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总觉得生活中自信饱满的状态是一种可供仰望的方式。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指点江山,激扬文字,粪土当年万户侯。大概能算这种状态的传神写照。事非目见耳闻,而臆断其有无,可乎?苏轼这一问很实在,事实上,许多可供仰望的境界,多半也是艺术的拔高和塑造。一百人中,九十九个不免于生命蹇途的叹息。剩下的一个也只是腼腆希望中的揣想,犹抱琵琶半遮面,似草色遥看近却无。我们有理由相信,一个人对生活感知外化的会意传达,说话或写作,或多或少都不那么纯粹了。面对一个近在眼前的,或者不自觉间假象的对象,真实的难免稀释。长短相形,高下相倾,音声相和,前后相随。辩证也许正是自然造物的妙处。但我们常常赋予一种东西说正,与之相反的自然被扣上反的帽子。于是总有些东西被有心无意的潜藏,甚至剥夺其存在的权利。从行动上打压它,从名义上否定它。
《五柳先生传》是初中的课文。“环堵萧然,不蔽风日;短褐穿结,箪瓢屡空,晏如也”。曾经以为陶渊明很矫情,很不知所谓。其实年轻的我们又理解什么安贫乐道,隐逸自足。又明白什么不为五斗米折腰,是嫌官小吗?日后看了陶渊明集,看到那些宛如天成,自出机杼的诗句,这样透彻旷达的人生观想,的确再怎么自我标榜都不过分。如果他太把一些狗屁不通的假想对象当成事,不光是埋没自己,更是文明损失了。忽然发现最初的简易的作为考试答案去背诵的一些思想倾向,跟自我发掘目见思揣得出的结论总还有一致的地方。不过,从那头到这头,却比梦还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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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核:文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