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 居
作者:阳山雨
近两天,天儿经常阴着,时常还下点小雨,阳山上空气特别湿润。早上走出去,离转播台十几米再回头看,已不见了房子和铁塔。浓雾一团一团的,一阵阵儿的顺北坡而上,夹杂着枯草和松枝的味道。当我往东走到浩强的住处时,浓雾渐渐淡了,前几年栽花生和白薯的坡地,现在栽上了核桃树。但核桃树长的很艰难、很勉强,都三年了还没有拔高。枝杈很多,瘫在地上像一只割了脖子的半死鸡挣扎着。沟里还有杨树、博乐棵子,一棵棵的杏树夹杂期间,枝干铁青色,骨朵儿受了春雨晨雾的滋润,已涨的很大,变得铁锈红了,我知道不几天他就转而深红、浅红、粉红最后粉白,一遇春雨,她就会轰然浪漫,如浸润开来的粉红油彩,像云、似雾、如霞。一只只蝴蝶,一只只蜜蜂如期而至,你用心去听:他微微的嗡嗡声早已打破了山里的宁静。浩强是东北人,在一个厨师培训班上和阳山沟的一个丫头相识。这个丫头带浩强回了一趟家、上了一趟阳山。浩强就放弃了开饭店的打算和丫头恋爱,结婚后当了上门女婿。
他们承包了这座荒山。
这坐荒山原来是孟庄乡的一个林场。一段段的石头墙,一眼水井就是当年的遗迹。浩强夫妻在这里开地、养羊、栽果树,并偷闲生了一个儿子。我知道背风处的小石屋就是他们一开始住的地方。他们每年收过秋,就会回东北住上一冬,做点小买卖,每到清明前后就返回到这里,收拾这座荒山。再往下去,就是浩强的小菜园,种满了菠菜和羊角葱。羊角葱已长的像兔子耳朵一样高了,正是吃得好时候。据说这时的羊角葱最壮阳,羊角葱的裤管儿处有一股鼻涕样的粘液,蓄满冬春的地气,男人吃上一春会一年都有使不完的力气。在园子里各种各样的野蒜、苦马子、油蝶儿应有尽有。尤其这种耕作过的松软沙土上长出的苦马子,地面上刚有两三片叶,可一锹挖下去,蜡黄的秋根上长满了一丛丛的白芽子,这白芽子才是野菜中的精华,洗干净沾上点大酱即开胃又去火呀!口水都流下来了。别看这阳山海拔300多米,可这里却有一处小池塘,池塘里还长了几丛芦苇,那是林场专门在一山泉边开挖出来,让羊饮水用的。虽只有两间屋大,水却经久不绝。不知谁在里面放过鱼苗,每到秋天还能从池里抓到泥鳅,钓到锄板大的鲫鱼,在这山中,劳累了一天,能吃到亲手钓的鲫鱼,喝上几口儿,听鸡叫犬吠,真是一种享受啊!
这几年山上不知什么原因,野鸡渐渐多了起来,清晨出去跑步,常会惊动草丛中的 三两只野鸡,它们体型较大,扑楞几下才能起飞,身后拖着一尺多长的尾巴,像开屏的孔雀一样,滑翔到不远处的草丛树行间。它们虽然笨但却比人灵,从未抓到过,但有一次我们一开后门正有几只野鸡在门口觅食儿。慌乱起飞间一只撞到了铁塔的拉线上折了翅膀,红冠子、红嘴、满身的漂亮羽毛,尾巴比孔雀尾巴毫不逊色。想拿它做下酒菜,用刀比划了半天,就是下不了手。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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