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散曲,我不得不先说一说什么是“散曲”。散曲,元人称为“乐府”或“今乐府”。散曲之名最早见之于文献,是明初朱有敦的《诚斋乐府》,不过该书所说的散曲专指小令,尚不包括套数。明代中叶以后,散曲的范围逐渐扩大,把套数也包括了进来。至20世纪初,吴梅、任讷等曲学家的一系列论著问世以后,散曲作为包容小令和套数的完整的文体概念,最终被确定了下来。散曲的产生与词产生的情形十分相似,它产生于民间的俗谣俚曲。
散曲有南北两派。其中,北曲最为常见,元人北曲为限,分宫调排列。罕用曲牌不收或少收。北曲有不同宫调,分别代表着人的不同情感、各具声情。因此,填写曲子时候,需要择调,按照自己的情绪变化而做区分,音乐韵律皆可从其宫调中显现,元人芝庵〔唱论〕:大凡声音各应于律吕。分做作六吕十一调,共计十七宫调。如下:
仙吕宫:清新绵邈;南吕宫:感叹伤悲;中吕宫:高下闪赚;
道宫:飘逸清幽;黄钟宫:富贵缠绵;正宫:惆怅雄壮;
大石:风流蕴藉;小石:绮丽妩媚;高平:条畅晃漾;
般射:拾缀坑崭;歇指:急并虚歇;商角:悲伤宛转;
双调:健捷激袅;商调:凄怆怨慕;
角调:呜咽悠扬;宫调:典雅沉重;越调唱:陶写冷笑。
古代的音乐把调称为宫调,只要是乐曲,均是由若干音所组成,五音或七音,归纳其音列就叫调式,在古代乐律总共有十二律吕,乐音有五音二变,律吕的名称于周朝就有了,而十二律吕均为半音阶,六个单数半音称为律,六个双数半音称为吕,合称六律、六吕,统称律吕,亦称十二律。而这十二律吕是古时候定音律时所用吹管的名称,也因为其短不一,故产生的音也就高低不同了,依唐〔杜佑通典〕第一百四十三卷乐部三载,比例是以黄钟的长九寸为准,用〔三分损一,三分益一〕和〔隔八相生〕计算。十二律吕以〔黄钟〕声最低,黄钟以上递高半音阶。北曲便是按照音节调式,衍生出各宫调,配合人的不同声情做唱论。假如初学者不谙音律、不配合情感肆意胡来,填出的曲子便会失去其本来韵味。
就声韵而论,元人周德清所著《中原音韵》分为十九个韵部,入声字分别派入平上去三声之中。我们今人不是提倡推广新声韵吗?可喜元代北曲中已率先实施。北曲平上可互用,且去声特别重要。元曲一般不忌重韵,而且用韵较密,有的甚至句句叶韵,也就更有音乐感。
曲韵和词韵不同,也和诗韵有别。词韵大致依照诗韵,而曲韵则另有韵部。所说的散曲用韵,也就是曲韵。周德清的《中原音韵》,其内容基本上反映了当时北方的实际语音系统。《中原音韵》把“平水韵”的一百零六个韵部作了适当调整,归并为十九个韵部,它们是:
1、东冬 2、江阳 3、支思 4、齐微 5、鱼模 6、皆来 7、真文 8、寒山 9、桓欢 10、先天 11、萧豪 12、歌戈 13、家麻 14、车遮 15、庚青 16、尤侯 17、侵寻 18、监咸 19、廉纤
在这个十九个韵部中,以“齐微”、“鱼模 ”、“尤侯”、“萧豪”、“先天”等韵部较常用,可以算作“宽韵”;以“寒山”、“监咸”、“支思”等韵部较罕用,可算是“窄韵”;“桓欢”、“侵寻”、“廉纤”最罕用,称为“险韵”。
曲的用韵和词的用韵也有所不同。曲用韵较密,几乎是句句用韵,而最大的特点是平韵、仄韵可以互押。
总的来说,曲的用韵有以下几个特点:
第一,曲韵以平、仄通押为常规,平仄不通押的反而颇为罕见。
第二,不论小令还是套数,都是一韵到底,中间不能换韵;即使是篇幅较长的杂剧,一折也只能押一个韵部的字。
第三,近体诗和词都避忌重韵,而曲则不避重韵。
第四,曲韵允许“赘韵”。所谓“赘韵”,指的是本来不必用韵的地方也用了韵。
曲子的平仄比诗、词的平仄都要严,在某些情况下,曲字平声要分阴平、阳平,仄声要分上声、去声。不过,从曲谱来看,阴平、阳平差别不大,没有必要严格区分。但是上声、去声的区分,有时却是非常严格的。特别是韵脚,上声和去声的对立是很明显的。上声和去声虽然同属于仄声,但是在元曲里,上声韵比较接近于平声韵,所以在该用上声韵的地方,偶尔也可以改用平声,该用平声韵的地方,偶尔也可以改用上声。但是去声韵的独立性却很强,该用去声韵的地方,不但不允许用平声,甚至也不允许用上声。
曲子的平仄,特别注重每首的末句。周德清《中原音韵》“作词十法”指出,有些曲调,最后一句不但平仄是固定的,甚至其中某字该用上声,某字该用去声,也都有特殊规定。如《落梅风》、《上小楼》、《夜行船》、《卖花声》等曲调,末句必须作“仄平平、仄平平去”,末一字必须用去声字押韵。正宫等调的尾声末句必须作“仄仄平平去平上”,第五字必须用去声,末一字必须用上声,如此等等。有些曲调,个别字的平仄有时也可以 通融,但一经改变,就只能算作“次好”。如《端正好》、《朝天子》、《快活三》等曲调,末句应是“仄仄平平去”,如果最后一个字改用上声,就属于第二者了;《庆宣和》的末句应是“去上”,如果改用“去平”,就只能算作“次好”,但是绝不能改作“上平”,否则有害于声律。这些规定,都是比词的平仄更严的地方。
其实,散曲作为一种诗体,仍然可以运用的,它在很多方面比旧体诗词更接近于新体诗。
第一,散曲句式比词更为复杂多样,有少到一字二字成句的,也有长达二三十字一句的。诗歌的语言更加接近口语化,既能唱,又易懂。
其次,散曲用词造语不避俚俗,而以逼真和尽情为贵,一般句子都比较口语化。语言形象生动,引人入胜。
第三,散曲可以任意加入衬字,有很大的灵活性和伸缩性;而且这些衬字往往多用形容性质的俗语口语。能够绘声绘形、淋漓酣畅地表达作者的思想感情。
曲子是一种最好的文学,已如上述。至于如何创作,这得依据各人乐律水平的高低而论,并不分寒暑,配合曲谱日夜苦练,大概可以有所提高吧!因鄙人水平有限,所论不乏纰漏,请各位方家高人多加指点,幸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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