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8月17日的17时15分,夫人乘坐的列车已经启动了。它将风驰电掣地、义无反顾地驶向被誉为“四大火炉”之一的山东济南。夫人此行的使命较重,一要拜访商家客户,二要参加相关业务会议,最后还要顺路处理一些公司的其他业务。由于以上的诸多事项,估计此行所需的时间大约要10天左右,应该是夫人近来外出天数较长的一次了。按常理,象这样的一次正常外出,应是再平常不过的一件普通事,没有什么值得记取的意义。然而,此刻的我,却感到莫名地落寂,感到些许的忧虑、无聊和无奈。一个人走进家门,面对空旷的客厅,面对静寂的房间,无人问我冷暖,无人与我交谈,使我的心境瞬然间跌入了谷底。一个人孤坐良久,失去了入厨理灶的兴趣,也打消了外出锻炼的计划;一个人孤坐良久,无奈地坐在电脑前,索然无计地打开电脑,无聊地敲打着键盘,任自己的手指在键盘上随意地敲打,让自己的心绪在键盘上随意地流淌,漫无边际的流淌......。
此刻,四周静寂。好像整个世界只有你一个人的存在,而没有人来关心你,更没有人来陪伴你。此刻,四周静寂。好像那一扇扇窗口、一块块玻璃、一面面镜子都向你射出了刺眼的锐光,甚至整个房间、整个世界都向你流露出探究的眼神,都在注视着你、警惕着你。它们久久地、默默地不做声息,静静地窥视着你孤独的心灵。此刻,我经不住这空间的压抑与精神的冷漠,忽然间感到沉重、感到惶恐、感到惧怕。啊!我想呼喊,却呼喊无声;我想求救,却求救无门!好像又过了许久,我才渐渐地缓过神儿来,看着墙上的时钟仍在一秒一秒地跳动,地板上的日影也在一刻一刻地轻移。四周依然静寂,四周依然如常。一切都没有变化,一切都宁静如初,什么都没有发生,什么都一如往常,只是室内的光亮有些暗淡了,燥热的空气仍很窒闷,使我的神志因孤独而恐惧,因忧思而自脑......。
为了放松一下心情,我索性离开电脑,环顾着偌大的房间,寻思着往日的此时。往日的此时,我和夫人都结束了一天的忙碌,回到我们共同栖息的归巢,随意地放松自己,放松自己疲惫的身体,放松自己紧张的心情。我们向来没有下班就做晚饭、吃晚饭的习惯。通常,我会利用夕阳西下的美好时光,到玉皇山或滨江公园去打打拳、踢踢腿,舒展一下筋骨。锻炼后的心情十分愉悦,我会乘着好心情,和夫人一起忙碌晚餐。熬点我们喜欢的稀粥,炒两碟清淡的小菜,荤素搭配,味美可口,很是惬意,很是舒服。
特别是每到周末、周日的此刻,我们都会如约地打开电脑视频,借助网上视窗与远隔重洋的儿子、儿媳,特别是刚刚15个月的宝贝孙子“会面聊天”。那时的我俩,完全变成了孙子的“小伙伴”,与他一起唱歌、一起嬉闹、一起手舞足蹈。让一条宽带网线联动的两个家庭,都沉浸在“天伦之乐”的温暖亲情之中。时间在欢乐的氛围中飞快流逝。转眼间,就到了孙子“沐浴更衣”和“晚安就寝”的时候了。我和夫人只好恋恋不舍地与荧屏另一端的儿子全家“拜拜”,带着说不完的“余兴”,进入晚间属于我们自己的休闲时光。一般情况下,我和夫人的分工比较明确。“电脑游戏”是夫人的“特权”,她可以在电脑的“游戏世界”里,尽情地“驰骋拼杀”。与“连连看”的对手比眼神儿,与“蜘蛛牌”的伙伴比技巧,与“麻将战”的敌手比实力......。而此时的我,乐于在电视机前欣赏丰富多彩的电视节目。聆听“百家讲堂”的历史评点,参与“法治天地”的案件分析,观察“动物世界”的优胜劣汰,更愿意伴随着“电视剧情”的悲欢离合,和他们一起欢乐、一起愤怒、一起流泪、一起思考......。
午夜将近,我们开始洗漱就寝。睡前的洗漱,会提高夜间的睡眠质量,这是尽人皆知的常识。可是,夫人会因为白天的劳累而忽略了这一环节。为了促进她的洗漱自觉性,我会“礼贤下士”,主动给她端去洗脚水,希望以自己的行动感染她。每每如此,她总会一边“遵命”洗脚,一边“反唇相讥”地“数落”我的“不近人情”。虽然是些“数落”的话语,可是那话语中的情感与知足,却是溢于言表的,却是温馨甜蜜的。
.....然而,此刻的她,却不在我的身边。她仍在为自己喜爱的事业而奔波远方;此刻的我,也无法与她相携相伴,无法将莫名的牵挂寄向远方,帮她淡然那离别的苦楚和思念的煎熬。为了调整我低落孤寂的情绪,我不停地收拾房间,修剪花草,清理杂物,努力使自己的心情轻松起来,欢悦起来。前些年,我也曾不甘于机关生活的“按部就班”,也曾不甘寂寞地“下海经商”,奔波于医药销售的全国市场。那时,由于巨大的经营压力和利益驱使,需要我经常外出“下市场”,根本无法顾及夫人的孤寂和忧虑。而如今,时过境迁,我和夫人的工作性质也发生了互换。我又恢复了往日的“按部就班”,而夫人却要经常外出。工作的互换,必然带来思维的互换。而此刻的我,夫人刚刚出差,就因孤寂难耐而心境沉郁,就因冷清无声而情绪低落。假如,现在不是她出差,而是我外出,仍然留下夫人一个人在家孤守。试想一下,她此刻的心境又会怎样呢?她也肯定如我现在的心情一样,无聊且寂寞,无奈而绝望。可是,夫人此番的心情的滋味,何曾向我诉过苦、说过难呢?没有,没有,一句也没有,一次也没有。她就是这样默默地一个人承受着,一个人坚持着,从不抱怨,从不忌恨!
那么,她这样默默地坚持和承受,究竟是为什么呢?细想起来,还不是为了让我不分心思地搞好工作吗?还不是为了我们的家庭生活更富裕、更幸福吗?想到这里,我的精神感到愧疚,我的心情更加沉闷。啊,为了我,她吃了很多苦;为了家,她受了很多罪;为了我们的儿女,她付出了更大的辛劳。环顾这宽敞明亮的房间,面对这温馨幸福的家庭,到处都有夫人精心操持的印迹,到处都有夫人辛苦劳作的成果。面对这个家,我的贡献太少太少,而她的付出太多太多。特别是对她的关心与爱护,我实在有些太粗心,我实在有些愧对她!
就在我感到惭愧,准备给夫人发条短信,以表示我内心感激的时候,忽然接到了女儿从大连打来的电话。此前,夫人已经把出差的消息告诉了女儿。所以,女儿秉承着母亲的“旨意”,按时给我打来电话,指导我的“饮食起居”,诸如“饭要按时吃”,“运动量不能太大”,“洗澡要先切断电源”,“睡觉前要关好门窗”等等,让你感到暖暖的、甜甜的,“其乐融融”!
啊,有家的感觉真好!我一个人在家的感觉真好!因为我并不孤单,我有夫人在牵挂我,我有女儿在“监督”我,我还有儿子、儿媳与孙子在“陪伴”我。 啊,有家的感觉真好!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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