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心安理得的躺下

踏实的病并且呻吟着

停止了忙碌

天气也变得懒散

不再按时的亮或者黑

亲人们的叮嘱在耳边

风一个趔趄

阳光就过来搀扶

像父亲扶起一株水稻的样子

我闻到他身上

烟味　汗味和泥土味

我不喜欢医院的味道

每天都在腐烂　消毒　

生命浸泡在药水里　也看不清

口罩后面的语言

悬挂的血液是白色的

家让我惦念

还有妻子的身体

他们打开了我

用刀

而一直以来我都是封闭且保守的

从不会当众说出自己的痛楚

我怕什么呢

在被麻醉的刹那我曾经反思过

睡去还是放弃

这段时间的恢复

我突然发现　其实我可以

一辈子只呆在家里　不出门一步

做些力所能及的事

推开窗子

手扶着木门框

春天燕子来　冬天看梅花

他们还在忙忙碌碌。我在心里想：

他们可能找不到家了

或许　他们需要一场病　

送他们回家

我哪来的病呢

晚上洗澡　脱光了身子

妻子笑着说

她看见了

我最软弱的地方

最痛的地方

最丑陋的地方

她的手指格外的柔软

漫过我的全身

当病成为渴望

据说那是一种儿童心理

又据说

这时在他的眼睛里

整个世界都是病着的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