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容提要
市电视台美女记者林丽被南江城里某些权贵势力迫害, 离了婚。辞职在江城开办湘菜馆, 她聘用美女方芳,杨玉玲做公关当保镖---
省城三名检察官组成的督查组秘密来到南江市, 搜集核实两个市长的犯罪证据。 组长老吴因事刚回省城, 方一帆拜访汪老作家回到自已住的宾馆,发现同事何明东口吐白沫被人毒死在房间。 上级机关让他立马回省城。
方一帆半途下了火车杀个回马枪,他联络了女作家市电视台女记者林丽娟,决定卧底江城,在组长老胡没到之前理出个线索来。美女记者道出了受害真相和离婚原由。她的丈夫有一家装饰工程工公司,她去找王市长联络正在新建市府办公楼的装修业务。不料,王市长不仅要获取她美色,还向她索贿一百万元,才交给她一千万工程。她不同意献出美色。工程被另一位朋友送出二百万人民币后获得。林丽娟受到王市长势力圈的打击离开电视台,丈夫遭人暗算怕被她连累提出分手。
方一帆在南江城一月后,南江市建设局长,教育局长,自来水公司总经理等身价千万元的蛀虫被“双规” 法办。当他寻找两位市长受贿证据时,被市刑警中队长、王市长的侄子王忠良跟踪谋杀------
王忠良不小心说出了阴媒,先是杀了自已的情人,林丽娟的好姐妹杨玉玲。然后,准备杀害林丽娟和方一帆。林丽娟在无形的压力下神经错乱,被胡医生的爱所困惑,差一些误杀方一帆。
方一帆和林丽娟都是热爱文学的作家,共同的人生理念和高举正义旗帜的目标,使他们感情交流共融。林丽娟的精神振足起来,利用多种渠道搜集两位市长的犯罪证据,配合督察组方一帆展开工作。
两位市长被押送省城检察院后的笫三天,林丽接到了电视台让她上班的通知。
方一帆兑现送她一辆红色甲壳虫小车的承诺时,林丽说:我的湘菜馆已经转让给了朋友,我要跟着你去省城寻找爱情。
第一章
方一帆搜索到本地网关于伊旬园餐厅凶杀案的报道时,发现那篇报道的发行日期是2008.6.18.《江南日报》上那篇新闻特写。他猜想肯定有人别有用心地在背后搞鬼,挑拨他和林丽娟亲密合作的伙伴关系, 会是林丽娟离婚不久的丈夫在喑中作梗报复?对付自己吗?
方一帆想,所有的一切都他妈的糟透了。伊甸园之星餐厅出了凶杀案。林丽娟是唯一的幸存者,她肩膀被砍中了一刀负了伤,情况危急。警方正在调查此事,等等。报道里介绍了餐厅的所有者林丽娟,还有他们已经经营了二年的餐厅。报道里还有一些来自受害者家人和朋友的话——他们的言语里流露出震惊、悲伤和愤怒。这篇报道的撰稿人用了这样的词,不排除员工相互残杀, 或者 雇凶杀人.
——从调查都的每一段话中,方一帆都能读出他们对林丽娟的困惑迷芒。
关于死去的人们的葬礼和悼念活动。林丽娟的情况越来越糟。据报道,她将受到警方的保护。
林丽娟出院的时候,有报道稍带着提到了此事。
方一帆沉思着。新闻只在其他事情发生之前才叫新闻。看报纸和观看电视以及收听无线广播都需要耗费一定的精力,当报纸连续报道了三周之后,人们对伊甸园之星餐厅凶杀案一事已经不再感兴趣了。
餐厅死者被冰冻在医院里,凶手身份不明,幸存者是打工妹,像鸟飞散了。
事实上,报道中的女老板林丽娟。此刻,林丽娟正驾车来他住的宾馆里。想在已经支离破碎的生活中重新找回自己,向他表明自已的信仰和生活状态。
晚上,方一帆在宾馆房间里吃着包子,读着关于她的报道时,酒店女老板林丽娟正在往她白瓷浴缸里加热水,倒了好多药店买来的牛奶玫魂露。她已经吃了阿司匹林并强迫自己吃了一些奶酪和意大利馅饼,还有一串美国提子。
林丽娟泡在浴缸里,正一边喝着酒,一边开始看方一帆新出版的书《阴谋是爱情的戏台》。她不想考虑现实,致少在下一个小时里不想再想现实中的事。她犹豫着是否要关上并且锁上浴室的门。本来她会倾向于锁上浴室的门,浴室太小了,她从来没有将自己锁在过那么小的空间里。
她已经试着锁了好几次,但是每一次都是身上滴着水,气喘吁吁地再去将浴室的门打开。
房间的正已经锁上了,她提醒着自己当她进入浴缸之后,又不得不坐起来两次,探着身子察看门口到居室的地方。有任何动静,她就会竖起耳朵来听。她既惊恐又胆怯。
她不耐烦地慢慢呷了两大口葡萄酒。
“不要再胡思乱想。放松一下。你曾经很喜欢这样的,还记得吗?坐在充满泡泡的浴缸里浸泡身体,喝一杯葡萄酒,读一本正在写作的书。赶紧在几分钟之内使劲把自己擦洗干净,然后爬出浴缸,没有人正在等着把你砍死。在我这里,你就安心吧。”方一帆说。
哦,天哪,赶紧闭嘴!再不要提起倒霉事了。林丽娟说。
林丽娟闭上了眼睛,又呷了一口葡萄酒。然后打开了笔记本电脑,写作起了小说。
第一行是这样写的:
有些人说李国良被众多美女爱着,多年来一直在自掘坟墓,当他用铁铲翻动着冬日里树林边坚硬的泥土时,他有一点恼火,因为人们都按字面意思来理解这句评论。其实他只爱着其中两位。一位是本市股票上市的兴宏房地产集团公司董事长的三十岁的性感浪漫的女儿卢丽珍,原因是另一位是教育局长的丰美优雅的夫人,在城里开着两处咖啡店。两个衣着时尚有气质的美女都有钱,都对他情有独钟,喜欢激情诗意的偷情生活。实质上,他与王市长夫人王凤琴曾是青梅竹马的恋人, 现在依然藕断丝连。暗中相互利用。有时还偷一下情。
她不禁一笑的是最后一句话,小说里女主人公希望财魔色魔李国良会在不久的将来被谋杀葬身大地底下,被美女折磨至死。
她一连读了二十分钟,直到神经紧张得让她走了神,她忍不住又朝起居室方一帆看了一眼。然后林丽娟把这次记为一项新的纪录。她心里很高兴,准备再看十分钟书,直到越来越紧张的情绪让她不能再读下去为止。她太敬佩和崇拜方一帆了。她觉得小说里的李国良就是方一帆。而自已就是那个教育局长夫人。
下一次,她会让自己试着在长一些时间里不犯精神紧张的毛病,她拨出浴缸的塞子时,她暗自保证。她喜欢这本书,她认为这是一个慰藉。她把书放了下来,这样她就可以在皮肤上大量地涂抹和沐浴液搭配的润肤霜。她拿着书上床了,她想这样做。她想用方一帆笔下的男主人公的虎狼之气强打精神,集中思考,不再胡思乱想。
今晚她不想把这些太多的肮脏事写在旅行日志里。
她离开警官王忠良的办公室时,她一直对他感到不满,她的心里安静多了,她不得不承认他已经做了他能做的所有事情。
不管他相不相信她,他都没有轻视她。甚至是喜欢她的神态。确实如此。
所以,她会尽自己最大努力至少接受他的一条建议。她会把这件事暂时搁置一边不再想。
她穿上了她睡觉时想穿的法兰绒长裤和t恤衫,拉下了头发上的发卡。她心想,喝一小壶茶,读一本书,就这样消磨掉这个夜晚吧。
煮上茶之后,她提起自己的热情来做一份三明治。她想着明天的菜单。
霉菜红肉,当然必不可少。也许用一些炖牛肉,淋上一些红酒会更好。她不得不在一能休息的时候马上跑到市场去买材料,把一些腌肉拼凑在一起,这很简单,有新鲜的青豆。一顿适合男人的食用的晚餐。使人发胖的用乳酪做成的饼干少吃。
如果时间允许的话,她可以做一些包了馅的香菇肉丸,作为开胃菜。在上面撒些浆果,涂上些奶油。这样太女孩子气了。苹果沙拉,四川泡菜,也许更开胃一些。简单而传统的食物。
他最终会和她上床吗?这是一个好主意,事实上这是一个烂主意。真该死!他确实有让她的体内有液流动的感觉。知道自己身体里的体液还能流动,让她心感宽慰;当她不确定自己是否该活着,是否可以那样做时,林丽娟心里就有一种挫败感。现在她经过七年之痒的婚姻之后,原本麻木的灵魂被震醒了,又有激情和青春的欲望环绕着全身,并且寻找着某一处突破口。
她应该洗一下床单,以防万一。她只有一套床上用品,在购物清单上写下了棉床单几个字,并在旁边打了一个问号。她需要买一瓶好红酒。也许还应该买瓶白兰地。该死,她不仅没有咖啡,连煮咖啡的器具都没有。
林丽娟往后退了一下,头又有些疼,她用手指按住了额头的中央。她可取消晚餐的约定。虽然方一帆很可能吃两三只水牛汉堡和炸牛排就能满足,她想让自己疯狂,试着做出一顿完美的晚餐。
还是聪明点儿好,她应该收拾好行李,给刘安国留一张字条,然后离开江城天使之城。这里有让她留下来的理由吗?
每一个人都会知道她声称自己看见了有人被谋杀,没有丝毫证据可以支持她所说的话。
她不想再让人们斜着眼睛看她,就好像她是一个“嗒嗒嗒”即将爆炸的炸弹。另外,她已经在这里取得了进步,可以毫无遗憾地离开了。她再度拾起烹饪这项技能,还有了一间自己的公寓——就像以前一样。她已经在浴缸里泡了二十分钟了。
林丽娟能感觉到自己的性欲开始骚动了,一阵阵的热炽炽的,好似有一股热泉在全身奔流。
如果再和方一帆亲热一次,有一次拥抱,那怕握一下手。她心想,她的性欲就会沸腾起来。这没有错,自己那方面也没有什么毛病。两人都是单身的成年人。性是健康的,林丽娟思忖着和一个有魅力的男人发生性关系是一个正常女性的活动。
女人追求快乐,是时代的一个进步,没有必要抑制。西方生活方式的进化使东方女人终于可以向男人们提出自己的欲望。
她可以带着所有的这些进步,所有的进展,在下一个小镇里完美地使用它们,再次获得更大的进步,让方一帆臣服她的快乐的睡觉姿态。
水壶开始发出噼啪的喷溅声,她放下了手中的铅笔。伸手去拿茶杯和托碟时,水壶已经发出了刺耳的口哨声。没有茶壶。她忽然想起来。也许在下一个停留的地方,她会给自己买一只茶壶带在身边,有强烈性欲的女人尤其需要水的营养。
她听到有人敲响了房门。
如果她还喘得过气来,她一定会发出尖叫声。像现在这样,她不由得后退了一下,臀部撞在了厨房的长台上。就在她的手紧握住厨师专用刀的刀柄的时候,刘安国的大叫声透过锁着的房门传了进来。
快开门,哎呀,我一整晚都快忙死了。
林丽娟的膝盖都僵住了,她弯腰跑到门口,轻轻地移开了挡在门前的椅子。再等一下,好吗?
她打开门锁,解下安全链。我刚才在厨房里。林丽娟说。
是啊,这里这么宽敞你还能听见我的声音,真的让我很惊讶。丈夫刘安国闻着香味和厨房时冒出的烟走进了屋里,你做的汤都卖光了,这是最最后一碗——下次多做一些。你吃过饭了吗?
没关系!刘安国把一只盖着盖子的盛有热饮的一次性杯子放在台子上。“喝吧。赶快喝!”
当林丽娟犹豫的时候,她不耐烦地摆摆手。“还热着呢。我这会儿是休息时间。”
她走到窗前,把窗户打开了一点儿。然后她掏出一只打火机,还有一包金华西香烟。你会让我发疯,说我不能在这里抽烟吗?
“不会的。”没有其他合适的东西。
林丽娟只好拿来一只茶碟给她当烟灰缸。
今晚的生意如何?刘安国 说。
还不错!
你做的汤很受欢迎。刘安国 说:虽然分居了,我俩还是一家人。
如果你想喝的话,明天可以再做一些。一周内去民政局办离婚证吧,不要再拖时间了。林丽娟说。
当然,那不成问题。刘安国 说:我也需要找到了情人再说。
坐下来喝吧。定下心来。林丽娟说。
你不需要站在窗边。挡住了好风景。刘安国 说:你就是不听我的话。让我也吃了大亏。
她把脸贴在了窗台上,“习惯了。”
这里看起来味道不错。情调很好。刘安国在房间走 了几步 说。
我刚洗过澡。还带着柠檬牌沐浴露的香味。
真是不错。刘安国沉思着吸了一口烟,你今晚有约会吗?
什么?不,不,不是今晚。以后可能常有----
胡医生正在楼下四处张望。刘安国把烟灰弹到了窗外。
是杨玉玲想把那碗汤给你端来。我不认为想她会对你怎样?尤其他说过杨玉玲很 温柔。林丽娟认为杨玉玲应该和他一同上来。给他俩一次机会吧。
她=====,人不错。林丽娟说。
杨玉玲很担心你,她认为你一定给吓坏了。刘安国 说。
以前挺害怕,林丽娟一边坐下来喝汤,一边似笑非笑地说,但是我现在觉得还好。
不止他一人担心你。消息已经传开了,关于你昨天在在路上看见杀人的事,人们已经知道了。
是说我看见了?还是说别人认为自己看见了?林丽娟说。
那么倒底是什么呢?
我真看见李国良让司机撞了人杀人了。林丽娟说。
那好吧。杨玉玲让我转告你,如果你一个人觉得害怕的话,她可以上来陪你过夜。或者你可以去她那里睡。
林丽娟一愣,勺子放到嘴边。她真这样说?她舍不得小姐妹离开自已。杨玉玲已经做了刘安国的情人。
没有,这些都是我编的,这样你就可以目瞪口呆地看着我。你想是这样吧?
太谢谢她了!现在我没事了。林丽娟说。
我会跟她说,你看起来好些了。背靠着窗户的侧柱,刘安国又往外面弹了更多的烟灰,鉴于我既是你的老板,又是你的房东,我今天的任务就是上来看看你怎么样了,并且向你保证不会让人们瞎猜测,会让他们考虑事情周全些。朱建兴,李国良,医生吴上品,李国良,金晓涛等等。他们都想过来看看你,或者想从我这里得到一丝关于你的消息。他们真的都很关心你,你应该知道的。
谢谢你来看我,谢谢你们能往好的方面想,谢谢你们的关心。刘安国,王警官有没有发现舍线索?
有些东西发现得要慢一些。放心,王忠良会继续调查的。刘安国回答。
是的,我想他会的。但是他不相信我看见了我跟他所说的亲眼目睹的事情。他怎么能这么想呢?为什么别人也会这么想呢?或者即便 他们现在相信我,一旦消息传开了,人们知道了过去我大学实习时在上海歌厅做坐台小姐的事情,他们就不会相信我了。而且……”她说话的声音小了起来,眯起了眼睛说:我想消息已经传开了。
有些人跟其他人嘀嘀咕咕,然后那些人又跟别的人瞎咕哝。有些人在谈论你在发生的事情,还有人受到了多大的伤害。
肯定会这样的。她表示出漠不关心的样子。
还会有更多的闲言碎语,更多的谈论的。
真该死,我忘记了拿小提琴。她习惯性地快速戳来了烟头,“我保证一定下次记得带小提琴来给你开一个怜悯和同情的晚会。”你真残忍。她舀了一勺汤说,为什么无论在哪个地方我犯错,最不同情怜悯我的两个人,却是给我帮助最大的人呢?
我想你在苏川已经受够了同情怜悯了,不想再要一次同情怜悯了。
完全正确,正合我意。在你上来之前,我正要离开这里呢。现在我却坐在这里喝着汤——放些新鲜的香葱进去,味道会更好一些——和你聊着天,我知道我不会去别的地方了。能有这样的感觉,我觉得好多了。虽然在你离开之后,我还是会关上窗户锁上门,检查一下电话,确定电话可以打得出去。
你还会用椅子挡在门把手底下吗?刘安国拿起烟灰缸。
我------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林丽娟明显不相信的样子。
也不是很多事。把它放在了水槽边。我已经活了四十年了,所以——
你四十岁了?胡扯——你年轻得就如一头中山狼呢。
刘安国不禁一笑,然后耸了一下肩膀说:“到明年一月,我就不会受太大的刺激。现在我已经遗失了思考问题的思路。”
我还以为你-----男人味十足。魅力十足。林丽娟有些调侃地说。
刘安国冷冷地注视了她一会儿,她的嘴角又撇出一个精明的微笑。她说:还没到升值的时候呢,你就谋求提我房租了?
我看一眼就知道是不是好材料,这是我接下来想要说的。你是块好材料,你能以受住考验。以前情况那么糟,你都挨过去了。你是个聪明透顶的女人,没有人敢耍弄你。刘安国说:你是个红人么。
“我没有哦,但听了你的话,有忐忑不安,太受宠啦!”林丽娟侧着脸说。
“别跟我说没有啊。”刘安国反驳说,我正站在这里看着你,不是吗?你记住,天使之城里肯定会有说闲言碎语的人,在这个小镇里也有好人。在好多年以后,我就已经不在乎这些了。每个地方都会有一好的事情发生,你应该明白这些。这城里的人们只在乎自己,只有自己需要的时候,才会关心别人。所以,当你需要我帮助的时候,你就直说。
“我会的。”
“我得下楼去了。”刘安国往后退了一步,然后朝屋子晨看了一圈,说,“你想在这放台电视机吗?我有一台多余的,可以放在你这儿,给你用。”
林丽娟本想拒绝,不用麻烦了,那样太麻烦了。她心想,还是调调那小提琴的琴弦吧。“我真的很想有一台电视机。如果你有多余的,那就借给我吧。”
“你明天就可以把它搬上楼来。”到门口时,刘安国止住了脚步,吸了一下鼻子,说:“又要下雨了。明天早能在餐厅看到你,七点整!”
林丽娟又单身一人了,门外刮风了,她起身去关上了窗户,然后又锁上了房门。她故意不慌不忙地做这些事。她告诉自己说,只是像其他女人一样,晚上要锁门。并且她把椅子挡在门把手下面,这对其他人不会有任何危害。
刚刚过了凌晨两点,雨就下了起来,细密的雨点打在窗子上把她吵醒了。
她睡着的时候屋子里的灯还开着,她手里还拿着方一帆的书。雷声低沉地隆隆响着,雨拍打着屋顶,敲打着窗户。她喜欢听下雨的声音,刮风的声音让她越发觉得好的小床既舒适又温暖。
她舒服地蜷缩在床上,轻轻地揉搓着有些僵硬的脖子。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把被子拉到了下巴的位置,只露出两只眼睛。然后,她习惯性地扫视了一下整个房间,接着才闭上眼睛,沉沉地睡了起来。
房间的正门开了,只是开了一道缝。
她一下子坐起来,颤抖着,用毯子裹住了肩膀,然后抓起床边的手电筒,就像拿着棍子一样紧紧地攥着。她必须起床,必须让她的腿的动起来。她呼哧呼哧地喘着气,颤抖着下了床,然后跑到门口。
她关上了门,然后上了锁,确定房门已经锁上。她奔向窗边时,她的脉搏还在急促地跳动着。当她迅速透过玻璃窗查看时,她不断地安慰自己,每一扇窗户都已经安全地锁上了。
外边除了雨,什么都没有。湖水和漆黑的天空连成一片无尽头,街上空无一人,路面光滑如一面镜子。映出许多魔影来。
她不断地安慰自己说,因为自己疏忽忘记了锁门,或者是因为在她上床之前最后一次察看门锁的时候忘记了把门锁上了。风把门吹开了一些。风吹了进来,暴风雨将来临。
她低下身子,手脚并用地爬到了门口。然后看见了椅子上的轻微刮痕。
风猛地把门吹开了。
她背靠着门旁边的墙,坐在地上,毯子裹在她的肩膀上。
她勉强打了个盹儿,在天亮时穿是衣服,去上班。当商店一开门,她就趁休息时间,走到商店去买一个锁定插销。
你知道怎么装这个东西吗?李国良问她。
“我想我能装上的!”
他轻轻地拍了一下她的手。不如我去帮你装吧?我打算今天去刘安国的餐厅吃午餐。花不了多长时间。有需要帮助的时候就直说。
林丽娟记起了这句话:真的很谢谢你,李国良先生。
“马上就会好的。你有一点点精神紧张,这我不怪你。装一个牢固的锁,可以让你感觉好一些。”
我会的。”当门打开时,她朝四周看了一下。早上好,李先生!”
“早上好。你怎么样了?”李国良走进来时,说。
我挺好的。嗯,我猜王警官已经告诉你了,我只是想知道你们俩在过去的几天里,有没有人在这个小镇里看见过一个留着黑色长发的女子?
来了一些旅行的外地人,李国良告诉她说,“他们都是男的,虽然其中有两个人耳朵上戴了耳环。
每年冬季都有很多像这样的来滑雪的人,李国良说道。男孩子们比女孩子多带了一些器具。两三天前,有一对来自北方退休的夫妇开着休闲车从这里路过。老女人无故地死了,老头被抢劫了几万块钱,车也不见了影子。
李国良说:现在日子好过了,人啊四处旅行。
“那个女人的头发是金灰色的,李国良,那不是王警官想要找的人。”
只是随便说说,李国良看了一眼林丽娟,“也许你看到的那两个人只是摔跤罢了,或者调情、乱来什么的。人么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是的,没错!林丽娟拿起她的钱包说:装锁的事,我就拜托你了,好吗?李先生。
没问题,你把钱拿走。我不会把它记在伊甸园餐厅的账上。
“哦,不,这是我的,我俩分开了,所以——”
我不会跟刘安国说这件事的。今天有什么特别的煲汤供应吗?李国良说。
鸡肉面皮汤。会合口味的。你今天还需要其他的什么东西吗?
我确实需要买些别的东西,我只能晚些时候再买。休息的时间快结束了。
告诉我你需要买些什么。他拿起一支铅笔,舔了一下铅笔的顶端,我中午过去吃饭的时候给你带过去。
谢谢你帮忙。嗯,我需要一小块儿烤的牛肉、一些新土豆、一点胡萝卜……她开口说道。
她说着这些时,李国良扬了扬眉毛说:听起来像是两个人的晚餐。
是的。这有什么不好吗?
我给方一帆做晚餐。最近在一些事上都给了我帮助。
我打赌,这些东西大部分都得被他吃了。
剩下的都给你。作为你给我装锁的犒劳。
就这么说定了。
她朝着餐厅回去,呼吸着夜晚的暴风雨过境后留下的新鲜清凉的空气。她会处理好这件事的,处理好这件敏感的事。
那一夜上床睡觉。然而,她却白费力气得不到任何东西。
嗨,杨玉玲!
嗨,你好。她继续涂着油漆。
你在干什么?
给我自己做脸、修指甲。你觉得我看来像在做什么?杨玉玲歪着脸 说。
他的眼球又转了一下,然后他跳出车,走了过来。“今天休息吗?”其实,他已经偷偷看过了排班表,知道她今天休息。
是的,你呢?她舔着唇人说。
带了些人进来,他们今天会去划船玩。你看见林丽娟了吗?
没有!她使劲往木头上甩了一些油漆,油漆溅落下来,让他跳到一边。
当心!离我远点儿。
这个故意刁难人的女人,他心想。他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是不停地来找挨骂。“你听着,我只是想知道她怎么样了,仅此而已。”
你妈说给她一些空间,所以我这样做是在给她一些空间。她依然叹了口气,放下手中的刷子,虽然,我也想知道她怎么样了。真是件可怕的事情。
可怕。他重复着她的话,然后等了一会儿说,可是,有点儿有趣。
没错!她扭过身体,向下望着他,“我们是病态的,人们在面对上帝、谋杀以及其他一切时都是病态的。碧比认为那对夫妇抢了银行或者其他什么地方,双方起了争执,所以杀了她,现在他独吞了所有的钱财。
听起来有些道理。
她放下刷子后,靠在了梯子上。“我认为他们之间有暧昧的关系,一起私奔。然后她改变了主意,想回到她的丈夫和孩子们身边,他一气之下把她杀了。”
听起来也不错。把她的身体拖走,然后,塞进了一个古城墙下阴沟里。
哦,那太可怕了,胡医生。
“不过,很可能没有那样做。”他也把身子靠在了梯子上,他可以闻见油漆的味道,他站的位置近得足以能闻见她身上的味道,必须知道哪里才能找到那种古老的城墙下阴沟。他能知道这些吗?而且这附近也没有那种小屋啊。不管你怎么猜测,他早就跑得远远的了。”
我想是的。这对林丽娟没有什么好处。她又开始刷漆,他站在旁边,她可爱丰满的屁股正好在他眼睛直视的高度。
一个男人只需要靠在距离两寸的位置就能——
我想你是来这里看林丽娟的。
谁?他眨眼想了想。哦,林丽娟。我不知道啊。如果 你想和我一起去的话,可能同样会去的。
你妈的。告诉你今天不要纠缠林丽娟。耍出事的。而且,我现在正开始刷油漆,我需要把它刷完。没功天闲扯。
像你这个样子刷的话,要刷上半天才能刷完。她没有理睬他。
橱柜里没有混合食油用的壶。原本放碗的位置放着她远行的靴和背包。她慢慢地蹲下身子,跪在了地上。身姿美丽。
她没有把他们放在这里,没有。她的靴子和背包应该放在小衣柜里。小心翼翼地,就像拆除炸弹一阳,她把它们拉了出来,观察着他们。她拉开背包的拉链,发现里面装着她的备用水瓶,指南针、刀、斜纹厚绒布、防晒霜。所有的一切都在老位置放着。她把它们搬到了衣柜那里,身上有些发抖。一时间精神不集中,仅此而已。谁都可能犯这样的愚蠢错误,每个人都有可能。
她把靴子放在地上,把背包挂在以前用来挂背包的那个挂钩上,然后他发现自己所做的这些事情和她刚和方一帆回来时候的事一摸一样:伸直在她吃阿斯匹林之前,在她泡澡之前,她已经脱下了靴子,把靴子和背包都放进了衣柜里。
她发誓真的不计划秋天远行了。
她一定标注了那张地图一样。她的脑袋突然一片空白。她把额头靠在衣柜的门上,心想,她丧失记忆了。他不想相信她又一次丧失记忆了,就像他在那段精神奔溃的日子里一样。碗就放在了衣柜里,不是吗?
谁可能会把它们移动位置,不太可能会跟她开这种小玩笑。所有这一定时她自己干的。这是压力所致,她安慰着自己。她曾经受到了创伤,头脑有些糊涂,所有才会把几件东西都放错了位置。这部十什么问题,如果她承认是因为自己脑袋不清楚,所有放错了位置的话,那么这就不时什么问题。
她不想再想这些。开始切碎食物,量调料,然后混在一起搅拌。
下了班以后,她再次打开门锁。这次她检查了她的所有东西---碗柜、衣柜、药箱、梳妆台。
所有的东西都放在原来的地方,他把这次小意外搁置在一边,李国良送来的新烤肉锅。然后着手做她喜欢做的事。
林丽娟已经好久没有给亲密的人精心地准备美餐了。这对她来说,就好像重新发现了爱一样。食物的质地、形状以及味道的筛选,都是她精挑细选的,细心的,甚至用情的。
蔬菜在烧烤汁里冒泡、颜色变成棕色的时候,她打开了一瓶红葡萄酒。她摆放厨房长台商的器具时,她心想,也许用带有华丽的螺旋花纹图案的手帕当餐巾是一间愚蠢的事。餐巾在纯白色的盘子的映衬下,显得十分漂亮,还带有几分节日的喜庆。蜡烛既实用又有迷人情致。有时也许会停电,她的手电筒的电池有时也会用完。小小的蓝色玻璃蜡烛腊架也不时很贵。
她已经决定在这里多待一些日子了,买一些食物让这里看起来更有的感觉也不用花很多的钱,这样房间里就可以多一些她自己的东西。这和他疯狂地用工资支票买地毯、窗帘和工艺品不是一回事。
一张明亮的彩色地毯看起来会比这旧旧的、满是瘢痕的地板要好看一些。在她离开这里之前,她可以把它卖掉。有些事情需要考虑一下,她一边看着时间,一边心里想着。
她发现自己在切磨菇和搅拌调料时,不自主地轻声哼着歌。她意识到,这是一个好迹象,一个强有力的迹象。证明她状态不错。在这里没有什么需要担心的。
以前她在厨房里烹饪食物的时候,她总是听着音乐---摇滚,歌剧,新世纪音乐吧----所有适合她的心情和烹饪的音乐。
也许她应该买一个小的cd机放在厨房的长台商,只是为了烹饪的时候陪伴她而已。她瞥了一眼那个新买来的插销,崭新的插销反射出的光亮让人安心。她在这里是安全的。
她还会再次去远行的。他也许会租一只小船在湖面上泛舟。划船翻底会又多么难呢?她想看看到底有多难。
那就以为这是向着正常人的生活又迈近了一步。而不是假装有进步。
她有一个约会,差不多是每周与方一帆一个约会。太正常了。为什么不让自己快乐一些,舒适一些呢?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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