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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案背后(欲海焚情节选)方芳88

发表于-2009年08月28日 早上9:46评论-1条

在江城郊外某处,一幢别墅拔地而起……

别墅装修时,有一位妙龄女郎经常会亲临现埸。她叫周玉莲,是某企业家吴东风的包养情妇。吴东风给了她一张银行卡,准备用五十万元钱装修,装修设计图是按照周玉莲请人设计的图。他对周玉莲说:“房子以后是你住的,你多管着些,材料购买你盯紧些,我不可能老是朝别墅跑。”

“有钱,我还不会办事吗?吴大哥你放心好了,保证你满意,装修结束,我买一张牛皮水床慰劳你。”周玉莲说。

三天后,周玉莲把吴昌成约到了步行街东区凤凰时装屋。

“阿成,今晚我陪你去一个好地方,让你见识一下。”

“我想做一个原始人,享受大自然悠悠自在的轻松生活。你安排我去郊外吧。”吴昌成说。

“你怎么知道去郊外?”

“郊外的生活比城里好啊,江城已经拥有五六十万人口,连外来人口在内,肯定超过一百万,开辆车子出去,有多麻烦,每天有车祸。”吴昌成说。

“今晚我开车,车是接送你妈股市证券所游泳馆家里三点一线的专车,要准时发送的。”

“妈从医院里出来不久,暂时先做一段时间客运班车。以后不会的,你生我气啦,我会过来陪你的,你肚子里有孩子了,肯定是我的。”吴昌成说。

“不是你的种,是我走在公路边,香樟树的种子落进去的罗。”周玉莲。

“你这混蛋!”吴昌成笑,把两手伸进她胸衣里。

“你这小混蛋!快松开手,商店里人来人往,你太放肆了。”周玉莲对吴昌成不客气地说。

吴昌成说:“我到超市买些熟菜熟食,我车里有几瓶啤酒也捎上,今天是周五,明天是周末,我们学学外国人,浪漫一下。”

“你安排去吧,听你的,我九点关门,再做些生意。房租金太贵了,不做点生意不行。”周玉莲说。

三面环山的春江湾,是森林公园的一部分,千亩别墅的春江花园以江南水乡青山绿水为背景,临水临山欧式建筑为原型,远离江城尘嚣,空气清新,花草繁茂。别墅区古树名花小桥流水,手工作坊,栈道凉亭,水车石磨,茂林修竹,有着浓郁的诗情画意,一方净土世外桃源,吴东风为周玉莲选择了回归自然陶冶性情培育情恋的驿站。

独立的欧式建筑,阳台是木屋式敞廊,坐在太阳伞树起的木楼平台,喝着米粥抬眼外面怡人的风景,人的舒心和优雅便提升起来。

吴昌成很快活。江城的周五,人潮如汹,紧张和匆忙的男女驾着车心急如焚,赶着约会,赴宴,忧虑生活的孤独,张扬动物性的本能。他觉得离开了学校便脱离了苦海,生活里到处是鲜花簇拥着对他笑。江城有太多的美女,周玉莲是美女中的领头羊。一个外来妹,以她的美丽征服了江城和江城里高贵的男人父子俩。

车停在别墅前,装潢工程即将完毕,只有几扇门还没按上锁,只有护栏还是原生态木栅栏,没油漆,花盆也只有周玉莲上回捎的几盆月季花,几株巴西木,金边吊兰,这些花木命贱容易养。踩着木梯朝上走,周玉莲少妇式的丰满很有美韵姿态,一步步朝上走,吴昌成手里拎着食品在她身后,看着她的背影很满意。周玉莲打开没有玻璃的门框:“还有一周,我就可以住进来了。”

“可以做贵夫人了。”吴昌成说。

“你不要挖苦我,好不好!”

“你想躲避!”吴昌成说。

“我躲避你,还告诉你,陪你到这个地方来一块度周末,销魂?”周玉莲说,忽然间莫名的伤感从心中升起来,她是不愿住到这里来的,可她没办法。这房子不是吴东风赠送给她的,而是让她住一阵子。她与吴东风迟早要带着几年里的一些积蓄离开江城的。

“你要我到这里来,是要暗示我什么吧?”吴昌成觉得父亲在如此优雅清幽的地方购置一处别墅,瞒着爷爷奶奶,老妈和自己,他对父亲有了些怀疑和埋怨情绪。他还记得每年从南京放学归来,总是和同学们相伴回家,坐公交车吃面包喝矿泉水,父亲从不开车来接他一次。有一回,天下着大雨,狂风飞舞,他和两个同学在无锡火车站下了火车,打电话给父亲,要父亲派车到无锡接一下,父亲却在电话里告诉他:“你坐公交车,长途车都可以回江城,三个男同学在一起,不用怕什么,别人家里没有车子就不回家了?”

吴昌成觉得父亲有很多时候不近人情,甚至是冷酷无情,那一次他觉得在同学们面前丢了脸,他对父亲满腹愤怒,而父亲却舍得花费三百万元买了别墅给周玉莲住着,他感受到了进入更年期的父亲把女人看得很重,却又不直接把别墅送给周玉莲。吴昌成想到:是不是父亲已经发现了自己和周玉莲在热恋中的蛛丝马迹?

“好啦,帅哥,我不是要你到这里来吵架的,我们准备一下吃晚饭吧,我饿得不行了,说话都费力了。”周玉莲搂着昌成吻了一下说。

别墅的新门在江南夏末的晚风中吱呀吱呀的响着,声音把原始的男女情欲激发出来,诗意又浪漫。而坠落的夕阳炫得光与影穿过森林公园边缘映得周玉莲心花怒放。

吴昌成眯缝着被斜阳刺红的双眼,全神贯注地凝视着被斜阳涂抹的雕像。只见她双手解开衣扣……很快,衣裙如蝉翅融化在紫红的夜色中轻飘在木地板上,铺成一朵牡丹图。

周玉莲一丝不挂地站在那里,洒下的月光,斜阳的紫红和江南的夏末晚风洒在她身上,包裹着她,四周没有一丁儿声响,只有归鸟在竹林里的叫声和树木在风中的天籁声。

周玉莲就这样坦然地,用蓬勃朝气的肉体挑逗吴昌成。她用自己的姿态站成了一幅惊人的油画,这幅画将陪伴昌成的人生岁月。

“阿成,我怎么样?!是不是很风骚!”周玉莲luo体沐浴在晚风中。

“骚,骚得疯狂,性感、自然、高贵,你是赋予这幢别墅生命的美神,没有你这样的美女,别墅又有何用,更没有生命力。”吴昌成彻底被周玉莲迷惑了。

仇恨、敌视,轻藐在美的对峙中,融化着曾有过的罪恶在心中成长。吴昌成把她紧紧搂住,用舌头舔着她的耳朵,他觉得裤裆被腿根的支点顶了起来,他急促又气喘。

“阿成,你要给我自由,自由选择……生活的权利。”周玉莲替阿成解开了裤子拉链,拉链的声音在越来越浓的夜色中很有韵律。

“请你同样的宽恕我,我一直有个秘密要对你说出来。”吴昌成把周玉莲抱起,然后放倒在木地板上……

“阿成,我们俩的事,他还不知道……”

“不知道好,那你离开他,去另一个城市生活……”他双手在她大腿上弹着钢琴。

“我愿意,但你要答应我,我们一起离开江城。”周玉莲说,她刮了几下吴昌成的鼻子,侧卧着,用手抓住了他腿间的坚硬物件,然后像骑上跃上骏马,骑在了昌成身上。

“玉莲,我不能离开江城,我大学没毕业前,爷爷奶奶就对我说,他们只有一个孙子,我老妈更是把我当靠山,我爸要我去工厂帮他,以后他要把工厂交给我,男人事业为重,不能儿女情长。”

“你说过,不论我如何,我是你的最爱。”周玉莲说,她在他身上剧烈地运动,晚风中的舞女一般。

“没有钱的生活,哪有最爱?”吴昌成说。

“我不要钱,我就要和你在一起!”

“我在这样的家庭里,面临着爸妈分居,爷爷奶奶年迈,有很多责任落在肩上。”

“我可以选择,我也给你选择,好吗?阿成,正因为你是个男人。”

斜阳依旧灼热,烤着周玉莲的心。黑夜制造了罪恶,吴昌成在与罪恶搏斗。

“哎哟,轻点,轻点,别压太久,当心我肚子里的孩子。”周玉莲说漏了嘴,她便沉默。

“你肚子里有了孩子?是谁的,是我的吗?”吴昌成胆战心惊。

“肯定是你的,我和那个老板几年时间一直没有,和你在一起的时间巧在四个月。”

“那么,怎么办,玉莲,我对这种事没一点儿经验。”吴昌成坐在一旁拿过脚边散落的衣裳穿在身上。

“我不让你承担任何责任。”周玉莲说。

“你……你还是去医院把孩子打下来,不能要私生子。”昌成说。

“我要生下孩子,为你留下种子。”

“以后我俩结婚,还可以生的,玉莲,你知道我依赖着父母亲,还没有打下一片自己的天地,我还一事无成。”吴昌成说:“请你理解我,我不能轻易地放弃自己的理想。我会做一个企业家。”

“我不会轻易离开江城的,我生孩子跟任何人无关,我能养活孩子,我不怕。”周玉莲很倔强。她想:我要这个孩子,因为我是女人,我要做母亲,不管孩子的父亲是谁。

“好了,咱们俩谁也不要生气。”吴昌成说。

吃过晚饭后,两人又缠绵在一起,又折磨在一起。他俩先是抱着报复的心理,要征服对方,打败对方。后来,相互拥抱着仰天大笑,后又相拥着哭泣。

吴昌成说:“你不要太自信太坚强。”

周玉莲说:“你不要太自傲太虚伪。”

半夜时,一束电光映射到别墅的木地板上……

是吴东风奥迪车进别墅楼拐弯时照射过来的,在夜风里惊醒了周玉莲。

周玉莲爬起身,赶忙推着沉沉入睡的吴昌成:“阿成,快醒醒,先离开别墅。”

“怎么啦?正睡得香。”

“快下楼,向北有一片树林,你赶快跑,肯定是他来了。”

“他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轻声点,你不能走木楼梯,你从北面窗户下去,跳过木栅栏向北边树林跑,滨江大道有出租车……”吴昌成像做贼的小偷一样逃离了别墅。

吴东风用钥匙开了房门,他轻轻的步子,轻轻的举动……

“是哪个人?”周玉莲假装惊吓地坐起身,喀嚓一下点亮打火机:“吴大哥,我还以为是个鬼怪,要谋害我。”周玉莲说。

“我打你手机关机,到花园小区你又不在屋,我以为你出啥事了。寻到这儿来,是最后的希望,你一个人在这儿,胆子真大。”

“我是想躲开你。”周玉莲说。

“这是你第一次这样对我说,你有什么事情不痛快?!”

“我身体不舒服,性情容易暴躁,可能是夏天时间太长了,也可能是在江城开时装屋压力太大。”

“唿,你总算尝到当老板的味道了吧。身体不适,就好好休息一下,调整一下情绪,我买这幢别墅看来是买对罗。”

“我有些累,头晕乎乎的,这郊外的风太大了,气温比江城低许多。”周玉莲走近吴东风, 拉住他的手摸自己的额头。

“是有些热,你歇着,我来熬一碗红糖姜汤,浸酒杨梅我车子里有,这两种东西可以杀菌驱魔。”吴东风说。

“不用你了,我知道自己的病,用什么方法解决!”周玉莲说。

“我停车时,好像听见别墅附近有声响,我怕是不是有盗贼进来了,我担心你。”

“别墅花园,夜间有保安巡查,我一个女娃子都不怕,你怕什么,别为我担心,江城的夜间贼很多,我一个人住在出租房几年,早把胆练大了。”

“你真的没啥事情要告诉我?”吴东风随着同周玉莲在一起的时间越来越少,用怀疑和试探的口气问她。

周玉莲看了一眼吴东风,开了一瓶牛奶自己喝起来:“吴老板,有件事我一直想告诉你,看来再不告诉你,纸是包不住火的,总有一天你会发现,我肚子里已经有了四个月的孩子。”周玉莲像一个犯了错误的女孩子站在老师面前,等待处罚。

“是我的?!”吴东风说,他心里在想,不会是那个小白脸背着我给她下了种吧。

“不是你的,还会是狗的猫的!”

“你真行!可我们在一起已经四五年了吧,一直没有这种事。”

“以前,我一直吃避孕药。最近,我觉得食欲大增,老是身体有些虚,昨天我去医院妇科检查,居然……”

“你这个人,这种事是儿戏吗?马虎不得的,吃苦受罪的是你自己,我和你有约在先,跟我一点事都没有,抓紧处理掉。”

“吴老板,吴大哥,你虽然是我的老板,但这种事我有自主权,我要把孩子生下来。”周玉莲说。

“周玉莲,你不能生下孩子,你不能太自私了。”吴东风说。

“我能养活孩子,我愿意离开江城,带着孩子一起走……”

“生下孩子,就是私生子,对你以后没好处,你以后还要嫁男人……”吴东风怒火涌上心头:“你的脾气真是犟,怀了孕的女人怎么都像母老虎。”他觉得今年以来,周玉莲的性格变得很快,他觉得她越来越不听话,她开始有主见开始实施自己的计划,不再像以前对他信任得在路上看见一颗芝麻也告诉他。她内心深处有了太多的阴私,并且越来越感到两人之间感情沟河深了。她的胸腔里有一颗炸弹埋着,随时在他身边爆炸。

“我生下孩子,差不多情人合约到期了,我离开你,不会连累你,你没有和我结婚,所以生下的孩子没你一点份,私生子一般来讲都没有父亲。”

“孩子一旦生下来,就是我的血肉,我便有承担责任。以后随你去了哪里,都是无法改变的事实。再说,你可以随时随地陪着孩子来找我,我这一辈子不会离开江城。”

“我只想把孩子生出来,把孩子养大,做一个真正的女人,我不去医院流产,我要做母亲。”周玉莲说。

“玉莲,你要替我想想,这个孩子是千万不能生下来的。”吴东风急得满头大汗,他恨不能一下子撞死她,把她灭了。吴东风捧住她的脸,重重地挤压着脸,脸由红发白。

“好,就这样,杀死我算了。”周玉莲冷笑:“你杀了我吧,我已经厌恶做你的小蜜做你的情人了。”

“我……我杀人,我绝不会杀人,杀你周玉莲,太不划算了。”吴东风是个生意人,他盘算的是投资成本和利润,把他放在周玉莲同一杆秤上,杀死她,他可是吃了大亏啦。吴东风松了手。

“吴大哥,你不应该这样对我。”周玉莲说。

“你要明白生下孩子的后果,太严重了,你再想一想吧,找个好办法。”吴东风本想来找周玉莲做一个鸳鸯梦的。不料发现了周玉莲怀孕的事情,他责怪自己太粗心大意了,他想着有什么办法把周玉莲肚子里的孩子处理掉。

吴东风离开了别墅,满面沮丧地打开车门。车子疯了一般冲上滨江大道。四十几岁的男人平日里装斯文装大度,一旦遇上事便脆弱得如高中生,他同样是个外强中干之人,面对周玉莲的蛮横也是束手无策了。

吴昌成离开了春江湾里的春江花园,站在竹林边赶忙给好朋友李小林打电话:“你快来吧,我光着屁股挨风打呢,救救我吧,我滑入一个大泥坑了。”吴昌成面前是一片大沼泽,他挣着眼闭着眼只要脚朝前一伸,便滑入死路。美女的陷阱表面上是鲜花,地下却有毒刺无数。见到吴昌成一副落魄失魂的模样,李小林暗自大笑。

“你这种模样,玩个女人不要太方便,搞成偷鸡摸狗的模样,有必要吗?”李小林说。吴昌成把自己如何受母亲指使结识周玉莲,被周玉莲美貌和温情打动成为父子情敌的故事对李小林叙述了一遍。

“你小子,这件事要把握好,否则真要出大事,这是玩火自焚。”

“你要帮帮我!”

“要不,把周玉莲让给我?!”李小林说:“周玉莲就是那种人见人爱的风尘女子。”

“我乐意了,我老爸愿意吗?不要装象了,快拿主意吧。”吴昌成说。

“要是用什么阴谋把周玉莲肚子里的孩子拿掉就好了,孩子可是个活证据啊,不管孩子是谁的,总是你们父子俩干的好事,孩子生下来,可是要你们臭名远扬,出一钵子血了。”

“不要幸灾乐祸了,快拿办法出来!”

“我不正在分析该案情况,找出病况根源再觅良方么。”

吴昌成坐进车里:“我不想回江城了。”

“我知道你心里难受,到我那儿去,喝两杯啤酒消化消化。”李小林开车驶向自家的农庄。

“金兰兰到我农庄来了,做接待处处长了,以后还让她当旅游公司经理呢,我这个人实在,没有黄粱美梦。”李小林说。

“你小子有本事么!”

“我才没有你的本事呢。”李小林说:“玩女人玩到老头子身上。”李小林说:“我在医院里有熟人,搞些打胎药偷偷给周玉莲吃了。”

“这样行吗?”吴昌成说。

“从古到今,皇宫内外,人间百姓干这种事的人可多了。”李小林说:“不要我们亲自干,找个机会让别人帮着干。”

“你小子就是参议角色,我听你的,时间要抓紧,四个月了。”昌成说。

“朋友么,患难见真情!”李小林说。

李小林半夜里把金兰兰叫起了床。

金兰兰在房间里拿起电话:“李小林,你烦不烦人。”

“周玉莲,不就是那个东南大学中文系高材生么,怎么啦?出事啦?”金兰兰拿出几个熟菜来:“你们先喝着,我去炒几个蔬菜。”

“居大公子和周玉莲吵了架,想不开,到我们这里来驱驱寒散散心,你可不要添乱,关上你的嘴门。”

“知识分子,大学生,李小林也这么粗鲁。”金兰兰说。

“美女是毒药,多少书里描写过,你趟了美人河,刚踏上社会有个教训,以后便幸福了。”

“我是怒气、怨气、火气什么气都在心里潜伏,一旦火山喷发出来,会烧掉整个世界。”

“整个世界,据环境科学家推算,二百五十万年以后世界会消失,现在你的火山喷发会烧掉你整个家庭,所以把握火候,大事化小是最好的办法,我们不能把家庭的名誉都毁了。”

吴昌成握住了李小林的手说:“你小子说得一点不错,软硬兼施,把周玉莲肚子里的孩子拿掉再说。”

“你原先的计划完全是错误的,让她把孩子生下来,然后和她结婚,你一辈子就干一件这样的事情,你不觉得可笑吗?”李小林对吴昌成说。

“对对,不错,我们才二十五岁,有许多事情要做,不能因为有了一个周玉莲,乱了自己在江城的奋斗计划。”

第二天离开李小林时,吴昌成觉得自己一夜间长大了许多……

“阿成,吴昌成!你听见了没有?你不要让我死,又不让我好好地活,我马上离开这座伤心的城市,你要是愿意,真正的爱我。那么就和我一起远走高飞,我俩去上海去广州,我们年轻,什么活都能干,什么苦都可以忍受。要不我们到我的老家湖南去,在我家乡开办一家店铺,踏踏实实过日子,我不愿再让旁人如此欺侮我,糟蹋我,我还想好好地活,为一个真心爱我的男人生儿育女。”吴昌成没理会她。

周玉莲被吴昌成从长江边的沙滩上救上岸,很是伤心,她被吴东风老男人笼着又被他的儿子吴昌成爱着,她绝望地站在玻璃大柜前指着自己的脸冷笑:“你现在真是个嫖子,是个高级妓女,可以让父子成为情敌,让父子争风吃醋,这是一个年轻女人最荣耀的事最幸福快乐的事。”

当她知道了吴昌成要利用自己报复父亲,报复这个正在堕落的社会。谓入无底深渊的江湖时,自己诚实纯洁的心灵受到了震撼,她不愿意成为破坏家庭的罪魁祸首。她曾经不止一次地听着几个常到歌厅玩的国家公务员说:“有美女在怀里搂着,我们的心才安宁,我们的心才年轻,我们才会有追求,才会说社会真好,有特色的社会主义真好。美女是社会巨大机器转动的润滑剂。”

她没有成为居姓父子俩的润滑剂,却是夹在父子俩中间的火药或者一包毒药。俗话说,情场女人的嗅觉最灵敏。而她根本不知道吴东风和吴昌成竟然成了她心目中的白马王子和魔鬼。原来,一对父子完全是两种不同品格不同追求共同爱好的人。假如周玉莲没有想错的话,对于自己这样一个山里出来的女孩,从啤酒营销妹踏入江湖红尘,能够得到父子俩的钟情和爱怜,只能说明世上所有男人都怀有一种病态:怜香惜玉之外的爱好就是愿意爱一种纯情诚实的贫苦女孩。他们总是以救世主的面目出现。

她对吴东风的了解也就是一个没有文化视金钱视生命长寿药的江南老板,长着一副慈爱的脸有着一副热心肠把自己当冬天街市口的铁桶烤白薯,呵呵地哈着热气,忍不住咬一口,捧在手里怕烫着,遇着熟人不好看随手就可扔进垃圾箱。红尘美女就如那烤白薯命贱情薄,只是一时让人觉着新鲜的普通乡野一物。

“阿成,你不要管我好不好?我的死跟一切人无关!”周玉莲的口气与大诗人海子在山海关卧轨自杀前留下的字条一样。

吴昌成把周玉莲背回到面包车上时,没吭一声,他不想把自己的复仇计划告诉她。他觉得自己执行的复仇计划也许是错了,或者说用错了人。周玉莲不是紧紧粘住父母的麦芽糖,她也不用耍什么手腕胁迫父亲就范的有心机的江湖女孩,父亲怎么就一天到晚被搞得六神无主昏糊糊了呢?

吴昌成怀疑自己,怀疑周玉莲,怀疑所有一切在社会上那些声名显赫的大老板。怀疑大老板的妻子们,他们的生活在不自觉地改变着一切,在时代变革的转折关头,显露着种种出乎人意料之外的病态,是宿命和浮躁的生活环境营造了这一切吗?是市场经济改革的道路上必定要发生的牺牲和不平等的交易吗?不论他想什么,他对周玉莲作为一个底层的弱者定位感觉没有错,他觉得周玉莲只是一个牺牲品,自己的父亲不去包养她,其他许多像父亲一样年龄一样所谓的事业成功者也会像捏只小蚂蚁抓住一条小鱼那样把她们掌握自己手中,诱饵无非是几片面包,几个小钱而已。

而她们呢,便像没有了鳞片的小鱼,断了手脚的蚂蚁,这些人也许是幸运的,她们来到了正在建设和谐社会的江南,正在塑造文明城市的江城那些老板还是有着高度的文明精神境界,对风月场所的女孩还是宽容和胸怀博大的,少了些内地的野蛮不道德和劫杀。她们也不会成为蟋蟀和鸡一样放在角落撕杀,周玉莲堕入温柔的陷阱,说不上是自己主动勾引迷惑他,也不是吴东风真正要养她做小蜜,要说自己成为吴东风情人。原是周玉莲的柔弱引起了吴东风的同情和打抱不平,直至成为吴东风怜香惜玉的小情人。

“我真不知道几年来我担惊受怕,日夜被感情折磨的所谓‘老公’,你的情敌竟是你亲亲的爸爸。天啊,你教我如何是好?”周玉莲的话让吴昌成一下子变得麻木呆傻了。吴昌成捧住头一下子跪倒在地毯上,痛苦的心被扭曲着。

周玉莲觉得胸口闷,猛地一声巨响,一股鲜血从喉咙口涌上来,咸味、腥味围绕着她,与此同时,她的双目泪水如珠啪啪落下来。仰天一声大笑,吐在地板上。吴昌成向空中伸着双手,抬着模糊的泪眼凝视着周玉莲,颤抖着嘴唇不住地呼唤着:“玉莲,玉莲!”

周玉莲发疯地用口红笔在化妆镜上写道:男人都是魔鬼,欺骗,流氓!然后,周玉莲脱光了衣裙,同样跪在了吴昌成的面前:“阿成,阿成,你我算啥子么,你爸欺骗我,拿走了我最美好的一切。你同样地骗我,你口口声声地说爱我,爱我就是报复我?对你,我有过多少痴情多少美好的梦想。我还计划我们的未来,原来是你让我睁着双眼跳进陷阱,还不如用一把刀把我杀了。”

吴昌成递过了一块白手帕给她,朝自己的脸上狠狠地扇了两个嘴巴子。

周玉莲抱住吴昌成的手臂,像小熊啃玉米棒子似地放到嘴边狠狠地咬住他的手臂。

吴昌成踉跄着脚步慢慢地站起身,在站起身的同时朝周玉莲的脸啪啪两下,骂了一句:“不要脸!你这个鸡婆!”他处在愤怒和矛盾之中,他没有这样的思想准备,问题变得越来越严重,他自己有错,妈妈有错,爸爸更有错,周玉莲本身也有错。他一时找不到解决问题的办法。他六神无主,又转过身来安慰周玉莲,给她倒了一杯水。

周玉莲在地毯上打起滚来,她觉着全身有毒蛇咬似的,一下子跌进了万丈深渊。

吴昌成蹒跚着步子走到窗边,看见着窗外阳光明媚的天空里竟也下着雨。这是江南的季节雨,所谓的东边日出西边雨,一点不假。越来越多的人们已经过上幸福快乐安逸的日子,头顶艳丽的太阳,吃着牛奶三明治,喝着咖啡香茶,也有许多的人远离富有和自尊,过着艰难无望的日子。有更多的姐妹虽然在家庭付出万般困苦的条件下支持她们上完大学,她们为了追求幸福和快乐的权利背井离乡来到江南寻梦。却是不仅付出青春的血汗,年轻时的自信自尊和纯情女人的自爱,还忍受着罪恶的欺凌,成为男人们发泄情欲之外的复仇工具。整天生活在阴云密布的季节雨中。

吴昌成是深深爱着玉莲的,和自己一般的年龄,当她知道了自己所做的一切,该会受到沉重的打击啊,他开始在心底里原谅她,指责起父亲,母亲和自己来。父亲对她的欺凌、欺骗和玩弄使她没有了自信自尊和追求。只有无限的哀怨,忧郁和悲痛、麻木。是自己的母亲在谴责父亲的同时,把怨愤发泄憎恨全部砸向一个原本无辜女孩的头上,她没有伸出罪恶的手怀着仇视敌斗的心勾引迷惑父亲,她和自己整个家庭无怨无仇,绝不会有目的的拆散父母亲完美的婚姻,他恨自己的母亲无故地冤枉本来就已经受苦的女孩,据他对她的观察和了解,他发现她是纯情的女孩,她还有着自己至真甜美的梦想,而红尘中的美女们历经江湖的险恶以后是不会再有梦想的只有太多现实思想的交易,手段奴性和偏执的非分之想,他觉得自己差点就上了父母亲的当。

现在,他不但不会去伤害她的肉体,更不能去伤害她的心灵。相反,他顿时从心底里油然而生一种念头:不仅要挽救她,呵护她,拯救她正在滑入泥坑的心灵,要在她正向着陷阱坠落的瞬间制止她,让她像一条美丽的鱼不在污染过的水面仰面浮起,成为又一个牺牲品。而且,作为父亲,一个爆发户老板的子孙,他要采取方法让父亲死了心,断绝了家外养小蜜的念想,他要帮助母亲打消利用自己复仇的想法,他要让周玉莲真正做一个像莲花一样出污泥而至真至纯的好女孩,充满生机活力,充满爱心和欢笑地度过以后的青春岁月。假如周玉莲能够抛弃缘原有的一切,再社会上养成的江湖习性,真正做一个有追求有高雅品格,凭着她抚媚性感的体态,较好的气质风姿,怀着坚忍不拔的意志,有着诚实向上的心,他愿意放弃家庭父母的滋润爱护,携着她的手去远方,寻觅而拥抱更加清澈纯美的风景,在山清水秀的地方盖一幢房子,种植一片果园,过桃花源的生活。

他发疯地跑下楼奔在江南的夏雨中……

周玉莲忘记了自己的屈辱,疼痛和悲伤,顾不得穿上衣服,光着身子追赶着吴昌成,嘴里不住地喊着:“阿成,阿成……”

她在楼梯口重重跌了一跤,爬起身来又朝吴昌成奔跑的方向呼喊。吴昌成已经跑到了小区边缘一个电话亭边,电话亭边有一棵巨大的香樟,像一柄巨伞掩遮着吴昌成愤怒的怒火。

他心里一直有一个想法,要找父亲摊牌了,要告知父亲所有他和父亲母亲周玉莲之间正在发生的一切。

周玉莲的呼唤声从雨声中传入耳朵里,更是生出许多怜悯和哀愁。心灵深处的震撼由远而近,她光着身子裸奔了,他迈开停着的步子,从香樟树下返身朝周玉莲裸身的人影奔去!路边的小草野花大树在风雨中呼呼作响。

“玉莲,你不要这样,你真的要成为疯子吗?”

“我舍不得你走,我不放心你,我一直喜欢着你!”周玉莲拥抱着的娇嫩手臂张开着,迎向吴昌成,她是多么的爱他。吴昌成的脸上挂满了雨水和泪水交织在一起,他把周玉莲裸身紧紧搂抱在怀里,同时搂着的是周玉莲一颗忧伤哀怨愤怒仇视一切的心灵。

“我也不愿意你成现在这个模样,我对父亲对母亲总该有个了断,让他们对你对我有个交代。”吴昌成双目凝视着周玉莲的哀怨双眸,一字一句,铿锵有力地说。他好像要上刀山下火海,甚至把自己的生命置身度外。

“你不要为了我这样一个贱命女孩,做出冲动的事情,不合算的。”周玉莲在他怀里抽搐着身子,圆硕的双乳时起时伏,紫色的嘴唇打着颤抖,双手交错地抱着胸前,她装得坚强无比。她对吴昌成的忠贞无比却不是伪装的。

“玉莲,你放心,我现在已经大学毕业了,我有自己做人的原则,我不会用刀杀了我老爸,则是我妈妈那儿,我不好交代,因为她受到老爸的欺骗伤害太多,妈妈也是一个受害人,我得想一个很好的办法,和老妈协商,免得有太多的误会……”

“阿成,我是不想你和父亲母亲整个家庭,还有亲朋好友闹得太凶,影响不好,父亲和儿子成为情敌,让人笑掉大牙。何况,你父亲是个有名声的大老板,这种事传出去,影响太不好了,说不定……”

“玉莲!”吴昌成用手捂住周玉莲的嘴,不住地亲吻她的额头:“放心吧,小鸟,小鱼,小乖乖……”

吴昌成和周玉莲拥在江南的雨中,雨有些凉,但两颗心却是火山熔岩一样在碰壁,扭曲,在热血奔涌的大地上勇敢朝前……

他俩听见了雨止后的西边夕阳里,有激越的鼓点在胸腔里擂响……

别墅里周玉莲光着脚,穿着睡衣,不住地在房间里来回走动,回忆着自己来江城的岁月,心中有太多的委屈,也感到心中有愧意。除了忠诚之心早已失去一切拥有。纯洁、梦想早被男人们俘虏过去,有了漂亮房子住着,依然有漂泊之感,永远渴望着心中的航船找到泊梦的港湾。

她曾有过的满脸云霞

已经苍白无力

脸蛋如秋冬的月亮疲惫

眉毛弯弯如柳叶

不再如从前那般清纯

双眸不再楚楚动人

满脸的哀怨

紧锁着双眉

曾有的飞扬神采已经退去

她枕边的黑发

发出金黄的顾色

丰富多姿的生活空洞孤单

死亡的火焰在胸腔燃烧

流落他乡作包养情人的玉莲

无法抵抗诱惑的男人

他们手中的钱闪闪发光

学着浪漫性感地和他们调情

欲望使灵魂肮脏

留着美丽肉体让世人唾骂

肚子里的孩子是罪恶的证据

毁灭证据,毁灭了自己灭了拥有的一切吧

她看见窗外是黑色的树林绵延至长江边,沿着大江逆流而上千里向西是她长大的故乡,她常常梦见。如今……周玉莲反而觉得心脏跳动变得慢了,青春活力的心沉甸甸的,自己的精神已经死了,只有肉体还活着。她脑海里飘过一幅幅和吴东风父子俩性爱的图片,像电影片段一样闪过。上帝派我做美丽天使就是给他们做享用的工具?作孽生下的孩子还会是天使吗?肯定比魔鬼还魔鬼,自从跨入成年到了江城,肉体饱受欢愉心灵饱受苦难和折磨,失去了自尊,男人的幽灵困扰着,在静夜里黄色的路灯下,她无限的寂寞。有一种奇怪的声音在江城的巷子里呼唤她。从几千年废墟上建立起来的江城里,她不可能见到鬼怪,她的胸腔里暗藏的可能是一枚炸弹或一兜毒药。恐惧布满全身,下身似个蜂巢,有许多蜜蜂在飞舞爬动,瘾瘾的痒痒的不再快乐。

她与吴东风在一起时感受到麻木、无奈、悲哀和遭欺凌。已经太久,烤着心灵,让青春长藤枯萎着。

她与吴昌成在一起时感受到的是无聊、下贱、绝望和孤独无援,心如铁板坚硬。周玉莲渴望解脱的欲望在心里不断升腾。失落、空虚缠绕着她,甚至有一阵阵恶心,呕吐,从黄昏到黎明,她能把肚子里的孩子吐出来吗?和富家子弟在一起要得到温暖和爱怜是需要付出代价的,而和普通人在一起可以无偿得到温暖。她从江城富有起来的男人中间得到了太深刻的思想和太多的爱和恨,她不想挤在所谓中产阶级人群里,她愿意做一个平民,过自由的生活。

“周玉莲,你在哪里,今晚,我想见你一面。”是吴昌成的电话。吴昌成带了些熟菜,他不知道周玉莲爱吃哪种,超市的菜是五花八门。今晚,他要与周玉莲畅饮一番,车子里有红酒啤酒和香槟酒,他从没进过花园新区二楼出租房,不是他不想去,而是周玉莲不让他上楼进房。每次用车子送到小区门口,她就不再让他进去了,他尊重和维护她的隐私。

这次,周玉莲破例让他去花园小区出租房,可真是她的变化。她一定想跟吴昌成说很重要的事,越是这样,他反倒警觉起来,他依然把车子停在离小区不远的一个小菜场里。

吴昌成走上楼时,周玉莲已经半开着门在等他了。

周玉莲的眼睛红肿着,她刚刚哭过。 

“我这是第一回登你的门。”

“我这是刚刚知道,你是吴东风的儿子,吴东风是你爸,你主动追求我,爱我,是你的阴谋,你这个大骗子。”周玉莲说。她让吴昌成进了屋重重关上房门。

“我,我,我……真的喜欢你,真的……别的我不管。”吴昌成本来是来断绝和周玉莲恋爱关系的,却又说出了这种违背意愿的话,他见着美貌的周玉莲就有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他是一个十分饥饿的男人。他十七岁身体就发育了,在中学和大学里整整憋了八年。他不愿放弃周玉莲,见到她就不愿意离开她的身边。

“我早知道你和吴东风是父子俩,就不会有这种事情发生,我不是魔鬼,我也不愿拆了别人家庭。”

“我知道我根本不可能和你好的,偏偏恋爱了。”吴昌成从厨房里拿出酒杯,菜碟,把熟菜一一分发。

“我知道,这样继续下去,没好处,被人知道会笑掉大牙,可我不忍心,我想拯救你,你的灵魂是清白的。”吴昌成说:“我自从在时装屋第一次见到你,我就喜欢上了你不能自拔,我有许多恋爱的机会,一年多来,可我从来没有单独约过其他女孩子。”吴昌成觉得自己的委屈。他为周玉莲的酒杯倒满了红酒。

“本来,我则是一个被大老板包养的小情人‘二奶’,在当今社会太正常不过了。后来,又出现了你,二奶也可以找小情人帅哥,也没错,可你是吴东风的儿子,资产阶级出身的大公子,我在你们父子两人中间卖笑,被你们玩弄,而这一切都是你吴昌成的错,你是知道我是你爸的情人,你还这样做,亏你是受过高等教育的大学生。”周玉莲把一只鸡腿撕下放到昌成面前。

“开始,我隐瞒你,是为了报复,后来,我真的被你的美丽外表,你温柔的性格征服了。”

“好吧,昌成,这是我俩相聚的最后一次晚餐。”周玉莲主动碰了一次昌成的酒杯,脸上的泪水落在自己的杯子里。

吴昌成不说话,傻呆呆的凝视着周玉莲,心里有太多的话无从说起。

“你知道吗?你这样做,害了我不说,害了你父亲,也害了你自己,害了我肚子里无辜的孩子啊。”周玉莲在吴昌成凝视的目光里镇定下来。

“我知道我错了,玉莲,玉莲姐。”吴昌成跪在了周玉莲面前。

“你是明白人做糊涂事,还要求和我结什么婚?你真是个疯子!你说,是谁让你这样干的?是老天爷吗?”周玉莲怨恨地打着自己的脸。

“玉莲姐,我不是人,肯定不是人!”吴昌成拉住了周玉莲的手,面对着周玉莲的目光说:我本来觉得自己是个男人,勇于承当这一切的。后来,我是不愿意看见你招人欺负。

“你这样做。阿成,才是真正的欺负我,我受骗上当都是小事,我不能允许自己被你们父子俩玩弄。我对你阿成是投入了真感情的,我没有和小伙子谈过真正恋爱,把你当作我初恋的男友。我原来做你爸爸的情人,肉体虽然肮脏,灵魂是干净的。到今天为止,快五年的时间,我没有跟吴东风接过一次吻,你懂了吗?可是,现在我的灵魂比肉体更加丑恶,更加不可原谅,要是马上就死,我这辈子活得一点价值都没有。”周玉莲痛苦的把酒杯砸到了墙角,抱着昌成痛哭。

吴昌成在与周玉莲相处的日子里,心里充满了阳光,生活的主旋律是无忧无虑的。并且认为自己会把周玉莲从苦海中抢救出来。而现在他正葬送她美好的一切。

周玉莲的痛苦就是他的痛苦,周玉莲爱情的死亡就是他的死亡。吴昌成在嘴边念叨:“我的爱,今夜不再痴狂,欺骗已成定局,悲剧无法拯救,绝望已经降临,我的灵魂已死去一半,未来无法回报,生命的春天已经没有希望。”

周玉莲两眼呆滞,死过去一般。她的嘴颤抖着,想对他说什么却张不开口,她深情地看着他,用手抹着昌成的泪,抚摸着他的嘴唇和鼻子。

吴昌成脸色由白转红,脸上的肌肉在跳动着,他的灵魂被周玉莲的目光撕裂着,寒光如剑刺透了他内心。

“阿成,我们决裂和分手前,你还有什么事情要说要做的吗?”周玉莲一字一句地问他。

“我就想哭,我对不住你。”吴昌成说。

“我不哭,你也要乖乖地……听玉莲的话,让我最后一次的爱你,好不好?”

“好,玉莲姐,我听你的!”昌成说。他还很纯情。

周玉莲解开衣扣,把丰满的双乳迎向昌成……一团炽热的生命火焰在江城迷失了。周玉莲是黎明前的流星,在她自己的生命空间里划了一条短短的弧线,虽然线条优雅,却是孤独的,把美丽的超然留给了灿烂星空下的大地,曾经带无法满足的渴望,带着青春骚动的期待,现在,就将烟飞灰灭。

周玉莲说:“阿成,我离开了江城你会想起我么?”

“肯定会的!”昌成感到自己像是在黑夜里流浪的猫一样,没有目标,脑海里一片虚空。周玉莲说:“阿成,假如我忽然死掉了,以后你会忘记我吗?还会想起我吗?”

“肯定会的。”昌成感到自己的肉体不受自己控制了,疯狂地很。他还想再来一次和周玉莲肉体的搏斗,在她白净丰满的肉体上做一次青春光芒的舞蹈。

“我要你和我一起离开江城,你都不愿意,你还会想我?骗子!你还要在最后分手时骗我。”周玉莲在吴昌成的脸上扇了两个耳光。

“你疯了,玉莲。”昌成说。正如一位爱情小说作家说的话,痛苦和幸福是爱情藤秧上结的两个瓜,没有痛苦的爱情不能算是爱情。

“我已经疯了,做不了自己的主了,你趁早走吧,离开房间。要不然,我睡不着,半夜里我会起床用刀杀了你,煮了你的肉吃。”周玉莲说。

“我现在真的怕你!”吴昌成迅速穿上衣服,离开了出租屋。

吴昌成走出房门下楼时,他回身看见粉红色窗帘被拉开,周玉莲披着长发眺望着星空,仰天大笑,声音像魔鬼般恐怖。

周玉莲已经不是周玉莲了,她是一个变化多端的女魔。

吴昌成是三天后接到周玉莲的电话,电话里说,他可以放心了,时装屋已经转让给了别人,她将要离开江城了,不用他驱赶了,她说要带着肚子里的孩子一起上路。天堂就在自己要去的地方,她说是随吴东风一起走,准备去浙江天目山,那里干净,自己还没去过。她说这辈子不想回老家了,老家至少在她这辈子不会富裕起来,她可能在这人世再也见不到他了,请他忘记她。没想到,她会疯狂地制造一场车祸。

江南的天空,在秋天傍晚出现巨大的灰色云彩,云彩里有远方落日照射的火光被裹着,便出现了少有的奇观:火烧云。

火烧云下的年轻男女,更会火气旺盛,容易冲动,容易感情出轨,容易发生自己想干而一直没干成的事。火烧云深处有一道闪电,云朵的裂缝被迅速扩大成一条彩色的天河。神仙和魔鬼就在这条天河里搏斗,从黎明到黄昏的争斗,便会产生一场场暴雨或者数天干旱,紧接着便有洪灾和大地断裂……

吴东风和包养的二奶周玉莲就在彩色的天河里进行感情的搏斗,处于中年的丁作家也想在自己的感情世界里塑造一条天河,让金灿灿的火烧云激发自己进行下半辈子的彩色梦想。

车子里,吴东风被周玉莲的双手揉搓着,从头发的抚摸到脸,到握着方向盘的手臂到大腿直至他大腿中间那根无力歪在一边的小物件。车子行驶在宁沪高速公路上,车窗外面是长三角,富饶的平原,美丽的风景。

死亡就是这样降临的,就在他被迷醉的瞬间。周玉莲要和吴东风共同殉情的念头看上去是在顷刻间发生的。连她自己都没有一丁儿思想准备。其实,她是有思想准备的,只是不知道在哪一天有机会实施她的阴谋。

奥迪车的速度就像男人射出的精子快速激越、在无限的空间中猛地撞向了右侧高速奔驰的集装箱大货车。

周玉莲双手紧紧抓住方向盘,双目愤怒而悲哀,她看见了庞大的货车。

吴东风不愿意死。他试图挣扎。可是刚才的陶醉让他全身无力,四肢软弱,还没有从女人的温柔中清醒过来,几乎还在昏糊糊的感觉中,双手无力推掉周玉莲那双青春有力的手,他的眼前还浮现着周玉莲性感跳跃的双乳,吴东风甚至闻到了周玉莲胸脯上浑身上下散发出来的法国香水味。

周玉莲在车子撞上货车的刹那间,她仿佛看见了自己肚子里孩子挣扎的状态,怒视这个世界的目光和向丑恶人类发出了嚎叫。孩子的目光可怕得要命,周玉莲的心在颤抖……

吴东风车祸发生后几分钟内就死了,周玉莲是半个小时以后才死的。她好象要看见吴东风先死了自己才能安心离开这个世界。她仿佛听见了自己肚子里的孩子在没有诞生之前惨遭谋害时喊出了一声:“妈妈!”两个字。她是在随后赶来的交通警察怀抱里死去的。

周玉莲临死时,对警察说了最后几句话。说话的时候,头部已经像西瓜一样裂开了缝隙,身上热烘烘的,耳朵里还流血。她说:“我已经……救不了啦,我是吴老板包养的‘二奶’。我死了……要回家!”

“你不能死,我们马上送你去医院。”大个子胖警察说。

“是上帝要我这样做……”周玉莲颤抖着嘴唇,脸上没有一丝痛苦的表情,她的幸福和痛苦已经无法表示。

吴东风这个头都撞扁了,半脸血糊半脸紫色,他睁着恐惧的双手,周玉莲手提皮包里留下的一封遗书:

吴大哥,不知是你活还是我死,一块死最好。不知道是今日死,还是过几日死,反正我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不知道我们怎么个死活。在车祸中死亡,在跳江中死亡,在毒药中死亡,我都心甘情愿,没有可怕的。吴大哥,上辈子我一定已经欠你的了,所以要用今生的青春来偿还。你仅要我的肉体,可我是有感情的,有灵魂的,我不仅是你的情人,还是一个女人,一个年轻朝气的女人,做情人享受生活,情感却是自己的平等的,既然付出了,还要经受灵魂的审查,在江城,我们相守的时光都在黄昏或在半夜,黎明时你便离开,你是夜游神,我见过你那种无奈的脸,伪装的激情。我很少见到你给我阳光四射的脸,我的柔情刚被激活如大江大海般浪潮挺起。你却如夕阳从大江大海的浪潮中沉没下去。见到窗台上的夜雨滴或者朝露,你已经匆忙逃走,从不让我躺在怀中做梦,你好象还有另一个梦场,枕边留下的无法让我思念,看来我们终究是要分手的,就是不知如何分法,我们两个人有三种死法:第一是我死,第二是你死,第三是我俩一起死。我可不能让你儿子昌成一块死,那样我太残忍,我更不愿,我是爱昌成的,他的年轻朝气、活力、性格和身上新鲜的气味,他的勇敢,智慧都让我心醉和神往。

在你们父子俩中,一个是包养我做情人的大老板,一个四十五岁在作爱中上气不接下气的男人,长期的情感压抑用来发泄的虚伪男人,把情人当成玩具的男人。另一个是他的儿子,勇敢忠诚智慧、乐意爱护人帮助人和我正在热恋中,一个让人羡慕的大学生,他有些虚荣,却很甜蜜,讨人喜欢……

我甚至不知道怀上了父子中哪一个人的孩子。我能够选择谁抛弃谁?没有人能够帮我出主意。江城里,可能没有这样的心理咨询史,我只能选择死亡,和肚子里的孩子一起离开这个看上去繁荣的世界,我不能让孩子诞生,让他长大了知道我的罪恶我生活的虚荣,人的丑恶嘴脸。

吴大哥,真心要嫁你的人并不爱你,只是为了活下去,现在这种状况你让我怎么可能在东郊的别墅活下去?要嫁你的人,却要葬送你,为了一个真字,愿意陪着你。年轻女人做男人的情人,时间长了就有嫁给男人做合法妻子的意愿,你不可能让我做妻子,我就只能毁了你,让别人也做不成你的妻子。

我不知道是生活祸害了我们,还是我们作贱糟蹋了生活,唯一让我百转千回依恋的只是你的儿子吴昌成,他是你留给未来的一条根,他将永存,但不会快乐,他像所有同一代人,虽然是家中的宝贝,拥有衣食无忧的富足生活。其实,父辈们给他们留下了许多隐痛,被牵着一种忧伤后的麻木无奈。

乱世出英雄,我是乱世生活中的英雄,我无怨无悔。我能告戒同龄人的唯一心愿就是‘情人’是毒药的标签。

二00八年十月(一个手指印)

遗书她是要交给吴东风亲自看的呢?还是她留给后人看的,还是留给吴昌成看的?吴昌成边看边流泪。

东郊春江花园别墅已经全部装潢完毕,人去楼空,触景伤情。吴昌成已经在别墅阳台上坐了一天,他只喝过一瓶矿泉水。

他太需要有三二个真诚朋友倾诉自己心中的苦闷。他打电话叫来小林,李小林是他知心朋友。

“这是命,小祖宗,你放心,这三天里你多喝牛奶,润润嗓子,我给你买了十盒金嗓子喉宝,你什么也别干,你就一个劲儿地哭,当然,要把一篇悼念词念好,稿子,你自己是写不成了,我给你搞,保证你获得一片赞誉声,你念完了我还拿到江城日报副刊上按散文发表,题目我都想好了《车祸,中国新世纪人类杀手》丧事乐队,和尚道士,佛婆都由我家土财主一手操办,你就放心地哭吧。

“浑球,小林,你这土财主,你知道我如何哭老爸吗?我要哭的人是周玉莲,还有她肚子里没见上美好人世的宝宝啊。”吴昌成说。

“有啥办法,这种事,亏你做得出来。假如一开始你就和我商量,就不会发生后来这许多事,阿成,你是有责任的。”

“我知道,我不该听老妈的话,去报复周玉莲,把她从江城赶跑,我是自己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压自己的心。”

“好小子,你还活着,没被砸死,重新开始吧,生活是美好的,美女经济就是这个社会的本来面目,只要把握好就行。”李小林才二十五岁,可他已经很成熟了……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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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编辑点评 ☆
诠释生命点评:

市埸经济改革开放,生活富有了。饱思淫欲,潜在人体最深处的恶劣本质就显露出来了。他们是社会上声名显赫的大人物,他们是整个城市幕后操控者,操纵着现代都市里一些人的命运。在这里,他们是强者,弱肉强食,古今皆然。弱者永远只是牺牲品,她们永远象一只狗或小鸟被掌控在他们手里。风花雪月埸中,对情感掳夺,用金钱掳夺着江城的一切。堕落在现代都市诱惑里的她们用自己身体和美丽周旋于男人之间,可是,浮躁的年代中,欲海中焚烧的又何止生命……
小说虽是再发,并且还只是节选,但我还是选者了通过并推荐。未经作者同,擅改了题目和一些内容,望见谅。希望为沉迷于欲望边缘的人们敲响警钟……

文章评论共[1]个
方芳88-评论

小说中的男男女女不甘愿做大自然下生活的‘囚徒’。他们渴望依靠外力改变自己的命运,他们不断地奋争,追求,甚至不择手段地满足自己的私欲。他们不断地遇到困境,不断地犯下错误,堕落直至毁灭的过程令人震撼。小说的氛围叙述了经济发达城市繁华的长三角地区,一具极具普遍意义的预谋车祸,暴露出的一桩情感悲剧的内幕,故事感人。语言有着非凡的[**],强烈的情感忧伤,大胆展示了男女主人公架构的情感天平,并且提出了二个存在并且发展着的命题:1是民营企业家发家致富后该如何安排自己的情感生活,千万不要把寻求对年轻女性作为征服的私欲,显摆出奴性,最后导致道德行为的下坠而被罪恶的漩涡毁灭。2是在追求生活幸福的过程中,年轻女性同样不能做常春藤去攀附权贵或者有钱人,与他人达成什么满足私欲的交易。只有通过自己智慧和勤劳的追求奋斗才能达到自己的目标,才有光彩和魅力。这是一部男女主人公在信念信仰着矛盾中而又挣扎的书,通过人物的行为展示他们的“爱和恨”,展示了巨贾、中产阶级和底层外向人身份的重新划分,小说中女主人公为了做“城市人”献出了太大的代价。江南地区繁荣的背景下笼罩着城市发展中太多的潜规则和幕后交易,太多地挫折及漩涡。所以,这部有着浓郁悲情主义浪漫色彩的小说,不是以优美的文本来养育读者的心灵,而是一部有着警示作用需要许多人忏悔的书。在时代大潮的奔涌河流中,我们要勇于依靠力量、智慧、信念和忠诚才能达到作家快乐自由幸福的彼岸,要在心灵的港湾点亮一盏属于自己的指路航标灯,80后90后的年轻一代们,尤其应该如此。艺术的任务是展现人与其周围世界在活生生之时的关系。at:2009年08月28日 中午12:0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