了。”

这是下班时间,正当我考虑自己怎么安排晚上时间,我接到了边界的电话,人生一旦进入中年,时不时会被一种沉默笼罩着,看着那么多的年轻大学生们来杂志社应聘,我真的觉得自己老丁了,越发激起对已逝青春岁月的眷恋,广州是一座永远飞扬着烈与火的年轻城市,从孙中山、叶剑英、刑场上婚礼中的陈铁军,那些黄埔军校的操兵声好象还在耳际,常从中山路边经过,那些矗立于农讲所院外的木棉树可是听过毛泽东关于农村土地运动的报告,在与杂志社年轻的记者编辑闲聊中,哪怕是一条关于世事变化的消息,广州街头一个流浪艺人,都会引发无限的深沉的中年情结,在沉默中会珍惜起生命。开始重新调整自己,广州的大桥、豪宅,川流不息的外乡人无法构想出自己前景的美好。

我开始对人重新的认识和感悟,开始从对于外在的物欲贪图转而建造丰实的内心世界,我发现自己竟喜欢上白云山,看天空摩天高楼的颜色,广州比起我的家乡是另一种“天高云淡,望断南飞雁”宁静。

广州让我矛盾种种,沉默的中年春华秋实地有着广州处处飞扬的喧嚣与骚动。和田莉有缘,我是在黄昏中享受的热带鱼吗,有足够的滋润,有奇特的心情尤如浸到风花雪月的酸辣滋味。对于田莉,她有着上海女人的善生存、广东女人的善生活,哈尔滨女人的理想主义,还有武汉女人骨子里的骚情。我常凝视田莉,站在珠江边的剪影,那是一种冷香,只有在出租屋的地毯上,我象剑客,刺穿她殷红的胭脂般笑容,我真正体会到搡我推她的柔情如黄河壶口的瀑布,真正能把我淹死。

不是惊艳却有余韵袅袅的田莉,美就是一种爱,拥有田莉好象便拥有了广州的娇情,可我又不能把田莉捧在嘴边哄着啃着,我和她保持着一种远距离的风景,近距离的爱慕或许是最佳状态。

边界老总的奔驰车特别的靓,20分钟后停在越豪大厦楼下时,我想,我是第一次坐这种百万元人民币的豪华车。

“先生,我们去花地湾食驴一条街吃驴肉怎么样,这是吃驴肉的好季节。”边界说。

“你不是要和我谈事吗?”我说。

“当然有事谈,先去白云堡我的家。”

“听你边总安排罗,不把我杀了就行。”我说。

“你要胡美娟转告我,在广州城里买烂尾楼开发房地产,不让我去南沙开发,我认为这是一种好办法,不过,我已经在南沙买了地皮,再说这烂尾楼买下存在商机,可能还是长远的商机,但我没有那么多资本,也没有那么多精力,从这一面看是出,先生是实业家角色,是块经商的材料。广卅的房产以后要大涨。”

“我知道购买烂尾楼有一些风险,但物有所值,目前看来是放的长线,鱼不可能马上会钓起。”我说。

“所以,先生,我要聘请你到我房地产开发公司当投资策划目标经理。”边畀说。

“这合适吗?”

“我正在中山大学读研究生课程,文化基础差,不补上这一课不行,我才高中毕业,这也算是蛙跃式发展。天堂公司没有任何发展的经验,需要大批人才啊。”

“边总,我随意讲讲可能你听了舒服,具体操作起来就……”

“市场经济么,有头脑和勇气,事业就会如追求中的那样兴旺发达。”

“在新闻界耍耍笔杆子还行,恐怕……”

“先生,对付女人也是只要有头脑和勇气么。”

“策划和广告作为一个部门,行不行?”

“可以的,只要为公司提升形象,推动经济效益。先到我自己设计的住宅看看,提提意见。”

“听边总口音不是广州本地人。”

“我是潮汕人,先去深圳创业,然后来广州罗。”

“先生,我们同龄人了。”

“我和你边总不能相提并论。”

“不用谦虚。人生全凭运气罗。”

奔驰车在白云堡一幢别墅前停下时,我知道这就是边界的新住宅了。

“边总,这房子很贵吧。”

“一万块钱一个平米,现在可买不到了。”边畀很牛气地说。

豪宅太奢侈了,以铁梨木、楠木和红木名贵材料做柱梁,客厅的屏风是工艺精巧的木雕,豪宅似苏州园林的模仿秀。人工凿地,池上修桥,桥通假山,山上有茶亭,颇具富贵享乐的南宋遗风。客厅正中央有一块著名书法家题词的匾额,刻着“经商有道,乐善好施”。屏风是欧洲彩色玻璃,是西洋美女的浮雕,堂上闪烁的是水法流苏吊灯。

“装修独特,明珠不显露。”我赞不绝口。

“没办法,生意场上那些狗贼的总欺我没文化,我让他们看看,当然你先生除外。”

“先生,吃糖,第一次到我家是要甜甜嘴的,老丁一辈人说的。”边总居然有一大盒美国巧克力。

“听说你太太出身书香门第,所以你才……”

“说透了也不值钱,人的素质不是看文化高低。”

“这房子是你住吧?”

“还没定下来,我还没告诉太太。”

我心中暗想,一定是他留给胡美娟的。

“先生,住豪宅的人不一定都文明进步的,也不能说明婚姻的成功,或者说对爱情具有了责任,我也是有隐痛的,我太太结婚以来一直看不起我。“

“中年男人,是因为生活压力太重,少了内外呼应的努力。“

“这里,每一个墙角,每一个设计都是我自己搞的,我把这里当成了试验品,然后才决定投资房地产。”

“真看不出来,边总有这么细致的操作能力和超脱的设计风格,看来真正的建筑并不需要经过规范的运作,学习研究,建筑是一种独创的艺术。”

“先生,凭这种感觉和精神,你说我能不能成功。”

“我也期待和你一样,和罗梭一样去林中建一间小屋,一台电脑给田莉,自己种菜种谷。”

“先生,走吧,去花地湾吃驴肉。”

“边总,你对广州的吃很感兴趣。”

“我现在只有两大爱好,吃和女人,漂亮女人。”

“你先生也不是外人,这两种东西才是男人干事业的动力,我小时候也是吃不饱肚子,要不上媳妇,后来我有了钱发达了,就把这两种东西看得特别重。”

“边总,咱俩都是身世相同,年龄相仿的男人,说句不中听的话,这就是逆反心理,就是自卑发生的强烈自尊,是一种报复。”

这是广州最男人的一条街,花地湾食驴街让我真正体会到了什么叫男人味和怎样做一个好男人。

“先生,驴肉比牛肉好吃,嫩滑溜,但不能吃太饱,喝少些洒喔,否则晚上睡不着觉,难受!”

蚝油、生抽、姜、葱、辣、醋、酱,所有的调料在驴肉摊上散发着男人味,我不知道花地湾住的外来妹是否有很多,食驴街上的男人个个都是好汉。

我和边界喝着红酒,撕着驴肉,各自回味着自己的历程和对女人的欲望。

“你正在操办的杂志,我明天就对财务部讲,把帐号告诉我,汇去一万元,做一个版面,就拍我家那套豪宅,名字叫天堂房产。”

“行,边总,过二天我就让摄影记者去拍。”

“我和你说的事情,你考虑一下,胡美娟那个服装公司搞得不错,胡美娟在上海《时装》杂志做的广告太靓了,还拿了不少订单,只要努力,外行变内行也是很快的,相信自己是成功的决定因素。”

“关于烂尾楼拍卖问题,广州日报有记者朋友说市政府组织一些部门可能在年底举行拍卖会。”

“烂尾楼一般只是商用楼,改造好了也只是作为长久固定资产出租,无法象住宅那样卖出去,资金周转快,再说我只是投资房地产建设和房产销售,我不可能花费大量精神力去搞物业管理。”

“边总却实是一个投资实业家。”

“我求效率和发展机遇,那种平淡的东西索然无味。”

“你边总16年的创业不断改变自己就是一个充分证明。”

“先生,你去哪里,我送你到家。”

“我在五羊新村下车。”

“你住那儿?”

“嗯,噢。”我含糊其事地回答他。

真的,我怕他知道我住在20公里外的赤沙,那里几乎是贫民区。

“先生,我想冒味地问你一个问题。”

“没啥冒昧,大家都是朋友。”

“你不计划把妻子搞到广州工作。”

“她不愿离开家乡,说是水土不服。”

“先生,我们都很幸福,可以自己干喜欢的事情。”我想边总说的是对于女人,他有钱么。

星期一,早早的,我被刘晓清的手机呼醒。

“老丁,找你越来越难了。”

“什么意思?”

“今天,广州电视台《人居》摄制组刘杭薇要来,另外我们请了广东省营销学会副会长温力虎教授,何总有安排,我们有重要策划要以最快速度落实。”

“好了,见面再谈吧,你在哪?”我以为刘晓清去了公司。

“我在被窝里。”

“浪费电话费,才隔几米远,不要太浪费了。”我搁下手机。

“我在被窝里拥着女人才最富有相象力,我这个人就是这样。”刘诗人后来对我说。

当刘晓清无意中拿到温力虎教授的一本校友通讯录,知道何伟是温教授研究生班上的学生时,刘晓清把何伟拉得更紧了,他俩同去把温教授接到公司,请到酒店吃饭。终于由刘晓清策划了一个活动。我看到了策划书上专家顾问委员会中有吴敬琏、张艺谋、林森、章莉、刘国光、张光发、王玉珏等30名同志。

由广东省房地产协会、广州电视台、《消费时尚》杂志社联合拍摄《人居》电视专题片。并出版《人居》专刊。理事单位,是广州市20强房地产公司。

我对刘晓清这种策划的成功表示了怀疑,经济学家吴敬琏,市长林生,导演张艺谋,广东国画院长王玉珏怎么可能来关心指导这么一种《人居》电视专题片。

在杂志编务会上,我说:“刘晓清习惯喜欢戴高帽办大事,这,不是一件什么坏事,广州的杂志应该如此才会有威望有发展,不要去争论那些专家顾问这些事情,重要的是我们要把这件事操作得具体细致有经济效益,我只要求每一位同志形成合力,各尽所能。”

在我们几个人讨论最热烈时,广州电视台《人居》制片人杭薇小姐来了。

“你们看看,人家那么积极支持我们,我们可以凭借广州电视台,广东省房地产协会的招牌,干我们的大事。”刘晓清站起身和杭薇小姐进了办公室。

“我看办《消费时尚》应该有个明确向,象个大杂烩似的。《消费时尚》一定要有特色,否则没有生命力。”这是浪云的言论。

“我们杂志社不是人强马壮,但不能在操作杂志时,让所有同志出去拉广告,再说,我非常讨厌假大空,刘主编应该统一协调好。”

“老丁,各位同志,我和杭薇一起去省房地产协会,有好消息我立马通知你们。”

我知道,整整一天,刘晓清一早出去就不会回办公室了,我们几个人都应该浪费了。

我们手中只有每人交了二百块钱押金才拿到的盖有《中国市场》广东记者站消费时尚专刊部为期6个月的临时记者证,我们印制的名片上分别是新闻部、编辑部、广告部副主任,我们要凭着内行人一看便知道的假记者证和三寸不烂之舌去化妆品企业、房地产公司,美食酒家,时装公司去拉广告或赞助,写有偿报告文学。

刘晓清不是一个文化领导人的角色,他只是一个浪漫的爱情诗人,当然他也不会象普希金那样去为所爱的女人决斗,他不止一次说过,广州女人不要太多,我不能只在一张网中跳跃,我是一条活鱼,可以从这张网跳进另一张网。

不管杂志社同仁怎么想,我是决定去天堂房地产公司找边界老总,先把他的白云别墅拍下来,作为《消费时尚》首期与大自然和谐,又有个性特色的人居时尚屋推出去,立马拿到一万元钱现金支票再说,我拿起桌上电话。

“先生,欢迎你来,刚巧田莉和胡美娟一会儿要来公司。”边畀在电话里说。我忽然发现,我已经有一个多星期没见到田莉了,再有五天就是春节了,我该对春节有个计划安排,我想问问田莉的情况。

我进入环市路“天堂”房地产开发公司。大堂里的接待小姐把我引向三楼。

“最东边的一个门就是。”

看得出,边界对公司管理有条不紊,走廊两边的墙上挂着欧洲的油画。

边界已站在办公室门口,我急不可耐伸出手去,我不热情不行,我是来掏他口袋里一万块钱的。

“在广州,不战斗到最后一天不罢休,这是广州人的特点。早九晚五也是广州人的上班特点。”

“边总的办公室真象总统套房,那么有气势。”我羡慕地说。

“做房地产开发,自己不搞好哪行啊,客人来首先就会拿我的办公室与别人的做比较,没办法,其实钱是白花的,我在办公室里能待多长时间,每天平均不会超过二小时,真是高消费啊。”边界说。

“边总,也喜欢油画?我可从来没有听你说过。”

“我这是往脸上贴金做做表面文章,过去我投资过名画收藏,主要是受一个画家朋友的影响,他是位知名油画家,水粉画也不错。”边畀既把油画作投资又提高自巳的品位。

“边总认识的都是有才华的人物。”

“如果有兴趣,下午我陪你去看画展,逸品堂,也借机认识一下我那位朋友。”边畀说。

“白云堡别墅的事,立即要拍照片。”我说。

“行,不过不能标明出处,你知道,我这套房子是给胡美娟住的。”边界说。

“什么时候胡美娟搬进去?”

“随时随地,我还没告诉胡美娟,我怕胡美娟。现在羊城花园玫瑰园租的房子还是她自己付的房费,我给她付,她没要。”边畀说。

“广州很少看到梅花,胡美娟象一朵梅花。”

“这种女人还少见,有个性。”

“说句笑话,躺在边总怀里不会那么倔吧。”我说。

“我从来没学会骗,也不会泡,别人玩女人是玩,我对女人是爽,透明着来。”边畀和有钱男人一样。

“边总,我们一见面就谈女人,女人成了沟通我们的桥梁了。”

“这有什么,相知相融的女人在一起,不也亲密地谈论我们成功男人么。”

“倒也是。”

“牛汉云在你公司干得怎么样?”我问。

“哪个牛汉云?”

“就是和田莉、胡美娟她们一起的大学同学。”我说。

“你说他,小牛,还有些牛气,在番禺我第一次做椰子林住宅区。他干的还不错,一个月卖了7套,接近300万营业额,我准备让他到营销策划部来,我让你先生加盟,你又不干。”

“你知道我这个人讲义气,刘晓清办《消费时尚》杂志刚开始运作,招聘的又是新手,有个北京师范大学中文系毕业的姓周的同志,聘他当记者,三天写不出二千字的采访稿。”

“现在的大学生实际操作能力是差些,有些能成大器适合公司做事的也就是有悟性,整天围着一台电脑什么也干不成的大学生越来越多。”

“边总没有大学文凭还不是照样当企业家,进研究生班。”我拍了他几句甜言。

“我是雷暴雨下的蛤蟆三级跳远,没办法,不过,才学习了一年多,听那些专家教授讲规范化管理和经济运行秩序还是感受很深。

“边总,我给你先照一二张办公姿态照片。”我说。

“我可很少照像,我和妻女父母都很少在一起照像。”边畀说。

“你是个人物,照片一定要,再说以后年纪大了翻翻相册也是一种美好回忆。”我说。

“行,先生,那就劳驾你了。”

“头发朝后捋一下,突出额头,那样才有老总富态样。”

边总拍完照,顺手抓起桌上电话:“财务部金部长吗?你给我开一张现金支票一万元,对,广告费,你给我送到办公室来。”

“边总,我们事情还没干完。”我说。

“我还不相信你先生吗?作为一个老总在办任何一件事以前,要对自己充满信任,尤其是重大决策之前,束手束脚没有一点果断性办不成大事。”边界说。

正说着话,田莉和胡美娟来了。

“先生也在,没有背后说我们两位女生的坏话吧?”田莉说。

“还是一口一口地叫女生,太娇生惯养了吧,这不符合广州城里的女企业家口气。”

“有什么好事情,还让田莉陪你一起到我办公室来。”边畀说。

“有一个星期不见你,看看你也不行吗?我们时装公司专门设计了一种斜插袋圆角领的新式冬季西装,先让你试试,这种款式适合脸盘瘦小的人穿,我是让田莉来审美的。”胡美娟说。

“让我作模特儿,行,我就先穿穿。”

胡美娟从拎着的塑料代里拿出一套时装。

“这时装还没定价吧?”

“我这是毛涤料子,比较舒适,缺点是软糯一些,不太挺。”胡美娟说。

“看你边总眼力如何,能定什么价。”

“那还用说吗,我的眼力,当年我们可是五台缝纫机起家的,每套五百元左右,多一分就不好卖。”

“你还以为是前几年乱轰轰市场,时装没标准啊,现在的消费者精明得很,这套时装,定价三百元就有钱赚了。”

“时装公司我不管事了,有你做主,不要把企业改了别人的名字就行。”

“边总,你也够大的,一亿元的资产就甩手扔给胡美娟了?”

“我希望胡美娟稳扎稳打,不要盲目扩大规模,我搞房地产风险比时装公司大,我是需要胡美娟经营的时装公司能做我坚强的后盾。”

财务部长把一张支票交到边总手上,边总递到我手上:“给,多支持多宣传,房地产广告是有季节性和特点的,以后有广告面的策划我会找你。”

“先生,可不要忘了我们时装公司,广告还是有效果的,我们在《时装》杂志只花费二万元广告费做一个版,一下子就收到全国和港澳20多家电话,做成5家近三千万人民币的生意。”

“这生意你找田莉,田莉还能按杂志社规定提成20%广告费作为报酬。你先生就帮着田莉。”

“胡美娟帮你还不一个样。”我说。

“今天我就不去南沙了,我们几个人好不容易凑在一起,我请客,你们讲,去哪儿吃饭。”

“我们不是老丁吃客,我们只想吃些广州的特色菜。”

“广州特色菜,吃烧鹅吗,太那个了……”边总没有把话说下去。

我们四人走出办公室弯下楼梯时遇上了帅气实足的牛汉云。

“牛汉云!”这是田莉的声音,她很惊讶。

“我来总公司报到,是销售策划部经理让我来的。”

“行啊你牛汉云,你高升了,祝贺你。”

“牛先生,这是公司老总边界,他是发现这你匹千里马的伯乐。”

“谢谢边总赏识。”

“那,牛汉云,你和我们一起去吃午饭吧。”胡美娟用眼看了一下边界。

“还没到吃饭时间,我要先去营销部报到。”牛汉云伸出手来想握边界的手,边总没伸手,我连忙伸过手去,我怕大家都尴尬。

看着牛汉云上楼,我心里有一块石头那样落了地。

我们四人上奔驰车时,胡美娟回过头望着已经没有了牛汉云身影的楼梯。

“胡美娟,你坐前面。”田莉位了一下胡美娟衣角。

“今天大家有缘,我今天就做四陪,让大家高兴。”

“据我所知,一般老总是接受下属和业务单位的三陪,比如陪烟陪酒陪聊天,今天应该有先生安排你呀。”

“我今天陪你们三位游,然后吃,然后聊,下午呢,陪你们去逸品堂看画展。”边畀说。

“边总,你怎么对画展又感兴趣了?”田莉问。

“爱好艺术的有两种人,一种是富有之人,一种是贫穷之人,极左极右的有才气的人才会成为艺术家,我是这两种边缘的人,当然就有这种兴趣,一个偶然的机会,在一位朋友那儿结识了一个北来的同龄人画家,他的画不错,苦于没有人帮忙,他想在逸品堂办一次画展,要几万块钱,我支持了他办画展的钱。”

“想不到边总是位大慈善家。”

“那倒不是,商人么有商人的主意,我想从画家身上挖掘些什么。”

“不是想要从一个穷画家打工仔身上挖出钻石翡翠什么宝贝吧?”胡美娟说话就是有个性,语气很尖锐。

“或许是吧,大家等着瞧,肯定能在穷画家身上赌一把。”

“你又有什么冒险策划了吧?”田莉说。

“在我自认为画作有质量和创意,技法精妙以前,我无法归纳出这个画家,因为我不是专家,只是一名爱好者,或者说一名愿意投资的人。”

“你喜欢穷画家的画。”

“我非常喜欢,知道物有所值,就是不知道值在何处,我非常希望有一名高人指点一下。”边界是个有眼力的人。

“我在市文联见过一位德高望重的知名画家,也有他的名片……”

“田莉,能否请到他?”

“他叫陈荣将,省美术家协会副主[xi],绝对的权威,不过,他是中国艺术博览会的主要创办人,工作太忙了。”

“我见过这位画家的作品,他笔下的“向日葵、鲩鱼、奔腾的骏马,蕴含着阳光和一种灵动的气息,能请动他评说一番就太好了。”

“马上打电话,让他先来吃饭,我们再去逸品堂。”

田莉说:“只见过一次面,这些有身份的画家难请,不知道给不给我面子。“

“喂,陈荣将大师吗?我是新闻社网站田莉,还能想起来吗?在市文联……”

“噢,想起来了,你有什么要紧的事么。”

“我想下午请你去逸品堂一下,顺便采访一下你,春节期间有报社的朋友需要这面的稿子。”

“田莉,我现在就在逸品堂,准备出来,下午我有事情。”

“巧了,太好,陈大师,我们10分钟就到。”

田莉放下手机:“快去逸品堂,边总,太巧了,陈荣将在那里,他下午没空。”

“陈画家这个人为人怎么样,住哪里?”边界问。

“他在番禺区柚村有艺术工作室。”田莉说。

“田莉,你才到广州半年多,已经熟悉广州了,看不出来。”

“我在学校里可是经常得到表扬的,现在广州又得到胡美娟表扬了。”

“和你们两个靓女在一起就是有意思,能较劲。”我慢吞吞地说。

穿衬衣和吊带裤的陈大画家很魁伟,大大的眼睛,已经站在逸品堂大门口。

田莉待车子停下就直奔而去:“陈主[xi],我有几位朋友是来逸品堂看画展的,他们仰慕你的画,也想见见你本人。”

“我不是大熊猫,也不是鲟鱼,有什么好见的,只要喜欢我的画我就很满足了。”

“陈主[xi],我是天堂房地产开发公司老总边界。”边界递上自己的名片。

“那好,我们边看画展边谈吧,只有半小时时间,现在喜欢画的企业家是越来越多了。”

“以后有机会,我们可以合作,比如有新住宅出售前的花园小区举办画展。”

“是的,中国并不缺少高质素的艺术品,而是缺商品位,有卓见,有作为,有影响力的艺术经纪人。”

“市场经济条件下,投资艺术的人越来越多,不是只有香港才有市场。”边界说。

“焚高笔下的阳光是人类共同向往的光明,可焚高的一生不善营生,使生命充满着苦难。而我们今天的艺术家不仅擅长艺术,更要懂得营生,今天在逸品堂有一名年青有才气的画家,命运如焚高。”

“你是说浪云,浪云是艺名,他叫胡杨。”

“你们看看《西湖丽人行》,太有诗情画意了,这些富态的美女,表明什么?又是一个盛唐么,把江南美女画得太有神韵了。”我说。

“这幅《晚霞里的温泉浴女》光与线的协调统一,布景的勾勒,浴女脸蛋荡漾无比的幸福安祥,很有独特魅力。”

“按你们行家的话说,很有张力,有暴发力。”田莉有些激动。

“是的,你们记者不是通常也这么说么。”陈主[xi]很风趣。

“大家随意看,画展的主人正在半岛花园为一家老总画肖像,我不懂画,大家自己随意。”那是一个长得小巧玲珑的女孩走了过来,喉咙有些沙哑。

“你,孔芳草,在这儿当解说员吗?”我很惊讶,她不是顾大卫的女朋友了么。

“不,不是,我现在是画展主人的女朋友。”

“真有眼力,找了这么一个有才华的画家。”

“一个脾气固执,性格古怪的画家。”

“这画作上的都是他艺名吗?”

“是的,浪云。”

“这位在艺术巅峰上的油画家,浪云,西洋油画技法和传统中国画相融和,很有神韵,应该很成熟的。”

“可是,浪云现在是一名街头艺术家,画展已经半个月了,再有几天就结束了,至今没能卖出一幅画,他办画展的目的是想卖掉一些的。”孔芳草很恼的样子。

“是吗?这画标价都不算高,大都在五千至二万之间。”田莉说。

“请你转告浪云先生,我请他画一幅肖像。”胡美娟掏出钱包,先付给二千块定金。

“我没有发票,开张收条给你吧。”

“不用了,浪云是边界老总的朋友,你又是先生认识的朋友。”

“这幅《挤奶女》我要了,你看草原的绿,天空的蓝和远飘的云朵,挤奶妇那光彩,二万块物有所值,你让浪云到我办公楼来拿支票,到时把画带上。”

“谢谢你边总。”

“麻烦了陈主[xi],我们一起吃中午饭吧。”边界和陈荣将握手。

“不了,画家需要有眼光的企业家参与,以后多联络。”这是一双厚热的手。

“那好,我们走,胡美娟有了肖像画,白云别墅将光芒万丈。”

“什么白云堡?”

“胡美娟,今天我要告诉你我,你搬到白云堡去住。对,肖像油画就叫《时装公司的女老板胡美娟》。”

“以后,说不定是蒙娜丽莎的姐妹画呢。”田莉说。

“这就是历史,胡美娟,留下你二十二岁的神韵吧。”我附和着。

“我今天请大家去不吃蛇肉也不吃驼鸟,我们去农科院吃孔雀。”

“边总总是别出心裁。”

“在广州,干什么事都有新事物,才会有激情,刚才浪云的油画就是有激情,给人有心动的感受,我做生意便是凭感觉。”

“我听懂了,边总。”田莉的笑声很甜柔,有着蜜蜂那种亲切和乐感。

胡美娟从羊城花园玫瑰阁出租屋搬到白云堡别墅是周末,是边界用小车搬的家。

广州的冬天,女人们没有太复杂的物品,没有坛坛罐罐,只有一只大旅行箱和一台电脑一台彩电一副炉具。

“边界,你把我弄进白云堡容易,再搬出来就难了。”胡美娟说。

“胡美娟,我摸准了你性格,你不是那种无赖女人。”

“其实,我不喜欢那种太宁静,死了都没人发现的山庄,我不乐意做金丝鸟。”

“或许田莉喜欢,可却是你胡美娟的福份。”

“就三年?”

“我们不是有合约吗?”

“这不平等条约可是法律不承认的。”

“法律还不健全,钻一下空隙么。”

“其实,也就是你边界需要我时我们才去那种鸟巢。”

“那地目前只有你们几个人知道,别太张扬了。”

“不至于太放肆,损坏你的名誉,不过,总觉得几百万住我胡美娟一个人太浪费了。”

“不就几百万吗?这回玩一次大买卖,买断浪云展画,说不定能赚回白云堡别墅。”

“别虚张声势了。”

“我有了新策划,我当总导演,请你们几位当配角,准能行。”

在白云堡那座金碧辉煌的山庄里,胡美娟作东道主邀请了我和田莉,边界从城里带去了许多熟菜,有许多海鲜。那一天傍晚,画家浪云带着女友孔芳草也去了。

“胡美娟,让我先熟悉你,然后才能画出你的神韵。“

“这可是广州白领阶层正在兴起的新玩艺儿。”孔芳草和画家浪云在一起。

“当然,这要比女人写真强许多倍,这是艺术。”我笑着说。

“肖像画需要多少时间结束。”

“加把劲,一个星期吧,一般情况下是十多天。”

“可一定要画得美些。”田莉把大闸蟹分到每人面前佛山瓷盆里。

“胡美娟已经很美了,只要照着样子画就成了。”

“不是吃了我的饭嘴软了吧?”

“大家是朋友,都要在广州混饭吃,浪云来广州就是创牌子的,怎么能还没挂就自己砸了呢?”

“一会儿吃完了饭,你们可以去附近转转,我们三个男人有一些事聊聊。”

“聊什么呢?要如此神秘。”

“说不定我们聊出一个百万富翁。”

“先生,还是浪云。”

“都有可能啊。”边界拿出了香烟,那是椰王,海南岛的名烟,每人一包。

“浪云先生,这笔买卖真的能打造一个百万富翁?”

“有什么高见,请讲,我这个人就是性急。”

“我和先生还有他们几个前几日去逸品堂看过你的画。你总共卖出二幅。”

“是的,其中一幅还是你买的,我真搞不明白,这广州真是艺术的坟墓。”

“不,浪云先生,一你没学会炒作,二你没掌握卖画技巧。”边界说。

“你太高估计自己的价值,没能很好推销自己,卖画一面是卖画,另一面是出卖你自己。”

“边总,你还能有什么高招抬高我身价,让我卖掉那些画?”

“出于朋友的交情,那个人没有危难之时?我愿意买断你的画。”

“我明天就画展结束,我准备离开广州,和孔芳草一起流浪北京去。”

“不,你暂时不要离开广州,你会有更好的前途。”

“边总,你的话听着神乎其神,你不可能要买我的画,你在投资房地产生意。”

“只要有钱赚,我除了不贩卖人口枪支弹药,我啥都能做,我是怕你……”

“别吞吞吐吐的,大家有缘相聚有屁就放。”

“好,我把你的画展全部画28幅买下,200万怎么样?如果同意,我今天付你20万定金,一会儿你把钱带走,一个月后的今天,3月18日,你到我办公室拿另外180万。”

“我20年来的艺术精品。”

“浪云,不是我小看你,你以后不可能再有画展上那些洋溢激情的画。”

“以后我会画技更纯熟,悟性更深刻。”

“我不太懂画,画不是光有悟性和技巧就能成为一幅好画,重要的是有灵动的每时每刻都闪烁的激情,所以我买下你一生中黄金时期的画,物有所值。”

“好,我答应你。”

“慢,我还有一个条件。”

“生意人毛病就是多。”浪云对于自己辛苦了二十年的精华之作能卖200万已经很满足了。“边总,你有条件请一下子讲出来。”

“就一句话,你浪云必须离开广州,去国外发展最合适。你以后所有的画假如还用浪云这个艺名,只能由我收购,而且所画时间只能标明是今天以前的日期。”

“为什么,你要封杀我?”

“不是,我买断了浪云这个艺名,你还是你,你还可以画你的画。”

“边总不让你做焚高,要让你看到自己的价值,你还不明白?”我举起酒杯,“为你俩精诚合作干杯。”

“你应该明白,我只是在倡导一种时尚消费。西社会的艺术市场,已经有几百年的市场规划,面对市场规范,中国的艺术市场尚显幼稚,就好象出身的婴孩需要我这样的人热切地关注,才能幸福地成长。比如1999年深圳华士德拍卖会上,我被李可染一幅《井冈山》吸引住,看着那幅画以190万被别人拍去,我很可惜,我已经关注香港佳士得,中国嘉德北京翰海拍卖会有几年了,近年来,我发现四川美院,鲁迅艺术学院,广州美院还是有不少年轻油画家建立起了自己的艺术个性与风格,价位么相对国画来说更高一些。只是目前尚未形成成熟的收藏群体,我么,先做先行个体户。”

“胡美娟的肖像画明天就开始吗?”边界问。

“中午开始吧,这山庄比城里空气新鲜,但温度低。”浪云说。

“边总,该不是把我和两个女孩要卖去西洋挣欧元吧?”田莉在门口说。

“我们不卖人,倒是收购了浪云。”我笑着拍着浪云的肩膀。

“那好,没有不散的宴席,我要回家了。”

“我送你们,至少也要把你们送进城区。”边界说。

“边总早有预谋了?”

“我公司里总是有几十万做资金流动的。”边界把20万现金装上箱子递给浪云。

“边总,我不做凡高,现在广州的阳光多么好。”

“你不会反悔吧?”

“我有艺术家的良知,患难见真情。”

边界送我和田莉高开白云堡时,胡美娟在山庄门口招手。

“边总,你把我和孔芳草放在交易广场下面,我们自己回家去。”

“带这么多钱安不安全?”

“我长得很安全。”孔芳草靠着浪云。快乐中荡漾起无限幽默。

“浪云,回出租屋好好睡一觉。胡美娟的肖像画要有神韵的。”我说。

“不要太激动,艺术家,好日子在后头呢。”

“真的,浪云同意从此从画坛上消失?”待边界的车离开我出租屋时,田莉问我,“这同你有啥关系,你兴奋得睡不着觉了?”

“那是他奋斗的成果,我是想,他们两个都好象疯了一样。”

“谁也没有病,谁都有一根神筋。”

拥着田莉在我出租屋那张木板床上时,我没动,床板却吱扭先响了。

“在我心里,田莉,你比蒙娜丽莎的微笑、弗那丝女郎还可爱。”

“别自己卖瓜啦。”

“真的,你是活鲜鲜的生命,我听见了你的心跳。”我用已经冰凉的嘴唇啃住了她胸乳,我象婴孩一样躲在田莉的怀抱里。

“浪云,一夜间被制造成百万富翁,就在我眼前。”

“我也是一夜间制造你成为白马王子。”田莉热烘烘的气息中有呓语。

“这一个星期中,《消费时尚》杂志社进展顺利。功劳最大的是老丁,他已经为杂志社拉回了一个版面的广告,一万块钱已经到帐,大家要努力,没有广告费这一块作支撑,杂志是无论如何运作不了的。”在编务会上,刘晓清首次表扬了我。

正当我翻着自己会议笔记本,准备发言时,手机在公文包里响了。

我一看号码是顾大卫的,这小子已经有几个月没联系了,他打电话给我一定有很紧急的事:“对不起,你们先讲,我接个电话。”我到办公室外面。

“老兄,我想见你一面,又不想去你那儿,见到刘晓清就来气。”

“小顾,你好吗?你还在亚太经济报拉广告吗?”

“电话里一时说不清,你能出来一下吗?我们毕竟是老丁乡。”

“那好,会议结束我去见你,约在农讲所,那里面有一个图书室。”

“行,我马上到。”

我没有和刘晓清打招呼,我知道他为着孔芳草的事早已和顾大卫吵翻了,和我一样有几个月没联络了。

这是农讲所一棵高大的木棉树下,木棉树已经有了花蕾。

“老兄,我妈在打麻将时突出脑溢血已经住院了,我想立即回去。“

“你妈对你付出了很大的心血,是应该回家一趟。“

“老兄,我知道脑溢血没几万出不了院,可我在广州没挣到一分钱,我离开广州想买些药捎回去,你能不能借我几千块钱?”

“有钱的话,我当然愿意,可我支出非常大,我只能借你回家的车票钱。你不是搭上了一个建筑装潢公司女老总汪小姐吗,还结交为义姐,她应该帮你一把。“

“她根本没把我放在眼里,和她睡了几回觉,仅给我去农林下路买了几身衣裳。她还和香港客藕断丝连。“

“刘晓清也没钱,要不,我对他讲讲,你妈毕竟是他姨妈。“

“算了吧,你们都不是我的好兄弟,我走了,你们会后悔的,我有办法弄到钱。”

我和顾大卫的谈话不欢而散。

假如再和顾大卫讲下去,我会透露出孔芳草那儿有钱,毕竟顾大卫和孔芳草好过一段时间。

我是一个星期后,接到边界老总电话的。

“先生,我刚从南沙回来,有一件事要与你商量,我在办公室等你。”

“好,我马上过来。”我是为着以后有更多的广告业务,才跟边界很积极地交往。

临出门时,刘晓清告诉我,广州电视台《人居》摄制组和《消费时尚》杂志合办的活动遭到了省房地产协会的否定,会长并没有给漂亮的女主持人面子,这类活动搞得太多,太烂,已经引起房地产企业公司的很大反感,我们没有必要举办这类活动,所以只有靠我们自己。

我在边界天堂房地产公司见到边界时,他满脸喜洋洋。

“先生,就我们两个人,为做一笔大买卖,好好策划一下,午饭就不出去吃了,让办公室小谭给我们买快餐。”

“这么保密。”

“我初步搞了一个案,你看有什么条款需要修改?”

浪云画拍卖策划书

一、 高价租用广州豪华大酒店,举办浪云油画展览拍卖会。

二、 邀请广州多家报刊媒体记者炒作。

三、 聘请陈荣将、王珏等画坛权威当顾问。

四、 编造浪云留学意、英、法履历,提升浪云知名度。

五、 出百万高价买下作品,抬高浪云身价。

六、 近期购回陈衍宁作品,王沂东北新娘系列受到西买家垂青,都不错,他们的油画估价都在50万元,另外,四川钟飙,沈阳孙络这些油画后起之秀也可以放在同一展览会。

“你边界就是与众不同,你想掀起画坛一股巨浪吗?”我笑着。

“这是广州,你别忘了,假如这些条文能够付诸实施,我可以一夜间获利千万元。”

“生意人是有手腕的。”

“先生,如果你能帮我找到一位白发寿翁,能说一口流利英语法语,能够组织广州本地主要报刊和

外地一些有影响报刊记者参与炒作,我将付你十万,炒作费用我会提供。”

“我不能马上答复你,这件事太严重了,弄不好是要臭名远播的。”

“你先生坐牢,我把你保释出来。”

“你这策划太凶恶了。”

“没有什么,我毁了一个浪云,又捧起了一个新生的浪云,浪云能够认识我,是他的幸运,他拿二百

万可以去干他的任何事,没有我赏识他就是一个一文不值的穷艺术家。我么,用20万买回他28幅油画,这叫借画生蛋。”

我吃着送进办公室的快餐,觉得完全是浸在一场梦中。

第二天晚上,我打电话给边界:“边总,实在对不起,这一种戏演得太过了,你还是另找其它演员吧,我没有激情。当然你的计划还可以继续实施,我不会向任何人透露半点内幕。”

我就知道你会拒绝,你知道,这笔买卖做成功,利润是天文数字,功名利禄可是我一个人了。”

“好,边总,祝你成功。”

我又打电话给浪云“艺术家,你真等着那200万吗?你觉得交易很成功吗?”

“这有什么不好,20万已经在我手中了,我现在和孔芳草已经住进了每月二千块钱的花园出租房了,晚饭后可以痛痛快快和孔芳草一起洗鸳鸯澡了,有什么不对吗?”电话中我听到浪云和孔芳草的调笑声。

“没想到,边界的一次谎言竟然激活了你,你太多的人生阅历,一下子就产生了跨越时空的电火。”

“大记者,这就是会意,是生活在同一时空和不同时空的人类心灵与情感的相遇相通啊,你先生和我有这个缘份,我不用10万元就能全部卖给你,我有了钱可以去欧洲,非洲,我拿到180万元,就和孔芳草去澳大利亚做草原的马。”

“好,祝福你们。”

我终于知道了生活在广州的每个男人和女人有着自己的不同追求,谁也无法做救世主,只有钱是引力,是驱使人们改变命运的魔鬼。

我觉得没有一丝气力,身不由己去了罗冲围寻找田莉,唯有田莉还是我的避风港,我在田莉的怀抱里象歇帆停港的船。

“明天就是春节,今天就是年三十,你单位还没放假呀?”

“时间已二个半月了,稿子还没全部整合好,《我是王八蛋》这样的搞子怎么能用。”

“谁写的,上面不要审查吗?”

“到家了,就不管那些烦心事了,晚上有什么好吃的?”

“我们可要实行aa制了,你这个月没掏过一分钱,我倒是给你准备了许多好吃的。”

“什么好东西?”

“你听着,十全大补养生食谱:冰糖山药、洋葱焖鱼、川味蟹、滑溜驻片、栗子炖猪肉、西芹炒鸡肫、鸡米松子、油泡虾仁、冬笋焖羊肉、莲叶焖虾、芫荽炖鹌鹑,菜我全搭配好了,我要在春节期间把你这一头饿狼喂养得雄健强壮。”

“让我痛快地骑你这匹小母马驰骋草原。”

“我们要不要请胡美娟和边界吃一次饭?”我说。

“胡美娟已经说了,春节要请我们过去,他说一起去德庆漂流。”

“冬天也能漂吗?”

“有防寒防水的衣服,你怕了。”

“和田莉在一起都没怕,还怕谁啊?胡美娟那儿怎么样,白云堡别墅住得舒服吧?”

“自从胡美娟让浪云画了一个星期肖像,好象得了什么病,也许是感冒吧,老丁是咳嗽。”

“那个地冷得很,晚上阴森森的。”

“你不要说得那么恐怖,好不好,我们没本事住豪宅,就不要埋汰别人了。”

“田莉,不要为着别人伤害我们中任何一个,你上次说要玩陶吧,我们去珠江新城的丽晶明珠。”

“这次你掏钱。”

“我当然掏得起小钱。”

“大钱你也不会挣,人家边总让你挣大钱,你还怕烫手。”

“不是怕烫手,是怕烫了心。”我搂起田莉的腰:“好啦,我们不是说好了不要为别人的事伤害对。”

“今晚上吃两补。冰糖山药,补肾健脾,化湿滋阴。洋葱焖鱼,平肝降脂,增体力防衰老丁。”

“田莉在广州不到一年就成为美食家了。”

有了田莉,我的生活有了滋味,我穿的衣服也开始有了色彩。

“老兄,以后我们没事,少去白云堡,少找边界,认识他们其实对我们没有好处,朋友往往是患难之际,如今胡美娟当了包二奶有钱了,避开些好。”

“就是,田莉长成大姑娘了,真懂事。”我解着她胸罩带扣。

“才吃进嘴时几口就立竿见影啦,我不习惯这样。”

“这种男欢女爱之事在欧州可是随时随地发生的。特别在出行的汽车里,我们没有汽车做作爱工具,就不能放下餐具做爱吗,浪漫些不好吗?”

“四十岁的男人说出这种话来有些恬不知耻。”

我们笑着,忘记了围绕着自己的忧伤和无奈。

第二天,在上班路上,刘晓清给我买了两只馒头,一直追到了7路车站。

“你老丁,有几天没和我说话了吧?”

“你如今有了小黄,我还能当电灯泡,夹在中间吗?”

“又来麻烦了。”刘晓清很生气,叹了口气。

“怎么啦,小黄对你不好?”

“小红,小红又来广东了,已经到了汕头了,几天前她说要到广州来。”

“不是说你不理她了吗?”

“是啊,所以我拒绝了她,我说我和叔叔搬了地,在珠江对岸的员村不在赤沙了。”

“这就好了。”

“她又找了一个男朋友什么的。”

“她才17岁,真那么骚。”

“这你老丁就不懂了,女孩一开荤,就象婴孩开了奶。”

“你那小黄在哪个单位工作?”

“在一家公司做促销,每月才拿一千块。”

“你可以让她到杂志社打些杂务。”

“以后再说吧。”

“你说杂志社要聘请苏北老丁乡梁律师当法律顾问,我看没有必要,我们杂志不是独立的公开发行的杂志,只是一家内部周刊,已经是打擦边球了。”

“这个,你老丁就不要瞎操心了,我自有安排。”

“杂志聘请法律顾问也是每年要付顾问费的。”

“好了,老丁,看电视吧,我快崩溃了,这段时间忙得不可开交,那边杂志主办单位要上交款管理费,已经二个月了要二万块,这边何总说杂志一期没出,怎么能交钱,我是风箱里老丁鼠两头受气。”

“万事开头难,还没理顺,顺了你老总就不用烦心了。”

“老丁,杂志社新招收的记者编辑,我看很有必要进行短期培训下一下,不会写稿子,只会打电脑上网,太差了,我们可不是大学生实习的基地。”

“真正的好记者不会象跳骚那样跳来跳去,当然我也是半路出家,当记者是走进市场与我在机关里写材料写新闻报道完全是两回事。”

“老丁电视台,开始了。”南电视台男播音员用的粤语,听起来真有点象是“老丁电视台”,重要的是我却实对南电视台情有独钟。

黄英就坐在我和刘晓清身边,她正在替我们削苹果,她不喜欢大声说话,也不喜欢哼唱和疯,她比原先的小红要温和得多,懂事得多。她刚刚19岁,中专毕业。我在心底里暗骂刘晓清是个采花大盗。

“刘晓清,你看,又有重大社会新闻,好象是珠江边上发现无名女尸。”

“这广州城里一年要死多少男人女人,跟我有啥关系。”

“说不定同你真有些关系,你快听。”我说。

“小黄,去厨房烧些开水,女孩子听了不好,汗毛会竖起来。”

播音员说:“该女子身高160厘米,皮肤白净,不足20岁,凭她身穿皮大衣和毛皮靴特点,她是个外来妹,重要的物件她大衣口袋里有一座水晶马,没有留下身份证和其他表明身份的证件。”

“晓清,女尸不会是小红吧,她穿着皮大衣,有一座水晶马,会不会是你送她的东西。”我看了一下身边的刘晓清,他双眼里忽然晶亮起来。

他沉默了许久,我去打开香港电视台时。

他说:“我要不要去看一下女尸,老丁。”

“你凭什么身份去,兄长,老丁乡、亲戚、朋友。警正好没有杀人线索,怀疑到你头上可是什么都说不清。”

“可女尸的确是小红,连脚上那双皮靴也是我送她上火车前在白马市场买的。”

“你说的是真实情况?”

“那还用说,她一定是从汕头来广州找我,也许根本就没回重庆,根本就没有男朋友,你应该知道,她才17虚岁,鬼机灵,是我杀死了她。”

“好了,不要太指责自己了,小红的死与你无关。”

“我,太对不起她了,她住在这五个半月,我打她骂她,她没有吃过山珍海味,我从服装店骗她出来时我说要带她上五星级大酒店吃饭喝红酒,她和我睡了这么长时间,根本没有带她上过饭店,哪怕快餐店也没有。”

“唔唔,稀稀,”接着是狂风暴雨地,刘晓清大哭起来。让我无法阻挡。

“老丁,他怎么啦?”小黄从厨房出来问道,拍着刘晓清的背。

“是我欺侮了他,刚才说得太过火了。”

“你们是最好的朋友,不要这样子,有话好好说嘛。”

“刘晓清太容易动感情啦。”我决定朝浪云的出租屋去,让浪云来安慰他。

“这个刘晓清太傻了,小红离开你一个多月了,死在珠江边海印桥,是自杀还是他杀,和你刘晓清没有任何挂牵,你现在要去认尸,这不叫没事找事吗?”

浪云和我持同样观点。

“广州,失败的人,危难中的男男女女成千上万,你能同情得过来吗?”

“不过,老丁,刘晓清这个人太容易冲动,我真怕他激动之下真去了东山区公安局,那样就糟了,所以一会儿我去告诉小黄,让小黄密切关注他。”

“让小黄早些上床睡觉,把刘晓清拉进被窝里,让刘晓清发泄一下,或许就会好了,你说,浪云,有一个和你度着蜜月的女孩子搂着睡觉还会去想别的吗?”

“在广州这是最好的办法。”浪云说:“我还去看刘晓清吗?”

“随你便,在珠海时,刘晓清可是有三个馒头也省下给你吃的唷。”

“你老丁没吃到一个馍?他现在有两个馍,肯定省下一下,啃左边不啃右边。”

“浪云也学会幽默了,你那珠海上班的女朋友怎么样了,也不去珠海看看,我看把她弄到广州来算了。”

“老丁家一起出来的,没兴趣,换一下新鲜的。”

“你浪云在邵阳山区还行,到了广州你可没这个贼胆。”

“真让你老丁说到点子上了,象写文章一样抓住了要害,我一见到陌生女人就脸红,见到特别靓的女孩子手放在哪儿都不知道,那敢迎着靓女眉目传情什么的。”

深夜12点钟,我才回到自己的住处,行走在赤沙村商学院斜对面的街上,那些咖啡店小酒馆里还有许多男女大学生在开心地喝啤酒,戏笑和喝茶,广州城里的靓女几乎是外地人,要么就是崇尚港台歌星们正在长大的年轻一代。年轻的一代穿着休闲或者性感的衣服,手里拿着手机,女生们更是时尚,他们踩着父母的肩膀行走人生最初的旅程,而我是在上世纪六十年代出生的无可奈何的一辈,比起前辈是幸运的,比你70年代80年代的弟妹们是苦难和孤独的。我没有在音乐中长大,没有听过来自任何一处大小城市的音乐会,但我发表了诗歌二百余首,我没有在爱情的浪涛汹涌中孕育自己的爱情,却写出了百万字的爱情小说。我活着本身就是一个矛盾的载体,到广州使我内心的矛盾更加尖锐。

一个星期前,我已在信封里夹寄了一张新版20元人民币,我让妻子作为新年的贺礼表达我对女儿的一份浓浓情意。我知道结婚近十年的妻已经趋向实用而非浪漫,为了增加我和田莉之间的感情,我去百货大楼买了一条雍容的披肩,我想披在即将到来的春天里田莉的肩上。

“老丁,你在哪?年三十中午何总让我们杂志社去3名同志吃团年饭,可能去南海,我现在火车站买票,坐大年初一的火车,车上还有纪念品发呢,车票座位很好,你回家不回家。”

我把手机移向旁边问正在剪窗花的田莉:“你说我要不要回家?”

“你可真行,我为了你兄留下广州没回湖北,你倒要扔下我回自己家去。”

“好,算了,算了。”

“晓清,你已经三年没回家了,应该回去看看,有一个星期假,没事,我就算了,不回去了。”我捏了一下田莉的鼻子,“好啦,熊猫咪咪,我舍不得扔下你,你给我买了十全大补,我还要补补身体呢,这一坐火车不就等于没吃,辜负了田莉的一片心。”说着,我从公文包里拿出嫩黄色的披肩。“我知道你什么都有,就缺这。”

“广州的冬天太短,就一个星期,买了也是浪费,广州有那么多富婆富姐,真因为没有冬天和太寒的深秋,她们无法华贵地表现自己,我们没有太多的钱,正好也不能使我们显得寒碜。”

“等我挣了钱,我会给你买一条白金钻石项链。”

“好,那么我等着那一天的到来,不会到白发婆再送我吧。”田莉笑的时候真好看。性感女人不能放肆地笑,要是这样就属淫荡。温静女人只能轻轻抿嘴一笑,那是一种甜蜜,唯有纯情而灵动的女孩才可以大笑,显得那般坦荡,无私,给人一种爽的感觉,田莉由宁静变得灵动,时而来一些笑料。

田莉的手中是一张圆形的窗花,画面上是一朵婷婷玉立的荷花与一只精美的盒子。她展示着:“大诗人,这是什么意思。”

“这还不明白吧?和谐好合,花好圆月么。”

“我不知道我俩能在一起多长时间,我们要过好每一天。”

“感谢你,田莉,这种窗花剪纸是一门手艺,你怎么的也会啊。”

“我是从妈妈那里学来的,爸妈在一起的日子不好好珍惜,两人分开了,每年春节总要剪窗花,只有在剪窗花的时候,我才发现妈妈最美,她噘着嘴,皱着柳叶眉。”

“你的日子所以要过得比妈妈有滋味。”

“兄,你身边没有带妻子和女儿的照片吗?也让我看看,思念思念他们。”

“这种感情,这种想法怎么象我认了一位义妹似的。”

“难道我要为你妻子女儿吃醋,鹤蚌相争吗,都啥时代了,假如他们来广州,我愿意让出我这张床。”

“田莉,你越是这样品德高尚,我越是觉得心中有愧。”

“好了,肉麻疙瘩的,只要你有追求并且奋斗着,同样付出你宽广的胸怀,任何女人不会那样蛮不讲理,你对得起我,对得起妻子女儿,假如你在广州整天醉生梦死,庸庸碌碌,那么,你就对不起任何人。不仅仅是我们女人,还包括对不起曾经的朋友,亲戚,祖辈。”

“田莉,女人怎么好象一夜间就会长大,我们男人一辈子都长不大。”

“这就是男人和女人的最大区别。”

我和田莉靠在床上,我凝望着窗外的月色:“我不孤独,孤独的是妻子,你看月亮是左边缺陷,象一张张开的嘴,那是朝着妻子的向。”

我忽然想起刘晓清,他是正月初一的火车,正月初二就可以到家了。他的老丁婆阿娟身上没有一丝缺点,只是太温柔太痴情,别说开玩笑,连声音都甜得发腻,男人害怕这种女人的一般都有较强野心。刘晓清在广州二年没能有一分钱积蓄。他是领了最后一个月工资走的。

我和刘晓清乘着何总借来的面包车去了南海和广州交界处一家中档饭店。

我已经有5年没听到刘晓清唱他沙哑的歌了。

在饭店,他唱得太凶,唱着唱着竟和广告公司阿梅激动起来,站到了桌子上,在桌子上两人情不自禁跳起踢踏舞来。

我喝了三杯啤酒,敬了何总和公司几名电脑设计师,便跑到酒店外停着的面包车里打起盹来,阳光透过车窗玻璃映在我脸上,浑身热烘烘的。我睡着了,一直到4点钟才回到田莉那里。

“我以为你忘记了和我一起吃团年饭了。”

“怎么啦?田莉。”

“老兄,我至少还拥有你,刚才胡美娟来电话,原计划边界要留在白云堡陪她,太阳下山时边界离开了山庄回家和妻子女儿团圆了,胡美娟说请我们过去,白云堡阴气太重,要我一定把你先生请去。”

“这胡美娟,当金丝鸟,就感受到孤独了。”

“要不,把我已经做好的菜捎去,我们就去陪陪胡美娟吧。”

“要是有边界在,我是不乐意去的。”我说。

“你们男人的鬼心眼比女孩子还多。”

胡美娟的生活讲究得有些奢华,她最注重的是化妆间和床。

每逢夜晚来临,胡美娟难熬的时候,总是坐在宽敞的化妆间,耐心地期待香港或台湾电视连续剧开始。边界回白云堡也不给她打电话,总是象日本兵侵略中国时搞突然袭击。

胡美娟总是对着镜子左顾右盼,不厌其烦地欣赏自己。她的容貌确实无可挑剔,她的嘴边有一颗小黑痣,要说美丽无瑕就这一些缺陷,而这颗黑痣是所有男人都喜欢的,嘴角边长黑痣的女人有着风骚劲。她并不一心一意爱着边界,期盼着能早日结束他们非正常状态下的男女关系,她渴望做一个专业妻子,她所爱的牛汉云就在广州,还在天堂房地产公司打着工。

她对自己的形象早已失去最初和牛汉云在一起的新鲜感。她常打长长的哈欠,她已经讨厌广州的生活节奏,整个人象一架转动的机器没有停歇的时候,每当晚上,她在白云堡绕着客厅踱步,时而歪倒在沙发上进入半睡状态。

大门外的音乐铃声响起,她困意顿时全消,一种只有与田莉在一起才会有的激情油然而生。

“胡美娟,田莉!”她俩各自叫着对的名字,象鸟儿一样扑进对怀里。

“怎么啦,金丝鸟也会哭,也会孤独?好好歌唱吧,你不是学校里的百灵鸟吗?”

“唱给谁听,唱给你田莉和先生听。”

“要听你歌的人可多了,既有白马王子,还有一头小牛。”

“别贫嘴了,说实话,我真怕到这豪宅来住,心惊肉跳的,我成了一个机器人。”

“我们又是什么?”我虽然已经是不容易激动的中年人了,但被她们的热情点燃。

“田莉,我今天开始睡水床了,边界刚买了派人送来。”

“广州这地不太适合睡水床,北人比较适合,这种床是要调水温的。不要忘了调低了,一下子煮成了木乃伊。”田莉就是不会恭维。

“胡美娟现在是贵妇人了,这万元多一张床,每个人在床上的时间是寿命的一小半,当然要有一张好床。”我在水床上猛地倒下,被水床弹跳着。

“胡美娟,你住这个地,上班差不多有一个小时距离,不学会开车不行。”

“就是,学开小车就十天,胡美娟这可是必不可少,你现在是老总了,边界应该给你配备一头好毛驴。”

“时装公司有专职司机,有时我还真不习惯使唤别人,我真是要自己学会开车。”

“学会了开车,让边界给你买一辆广本,别克车也行,边界有钱。”田莉去了厨房,帮着把酒菜拿到客厅。

“你们还真带菜来了。”

“这都是田莉的手艺,我们怕胡美娟下我们的出租屋,要不,请你到我们那儿去。”

“在广州,要有一套自己的房子都好,不论面积大小,可以随心所欲。”胡美娟说。

“那我更活得有滋味了,田莉叫得更响了。‘

“你老兄没一点正经的,都老丁东西了。”田莉已对我不象以前那么客气了。

“胡美娟,不是我说话不注意,这山庄怎么到了春节反倒没一点喜气洋洋的节日气氛。”

“这儿本来就是养鸟养鸽子包二奶的地,胡美娟你说对不对。”

“好象承德避暑山庄,秦皇岛度假村一样,没错,广州的大老板都把自己当作皇帝的,你没看报纸新闻,红楼赖昌星,他的家乡还有故宫天安门呢。”胡美娟说。

“那是合法的钱吗?广州边界他们可都是民营企业家,一件件时装,一片片砖瓦换来了金银珠宝。”

“今天,我们都是有生之年的红颜知己,性情中人,先生,我们三人一醉休。”

“胡美娟,要是再有一个人来就好了。”

“不要提不开心的事,喝醉了,你们俩就住在我这里。”

“牛汉云住在我一起,挺好的,大家有个信息可以沟通,我没让他搬走。”

“田莉给牛汉云留了几个菜,留了一张条,你放心,不会饿了他。”

“感谢田莉和先生对牛汉云的关心,当然也感谢保守秘密。”

“说那些干啥,我家乡有句俗语说得好,到那座山砍那座山的柴,人的一辈子谁能安排自己的命运?”我看着胡美娟,拿起了酒杯敬她。

“胡美娟,怎么的,你现在越来越象林妹妹了,多愁善感的,你原来可不是现在这个样子。”

“我也不知怎么的,总睡不安稳,压力太大了,田莉你知道我不是那种朝三慕四的女人,我觉得对牛汉云有愧,他越是在广州我眼前出现,我越觉得自己是祸手,抑杀着他对生活的美好期待。”

“不要想太多,真象先生说的那样。”

“我已经怀孕了,三个月。”

“这事情,你自己怎么不小心啊,边界知道吗?”田莉和我都非常吃惊。

“不知道。”

“应该打胎,看你喜怒哀乐极不正常,原来如此。”我毫不迟疑的说。

“可我不瞒你们两位,我想生下这个孩子,这是我第一胎。”

“你生下孩子,可要想好了,私生子的名字可不太好听,未婚母亲在我们中国可是少数。”

“你可是要一辈子承受这种名份,不管你嫁给谁,再说牛汉云就在广州,他一下接受不了的。”田莉说。

“事已致此,作为一个女人,也有做母亲的愿望,我不是要为边界传宗接代,我要对得起所有人,牛汉云,那是另外一回事,我已经对不起他了,很难挽回了。”

“胡美娟,我们都是大学同学,你不能一错再错,你们的缘份有约定。”

“这是在广州,就是骨肉同胞也无法保证不分开,永远在一起,不是我心冷,对牛汉云的感情只能深深埋葬在心里,让我成为冰下的鱼,被冰覆盖吧。”胡美娟连打几下喷嚏。

“加穿件衣服吧,当心着凉。”我提醒胡美娟。

“田莉,嫁老丁公就要找这种想到女人要加衣的男人。”

“胡美娟,你体质有些差,是对广州的水土不服吧,你看田莉阴阳协调,脸上胖乎乎红光满面。”

“以后的日子,田莉会比我幸福,你先生很幽默,又会取乐女人,虽然在创业阶段,脸上没有一丝儿忧愁的样子。”

“这是认识了田莉以后我的改变,我以前也是这样很不习惯广州,一到雨天就怨天忧人,心里特别烦躁,现在只要听到田莉的声音就忘记了其他。”

“田莉是治疗你忧愁的一张中医药?”

“团年夜饭,说什么药,来吃菜,广州的海鲜还真是内地人吃不到的,我长这么大,才吃过江鲜湖鲜小鱼小虾的。”田莉把一只大扇贝放进自己碟子里。

“胡美娟,我不知道你怀孕了,那就不要去学开车了。”

“田莉,其实不用你说,我已经报过名了,才二千块钱十几天时间,我每天来回上班还不是一样坐汽车,我可以让我的司机当教练。”

“算了,我知道你的脾气,比我还倔,看上去斯文。”

“田莉,如果有可能,还是让牛汉云离开广州,你们做做他工作。”

“他是奔着你来的,能听谁的话。”

“胡美娟的话一下子提醒了我,牛汉云一旦知道内情,要气疯了的,你胡美娟可是与他三年有约,怎么一下子?……要是我,也想不通。”

“这事,慢慢来。”田莉说。

“可我的肚子越来越大,这还能瞒住他的眼睛?”

“让他离开你,远距离看见你都不是好办法。”我说。

“要不,胡美娟用去国外进修培训的办法躲避牛汉云。”田莉说。

“要躲避一个人的办法有许多。”

“胡美娟,那就这样,我们该走了,太晚了,门口保安听着我们外地口音要怀疑我俩了。”

“胡美娟,没有不散的宴席,那就是真实地和喜欢的人在一起,祝福你早一天挣脱身上的枷锁。”

我打电话让公司的司机送你们,出山庄有一段距离才能遇到出租车。“

“没事,不怀好意的人也回家过春节,看中央台联欢晚会呢,我和田莉走着出去,没事,再说,我给田莉当一回英雄救美人也值得。”

“那太刺激了,考验先生就这一遭最有力量。”田莉挽着我的手,有意识地挺直胸把头仰着:“和我差不多高的男人能当护花使者,想拿见义勇为奖吗?”

“英雄还论个子高矮吗?床上放倒身体还不一个样?”

“就你理由充足。”

“田莉,今天我就不住你那儿了吧。”

“团圆年,陪陪我还不行?”

“听胡美娟说的那一番话,我心中有愧,一个黄花闺女,怎么的不给我糟蹋了,再说,牛汉云在你那出租屋,不一定睡着,让他听着我们隔壁唱戏也不好。”

“看联欢晚会,守夜啊,我们老丁家有这个风俗,牛汉云也就不孤单了。”

“好,守夜,为爱情守夜,然后睡三天三夜,让田莉成老丁太婆。”

“你有这么大的本事。”田莉把冰冷的手伸进我胸怀里。

然后,我们俩的笑声响彻在黄埔大道上空。

我听到出租汽车从身边走过,窗里骂着“疯子,酒鬼。”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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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核:掩枕木
☆ 编辑点评 ☆
掩枕木点评:

情景感表现的非常好!节奏层次鲜明!普通的故事折射普通的意蕴,给人生活的感觉。期待新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