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衣清颜／文　

最近睡眠欠佳，总做一些奇奇怪怪的梦。有一些比较清晰，醒后仍然会记得。而太多的梦，都是一些零零碎碎的片断罢了，无法拼凑出完整。　

梦见自己在街巷里兜兜转转，时而水阻，时而路断，周围的场景是少时熟悉的人或景物。后来不知怎么地进入一个陌生的无人院落，结果遭遇一条黑蛇的扑咬，但没有血。被倏然吓醒后，满脑门子的冷汗，心里极其不舒服，隐隐有股不好的预感。　

隔夜。梦见河里有一群鱼，围成一个类似于圆形的图案，也有可能是八卦图或者是太极之类的东西，没有色彩，是那种透明的亮。有一大堆人在看，儿子骤然失足，被一位朋友眼疾手快的抓住。接着场景却又变成一窝鳄鱼，有一个似乎认识又似乎不认识的人跳下去游动，却安然无羌。周围人呼声一片……醒来依稀记得梦里情节，就是怎么想也想不起那位救起儿子的朋友名字。

第三夜居然还梦见有人咬腕筋自杀，扯得那叫一个长，触目惊心。而且面目狰狞，眼神凌厉、阴桀，边咬还边瞅着我冷笑……醒后惊悚不已，不知道这位有着熟悉脸孔的人到底是谁，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做这样光怪陆离的梦，似乎连空气里也飘浮着一层恐惧，我好久好久没有再睡着。

……

这样接二连三的梦，似乎大有深意。我不迷信，但也有一丝疑惑盘亘在心头，挥不去，赶不走。不安之余，甚至还上网查了周公解梦的解释。这么做很可笑，可没能忍住。也许，是因人在思维混乱时，就连睡眠也是非常不安稳，便容易做出令人惊诧的举动来。也或许，是因心底篆刻的都是不能对外言传的秘密，某个人、某件事、爱恨情仇的交织，所以才做尽稀奇古怪的梦。心，在梦里张扬。

梦有许多种，有甜美的，也有一些很可怕的。关于死亡，关于灾难，被追赶却无力奔跑。在这样的梦里醒来，总是擦一把额头上的冷汗，抚着心口松一口气，庆幸它不是真的。当然会有许多许多的好梦，在醒来时还徘徊在脑海里不走，让自己在感概中回味不已。

我曾经梦到过自己到有飘飘白云的天仙幻境，站在高高的天台上欲下不能的尴尬。还常常梦见死去的母亲，每次都是生病以前的样子，利索精神，和我一同上街、一起在家中做事，对我和颜悦色疼爱有加，脾气却比病前要好得多了。

好多次梦见童年的青梅竹马，也许是一直牵念的缘故吧。可奇怪的是，每一次都是小孩子的模样，似乎从未长大。而我在相对的时刻，也总是不发一言，沉默是绝对的主题。

有些时候，在梦里会感到非常悲哀。有生离死别的痛楚和绝望，暗自啜泣，甚至大哭。不知道有没有发出声音，但这时即使惊醒，心中也会大片地荒凉。

还经常有焦急和迷茫的时刻。站在一条长长的黑暗走廊上，两边有好多的门，然而推开哪一扇，都找不到出去的方向。或是急着外出，却因这样那样的事情而始终不能动身。心里会升起一种非常真实的无助和恐慌感，这也许是我性格中的另一面，充满了忧郁思虑。当这些漂上时，便很难快活。

偶尔在梦中独自旅行。背着行囊，心情轻松，哼一些不成曲的小调子。会看到美到极点的风景，波光粼粼的海面、燃烧着彩色云朵的天空、大片大片绿油油的草坪……可惜没有能力把它们描绘成油画，连文字的叙述都过于单薄。但幸运的是，知道自己的梦境是彩色的，浓烈诡异，并不苍白。

还有很多早已失散天涯的人，以各种方式在梦里重逢。既有欢喜，也有厌恶。当然，还会创造出一些并不存在的人，模糊地出现，又模糊地隐去。一觉醒来，烟消云散。

……

知道梦终究是虚幻、不真实的。无论和现实生活与内心活动有怎样的关联，却始终不能够在其中探求到真相。即使这样，仍是那么情愿一次又一次地陷入梦境。它是对内心某种不安的慰藉，是让人暂时忘掉现实纷扰的良药，也是每日睡眠的最大意义。

换个角度想，梦里又何尝不是另外一种人生呢？梦外，我们活在一个现实的不能再现实的生活中，什么都要按照一定的章法规律来。而在梦里，可以天马行空一般的漫游，自由、任意，像一场场无声的戏剧，在梦里尽情的演绎，只不过，我们是其中的主角。

如果，能选择屏蔽某些事情，再忽略某些细节性问题，我应该是个很幸福的人。曾经快乐过，那早已是多年以前的事了。快乐的理由不能确定，过程也早以模糊，留在思绪里的只是一份不完整的怀念和记忆。曾经爱过，爱得很真很质朴，自以为是地把那些特定时间特定环境下的想法当成一辈子，然后在失去后追悔自责，检讨出种种不是。可时光如水，我们谁都没有岁月可回头，但至少，可以前车后鉴。

后来，在经过生活的历炼后，刻意让自己修得心如止水，无所求也无所想，然而，发现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于是，知道，活着必须有所求。有的人追求物质上的享受，有些人追求精神上的富有，我只求能拥有一个理由，让自己快乐生活的理由。

一丝微笑浮上嘴角，忽然又觉得很淡然。人，这一生有什么要在乎、会在乎、能在乎和该在乎的呢？其实都在命运的囊裹中，或喜或悲，五味杂陈，我们只能站在时间之河的岸边，任河水漫过脚背，然后寒彻入骨、直至心肺，却做不到任何改变。还有在眼前闪烁不停的未来，即看不清楚也抓不住，找不到人生方向所在，总有一大堆理由为自己辩护，非常虚伪。

脑海一片混沌的时候，不愿意思考太多的问题。人生如同一场幻觉，没有人可以得到正确的答案。只要能在一些琐屑微小的事情中发掘出点滴的快乐，就已经很好了，不是吗？　

拉开窗帘，清晨的阳光迫不及待地扑进来，房间顿时明亮。抬眼，便看到窗外开始青黄的草坪上，仍有几朵在深秋里勃勃盛开的花儿，纯净而又充满生机。是啊！新的一天就这样周而复始，何必执着于此呢，就算不明白，但我知道，此刻的心情是悠闲宁静的，与眼前景物很和谐。这样，就好。

素衣写于:(2008-10-17　00:29:08)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