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城市,一段浪漫,一次记忆,一种伤痕。也许是上天的无知悲悯,一次一次把我推向晦暗深海的边缘。死亡并不恐惧,恐惧的是人性所散发出来的魔鬼气息,他们自私,贪婪,无知!
4年前的某个晚上,接到爸爸的电话,我第一次失眠了,眼泪就像屋檐上的水滴,脉脉沁湿了粉红的枕头!“都在深圳12年了,都快28岁的老姑娘了,再不结婚,你就别回家!”父亲疲惫而暴躁的声音,就像雷击一样,震得耳朵嗡嗡直鸣!我伤心地揪打着自己,感觉父亲那份“可亲可敬”瞬间变得四分五裂,是你让妈妈生下五个孩子,是你早早让我离开了美丽的校园!16岁对于很多女孩来说,是多么阳光的花季,我却要分担沉甸甸的家庭压力。当时,一个初中尚未毕业的少女,仅凭一张车票、一个包袱,无依无靠的来到陌生城市,至今回想起来,犹如噩梦一般,多么难受。找不到工作的日子,由于没有暂住证和工作证,每当夜幕悄悄降临,我就逃到城市最偏僻的郊区,和恐惧睡在一起,感觉坟墓里有双手总要伸出来拉我!日子一天天在恐惧中度过,在我身无分文,饥肠辘辘的时候,赵大姐救了我(她也是躲在坟地的人)我们一起在餐馆里做洗碗工,虽然薪水微薄,但是包吃包住,使我对生活有了信心。赵大姐常用最淳朴的语言勉励我,“女人可不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吃够了男人没有吃过的苦头之后,我们一定要做得比他们好。”正是这样的话,像锤子一样敲打着我。洗碗工之后,清洁工,工厂妹,光阴似流水,一晃六年过去,挣到的钱,一分不存的全寄回老家,供三位妹妹和一位弟弟念书。或许是亲情的伟大,使我没有觉得委屈,偶尔回到老家,从她们幼稚瞳孔里面,能深触到无尽的感恩之情!“姐姐,你幸苦了。”懂事的二妹倔强着跟随我南下,我们一起打拼,一起分析和思考,终于明白了一个道理,没有文化和技术,挣不到更多的钱!于是我让妹妹去学美容。一年之后,我们美容院成立了,历经风雨坎坷,店面一步步扩大,三妹高中毕业,也成为我们队伍里的铁三角,内心的喜悦总给金钱塞得满满的。
也许上帝并不偏袒每个人。当你苦苦拼搏到拥有财富的时候,却给失去了用钱也买不回来的东西,这就是人生最宝贵的青春。我无论怎样去修饰和追求美丽,但无法磨灭昔日沉积在面庞的那份沧桑。
“姐姐,你不火速找到如意郎君,我们的事儿也得给拖着”二妹恋爱整整2年了,迫不及待的向我施压和发出最后通牒。“要结婚你们结啊,管那么多土规矩。”每每被我搪塞过去之后,几位妹妹紧急召开会议,会后给我安排了一次又一次的“征夫面试”,结果均不了了之。
我对男人丧失信心的时候,去酒吧,去网上,奇迹出现了!
接下来一周的时间,我几乎每天都去噼噼啪啪敲打生命的键盘,“你在哪里工作?”
我问他答。“xxx工程公司经理。你呢?”
“呜呜,我没工作。堂堂的大经理,身边不少异性吧,怎么有空和我闲聊呢?”我不怀好意在试探他,摸他的底。
“我刚离婚了,没结婚就离婚了,呵呵,你漂亮吗?”对方的幽默开始让我怦然心动。
“她们夸我是芙蓉妹妹,和你心目中的标准相差十万八千里。”我的实话被他看成了谦虚。
“我的标准不是外表。觉得我们很适合,也很投缘,握下手可以吗?”
“不可以,但可以拥抱。”
“呵呵,我就最后一次拥抱(女人)啊。”
“你说的绝对,不知道做的是否一样?”
“结婚就知道啊”
“晕死,这样就是你的求婚吗”
“是的”。后来,再后来,从认识到迈进结婚殿堂,我们只用了一周的时间,不但连妹妹惊讶了,连我自己也惊讶了。也许真正的缘分到来,会毫不迟疑的擦出爱情火花,美丽和浪漫就在一瞬间。做梦都想留住这一时刻的美妙,哪怕留住一分钟也算是奢侈。
我们的事业相对稳定,他不抽烟不喝酒,工作勤奋,工资卡也给我保管。连妹妹都竖起拇指只夸:“姐姐嫁给姐夫,真是火星撞地球啊,全世界就这么一个种子给你捞着了。”其实这样更让我担心,一旦男人会弄虚作假,才最可怕的事情。虽然结婚了,但那时我们还在相互了解,尽量沟通拉近距离。日子的流失,就像老奶奶的那排门牙,原本整齐雪白,转眼工夫就全掉光了,多么值得惋惜和留恋。
“小尹,我们离婚吧。”2005年的一天早上,他突然对着镜子说,我噙着眼泪,问:“为什么?”我们内心都平静得湖水似的,没有风起的涟漪,没有鱼兴的小浪。
“都两年了,你没怀上,也许是我的原因,怕连累你。”他垂下头,接着说:“我偷偷去几家医院检查过了,说我精子稀少的缘故。”
“我不信,我们去最好的医院检查。就算真是这样,我绝不同意离婚。”在我的坚持下,我们去了省里最好的医院,结果出来,却在我们意外之中。“工作繁忙和劳累的原因,多补补身体就可以了。”老公内心终于豁然开朗。
半年过后,老公望着我平平的肚皮,突然要求一起到北京做检查,这次检查的结果,犹如晴天霹雳,我当即眩晕过去。醒来时,他用强有力的手紧紧搂着我,“老婆,我相信一定可以治好你的病。不要放弃。一定不能放弃。”
就这样,我换了若干医院,不知道做了多少次检查,花光了所有积蓄,因无心管理公司,妹妹婚后也迈进自己的生活,一夜之间公司就倒闭在流言蜚语之中,我感到全部身心给掏空了,前途变得渺茫无比。看到电视,报纸,杂志上的广告,我们就激动地试一试,病情非但不见转机,反而无比严重起来。由于经常吃药吊水,体质虚弱得连站立的力气也没有,好几次休克在医院。
“老婆,我们去领养吧,看到你这样,心里像火烧一样的痛。”望着丈夫憔悴的面孔,忽然觉得这个男人不仅成熟,而且完全弥补了我内心的空缺,我暗自庆幸,把我离开他的心思一股脑儿没收回来。
为了爱的人,我要好好的活。
接下来的日子,我们寻找快乐,沉醉于自然赋予的幸福,完全淡忘了所有的不幸和痛苦。奇迹在这一颗,居然产生了,不停地呕吐,说明我有了希望,一直苦苦渴求的于心的那种希望,这种希望在每个家庭必不可少的,不仅是一种传统的香火延续,而是身为女人必经的历程。
孩子降临的这一刻,我深深感到做女人的自豪,幸福,和伟大!丝毫没有痛苦,痛苦的只是医生给我的最终解释:你本来没有病,给误诊的。
一些医院为了收入,乱打广告,什么不孕不育,一试就灵,结果折腾了我们三年。原本没有病,却给他们诊断出病,每次吃药简直是在服毒,回想起来心有余悸!牵涉的医院太多,我们没能力去追究,全家沉馨于喜悦之中,过去的让它过去吧,道德沦丧者终会有可悲的下场。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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