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烟雨人 ▷

爱情是扇玻璃门方芳88

发表于-2009年08月27日 中午12:25评论-0条

就在昨天,阿福午后躺在别墅阳台上看报,偶尔发现晚报上的一则特殊的征婚启示,他的脸不知是否因激动还是阳光炽烈地烤的,竟然是红光满面,心也随之火辣辣的狂跳不止,那就是他定要见见省城那个贫困处于危难中的女大学生。他把电话打到大江晚报社,向那位采写报道的记者打听女大学生的情况。

“听声音,你好象年龄大了些。”记者的话让他一肚子委屈。

“我不是要向她求婚,我的农场需要大学生,我是想和她签约,可以预付她10万块钱救她母亲。”

“噢,是这样,那么我给你大学里女大学生的电话。”记者搁下电话时,阿福犹豫了一下,想告诉儿子,但没有。

在离省城只有半小时汽车路程时,阿福用手机打通了女大学生宿舍的电话。

“你是那位,你找谁?”

“我找杨美娟。”阿福很少和年轻女孩打交道,听见年轻女人从电话里传来的声音,仿佛一下回到年轻时候,说话有些结巴。

“杨美娟有事出去了,你找她有什么事?我可以转告她的,晚些时候杨美娟会回来,我是她的同班同学。”

“那好吧,我是杨美娟的亲戚,从乡下来,半小时后到。”

“又是杨美娟的叔,肯定是杨美娟的爸住院动手术的事。”杨美娟的女同学林小雅放下耳机,立即去找杨美娟,只有她知道杨美娟在何处,只有她知道杨美娟无法说出口的秘密。

杨美娟此时正在省城时装城最漂亮的茶艺馆,谁也不会想到一个名牌大学中文系的大三女生会是一名三陪女。她正在茶艺馆的包房里与一位建筑工程公司老总打得火热。杨美娟眼神飘忽不定,脸色疲惫,那位矮胖秃头老总把一只手搭在她白白的大腿上,正想搂抱她。

“靓女,我就喜欢你这样清纯的女孩,玩得痛快,没有后顾之忧。”

“算你捡了个大便宜,要不是我家在安徽,父亲下岗,母亲得了尿毒症要换肾,我才不要认识你。”

“现在这种情况,有什么办法,女大学生又不包分配,放心,你拿到毕业文凭就来公司找我。”老总伸过宽大的嘴吻在杨美娟的耳脖。

“远水解不了近渴,找你有鬼用,给你做二奶吧?”

“二奶我有了,只能三奶了,我今晚出来是找野食。”

“人们常说,贫穷是一笔财富,可我看来,是一种灾难,穷的时间久了,我连起码的自信都没有了。”杨美娟说。

“没关系,这时代,有美娟脸蛋和魔鬼身材就是一种用之不尽的财富。”

“你们在社会上吃香喝辣游山玩水,你邓总能想到我为了节省几元钱寻找各种借口不参加室友的party,我的性格又要强,我不想在任何时候输给别人。“

“你母亲一次换肾费用至少二十万元,那可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我知道,凭自己的资源赚一点是一点,是做女儿的孝心。“

“杨美娟,杨美娟。“林小雅气喘吁吁奔进茶艺馆,推开竹帘就朝里喊。

“现在的大学生没一点素质,公共场所大喊大叫。”秃头胖老板说。

“对不起,我有事先走了,邓总,明天我再陪你吧。”杨美娟朝邓总把手一伸。

“算我倒霉,没尽兴也得掏小费。”

“下次亏不了你。”见邓总伸手从公文包里拿出两张百元纸币,她拿了就出包房门。

“林小雅,怎么啦,怕别人不知道我名字啊,大呼小叫的。”

“快走,快回宿舍,你老家来人了,一定又是你叔叔,电话里的声音沙哑着,他马上就到宿舍。”林小雅很着急的样子。

“一定又是来要我想办法弄钱,我上回已经让他捎去三千块钱了,说是做家教挣的钱,真是车水杯薪,没办法。”

“世界就是不公平,一种人幸福和快乐,一种人悲哀和孤独,杨美娟,你要坚强些。”

“小雅,我们宿舍六个人,只有你同情我。”

“忍着吧,大学毕业有了工作,生活就会好起来。”林小雅安慰着她。

“我不能忍,我也不是想干轰轰烈烈的大事,我只是想平平稳稳过日子。二年来,我去服装店帮着别人守摊位,做家教,今年才开始到歌舞厅酒吧做坐台小姐,我涂厚厚的脂粉,修浓浓的眉就是让别人不要认出我来,虽然你几次劝导我这地方来不得,可我想,坐台小姐可以晚上做,我白天认真完成功课。熬到毕业就容易想办法些。”

“美娟,其实我们寝室的同学已经怀疑你干这种肮脏的事,怕你身上不干净,传染给别人艾滋病什么的,已经没人敢坐你的床,没有人敢碰你用过的东西,宿舍里的电话耳机也是用开水洗了又洗。

“我早就知道,只要我回宿舍稍微晚些,寝室的门就用保险锁上,说是我整夜不回来了,我有那么贱吗?随便跟着男人们开酒店钟点房去出租屋过夜。”

“我可没那么想,我虽然是从农村来的,我们那村也封建,我知道你是没有办法才做这种事,我家里也不富裕,美娟,我恨自己眼睁睁看着姐妹在死水潭里苦苦挣扎伸不出援助的手。”林小雅说。

“反正,还有几个月就毕业了,或许我搬出寝室,可以给你们少些麻烦,不过,这二年来尤其是今年,我当上三陪小姐,你们没有把这事捅到校长办公室,否则我非以道德败坏开除出校门不可,所以我还是得谢谢这些背后说三道四的室友。”

“杨美娟,有些事情不要太张扬自己了,我们都是大三的人了,说句实在话,你的行为不合社会道德规范,我们的大学生行为规范,也为国家的法律所不容,你这行为也不是所谓的新世纪新思想,虽然目前有一些市场,我期望你能早一些离开这场所,否则会难以自拔的。”

“祖辈们早先也贫穷过来了,他们都没有那样做,没有象我丧失人格,没有我母亲这种恶病,我绝不会象其他那些新思想的所谓自食其力开发资源为借口去干,博得别人同情,暴露自己丑行的事,我这不是善意的欺骗或是美娟的谎言。”

“所以你从大学第二年开始,决定自己赚学费。”

“我至今向别人隐瞒这些事情,就是说我还没有破罐子破摔,我还是一朵含苞欲放的花朵,我还没有做一件对整个生命有意义的事。”

“我的好姐姐,虽然你仅比我只大几个月,你受的苦太多了,你受的委屈更是让许多同龄人无法理解,要是以后大学毕业在同一个地方工作,我就可以帮助你。”林小雅说。

“我想,未来的日子不会象我如今如此艰难。”杨美娟说。

“好吧,现在,我请你去夜宵摊吃上一餐,让你暖暖春寒,正长身体时候呢。”

“怎么,忘了宿舍里有人正等着我们吗?”杨美娟和林小雅挽着手朝校园走去,杨美娟不住地用湿手绢擦去脸上的脂粉。是啊,其实擦去了脂粉的杨美娟是一个多么清纯和甜蜜的温柔女孩。

女大学生宿舍里只有三两个人,一些家在近地区的人走亲访友去了,三两个人正在看电视,因为是星期五,所以宿舍里挂满了女大学生们花花绿绿的衣服和小物件,显得有些潦乱。当杨美娟和林小雅进了宿舍门时,电视机啪地一下关了。

“我们听听杨美娟从校园外又给我们带回来什么好新闻,这美国和伊拉克一时还打不起来,听听杨美娟去的那地方男欢女爱,二奶三奶加大媳妇,三个女人一台戏,味道极佳。”

“大家少废话,我告诉你们,现在的城市和农村已经没有本质上区别了,有钱才是真的,你们从今以后可别想瞧不起我和杨美娟小城市来的人了,对你们说,别想……”林小雅发出了严正声明:“我和杨美娟自愿结成姐妹,以后谁要是欺侮我们中的哪一个,我俩将和她斗争到底。”

“杨美娟,你说对不对,我们也要扬眉吐气。“

“咚咚咚”,有敲门声。

门是林小雅拉开的:“你们找谁?”

“请问,杨美娟是住这儿吗?”探进脸的是农民大伯阿福。

“噢,进来吧,杨美娟正在刷眼洗脸呢,你们先坐。”

“这宿舍还真挤。”阿福和侄儿阿龙进了门朝着宿舍一张张女孩子床上看。

“我,我不认识你们呀?”杨美娟披着长发,手里拿着毛巾从门口进来。

“噢,我们是远房亲戚,当然一下子记不起来了,一会儿我跟你讲明白。”阿福说。

“那好,这样吧,我们去校园里走走。”杨美娟把手中东西放在桌上,走在前面出了宿舍门。拐过宿舍长廊,在两棵桂花树中间花坛边,杨美娟坐了下来。

阿福掏出口袋里的《大江晚报》递给杨美娟。“我们是看到了报纸打电话到报社,记者告诉了你的地址和宿舍电话号码。我们是真心找你……。”

“我称呼你什么?”杨美娟很有礼貌。

“大伯大叔都行。”

“你先讲讲情况,我再用比较合适的称呼。”杨美娟说。

“只有几个月,你就大学毕业了,我想找你比较合适。我目前有二百头奶牛、一百亩牧草地,年收入一百多万。今年,又承包了村里500亩果园,我需要一个有文化的人,以后我还要开工厂。

“噢,你是一个农场主。”杨美娟说。

“不,我有奶牛场和果园,我已载上葡萄,我不是实际上的农民,我计划成立联合公司,有好多事情需要有文化的人去做。”

“我是学中文的,到你那牧场果园去工作,怕专业不对口,帮不上你忙,再说,我业余喜欢音乐,哼哼唱唱,到你牛奶场去可真是对牛弹琴,太好笑了,你,最佳的选择是到人才市场去招聘一位企业管理、经济管理的人。”

“不,姑娘,我不需要太有能力的高级人才,我不愁牛奶和葡萄卖不出去,我缺少的是一位内当家,就是管理那一摊子。”

“我的工作是次要的,报纸上记者也写的,主要是我母亲的病,需要二十万元钱换一只肾。”

“只要你答应去我农场工作,我可以马上给你二十万元钱,存折我带在身上。”福叔说。

“主要的问题是:我对你的农场还不了解,我对你的称呼都无法开口,我没法决定。另外,你给我二十万元钱,我无法为你承诺什么,是否要与我签合同什么的?”

“姑娘,没关系,你可以先到我的农场看看,然后再定。至于二十万元钱,我是拿来救你娘的病,我不要你签什么卖身契,那是旧社会的事。我想,你有对母亲那份孝心和忠心,就是一个有良心懂得知恩报恩的人,你的这份孝心就是对我最好的承诺。”

“你的农场有别墅吗?”

“有,春上刚建好,花了整整一百万,三层楼三百平方,装有空调,门前有草坪花坛,种有桂花树、桔树。”

“你家有电脑和钢琴吗?你有咖啡屋和音乐厅吗?”杨美娟又问。

“还没有,但这些东西,我不知道一百万够不够?我知道城里女孩喜欢这许多洋玩艺。”

“你能允许我买吗?”杨美娟说。

“我那农场,有山岗河流和果园,有牧场和别墅,风景很美,假如有你这么漂亮女孩子去工作,我会把农场办得热气腾腾,红红火火。”福叔说。

“我下半年就是实习期,现在已经开始走向市场,大学生基本是双向选择,我想先去你的农场看看。”

“去吧,现在就去吗?我们有车在校园口歇着。”福叔笑了。

“我至少有个简单的准备吧。”杨美娟说。

“姑娘,我想,你会喜欢我的农场,喜欢我那些奶牛,这二十万块钱,我给你,你先送回家给你娘治病,然后来我农场,我们等着你,看得出,你是个有事业心的人。”

杨美娟接过陈坤递过的现金存单,伸过温热出汗的手。

阿福握着粉嫩丰满的小手,浑身躁热起来。

“把你农场的电话号码告诉我,我会去你那儿看你的,不管是去工作还是来玩。“

看着杨美娟回宿舍的背影,听着她嘴边哼着的有些沙哑的歌曲《三套车》傻呆呆站着,侄儿阿龙轻声叫了二声,“叔,我们走吧。”他都没有听见。

阿福进车里时,阿龙说:“叔,我们不会遇上女骗子吧?就这样,她啥都没有承诺,你就把二十万块钱交到她手上。”

“你这小子,懂个啥,她一定会到我农场来的,我有这个自信。你说这风风雨雨20几年我从卖豆腐到养奶牛见过多少人,我失过手吗?做任何成功的事,不是靠运气而是凭自己眼力。”福叔对杨美娟很信任。

“叔,你就放心那个漂亮女大学生,就不想念我,其实,把农场交给我管理完全没问题。”

“你小子,才喝三两墨水,鬼花肠子到曲得多,不是我叔瞧不起你,你不要吃现炒饭,你单独干,我给你投资,你没个胆,废话少说,开车 !”

“叔,你看,今天我任务完成得不错,你也很高兴,这漂亮妞已经答应去我们农场了,今天晚上我们就在省城歇一宿,让我去看看省城夜景,听说有俄罗斯姑娘在歌舞厅当三陪,让我去开开洋荤。”

“你小子,整天鬼心眼多,不学好,才二十几岁,当心我这叔炒你鱿鱼。”

“跟你破老头出差就是没劲,赚那么多钱一点不会享受,养二百头奶牛,自己就能喝酸牛奶,整个一个葛朗台。”

“农场那风景多好,城里人都坐汽车火车到乡下看风景,你到城里来看风景,这水泥柱玻璃窗有啥好,你混小子一天有几个钟头在奶牛场?钻在镇上茶艺馆美容店鬼混,一坐一夜的网吧把你养成一条懒虫,整天哀声叹气,象个鸦片鬼。”

“我爹都没有你凶,再凶我不开了。”阿龙说。

“我在城里租个司机开回去,你还怕我回不去?”福叔说。

汽车沿着沪宁高速公路向着东方驶去,路两旁常州、无锡一座座城市灯火辉煌。

“是啊,我的农场二百头奶牛,每头奶牛每天产二十公斤奶供应给百万城市的餐桌,他们早上喝着香浓的牛奶,那感觉真好啊。”阿福自言自语很坦然,在汽车的奔驰中,他渐渐地进入甜梦。

牧场北边别墅窗口站着福叔, 他的头发在晚风中吹乱了。远处的牧场边有放风筝的孩童,风把树梢上的孩童摇晃着,手中的风筝是一条大蜈蚣就在蓝天白云下游动。从滞重辛酸中过来的福叔生活在别墅里,觉着生活的舒缓、优美,他昨晚已经在牧草堆旁放开嗓子唱了几句,而竟然在唱声中哭出悲痛的过去,他不想让自己心中太多的委屈让侄儿阿龙和残疾的儿子知道。

牧草边荒着的水稻田里,艾蒿、芦茅和野菜葱绿地长起来,桃红柳绿,他看着春天里将来的希望,心被别墅窗外照进来的春光映得发慌,他手边茶壶里的茉莉花茶飘着芬芳,那是村长去宜兴参加老党员旅游后捎回来的一把上好紫砂壶。

“阿爸,你电话,是个女人的声音。”儿子阿林叫他。

“一定是杨美娟。”福叔想,已经一个星期了,假如她真有这个心思到农场来工作,她会决定现在来农场看看。

“喂,你是农场吗?我找你们老板。”

“我是阿福,你今天来?我派车让阿龙来省城接你吧。”

“我已经到镇上了,在公交车站。”电话里传来了杨美娟的声音。

“从小镇到奶牛场有三公里,我马上让阿龙的车来,汽车放个屁就到了,你别急。”

阿龙在柏油路上为她打开车门。“你好,你叫阿龙,是吧?”

“我叔在别墅等着你呢。”

“去农场的风景真好,视野开阔,空气新鲜,大白鹅在一大片长出绿色青草的稻田里自由自在漫步。”

“你们大学生说话和我们乡巴佬就是不一样,甜滋滋的。”阿龙侧头看着穿仔裙的杨美娟。“不要低看自己,现在的大学生满天飞,没有围墙的大学铺天盖地,以后扫厕所的都有大学文凭,只要自己努力,没什么了不起。”

“对对对,以后请多关照。”

杨美娟抬眼山岗和牧草边或白或灰的云朵聚在蔚蓝天空,微风过去,云儿轻移。她长长呼了口气,她说:“有一次选择新生命的机会,我就会选择这样的地方,屋前方是山岗树林,门前绿草如茵;屋后是一条通往城区的林荫大道,贴近自然又淳朴可亲。”

当车子在别墅前花坛旁停下,福叔已经戴着小绒帽站在香樟树下。

“欢迎你,女大学生,我们农场新来的主人。”阿福喜洋洋伸出手来。

“你怎么知道我要来这农场工作?”

“我从你脸上看出来。”福叔带着杨美娟上了二楼。“我等着你来,这二楼160平方就等着你设计然后装修,给你做办公楼。”

“我真遇上大好人了。”杨美娟在二楼东的露台上,对着福叔就象对着自己的长辈说。

“谁救我母亲我就嫁给谁在大江晚报上刊登后,《新浪网》还转载,一时间舆论哗然,你知道我遭受了多大的压力,我可是接到了几百个电话几十封信,许多人对我和对我母亲怀有各种想法。”

“那你自己的想法呢?假如你真的嫁了一个非常不如意的男人,你又会怎么样呢?”

“我这个女大学生一时也没有别的主张,只要他能拿出钱来给我母亲治病,他就是个老头也就这样了,我就用一辈子的生命报答他,给他做牛做马都行,那天福叔和阿龙在大学里找到我,我想我这一辈子肯定要和农场有缘了,我甚至想都没想就认为一定是年长的福叔,不过,我信得过他,他的话实在没有丝毫虚伪。他不要我任何承诺,给了我很大的自信力和强力的自尊,再说福叔并不太老,这是我来农场之前对我女同学林小雅说的话,今天到这儿看了,名不虚传。”

“你先在农场转转,去东边的牧草地和南边的牛奶场看看,然后拿出一份计划,俗话说,一年之计在于春。”

“从今天的规模,我应该叫你方老板,而不是叫福叔,亲兄弟明算帐,关于工资问题都应该坐下来商量一下,再说,我不能不明不白拿你二十万块钱,没一下猫声。”

“当然,我会在保障你生活学习的情况下扣除你的借款二十万块钱。”

“方老板,你的司机月薪多少?他是你侄子,我是你聘用的打工妹,当然我要一个名符其实的称谓。”

“我侄儿吃用开销全由我包,每月二千块钱,你是我聘请的农场助理,月工资三千块,另有5%或者10%的股份分红,这红利根据贡献大小到年底一次结清,我不会亏待你,既然我聘用你,就会信任你,给你权力,帮我解决问题。”

“好,我这次就是要来听到你这些话,因为我是个大学生,我不愿来给你做一只花瓶。”杨美娟喝着福叔递过来的茶。

“农场还没有一个正式的名称,牛奶还没有自己的牌子。农场还可以做很多事情,有许多资源是浪费的,还有村里500亩荒废的果园有8名老弱病残怎么处置,这些都需要人来办。”

“我今天到你农场来,不仅仅是我一个人的决定,是我母亲和哥哥姐姐们共同的决定,我先在这里实习,假如合适,你聘用我,不合适还是可以解聘我。”

“不,我会对待你象对自己女儿一样,我只有一个残废儿子,小林被妈妈抛弃多年,其实是很苦的,一个人要做些事情就要有委屈,今天不谈过去的不痛快。晚上我到镇上为你开欢迎会,当然是小型的,只叫村长一个人去。”

福叔主持的圆桌会议在望江楼上。

“我爸是头挤不完奶的老牛,大家放开肚皮吃。我爸这辈子还没吃过龙虾。所以我首先要为我爸点一道菜——澳洲大龙虾,用日本芥末,肯定把我爸呛出泪来。当然大家一会儿发言也要畅所欲言,我还请了林姐作市场信息顾问,明天我就要去重新注册公司了。

福叔临窗靠着椅,眯着眼,他手中是一支长长的水烟筒。他把一张剪切过的烟叶和小片苹果卷在一起,在烟叶上倒上随身携带的蜂蜜,然后把东西放入水烟烟斗。

“爸,水烟有损健康,以后戒掉吧。”

“习惯啦,爸又不会打麻将,就这点爱好。”

“你还养鸽子养狗呢。”

“那不算爱好,瞎胡闹。”

“福叔,这水烟比吸普通卷烟更加厉害,容易导致哮喘、肺气肿、心脏病。”林小雅说。

“方老板,水烟还能放其它东西吗?”

“条件好些,石榴汁,玫瑰油还有水果薄片都可以,吸的是精华,是真正的享受。”

“福叔,你和共和国同龄,不太老,应该多参与年轻人的活动。”杨美娟很激动的样子。

“让我和你们一起蹦迪吗?那不七孔流血?”福叔笑着说。

“不一定老呆在农场和奶牛说话,向山默语,多到城里小镇上喝喝茶,享受人生。”

“今天吃龙虾,真正的享受人生。”福叔说。

女服务生把茶点酒水递上桌。

福叔敲了敲水烟杆说:“你们都是年轻人,肯定有许多想法,竹筒倒豆不留半颗,我以后农场的工作全由儿子管了,我就管奶牛挤奶这一块。”

“以后,爸,农场要分奶牛养育、饲料基地、山坡花木三个方面,行政上总协调就有我干,饲料基地400亩地是种黑麦草、玉米、大头菜还是别的东西,还有配方饲料供应怀孕奶牛,基地建设,特别是把后来200亩地沟沟坎坎进行整修,在两边栽种果树,在奶牛场四周浇砌水泥道全部归杨姐。”

“我有个要求提出来,否则我就不好意思拿你们的市场信息顾问费了,500亩山坡地既然已经拿到手,我建议先拿出10亩地给我做花卉试验地。根据市场预测,我们这座城市范围将从25平方公里扩大到50平方公里,城市居住人口就要从25万扩展到50万,建设中的街道公园需要大量花木,许多合资企业和越来越多的年轻男女也十分注重西方人的情人节、圣诞节,加上我们越来越多的人向老人、医院送鲜花,栽种红白玫瑰,康乃馨是有很好销路的。”

“这500亩山坡地,其实我是用来栽种葡萄苗,收获果实,为以后引进美国提子葡萄做准备的,如果真如林小雅说的那样,花卉有很好的市场,我完全同意,林场仓库有10多间平房可以作温棚。”杨美娟说。

“我今天把话说在这里,以后林姐要是到我们农场来,我们就把500亩山坡地交给她管理经营,让她成为花中皇后,当然是我听说日本老板山岛木要挖你到公司去做公关部经理,我才这样说。”方雨林看着杨美娟。

“我怎么不知道这最新消息。”杨美娟说。

“别听方雨林瞎说,我只是感到在报社工作,框架太多,领导层次又多,不是一个自由人,所以我打算辞职,当然我会干满一年,到明年夏天。花木培育我会让园艺中心老师傅先来共同搞。”

“那就太好了,爸,等我们农场基本建设搞好了,我就进城或者在奶牛场也行,设立牛奶收购部,你们想,我们背靠上海这样一个巨大的牛奶消费市场,上海光明,全佳几家大型牛奶公司每天需要几百吨鲜奶,上海城市西移,郊区奶牛养殖基地空间很小,我们正好利用这个空间,再说,我们设立收购鲜奶点可以帮助解决一些个体养牛的鲜奶销售,我们既生产又销售,真正象公司的样子。”

“主意都不错,缺少人手。”

“可以招聘人员。”

“我是不相信现在的大学生,嘴上说得好听,没有实际行动,要干这些脏活还是找村里上些岁数的人。当然象杨姑娘、林姑娘既能说有实干的人多少还是需要的。”

“来来来,龙虾来了,看看,二斤半。”厨师拎着活蹦乱跳的龙虾走过来。“

“行啦,爸,两种吃法吧?“

“我不懂,肚子早放开了。“

“爸,以后要注意文明,我不是出你洋相,杨姐林姐都是自己人,你的裤扣老是忘记了不拉上。“

“哈哈,儿子,凉快!”福叔没想到儿子揭自己的丑,随便找了个理由。

杨美娟和林小雅掩住嘴笑得前倾后仰。

“裤子上用塑料拉练,省了力却容易忘记,别说福叔,大学里那些男生们常常这样。开始时女生看见了脸红,后来就笑,再后来习以为常了,权当春夏秋冬的窗户吧。”

“林姐,你就是仁慈。”

“怎么样,杨姐林姐,还有没有意见了?我们就按规划行动。”雨林说。

“杨美娟有鬼点子,私下个别交换吧。”林小雅说。

“目前,本小姐面对物质生活正在走向高度发达的工业社会,我什么都不缺,缺的就是这种返回自然的舒适情调。早在几百年前陶渊明老先生所憧憬的桃花源,就是我理想的家园。”

“福叔多吃些,我不吃海鲜,容易皮肤过敏。”林小雅说。

“小姐,来一盆桑拿虾。”方雨林招呼女服务生。

“鹅卵石烫白虾,我们自己可以做,我看见渔塘里有很多虾。”林小雅说。

“是啊,以后我们在农场能吃到甲鱼乌龟兔子肉,山上说不定还有大蛇呢。”方雨林说。

“你是广东人吗,螳螂,蝎子都吃。”杨美娟说。

“在今日西方,种族的歧视,道德的沦丧,人与人之间关系的日渐淡漠,环境的污染,使人们不得不缅怀远古时代的美好自然风光,促使他们放弃舒适嘈杂的都市生活,甘愿去乡间欣赏大自然的风光,这一切显示出工业发达,科学技术越是进步,人们反而越向往自然,越是具有保护自然的意识。同时也就越试图建筑理想的家园。”林小雅说。

“所以,杨姐林姐,你们俩便远离喧嚣的都市中心,来到充满自然气息的乡野山村寻找理想家园吗?”方雨林说。

“这大概正是人类物质文明发展到一定阶段后的一个必经之途吧。”林小雅叹口气说。

“但愿我们中国人不要走太多的弯路。”福叔叹口气说。

“工业革命和桃花源本来就是一对矛盾,开发西部,把那些污染企业搬进大山深处大河大江两岸,以后会有无穷的灾难,我们农场就在城市边缘,规模化建设后就可以保持这一方最后的净土。”

“几年前,就有镇上干部陪着几个外国人来丈量土地,老百姓不同意。”福叔说。

“我们有400亩土地,有300头奶牛,500亩山坡,真正利用开发,就象一处庄园,就是每年向国家交几十万元钱税的无烟工厂,我们就有胆量拒绝所有伸向农场的恶手。”

“好,说得好,雨林一下子长大了。”福叔说。

“爸,我已经有胡须了。”雨林对老爸说。

“20岁啦,当然该有胡须了,我说的不是胡须,是一下子增长了这么多见识。”

“爸,这些知识都在书上学不到,是杨姐林姐教我的。”

“杨姑娘,林姑娘是雨林的家庭老师,还有一个任务,交给你们俩,雨林再过几年要结婚的,有合适的小姑娘给他递个眼神,对我老家伙预先招呼一声,让我放下心来,雨林样样都好,从小聪明懂事,就是一双脚害了一辈子,现在虽然按了电脑控制的脚也是中看不中用。”

“福叔,方老板,有姑娘正在花丛里睁圆眼看着他呢,春天一到,象蝴蝶飞出来。”

“方老板,我这个人心直口快,不信仰什么,坚持什么,否定什么,我只有自由主义的毛病,喜欢张扬自己,我最讨厌冷血动物。所以,我把你当父辈一样把雨林当弟弟,我始终会这样做。”杨美娟说。

“怎么?林姐,你不用象杨姐一样下决心订生死状吧,太严肃了吧?”

“身体好,赚钱,犯些自己主义的毛病,我也是这么想的,杨美娟同志,你一点没有错,绝对没有错。”林小雅坦然一笑:“吃虾,桑拿虾。”

白里透红的长江虾在滚烫的雨花石上苦苦地挣扎。

“罪过,罪过。”方雨林双手作揖,然后用勺子勺起送到父亲面前瓷碟中。

“福叔,我们越来越喜欢方雨林了,他这个人纯真和崇高,从没有伤感的色彩,没有激烈和伪善,没有青春年少腿有残疾的呻吟,他乐观向上又有智慧,充满真诚的幽默。所以,我们不为他叹息,也不作虚假的抚慰,对于方雨林,任何廉价的友谊都是可耻的,我们虽然有文化上的差距,但不妨碍我们沟通,我们的友谊会越来越深。”林小雅说。

“哈,林姐,你还是和杨姐一样吃了我老爸一顿饭心软了。”

“去去去,方雨林,谁不食人间烟火,谁嘴软心软啦,我要真到农场开发500亩荒山坡才归你管,我是自由人,可以做浪迹天涯的游子,可以做北飞的大雁南飞的小燕子。”

“你嘴上这么说,心里想啥,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我就知道杨姐,她象个甲壳虫,美娟的外表下有愤世嫉俗,要做一个稀有的隐者,可是又有非同寻常的浪漫追求。”

“谁没有非同寻常的浪漫追求,整日待在农场吗?和奶牛跳舞吗?看蚂蚁做杂技表演。看你方雨林……,我是也喜欢穿西装套裙上班,放下公文包打打保龄球、高尔夫球、游泳、喝咖啡,可是没有天堂,农场有麦苗草地,离天堂的路近些。”杨美娟站起身踱步到窗外,远眺大江看江岸浪花飞溅。是的,杨美娟不知道自己到福叔的农场干什么,在农场能收获什么。她对农场的付出对于自己是短期行为。是为了每月三千块钱工资和无法兑现的股份,真正的期盼,还是干几年,归还那10万元的情债。人么,十有八九在心底深处是卑鄙的杂种,我已经为福叔和他们的农场做了一次b*子。杨美娟心底里说。

“雨林,把大衣给杨姑娘披上,窗口风大。”福叔说。

“杨姐有心事,不要打搅她。”

“有心事,是别人的事,你是个男子汉,应该有关心他人的义务。”福叔说。

方雨林为福叔打开车门时,福叔说:“别看你们个个鲜活,我看得出来,你们年轻,有自己的心事,我们谁都有,我儿子心里透明的玻璃?不见得,有事对朋友说出来……。”

“方老板,我只是想念母亲,想家,我母亲快死了,从没吃过龙虾。”

“好好地在我农场干,吃龙虾也是小事,以后用小车回家把母亲接来。”

“还有福叔,我不想说,今天是我的生日。”杨美娟说。

“鬼丫头,怎么不早说,我也该送你一样生日礼物的。”

“爸,车子直开城里国际购物广场吗?”

“全权委托你了,今天才过去半天,给杨姑娘买一样东西,项链戒指都可以。”

“方老板,我只是生日想起病中的母亲,我不要礼品,不要去。”

“福叔的好意就领了吧。”驾着车的林小雅驶向海关钟楼的虹桥路。

方雨林和杨美娟进商场时,林小雅把福叔送回农场。

江南的春雨淋得男男女女春心迷蒙,江南的秋雨又让男男女女心烦意乱。所以江南人有了更多的时空想人生,男男女女的脸上有更多的机敏聪慧。

早晨还被一层淡淡的灰白笼罩着的时候,福叔就起了床,去了牛奶屋,那屋里有几只鸭子和鸡婆。而狗是熟悉福叔的脚音的,狗正摇着尾巴跟在他身后。

福叔的步子象块石头,向前迈步的声音很沉稳,他习惯反剪双手踱方步。脸很少抬上看看脚。牛奶场四周中被低密的小雨帘遮着,割完稻谷的旷野悠远,他的心头有一种空旷感,没等他到达奶牛屋,已经听见牛屋有鸡飞狗跳的声音。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福叔加快脚步,他看见了牛屋门口披着大衣的阿伟嫂。

“一下子有两头奶牛生养,我又住下了。”

“当心感冒,快去做些早饭吃,牛怎么样?”“一公一母,百多斤重壮实得很。”阿伟嫂回答。

“辛苦你了,该给你加工资了。”

“听说你给杨姑娘下聘礼,买白金钻戒了。”阿伟嫂说。

“又从哪里听来这种不着边际的话?”

“福叔,一缸米酒焐着,大家老远闻着香,要是偷偷揭了锅,可是一缸酸酒,没个好。”

“杨姑娘,我是盘算着给雨林做媳妇,我能醮这个咸淡,戒指是雨林陪他去买的。人家过生日嘛,钱当然是我掏。”福叔说。

“我不是心疼你的钱,我怕你要养了我阿伟嫂还要养小,每天吃甲鱼螃蜞也爬不动身。”

“好啦,快去煮牛奶,蒸馒头,让杨姑娘,雨林他们睡会儿,下雨天起床也不干活,让旁人听到你的话牙痛。”

“冬天快到了,我准备给你买参煲鸭汤给你补身了。”阿伟嫂说。

“牛屋里的鸡鸭也是你养大的,你自己宰了吃,省得我到镇上去买,不要顾了儿子在城里读大学,自己不舍得吃。”福叔瞟见盖别墅前的两间平房前两棵梧桐树,几片黄叶在寒风细雨中发出沙沙声响。

阿伟嫂搓着双手:“冬天来了,这风刺骨的冷。”见福叔进了牛屋,阿伟嫂跟了进去,她一下子从背后拥住福叔,花棉袄落在小牛犊旁边时,她自织的绒线衫解开了扣子。

“你干啥,天这么冷。”福叔问。

“我要你,我要你,我为了你家的奶牛生牛犊,我冷得成冰人了,你不焐焐我,你这个黑心鬼,你的心让山上的狼吃了?你对着来农场的每一个外人笑,对着沙奶奶笑,对着割草的刁德一笑,你可从来没有对我正眼笑过,假如我能象奶牛要能生,也要胖了肚子给你生下了小福叔。”

“现在别,别,太冷了,晚上在房间里开了空调热烘烘的,你到我房里来,洗洗你一身臭肉,讲些卫生吧。”

“福叔,你当初不是喜欢我胸口两堆肥肉才要了我,是不是见了杨姑娘紧绷绷的屁股蛋翘松松的奶子嫌我象奶牛了,你这驴贼的儿。”

“行了,不要这样粗鲁,我给你揉揉奶奶还不行么,今天是沙奶奶值班,让她撞见我,可就麻烦了。”

“沙奶奶是你姨娘她媳,捏烂她奶奶,我也没意见。”

福叔闭着眼睛,被阿伟嫂摸了一把裤里东西后走出牛屋的,他拍了一下狗脑袋,嘴里哼出几句沙家浜里的片断:“阿伟嫂……“

阿伟嫂喜欢吃香肠,五花肉丁,葱末,生姜米已经在出租屋桌上放在盆里。整个冬天她要吃掉几十公斤,满身的肉味,她对生活没有过多的希望,有白菜和香肠的冬天,有福叔给她三日五日一次做女人,她就觉得日子有味道,觉着天空飘着雨,心里也晴朗。

杨美娟房间中忽然响起了电话:“谁呀?”

“我,阿祥,我叔叔有个建筑工程队没活干,听说你们奶牛场投资50万搞水泥路铺设小工程,包给我叔,好处么,不会忘记。”

“阿祥,告诉你,你就是个小混球,你说那晚上是不是你设下圈套,占了我姑奶奶的便宜。”杨美娟声音很大。

“大家高兴么,谁也不知道,杨美娟你可是为福叔农场奉献自己,很高尚么。”

“我杨美娟不会和你一般见识,你从今以后别想从我身上得到一丁儿好处。”

“友谊归友谊,生意归生意,农场的事还不是你杨美娟说了算,方雨林是捏在你手中的棋子,我舍不得扔下你这位巾国英雄,水泥路我们给你建。”

“我就喜欢你阿萸奉承,溜须拍马,我姑奶奶饶你一回,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小镇上要是流传关于我杨美娟男女作风的流言蜚语,我会对你不客气,兔子急了还咬人呢。”杨美娟停顿片刻,“行,带押金来签合同书,工程期限一个月,自己填付一半资金,工程结束验收合格全部兑现,我可是第一次和你们做买卖,不防不行,人要脸树要皮,我虽然是个女流之辈,我做事是敢担责任的。”

“晚上还在桃花源酒店,我请客,当面赔礼道歉。”阿祥说。

“对于吃,大学里嘴馋眼馋,现在我对吃不感兴趣。”

“桃花源档次太低,城里随你挑,国际大酒店,还是避暑山庄,扬子江也行,三星级以上的。我豁出去一星期营业额。”

“阿祥,人活一口气,树活一张皮,以后做些人模狗样的好事就行了,生意归生意。”

“赔罪赔罪,不过说实话,我对你杨美娟佩服得五体投地,要是我没有老婆……”

“好了,别废话!”杨美娟放下电话。

“杨姐,昨晚我接到阿龙的电话,说是他现在带着一帮外地民工队伍,专门修路架桥拆房,说是浇水泥路工程简单,承包给他们做。”

“这个时代极具有旺盛生命力,不断培养和产生新贵族,阿祥阿龙这些人永远成不了贵族,有钱的丑角永远不可能成为贵族。告诉他们,工程虽不大也要公开投标,让他们先垫钱做工程,我们跑不了,怕他们是小人。”

“一个月能完工吗?附近山上已经禁止采石,要到远地方去拉砂石料。”方雨林说。

不管刮风下雨,风雪严冻,一个月内完工,迟一天扣1%投资款。”杨美娟说得斩钉截铁。她看了方雨林一眼:“钻戒是你送的还是福叔送的。?”

“可能是我爸吧,我只是陪你去商场选购而已,我没钱,我听爸的。”

“方雨林,你20岁了,该有自己主见了吧?”

“你没什么主见,杨姐,我对自己有主见,可我一无所有。”

“你爸的就是你的,农场奶牛场还有正在开发的400亩地,可以建成花果山的500亩荒山坡。”

“不,爸的就是爸的,我腿有残疾不是他的错,我装假肢能有今天都是爸给的。我要努力工作向爸偿还,你不是说过,外国儿女到18岁就要独立,脱离父母生活,我也要这样。以后我会把大量时间做鲜奶收购的工作,当我完全还清爸的投资款,我就是一个独立的法人。”

“可你爸认为他的一切就是你的。”

“不,杨姐,他的农庄、别墅、小车只用了短短几年时间,我以后也会有的。”

“傻瓜弟弟,杨姐要等多少年才能看见你拥有自己的别墅小车,漂亮的农场,过几年,杨姐和林姐都会老的。”

“杨姐,你会很快看到这些的。”方雨林拿起靠在墙上的旧吉它。

“旧吉它该换新的了,音也调不准了。”

“伴我许多年的吉它,我舍不得扔掉,你杨姐要是学吉它,可以去买一把新的,我教你。”

杨美娟泡了一杯速溶咖啡,把一块方糖放在小杯里。

“喝咖啡容易蛀牙齿。”

“我在无聊时才喝咖啡,你没见到我床边有那么多纸箱子,平时我最喜欢喝草莓汁、西瓜汁、橙汁,我看见山坡上有梨树,以后栽种了葡萄,我要自制梨汁和葡萄汁,方雨林,你知道酒店里的干红葡萄酒是怎么制作的吗?”

“我又不是酿酒师,我怎么会知道,我对酒不感兴趣。”

“我自己做了葡萄酒,三公斤葡萄汁三公斤白酒二公斤冰糖放在紫砂壶里煲成汤,凉了灌进瓶,我过几日要送林小雅两瓶,庆祝她生日,喝个一醉方休。”

“什么,林姐生日要到了。”

“她是下雪天的早晨生的,在大学里,我们最贫穷,所以就互相庆祝生日,谁也忘记不了谁。”杨美娟说。

“林姐过生日,不和爸讲了,但我又没什么有意义的东西送她。”

“方雨林,你好象对林姐比对我要关心得多。”

“没有啊,你们两位漂亮的姐姐,我缺得了谁呢。”方雨林摸了一下自己的头出杨美娟的房门。

方雨林小小年纪,对男女风月之事不是很有热情,他对杨美娟和林小雅付出的爱是广义上的,还没有在心灵的天平上偏向任何一方,他对自己幼稚的爱情是建立在幻想上。欲望,就象风筝在空中如鱼一般飞翔。他有现代人的对美和神秘的渴望,而父亲对他的遗传是本质的纯朴。他除了对电脑浓厚的兴趣外,就是对风中芦苇的飞舞神往。产生精美原始的种种幻觉,然后便是木雕,他常去小镇的华荣红木家具厂。那家具厂里有许多剩下的边角料,雕成各式各异的人物。家具厂老板是个外地人,对方雨林有这个爱好很是赞赏,把自己雕花技艺毫不留守传授给他。江南的春雨季节,雨下个连绵不断,方雨林去了红木家具厂,一去便是半天。方雨林耳濡目染,熟悉了红木的花纹色泽,心明手巧自己依着电脑卡通人物雕塑猛男俊女。

方雨林卧室后的书房兼储藏室是不让任何人进去的,沿墙一排大书柜上站满了男女人物雕木,有的是酸枝木,有的是花梨木,更多的是本地山坡上桃木和枣木,柏树,物尽其材。书房里排放着怒目金刚、挂刀关公、鲁智深、黑脸包拯、也有潇洒佐罗、斯大林领袖人物,黄洋软木雕的唐僧、唐伯虎,看上去真是酷。

卓然不同的红木雕,标明了年青气盛猛男角色的性格,他虽然腿残,但让有着猛男宁折不弯的品性。红色不需染色,那是一种生命的颜色,饱经沧桑的肤色。

他喜欢吃的是桂花芋头,喜欢喝的是茉莉花茶,他是绝对喜欢那种自然界的芳香的,他更喜欢坐在林小雅汽车里闻林小雅身上传遍自己全身的女人体香,那是一种玫瑰花一样的幽香,随着汽车的颠簸,身体的摇动一波一波,他不喜欢杨美娟脖子上那种刺鼻的法国或者意大利女人用的香水,只能激起男人的情欲而不能陶醉于甜静梦中。方雨林已经用了三天雕塑一尊凡?高,只有一只耳朵的凡?高。他起先不知道凡?高是谁,是哪国哪派的画家,只在杨美娟的嘴里听说这位画家的名字,于是方雨林去书店买了一本美国作家欧文?斯通著的《凡?高传记》,知道了贫穷一生的凡?高有着梦中一大片金灿灿的向日葵和他心爱的姑娘贝格曼?玛戈。方雨林在心灵的白纸上要烙上火红的印记,他不愿自己被杨美娟看作没有任何理想不会兑现任何诺言的低能儿。他要把凡?高的红木雕塑送给林小雅作为生日礼物。

清晨,当他醒来,看见阳光从牧场上升起来,西边的渔塘似明镜,从别墅远眺格外的淡雅,他很想去渔塘那边散步,渔塘周围五米宽的水泥路很平坦,他乐意独自在晨光中行走,心旷神怡,吐出窝在胸中的气息,让秋天的田野丰收喜悦沉醉自己,他已经不是本质上的农民儿子,已经不用种田和等待收获。但是他太喜欢自己的家乡别墅牧草地奶牛场一片宁静中的山坡地,住在上海二个月医院里,在院子里散步,也是四边被高楼大厦遮着日光,无法凝视远方,上海太多的中国南北人和外国人象蚂蚁一样只吃着大蛋糕,商楼大厦象蜜蜂的巢穴,每个男男女女象蜜蜂一样飞进飞出,方雨林喜欢自己家的农场,他不喜欢住在五官镇上,那些开摩托驾汽车的男男女女横冲直撞,粗俗叫骂声。

“杨姐,你在房间吗?”

“雨林,我在三楼花房呢。”杨美娟在别墅三楼探出头回答。

“杨姐,一会儿用车送我去城里。”

“行啊,不过我不能陪你在城里玩,我今天来一位城里的朋友。”

“是那位画家吗?”

“是啊,已约定时间了,在大学里,小资情调,男男女女把生日聚会看得很神圣不可侵犯似的,吃香喝辣。现在大家走上社会了,应酬活动很多,谁还会在乎生日过得怎么样?你告诉林小雅,说我杨美娟改日好好在酒店请她一桌,生日礼物我还没想好送什么,你要去,我把你送到林小雅租房的荷花街就回来。”

“行啊,我无所谓。”

方雨林上车前,把红木雕凡?高放入皮包里,用旧报纸包着。他不愿意被杨美娟看到,说三道四喋喋不休。

“现在大城市流行女人写真,我要来个彻底的唯物主义,让大画家画油画,全luo体的。”杨美娟对方雨林说。

“我不反对也不赞成,有选择地找画画背景,可不要让公牛看见了发疯。”

“雨林,你把我当成简单的动物了。”杨美娟说。

“没有,绝对没有,杨姐,我们全镇几万人也没有一个男人匹配你,你很性感的。”

“雨林,你小子不会对我杨姐有非分之想吧?”

“没有,绝对没有,看见你我老想喝牛奶,就这种感觉。”

“这次林小雅过生日就邀请一个人吗?”

“她没有邀请谁,我无意中知道了,就想去看看她。”

“要我在花房摘几朵玫瑰吗?现在掉转车回别墅还不晚。”

“杨姐,你胡说什么呀,我只是去林姐那儿讨杯咖啡喝而已。”

方雨林看着杨美娟时,见杨美娟正回头看自己。

“牧草还种黑麦草,黑麦草长得快又省成本,还是一片好风景。”杨美娟指着渔塘附近已经收割的水稻说。

“没事,四百亩牧草地一年四季轮着种植,如果再去小镇每家酒店饭馆联系好了剩菜残饭,养五百头奶牛根本没有啥问题。”

“雨林,其实,农场已经不需要我。”

“杨姐,你可别胡说,你和我老爸可是有三年合同的。”

“我是离不开农场、福叔和你方雨林了。我怕有一天在农场我真的没有地位了,我就会失去价值,被你们赶走。”

“杨姐,你是有功之臣,谁都没有权力把你赶走。”

“雨林,我不是个装腔作势的女孩,也不是个胆怯而缺乏力量的女孩,我是有自己个性的女孩,我只是想有自己生活的方式,这与任何人无关。当然,在农场与福叔和你有关。”

“我和你杨姐不同,我从小看着伙伴们在麦田放风筝追逐戏闹,我也驮在爸的背上看渔塘里男人们在黑蚀的污水里捕鱼拉网。我也看着村子里的人抬着棺木出葬,跟着瞎哭。所以,我相信天堂,相信任何人,我虽然没有自己周围的党派,一直以拎着公文包象大多数人一样到高楼大厦上班为荣,我甚至没有一位知己知彼的伙伴,但我仍爱着每一位对我帮助过的人。”

“雨林,你并不是孤岛上的守塔人,有太多的人愿意帮助你,就象你爸帮助我和其他人一样。”

“有了杨姐你和林小雅,我生活里的天空是漂亮的云彩,我觉得自己并不渺小,越来越变得伟大,变得神采奕奕。”

“有你这句话,我幸福多了,每个人就是这样,能够给予别人幸福自己就会觉得幸福。”

“杨姐,我相信,有你和林姐这样的人在农场,我们会把四百亩农场五百亩荒山坡建成真正的天堂。”

“有钱,大江南北,长城上下处处都是天堂,不是你们江南才是天堂,我喜欢天堂伊甸园,但我不会在一棵树上吊死。”

“杨姐是喜欢吊在天堂上幸福地死去,是个天仙女,怎么可能象凡人一样要在树上吊死呢?”

“贫嘴,方雨林,你开始学会欺侮人了。”

“没有,杨姐如此智慧过人的尤物,所有年老年轻的人都会爱你的。”

方雨林在荷花巷口下了车。

他没有回头看杨美娟,杨美娟探头朝方雨林飞吻时,方雨林怀抱着红木雕塑已经走进荷花巷。

“林小雅,小雅!”方雨林朝巷子中间四眼井附近的小楼喊。那是一处正在城市改造中的拆迁区,房租特别便宜,林小雅在报社上班,每月有五百块房租补贴。她在四眼井租下一套六十多平米住房,仅花费三百块钱。她每天习惯用四眼井的水淘米洗衣涮鞋,省下每吨一块多钱的水费,南宋的四眼井还是碧波如翠,甜津津的,撅着臀露着圆硕手臂在四眼井边弯腰起吊水桶,林小雅和古色古香的荷花巷形成了自己的风景,是一种苏州无锡城里那种小家碧玉的风景。走过荷花巷去书场船厂宿舍一帮离退休老头们银发如霜,依然爱着四眼井的林小雅,每天的清晨,晨跑中的老头已经把目光朝向了四眼井,整个夏天,林小雅如莲藕般的手和腿已经成了老头们的美景。

“你是林小雅的朋友吧,先上楼吧,小雅去店里买菜了,我是小雅室友。”四眼井也有一个标致玲珑的小姨娘在洗衣洗头。

“对,我该买一只蛋糕的。”方雨林迈动步子。

“小伙子,是小雅让我等着转告你的,门还敞开着呢,她告诉我说,你脚有些不方便,要我扶着你上木楼,吱吱扭扭的木楼梯怕不便。”

方雨林朝四眼井边石条上坐下,“好吧,我等她。”方雨林心里有怨气,林小雅不该把自己脚有不便四下张扬。

林小雅手中拎着两大包东西从巷口快步跑来。

“方雨林,雨林,我给你买了小汤圆和芋艿,桂花我早给你准备好了。”

“搞糊涂了吧你,不是我方雨林过生日,是你林小雅。”

“你高兴,我快乐,你喜悦我幸福,这才是生日聚会的根本所在,方雨林快上楼吧,不要我趴下身子背你吧?”

“要是在半年前,我会接受,现在,我可是男子汉了。”

“好,男子汉,上楼,你手中有什么好礼物送给我?”

“我不是我爸,现金支票一开,送一只白金钻戒,我只有红木雕塑一尊。”

“主人公是谁?”

“你林姐半年前送我一尊大卫,那是一个男子汉,我送你一尊凡?高,只有一只耳朵的凡?高,可是一位智慧的男子汉。”

“方雨林,你真的长大了。上楼吧,高姐,一起吃蛋糕。”林小雅把脸转向四眼井边小姨娘。

方雨林随林小雅身后上木楼时,他听见了鸟叫,鸟声是从一棵柿树上传来的,是一种白头鸟特别嘹亮的声音。

“林姐,你真会选地方,这儿风景不错。”

“要是不拆迁,荷花巷四眼井这里都是历史古迹。”

“不要怀旧了,农场是我们最好的天堂。”

“那是福叔的,不是你方雨林的,当然杨美娟也有份……”林小雅放下手中物品。坐在藤椅上直吐气。

“我没有说农场是我方雨林的,我们可以一起在农场建立各自的天堂。”

“雨林,以后我会接受你邀请的,可是今天我没有请你来参加生日祝福。”

“你知道我会来,所以去买汤圆,准备桂花芋头。”

“我还知道杨美娟不会来,因为有画家去找她。”

“林姐,他怎么知道?”

“五官镇上汽修店老板阿祥早打电话给我了。”

“林姐,你也喜欢和阿祥他们在一起吗?”

“阿祥和你堂兄方雨龙都是杨美娟的朋友,我不会喜欢和阿祥阿龙交朋友。”

方雨林把凡?高红木雕递给了林小雅。

“这雕像真重。这送你的白木雕大卫是买的,这凡?高可是你自己雕的,我知道你对我的这份厚礼很沉重。”

“林姐,我要让你看到真正的方雨林,不仅仅是有一具大卫的躯壳。”

“我懂你的追求,雨林贤弟,我们无需太多的言语,我们已经沟通了,我们之间的文化没有距离之差,你做你想做的事,这已经足够了,我的意思你应该明白,不要仅满足于福叔那个农场,其实有很多的事情可做,那样人才会最完美。”

“有林姐,我百分之一先天缺陷,会创造百分之九十九成功。我会的,林姐,你相信吗?”

“我就给你煮桂花芋头汤圆,我们一起吃。”

林小雅弯腰双手拾汤圆丢进沸水里时,方雨林看见了她额头有汗珠,取过桌上两张餐巾纸在她额上擦着,他碰上了她的腿,他瞥见了她柔圆的肩头,他仿佛听见了她的心跳。他忍住自己的激烈的抖动,抖动从腿上传递到肩上脖子直至整个头颅。

方雨林在桌上用小勺吃着桂花汤圆芋头时,不敢抬眼看林小雅,他不时看窗外柿树上硕果下一对白头鸟原来在茂密叶子丛中搭建了一鸟巢,有一窝鸟蛋在草叶里,方雨林心里窃笑。

“雨林,一会儿我陪你去新华书店,今天听说有北京一位知名电视节目女主持人到江城来签名售书。看看名人的风采如何,如果能接受我的采访,更好。”

“林姐,我今天啥都不想干,林姐的生日就是我方雨林的节日。”

“别说得那么甜,雨林也学会骗女孩子,讨女孩子高兴了。”

“真的,林姐,没认识你们之前,我根本没有庆祝过自己生日。”

“雨林,只要我林小雅在江城,我为你过生日,每年我都不会忘记。”

“林姐。”方雨林站起身在林小雅颈脖上作了一个响吻。

“林姐,我会记住在这幢荷花巷四眼井的木楼上,你给我的承诺。”

“雨林,我也喜欢接受别人的承诺,你对我有承诺吗?”

“对着窗外柿树上那一对白头鸟我倒是有承诺。”方雨林转身朝窗外时,林小雅来到他身旁,当林小雅寻着雨林手指的方向看鸟巢时,他俩听见了四眼井边小姨娘的叫声:“小雅,小雅。”

林小雅奔着上了阳台,“姐,快上楼吃汤圆吧。”

“不啦,小雅,我晒在铁丝上的衣裤,晚上麻烦你收回宿舍去,我刚接到老板电话,马上要去宁波,恐怕今天回不来了。”

“你们老板怎么这样啊,出差也不事先通知,今天可是星期五,明天周末。”

“没办法,现在的老板就是这样,随心所欲,不把一个小秘书放在眼里,不比你小雅拿公务员的工资,真正的国家主人,自己掌握命运,我这饭碗可是有许多双眼睛盯着,搞不好明天就丢掉饭碗,所以我马上就走。”

林小雅对自己在报上征的室友很满意,30岁的小姨娘来自江都,很有西施面相,是韩国企业里真正的花瓶。

“林姐,小姨娘走了,我们可以大声说话。”看见红色马自达汽车在四眼井院门口停下,小姨娘坐进驾驶室邻座走时,方雨林松了口气。方雨林怕所有成年男女,尤其是怕比自己年龄大的女孩,当然对林小雅除外。

“小姨娘真象我大姐,我要洗的衣裙她给我洗好了,我拿衣架晒一下,雨林,你看着咖啡壶。”林小雅拎过红塑料桶。

风吹柿树,沙沙声响伴着三二声鸟叫,好象悦耳的轻音乐,对面青砖白墙的围墙上长着金黄色屋椤草沐着秋风扭着细腰,方雨林走向书橱,拿过一本《查太莱夫人的情人》翻看着,他觉着有一股热力胀满心的海洋。

他为自己和林小雅倒了一杯咖啡,当他抬眼看见正在衣架上挂衣,林小雅踮着脚尖送上阳台铁丝绳时,他为林小雅力的作用下的健美曲线美惊呆了。他放下咖啡杯,趁着林小雅不注意时,不由自主靠近她,用双手拥住她后背。

“方雨林,你可别开玩笑。”

“我,就是,就是喜欢和你开玩笑。”方雨林结巴地说。

“你,快放开,我受不了,受不了。”林小雅扭动着身子。

当方雨林紧搂着林小雅迈动步子时,脚被空塑料桶绊了一下侧倒在阳台方格子地砖上。“当心有水,滑!”当方雨林一个滑字刚说出口,他的口便被林小雅的嘴堵住了:“雨林,雨林,傻孩子,好弟弟。”林小雅连续不断地把吻印在方雨林的鼻上、额上、下巴。

“好姐姐,林姐。”方雨林拥住林小雅时,双手伸进了林小雅奶罩里。

“这狗日的太阳太烈,把我烤糊了,我们进屋吧。”方雨林的脚被林小雅压着,他抽出自己右脚,用出全身的力气抱起了林小雅。

“雨林,你是个男子汉,你真勇敢。”林小雅早已没有了温文尔雅。她像一只软绵绵的猫。当方雨林把她放进沙发椅里时,他看见林小雅的格子裙已经完全落到木地板上,她的头发已经散开,她因激动而涨红的脸,起伏着的胸脯,那微微嚅动的半闭的嘴唇。

“好弟弟,林姐还是个女孩,真的,你不信?”林小雅好象在梦中呓语。

方雨林真想把林小雅整个人吞进肚去,他的手是被一只上帝伸过来的手牵引着,走进神秘的峡谷间的。他觉着丰收牧草地和湿润的泉水。

“林姐,我……我……。”

“你什么也不要说,你愿意怎么样就怎么样,姐喜欢你,真的……”

林小雅红润的奶头完全暴露在阳光下时,整个身子便象被渔民网住的大鱼上下颠簸,方雨林耳边响起了春雷一样的声音,当他抱紧林小雅时,眼前有一道白光剌破了朝霞,然后形成了一道彩色长虹。

“林姐,我,我不能,可是,可是……”雨林象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面对全luo体的林小雅束手无策。

“没关系,每个人都有这样一次,你还能把我抱进房间吗?”

“我能,林姐,”方雨林迈动步子。

“快,快,我快被这刺眼的阳光融化了,我要进房去。”

方雨林静静躺在林小雅的身边。

“林姐,我实在控制不了自己。”

“我愿意的,雨林,我又不会去告你强j*罪,你怕什么?”

“林姐,我假如是农场的主人,而不是我爸,我愿意把农场全部奉献给你。”

“傻小子,林姐已经说过,你不欠我的。”

“可我,林姐,是配不上你的。”

“不要讲配不配,欠不欠,林姐不已经属于你,被你征服了?”

“我是被秋天上午金灿灿的阳光征服的。”

“我也是,我决不后悔,雨林弟弟。”林小雅抱紧了雨林。

“雨林,我要你从今后做一匹烈马,带着我驰骋远方。”

方雨林昂起头“我愿意做一匹马。”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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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核:王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