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目遥望秦岭北麓山脚下那峪口,一道蜿蜒起伏的山梁似巨龙南北横卧,头枕秦岭,尾系灞河,蓝蓝的天,墨绿的山,树木葱绿,鸟语花香,四季分明,温泉涌流。在绿树掩映中坐落在西梁下107省道旁一个村落——那就是我的故乡。
故乡印留着我童年、少年的往事。童年的梦最真切,最幼稚,其梦回味无穷;童年的歌谣最快乐,且永唱不衰……
啊,童年!
童年颇有亲人的关怀呵护,有母亲启蒙教育时难忘的记忆;有亲人解放军驻扎中学时对我的人生启迪,他铸就了我一生面对困难的勇敢和坚韧。但更离不开父辈们艰辛劳作和勤俭持家的美德给我潜移默化的影响。
曾经山里割藤条编筐;曾经深山采摘野生黑葡萄、五荔;曾经折柳条自编小篮变卖挣学习用品钱;曾经跋涉采集薄荷当药材卖……
故乡附近的山梁沟壑,一山一村都有我的脚印;一草一木都有我的眷恋,寸寸土地都有我的情怀;哪方畦田都有我抛洒的汗渍,茬茬庄稼丰收都挂着我的喜悦。那挥之不去的情,那洒之不尽的爱,都依依埋藏在我的心底,浸入我的骨子,我何以挣脱得了呢?
每当踏进村角的时候,伫立,仰望蓝天碧空如海,茫茫无垠;衔远山秦岭北麓风景如画;瞧村寨绿树郁郁,瓜果飘香;嗅闻一股泥土气息扑鼻而入;我尽情呼吸着清新透骨的空气,彷佛沐浴在大山森林之中,那样幽静。看那徐徐袅袅的农家炊烟飘摇,敷贴游离在山梁周围,似薄纱轻盈弥漫,似云雾更为飘渺……
嗟乎!激动的心情无法按耐,这思乡恋乡的情结越系越紧,丝越抽越长!乡下的鸟语花香、鸡鸣犬吠,小河的哗哗流水都在耳旁萦绕……
呵,我回到自己的家乡,我闻到春天的气息,我感受到春的温暖,那润土的郁香,我领悟“三情”的真谛。在故乡,我体会到乡情亲友的淳朴友善,体会到民俗风情的质朴,体会到乡情依然遗传几千年不失为过矣!
有人费解我为甚么跳出农门还这样眷顾故乡,舒适的城市条件竟然放弃。他们那知道,他们那理解,叶对根的回报,叶落归根的寓意,这就是每个人生活的方式和精神观念追求上的差异……我是农民的儿子啊?!
桑田润土祖业,根系农村,我岂能忘乎大地母亲的生灵。
在这里,养育了多少代人的一方黑土怎能在我手中断承,我岂能蜕变为贪婪物质欲望庸者。我要继承先辈们的遗志,不忘根本,牢记过去,延续未来。故乡永远是我心中的圣地,也是我未来的希翼,我准备规划建造一个较为理想的家园……“新农家小院”。
回忆童年的生活,整天沐浴在阳光和无忧无虑的欢乐中,蹦蹦跳跳。欣然生在红旗下,没有在长在蜜罐中,但童年趣乐亦然值得追忆。
童年我爬过大树掏过鸟窝,取得胜利成果是——一窝鸟蛋;爬在树上摘取蝉蜕和在地下检蝉蜕去卖钱;我用竹竿捅过残破墙壁里的麻雀窝;夏天我趴在小渠边,一个一个洞穴拨弄,歪着脑袋寻螃蟹;在稻田里抓黄鳝、拾田螺,捉蜻蜓;在莲藕池塘叉扎老鳖、拾海贝;最多的是在小河里捉小鱼,逮小虾,小石头下找螃蟹。热了就在小河、深潭里光着屁股学狗爬式的游泳。
童年玩具用双叉树枝做成弹弓,打麻雀很准;夏秋季节在墙脚旮旯捉蟋蟀也满有童心的趣乐;一部电影看后学用木头削手枪,扮演“小兵张嘎”;有时也恶作剧捅“马蜂窝”。现在回忆觉得有趣,幼稚,天真。
回顾童年荡秋千,就想起叔父那高超的秋千绝技,简直就是对杂技艺术的欣赏。
记不清是童年还是少年时候,我用木棍自制社火道具——“走高跷”,在院子爬来蹦去,遭到大人训斥。
春暖花开到油菜地里捉蝴蝶,到野地挖野菜,到渠边河畔折细长的柳枝,剥去外皮用来编制足球大小的小笼儿。拿到街市上买一两毛钱买笔墨。那小笼儿还保留一个至今……
夏天太阳火辣,攀登柳树折几个柳枝做防晒的草圈帽子,戴在头上饶有风趣。有时常约伙伴去很远的山里割藤条。早上大约三点多就起床,母亲为我擀一碗面吃,在那时已是很好的出门大餐待遇了。割回的藤条编制笼筐除自家用后,还可以变卖几个学习零用钱。
麦黄季节,我们红领巾少年队员到地里给生产队拾麦穗。小憩遐迩跟在大人们的屁股后面缠着逮蚂蚱,用麦秆编蚂蚱笼或用扫子棍夹成仿古式的小笼子。
有时也相约几个伙伴到经常没有人去的山沟道,传说有狼出没我们也不怕,在土坎楞捉过蚂蚱。秋天去摘野酸枣吃,野刺扎过指头、手背,就那样还穿梭在荆棘林中,小伙伴毅然乐此不痞。
三伏天晚上避暑就和大人们一样推着独轮小推车,在上面放一块窗扇当床板,到崖梁上去乘凉。那时很傻,也不感到脊背垫的不舒服。风大时,每天早上起来感到眼睛疲惫涩怵……那也算是最理想的夏天避暑场地了。
吃的那?春天豌豆发芽,最喜欢摘吃鲜嫩的豌豆芽,香甜可口;待豌豆长成豆角了,颗粒刚刚饱满,偷偷摘回家几十颗,那可是稀罕的东西了,煮熟给一家人赏鲜。
秋天集体地里收萝卜,那也是大人孩子劳动时必吃的东西了。为了能多吃几口,忍着空腹吃萝卜的咕噜噜肠叫,还是吃。有时不想吃根部的白头,那太辣而绿头甜。可丢掉白头是要遭到队长呵斥的……
记得小时候不上学时,冬天早上起床总怕穿冰冷厚重的棉衣棉裤,蜷缩在火炕上头不敢露出被子外,怕冷,母亲在做饭的锅灶门用烟火撩烤,热乎乎穿在身上还残存着烟熏的气味。
寒冬,房屋檐上的瓦楞,吊垂着细细长长的冰凌柱,晶莹剔透。为了上学御寒和好奇心,不要家里买的手提火炉,几个好伙伴聚集动手用泥巴、短头发糊砌一个手炉,用烟煤做燃料,有时熏的口燥流鼻涕,睁不开眼。
那时每遇冬天院子落下厚厚的积雪,就在院子抓吃洋面一般的白雪,喊着:“天下白面了……”。下雪倒还不怕冷了,都跑出去堆雪人、在路上玩溜冰,各个冻的鼻涕嘴歪却是乐陶陶的……
童年时娃娃们最盼望的就是过大年,穿新衣,大年三十熬夜缠着大人多讨要压岁钱,那是最得意的事。拿到新钱到街房邻家的伙伴面前多次演戏般的掏来掏去,摆弄炫耀。
过年放鞭炮、打灯笼,父辈领着去走亲串友也是极乐意干的事……
记得最感兴趣的就是到外婆家去。因外婆和舅舅们对自己溺爱倍至和有最大的“物质摄取”。也许就是这更多的呵护偏爱。至今舅舅家好多儿时的伙伴如今还能叫上名字呢?
一个人的一生成长过程关键在于童年、少年早期的教育。那时我接触多的是电影:《黑山阻击战》,《地道战》,《英雄儿女》……
这些英雄人物驰骋疆场,戎马一生,可歌可泣的精神鼓舞鞭策激励着我,这些是我从课本里涉猎不到的东西。所以就看了又看,直至可以背下好多道白。
记得那是中学时代,解放军驻扎在学校。每天黎明前军训。不管狂风暴雨,不管春夏秋冬,解放军在马路上跑步训练,嘹亮的歌声,整齐的步伐,一二三四的喊号,现在回想起来亦然激昂振奋。早操归来,在小河里破冰洗脸刷牙。那种不怕苦的意志和毅力对我人生影响非凡。我本来就崇拜军人严明的纪律,雷厉风行的作风,更赞佩他们吃苦耐劳的精神,军人的形象在我骨子里烙下了深刻的印痕。那时我有了很强的当兵欲望。
初中毕业的第二天,我就背着被子去水利工地干活,并用军人的作风严格要求自己。可终生遗憾,因政审连续两年我没有当成兵。当时接兵部队首长很愿意带走我,曾专派区武装干事到大队核对看能否让政审过关,终因协调无果。我当兵的梦破灭了。
在水库工地我一干就是六年,因做事一丝不苟,工作卖力,得到大家的赞许。闲暇时还慢慢学会了游泳,一口气可游三公里。
最幸运的事终于降临在我的头上了。在财税系统招干时,我顺利走进了干部队伍。
成家后,我挑起了家庭的重担。平时很少做农活的我,不想让别人小瞧,看着浓浓泱泱之样,但在做农活时不亚于他们.基本耕田细作,连种玉米、插稻秧都是绳子拉线,排成队列形,人人见了都羡慕。那垄垄畦田如今仍记忆犹新,想来就感动。
诸君要问故乡哪里好?
故乡的河水源远流长,滔滔不息,从不干枯断流。故乡的泉水胜似琼浆玉液;
故乡的黄土下埋藏着金山银矿,还有那丰富的矿物质含量温泉,在大唐时代名扬天下,现在正在开发;
故乡的人憨厚淳朴,故乡有我可爱的亲人和多才多艺、才华横溢知识渊博的我敬佩的舅舅;
故乡的位置旱能保收,涝能排洪,河道畅通。千万年的暴雨也不会殃及这块福地;
故乡是周秦汉唐的京畿毗邻,那山脚下的秦岭,乃是华夏唯一南北气候的分水岭,也称“父亲山”;
故乡的秦岭北麓“太白积雪六月天”,沿环山旅游专线的峪口有着汉唐时期以来文人墨客曾经建造的别墅和流传的轶闻,更有民间传说的故事梗概让人流连,更兼有美妙的诗句文章千年流传!
青山绿水一分田,秀丽的家乡,美丽的田园,宜人的气候。碧水蓝天无垠,秋田广袤绿无边,这里就是——物产富庶,土地肥沃,三黄故居八百里的秦川大地……
这就是我魂牵梦绕的故乡,我一生唱表不尽的——情缘
写于老家2009.8.12
-全文完-
▷ 进入庆聚的文集继续阅读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