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手》

我一直住在山脚下

很多年

一直很安静

安静得象一块草丛里的石头

我喜欢在月光下锄草

一只蝴蝶停在我的肩上

它停了一夜

我就站了一夜

我常常坐在一块石头上

看着天上的星星发光

它们不知道我的身世

就象我不知道它们的身世一样

我曾经是一名杀手

我的剑丢了

插在仇人的心里

《黑衣女子》

一位黑衣女子

跌跌撞撞

太阳很快就要落山

她看见我穿着一袭白衣

就跪了下来

我扶起她时

天就黑了

《天黑之前》

我在山脚下走动

很少仰望太阳

常常看见一些欢呼的人群

在山顶上

触摸太阳的胡须

天黑之前

他们从山顶上滑下来

象一块块石头

滚进河里

但是

我再也没有看见他们

从河里爬出来

《老牛》

一头老牛

常常从我的门口经过

后面

没有跟着它的主人

它从山上回来

肚子圆圆的

冲着我笑

我也冲着它笑

甜甜的

一天，它的主人牵着它

从我的门口经过

它低着头

我看见它的眼里

含着眼泪

《很久以前》

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

一件事了

我还住在山脚下

一条河

刚好从我的门口经过

波浪很小

突然一天

一个蒙面人来找我

向我打听一个人

我的妻子从后门溜走了

那个蒙面人走后

我的妻子再也没有回来

从那以后

我穿上黑衣。蒙上脸

在江湖上走动

成了一名杀手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