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感觉媚洁她对我的热情。自己也努力过。只是徒劳。
吃饭时,妈看着我又看看媚洁,突然很郑重地对我们说:“既然感觉不错,就快些把婚订了吧。”我和媚洁相视一笑,差点把嘴里的饭喷出来。我说,妈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是好搭档好兄弟。
我看到媚洁脸上唰一下有了一丝尴尬。我知道,她笑是因为妈说的那些话她当真了。而我,却是真的当成了笑话。
妈撇着嘴,喃喃自语:都三十了。
这是我第一次带女人回家。并且只是为工作助兴。
有一个人,也许曾经真的有爱过,只是我一直不知道。
我后来遇到的一个女人,让我想起了很久以前的一个人,一件事——
舌尖泌进星星点点的腥咸味道,伸手狠狠抹下了嘴角处淌下来的红色液体,回头冷漠地对古诚说:“我受够了这种保护你的生活,你能不能像个男人?”“尚俊,我……”古诚在我身后脉脉悠长的眼神言语让我心头由然的诞出烦燥,眉结深拧:“够了!” 大踏步向前离去,校园清冷得青石路上,古诚怅然若失,哀恸独泣。竟觉得自己有些残忍。
那以后,我从小大到最好的兄弟古诚在这若大的城市消失得无影无踪。
十一年了已经。
不管你多么不经意,一撞,就能撞出从今以后的缘份!她是我撞来的——
人流纷扰,她只是嫣然一笑。静静地,只是静静地。感觉莫名。蓦然间,我脑里闪过了那个已经让我牵挂了十一年的兄弟,古诚。
米莲,我记住了。
“喂,你好!江尚俊先生吗?呵呵,有点冒然,我们可不可以见个面?那个……你的钱包在我这儿”听到这里我下意识摸了一下口袋,嘴角沁出丝绒样不易被人察觉的微笑。
没错,我的钱包不见了。所有的证件都在里面,我得去见她。
我丝毫没有犹豫就跟她见了面。这已经是第二天的事了。
她叫米莲,我已经知道了。
钱包是我故意丢的。
后来的事让我知道,我即使不丢钱包,她也会主动来找我。
很快,我带米莲回家见妈。这段时间离我们相遇不过才一个星期。
不知道这是为什么,我怎么就这么断然地带她回家了?除了媚洁,我从没带过其他女人回过家。媚洁,只不过是我的好兄弟、好搭档,我视她如手足。而她呢,米莲?
我就是很想带她回家给妈看。
纯洁美丽清莲样的女人,不同于骨子里都是男人味道的媚洁,母亲一见到她时便欣喜的不知所措。
同时,我还看到母亲一见她时,脸上那微微一怔的微妙表情。我知道那是为什么。
她的确是一个非常美丽的女子。只是,我喜欢她,并不只是因为她美丽。也可以说,我对她的爱,与她的脸她的美丽无干系。
我三十年来唯一的女人,也是我最后的女人。
生殖器被人用利器生割,房间里到处弥漫着刺激神经的强烈血腥,恐怖的红色液体正顺着下水道缓慢的流动。 ∮
以前经历过很多血腥画面。这一次的并没有让我有过多的触目惊心。只是心口隐隐的有些慌闷。不知道为什么。
几天后又一起凶杀,跟前案一模一样。
我常常在办案的时候想起米莲,我心爱的女人。我甚至想过办案时可不可以带上她。当然也只是想想。这是绝对不被允许的。
可能的话我希望每分每秒的都跟她在一起。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我总有些害怕,害怕她会突然消失。就像……古诚。
妈心急,摧我们订亲,我答应了。
米莲搬去了我家。她的温柔与贤惠让母亲似乎年轻了十岁,母亲头上的的银丝像春天里的小麦好像正在慢慢地反青。米莲和母亲融洽得像对母女,我有时候看着她和母亲一起开心时----那样温暖的画面竟有些感动----想流泪的感觉。
那晚,母亲硬是把米莲塞进了我的房间。我在地上打一个地铺,说,你睡吧,不用害怕。倒是她,脸上非常淡定。什么也不说,走来了我身边,静静地坐下。我们两个并排坐在地铺上,然后她转头看我,微笑。
很美,很熟悉。
头被她埋进了她芳香地胸前。我贪婪地吮吸,吮吸她身体里独特的粉香。我喜欢这种味道,迷恋这股淡淡地芳香。
来自她身体里深处的味道。
什么也没发生,我们抱在一起,地铺上睡了一夜。
她是一块完美的玉,我要让她拥有完美的幸福。
第三起案,跟前两案仍然不期而同。只不过我发现了一件刺疼了我的目的东西。那是很久以前高中时代,我送古诚的一件精美小型打火机。轻轻滑进口袋。没有作为证物把它交公处理。心里慌慌乱乱,划过零星地不安。
晚上,米莲慌慌张张把她淡紫色的小提包翻找了一遍又一遍,我问怎么了?她只微微一笑,说没什么。包放在一边,依偎到我的怀里。
我故意找很多借口支开媚洁,只身查案。我不得不这样做。
我发现死者年轻时都曾在部队当过兵。
我从一个老兵口里意外得知了古诚以前失踪的原因。心里莫名的不安又悄悄划过心头。我静静地听,听老兵讲完所有关于古诚的那些悲伤地故事。
老兵重重地叹气,意味深长,眼里竟然还闪出了泪。他们是好朋友。是除了我以外,古诚唯一的朋友。
老兵口里的故事让我在心里为古诚哭了几百回。如果时光可以倒流回到那段青葱岁月,我一定不会在那样一段清冷的青石路上,对古诚说那翻绝情刺骨的话。古诚说,是因为自己深深喜欢的一个人才到部队里的,那个他喜欢的人说,让他活得像一个男人。
我想让案子就这样不了而了。可是我知道不行。
我了解媚洁。案件不翻她不会罢手。
母亲开始摧我们结婚。
我决定了。
我把喜帖递给媚洁的时候,办公室里她的眼睛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深邃,她说,除了米莲你再也不会喜欢别的女人。
我只是沉默地笑笑。
她说,你根本就不喜欢女人。这句突兀的话让我心里兀自惊颤,但我的神情里仍然是一副泰然自若。
厚厚地草地上,我远远地看到媚洁跟米莲在一起说些什么。太远,听不到。
婚期将近,再有五天。
我看到米莲眼里有淡淡地忧郁。我有些心疼,把她轻轻靠在怀里。米莲身体轻地像空气。我心里隐隐又疼了下。我猜,可能是婚前忧郁吧。我想起米莲在草地上与媚洁谈话,她的忧郁像是从那时开始的。
深夜,米莲起身,轻得像猫,但我还是感觉到了。与其那样说,不如说我其实一直未睡。我悄悄地盯梢在她身后,在深夜里慌张而又急促地穿梭,她完全没有查觉到我的气息。清香的风里飘着我们熟悉的味道。
路线熟得已经不能再熟。我多么希望她可以在某个十字路口突然叉路,向着别处走去!
我的办公室。米莲拿着暗暗的小灯慌乱地正在寻找。灯骤然亮起。是媚洁。
米莲的背影那么清析,无助而又落莫。
米莲转过身,忧郁而有些空旷地目赫然与我相对。她脸色惨白而又惊骇,大大的眼睛里充满恐惧。
我的喉咙乌乌作响,似哽咽,又像在生死线上与死神挣扎所发出的无助:“米莲,告诉媚洁,我同你一起回来取东西的。”
米莲不说话,只是在那里无助得看着我,看着我。
她从来都是这样,从来都不喜欢解释。只把单薄地身子放在空气里,摇曳。
拉起她的手,向门外飞快冲去。
米莲,古诚,你们怎么可以是同一个人?
对不起,是我害你,那一句“你能不能像个男人”深深刺痛了你是吧?
米莲紧紧抱着我,把头深深埋进我的皮夹克,空气在摩托车的冲击里呼啸而过,擦疼了我的脸,刺疼了我的心。
米莲做过变性手术,她就是以前失踪的古诚。
我才知道在恍若隔世地思念里,那种寒心的相思疼原来那么强烈。
原来,那就是一种被人们叫做“爱”的感情。
古诚的容貌,甚至超越了女子。可惜他不是女子。他跟我一样是个男子。那么纤弱的一个男子。
从小大,我一直是会在危机时刻站出来保护他的人。
我不明白为什么越长大,他越是显得水灵。那些男孩子,经常会充满挑逗的摸着他的锁骨。我满腔愤怒地为他挥舞着拳头。
谣言的力量多么可怕,谁都说我喜欢古诚。我愤怒了,向他吼叫,“你能不能像个男人样活着?”,可是他失踪了。我满世界找,他却是真的消失了。
那群恶狼,他们眼里迸发出幽绿锋芒地光。贪婪地抚摸着古诚的锁骨。他怎么就把自己推进深渊了呢?被悔辱,被强j*,这就是古诚的在部队里的生活。古诚向一群兽一样的人痛苦哀求,卑怯泪流,却被同为男人的士兵更加残忍地蹂躏。
他喜欢的男人要他像个男人样活着。
笛鸣的警车,扬出闷热窒息地鸣唱,慢慢逼近。纤细地胳膊嵌进身后被风拍打地呼呼作响地皮夹克。很紧,很紧。
头顶是深秋里早已被谁撒墨的暗空。冗长地汽笛从海面此起彼伏,像是暗夜里喘息着最后的悲鸣。
车嘎然而止,回望。海面吹来的风带着闷闷地潮湿。
冗暗的海爆发出沉默地力量,吞没了一切。悲伤的梦已经结束了么?
媚洁以及身后的警察揣着暗伤地眼神,随着一声沉闷的水音静静沉湎。
浓重湿腥的暗海里沉浮着两团黑夜隐约的轮廓。紧紧地,紧紧地,拥在一起。
尾:这样也好,避开了世俗。过着种深居简出的生活,不失为一种惬意。这种由dna决定的性取向。我们相爱的很曲折。一切罪恶都是因为一种另眼的世俗。我们无奈。只是他,为这份爱付出得太沉重。好在我们终还是走到了一起。唯一的欣慰了吧这该是!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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