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的坐在窗前,数着窗外那棵光秃秃的树枝上冒出的几点绿意,淅沥的雨,竟然整整下了一夜。辗转反侧,竖着耳朵听着在静溢的夜里,狠狠敲打这玻璃天窗的春天的雨。
愈渐愈冷的温度蔓延,有点都不像春天的气息,苦涩而又辛咸,开始有一点点怀念,春日阳光暖人心房的甘甜味道,和你轻柔温暖的吻。
安静的支立在一个角落的礼物,静静的等待这,即使满面尘埃,也这么固执的仰着小脸企盼。
飞扬在车窗外的风,调皮的旋转在灯光下小小的飞蛾,舞蹈,歌唱。
心情平静得不像是自己的悲伤和开心。这么安静的独处,隅角点点的光线透过陈旧的白色封条刺入我蒙尘的双眼。洁白的裙裾袭卷着整个房间。渺小的我,苍白的我,透明的我,快要消失的我,最后也只是这般静静的看着你们离开,而我顺受的承受了逆世的诅咒。
生生世世。在这不分昼夜的折磨和流逝中,你们已经轮回了几世几代?是幸福还是支离破碎?哪一种才是我所希望的那样的结局?
诺。那应该是个阳光明媚,柳絮斜飞的季节。姐姐从千年的沉睡中醒来,慵懒的甩甩巨大的柔软的白色尾巴,微眯着狭长妩媚的丹凤眼,有些惊讶有些怜爱的打量着我。
那时的我,该有多傻。捧了一束让自己不停打喷嚏,身上长满红疹子的粉色鸢尾。据说那是狐仙姐姐最喜爱的花。走了千万里的路,一直这么傻傻的等她醒来。
姐姐轻轻的笑,优雅的飞升,变成一个漂亮得让我瞬间呆掉的女子。“小呆子”姐姐笑这弹我的额头。“难怪人家说狐狸会诱惑人,原来是真的……”糟啦!不小心把心里想的话说出来了。赶紧捂住自己的嘴巴,就像一个傻瓜。
“这话是我爱听的,怎么了,北漠的小赤狐,被我吓到了吗?”姐姐接过鸢尾,放在鼻子底下陶醉的品闻,她转过身的时候,又变作了一个惊为天人的绝色男子,利索的拍拍手,黑色的细末随风飘散。
见我又不说话,便掸了掸衣袍,拉着我坐在蓝冰崖的桃树上吹风。
“小赤狐,这粉色的花是怎么弄来的?”
“是…族长和…姥姥的精魄炼成的…”我居然到现在才发现自己是有恐高症的,坐在这细脆的树枝上,睁眼往下看,便是黑暗无垠的万丈深渊。
“呵!他们为了你,竟然舍得牺牲这么大的筹码呢,想当初……”狐仙大人不说话,周身浓烈的戾气泛着妖异的紫色。
“小傻瓜。”狐仙大人不知道什么时候靠近过来,温柔的扳正我的脸与他对视。真美!就这样,傻傻的我又白痴般的咧开嘴儿笑。冰冷而又温暖的气息拂过脸庞,一种昏昏欲睡的感觉席卷了我的理智。疯狂的,蛮横的吻。幸福得会眩晕,这样的梦。
桃花依旧笑春风。在这样芳香甘甜的梦中,我醒来。
周身洒落了层层落寞的粉色花瓣,山顶似乎变得开阔了。崖前的桃树已不见踪影,回头再也不见被术法封印的小土堆。
狐仙大人。
我竭尽声嘶的呼喊,却只有山峰层峦密密切切,远远近近的回声。
迷惑。难道这一切真的只是梦吗?
“北漠赤狐听旨!!”阴暗的天空突然金光大作,原来是紫薇星君与太白金星出现在天空。他们那副道貌岸然,仙风道骨的样子,实在是看起来狠欠揍,但只能无奈的跪拜下去。
两个老头子唧唧歪歪的念了一堆我听不懂的甲骨文,又令黄巾力士趁我不备的时候踢了我一脚。
“啊!救命!”我好怕黑,梦到自己从万丈悬崖上跌落,尖叫着猛的坐起来。
“檬檬,你怎么了?”晓揉了揉双眼,也坐起来,紧紧的搂着我,安抚的拍着我单薄的背。
诺。我突然想起这个字。诺,是什么呢?在这午夜魂回的时候,我总是想起这个字。
诺。似乎叫以一声,就能安心的字,让我迷惑。这样安静的发呆,享受着这宁静的气氛,不想被人打扰的片刻。
诺,我是如此的思念着,却又不知道在思念谁。一天天的消瘦,依旧穿着18岁那天的婚纱,安静的坐在堂屋中间。
丫鬟绿翘讥诮着挽着那个眉眼狠浓的晓。就这样,一群八婆泼妇和无赖拥在尹府大院,逼迫我交出房契和地产以及金银财宝。我想起哥哥在世时对我说的话来。那时我才8岁,哥哥说,眉眼狠浓的男人会狠凶。那时真的觉得好笑,而今仍然觉得好笑,真的很好笑。
我轻轻的抚着嘴唇,望着那堆愚蠢的人,只是笑。
默默的看着那个负心的男子红着双眼,狠狠的掷下火把,顿时浓烟四起,周身是火。
阴寒的紫色戾气从脚底凉彻心田。朵朵白莲从天而降,口中喊着:“妖怪!”的众人都作鸟兽散。
“诺。”从出生以来,我说的第一个字。身体仿佛有什么东西抽离出去,好空荡的躯壳。伸手紧紧搂住那个纯净洁白的灵魂,用尽全身力气般咬住不放。
“乖啦!小赤狐!诺很痛的。”那个温暖的美好的脸庞轻轻抵着我的额头。
原来是你。缘来是你。
梦里寻他千百度。
辗转,徘徊在灵魂深处,无法安宁的,牵挂着的人。
蓦然回首,
那人却在,
灯火阑珊处。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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