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那轮明月,皎洁如练。望着这城市的万家灯火,想起了我的母亲,让我痛心不已。
我的母亲,五十岁的年纪,面容消瘦,黝黑,看起来六十多岁。由于营养不良,岁月过早的就把皱纹刻上了她的额头。跟所有农村妇女一样,是那样的普通。庄稼地里,自留地里,菜园里,猪圈里,是她生活的全部。
母亲是勤劳的。记忆的深处,母亲很少有过闲暇,总是忙忙碌碌。冬日里,万物沉寂,大雪堆门,村庄的人都还沉浸在梦乡,就听见母亲房里打开电灯的声音,跟父亲交代完话后,就起身推开我们的房门,看是否盖好了被子。屋外寒冷的空气冰冻了整个世界,夜里的那场大雪,覆盖了整条小路。白皑皑的一片,显得村庄异常的安静。只听得见母亲拨开积雪摘芹菜的声音,手电筒那束微光,映衬着母亲瘦小的身影,是那样的脆弱。镇上的集市,人流熙攘。芹菜,包菜,蒜,也总是供不应求。太阳初升后的不久,母亲的一担芹菜,也早早的卖完了。回到家,母亲的手又升起了厨房的炊烟,袅袅绕绕,飘出了很远。整个冬季下来,满园的菜能卖几百元。而这,对于母亲来说,是不小的收获,是生活的来源。
母亲是节俭的。一件大衣,穿了多年,依然舍不得换。而我,应感到羞愧。出来打工几年,没有给母亲买过些许什么。可母亲总是说“把钱留下来,你结婚还要很多钱”我落泪了。小时候,吃肉是件奢侈。对于吃肉的渴望,也只有等到杀猪时。而这天,也是我最兴奋的。早早的就被母亲喊起床,蹲在灶前烧水烫猪。等屠夫把猪运到集市后,留下的内脏,母亲就分给邻居,亲戚。
母亲,是唠叨的,围绕我们的话题,一古不变。村口的码头,妇女们棒槌着衣服,母亲与人的私语声,我在岸边,已然听到。河水倒影着柳絮,风徐徐吹过,动荡了满河的涟漪。对面的草坪,黄牛,正悠闲的啃着青草;田地里,六月的的烈日如火,炙烤着大地。母亲弯着驼背的腰割着已被洪水淹过的庄稼,嘴里喃喃自语,似乎在跟蝗虫诉说着生活的苍凉,我已然听到。汗水滴在土地,也渗透了我的心;电话里,我在城市的这边,母亲在村庄的那边。久未打电话回去,母亲对我浓郁的思念,我已然感到。母亲感冒了,吃了几天的药,依然没愈。咳嗽的声音,撕裂了我的心,这一夜,我失了眠。
农家的小院,总有不为人知的诱惑。清闲的午后,母亲在院子里剥着毛豆,一群小鸡,围绕着母亲,正啄着枝上的青叶。柚子树下,母亲坐在矮凳上,手拿着针线,缝着破烂的衣服。一针一线,是缝不完的破烂岁月。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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