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攀着天，我守着地

风儿传递着你我的情意

空气告诉我们的距离

那么近，又那么远

难得相切

和风梳理着思念的发辫

细雨编织了爱的防护栏

鸟儿说

痴情了两个季节

还是

平行线

——题记

客车在道轨上疾驰，文辉坐在行进的列车上，桌上放着一本书，他的前额紧贴着书本装出要睡的样子，说心里话，他从下午两点半坐上车到现在已有六个多小时了，天亮的时候，她一直看着窗外的风景直到天黑看不见外面的东西，只好掏出书看了起来，看得眼睛乏困，就闭目养神。他想睡觉，但是他哪能睡着呢？他的心象列车发出急促的“不停不停——”的声音，他急着要见到自己亲爱的老婆。（离开老婆转眼就有两个多月了。）

常言说的好：久别亲人赛新婚。孩子虽然上幼儿园了，他有三十五六的人了，原来工作单位离家不远，他隔三岔五回去亲热亲热，因工作调动，他被调到了挺远的地方，只好两个月回一次家。看着单位里离家近的同事隔三岔五回家与老婆孩子团聚，他打心眼里羡慕，但是他不能回去，想想自己原来离家近的时候，不也和他们一样的回家亲热。可是，现在调到挺远的地方，回家就不那么方便了。这次回家是赶上过国庆节，单位放一星期的假期，自己又跟领导多请了三五天。计划多陪陪老婆，省的老婆接二连三给他打电话，电话里说不完的甜言蜜语。说的文辉心里热乎乎的，本来想出去洗洗桑拿，找个小姐消消魂，一想到老婆的话，他只好打消了已有的念头，只好翻出相册翻来覆去的看度蜜月时候他和老婆在北戴河的留影。

盼望着，盼望着，总算盼望到了这一天——回到老婆身边。他的心能不激动吗？虽是闭目养神，眼前出现的是老婆与他嬉戏的场面……列车驶进大同车站的时候，他给老婆打了电话，手机里听到对方那边的杂音很大，他问老婆在那儿呢？老婆说是在看吹鼓手。（农村，老牛的母亲病死后，请了吹鼓手。）

列车到天镇车站的时候已经快到晚上十点了，他下了车，租了一辆摩的回去，到家十点二十。进了院子，狗听到有声音，“旺旺——”了几声就停了，一会儿工夫，狗摇着尾巴跟在它后边。他进了家，打开灯，把回来时候带的东西放下就出去了。老牛家离他家不太远，步走有七八分钟就到了。老牛家南面搭起了棚子，吹鼓手就在棚子底下吹，因吹得不太好，围观的人不太多，他在人群里找遍了，就是不见老婆的身影。

文辉只好掏出手机给老婆打老婆的手机，听到的是话务员的声音;:你好，你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接着是英文你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文辉急切的心情一下子凉了半截儿。他大一步小一步地返回家，径直走到父亲家，（他和父亲在一个院子。）“妈，给我开开门。”文辉父亲打麻将还没回来，母亲一个人在卧室看电视，听到有人叫门，母亲关小了声音，等文辉再一次叫门的时候，母亲听出是文辉的声音，于是出来给他开门。

开门进去，文辉母亲问：“什么时候回来的，辉？”

“今天晚上回来的。”

“小娟不在家？”

“恩！”

“打她手机关机，也不知道她去哪儿了？”-

“前几天，她跟上村里狗蛋媳妇鬼混，狗蛋媳妇全村都知道是个不正经的东西，小娟不知那根神经不对了，也跟上大家瞎混，估计去红房了。”（村里有养路工居住的地方，因养路工住的地方的房子上的瓦片都是青一色红，人们习惯叫红房。养路工来自五湖四海的男人，因他们老婆不在身边，隔三岔五就跑到就近村里找小媳妇。）

“等小娟回来，你也别和她发火，好好跟她说，毕竟她还小，好好跟她说——”

文辉嘴上答应着“恩。”，心里却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回到家，从橱柜拿出酒，又从橱柜的罐子里夹出三个腌鸡蛋放进碗里，一并拿到炕上坐下来，一个人喝起闷酒来。边喝边自言自语道：好你个卖b货，老子走了两个月，你就让老子戴绿帽子，老子在外地，你口口声声说对爷好，原来你是这样对爷好，等你回来，看老子怎么收拾你……

老婆十一点半才回来的，文辉听到外面的脚步声，跳下地朝门外走去。

啪！

文辉的胳膊抡过来的时候，老婆没有任何思想准备，结结实实地挨了一巴掌，突如其来的袭击将老婆撞得踉踉跄跄跌倒在地上，脸上火辣辣的痛。

“滚！滚远点，爱和那个野男人就别回老子这个家，老子不想看见你这个骗子……”

文辉瞪着血红的眼睛，挥舞着紧攥的拳头，歇斯底里地冲着老婆吼叫，象一头疯怒的狮子，恨不得将她撕成碎片。

老婆捂着脸，木然地望着门口的台阶，文辉“咣——”的一声将门关上，他倚着门缓缓蹲下，抱住头，难过地用手撕扯着他的头发。门外老婆半跪着，“嘤嘤——”地哭泣。

一扇门将两个人隔在两个地方，一内一外，一男一女。

许久，老婆缓过神来，一步一步地往前走，一步。两步，三步……

“噗通——”一声，文辉显然听到了，他推门出去，边喊：“救命啊！救命啊！有人跳井啦——”边朝发出声音的地方走去，酒精发作，他被一块石头绊倒在地。

左邻右舍都跑来了，大家竭力抢救，把文辉老婆从井里打捞上来送往医院，在路上文辉老婆停止了呼吸。文辉痛哭流涕，任凭别人怎么劝说，他就是不起来。

夜再一次加深了它的浓度，文辉象疯子似的哭喊着，手不住地摇动老婆的头，无论怎样哭喊，老婆再也回不来了，无论怎样纠缠，老婆再也醒不来了！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