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 甲 字 误 (散文)
金 矿
随着南闸民歌的知名,南闸这个不起眼的水乡小镇也随之而活跃起来,知道南闸的人越来越多,用家乡人骄傲的话语说是越来越响名千里了。
说起南闸这个地名的由来,可以顾名思义地去理解,淮安楚州西南有一条较宽阔的排水河,也是早年老淮安向西南的水上交通要道,名曰新河。直通白马湖,最南端有一道节制水闸,在新河头出土的晚清治水残碑上有记载,“新河南闸为白马湖水患咽喉”。历史百年之久,故取名南闸。然而这个闸几经修葺和重建早已面目全非发展壮大,眼下雄峙白马湖边,更名为“镇湖闸”
要说早年的南闸水乡地势一片低洼,依湖生存,交通闭塞,出行不便,水乡人视野也相对狭窄,见到的世界很小。加之旧年水患连年,渔船上人家孩子一大趟,平常日子就紧紧巴巴,很少有人家出钱让孩子外出读书上学高就,所以水乡人普遍文化层次较低,有睁眼瞎子摇小船之说。眼下还有好多高寿老人都不识字,有的甚至连自己名字都认不识。即使能识几个字,出现好多字误和笔误是常有的事。
我这里不是自称,在他们面前能称得上南闸乡土文化的“高水平学者”。走上社会后一开始出道就做中学语文老师,在教学时一向反对学生写错别字。但多少年来,在一些方面尽管自己尽力呼吁却力不从心。南闸境内出现的一些字误和笔误就是难以纠正。几十年来,有一些粗心的南闸人总有一个改不掉的坏习惯,喜欢把简单的字写错写别,叫人说不上嘴。
就谈“南闸”这两个字,我搞书法作品创作,为了字形结构美观,喜爱把“闸”字的外框调度大写的“门”,总认为只有这样写字的结体才显得庄重。偏偏有好多人的性格与我相反,善于省事,干脆把“闸”的门下掉,就连目前还有一些村会计都图省事,把南闸简单地写成“南甲”。也许我是老古板,有时候会快嘴说他们,这样未免不太规范。他们却听不进去,振振有辞地说:这还不是一样,人家也不是认不出。
没有想到,这次江西电视台著名编导柳春江老师来南闸拍摄南闸民歌专题片,发现这个笔误后还大加赞赏,看到他们把南闸写成南甲,颇有感慨。说还是民歌之乡的南闸父老乡亲有创意,这个“甲”可是富甲的甲,甲乙丙丁天干“甲”为首。大家都知道,桂林山水甲天下,阳朔山水甲桂林,这里有竞争第一之说。南闸人的心地就是不满足,总是永远向着甲迈进,以甲为坐标,以甲为方向,正是一种向上的美德。
哈哈,这本来就是一种无意的笔误,竟然被艺术家说得这样美好。我真感叹他们有一种奇特的思维构想。艺术夸张总会把一般的常规镜头放大为优美的聚焦特写,这样就多了一种化腐朽为神奇的感染力。难怪优美的艺术创作精品会那么吸引读者和观众。
由此我不禁想起了我们的南闸民歌,这种在乡间已经流传几十年、上百年乃至几百年的传统乡土民歌,被我们这代人挖掘整理面世了,就像一种矿藏经过开采见了天日。看去好多都是平庸无奇的东西,其原始创作多是不识字的乡土老百姓口语即兴随意说出来的,这些却得到好多音乐专家和音乐文学专家的认可和亲睐。他们认为是不可多得的艺术精品。我把这些歌词发到一些文学网站,却迎来好多语言大师的高评。他们还从修辞、逻辑、语法、意境角度来进行推理评论,认为好多地方都体现了无限之高妙。我不理解这些原生态的原创作者,他们当时不会考虑得那么复杂吧?他们根本不懂得什么叫逻辑、修辞、文法的高雅理论,就像柳老夫子所说的南“甲”的字误一样,只是在无意中产生,这真是典型的无意插柳柳成荫。
其实,这种地名笔误和字误在其它地方也经常发生,就像一些人喜爱把无锡写成“无夕”,把泰州写成“太州”等等。我想这些应该是明知故犯的毛病,这种习惯成自然的做法确实不太好。因为汉语文字毕竟不同于外文语音翻译,不可以随心所欲。这种茫然的便捷很难表达完整的语义。难怪一些汉语学者反对这种不负责任而又放荡不羁的行为。
也许随着岁月的流逝和历史的变迁,有些生僻的字也可能会“以讹传讹”或者说推陈出新地发展和演变,我的想法也许太天真,如果到好多年以后,南闸的闸一旦在这里消失,这里农民富甲的欲望越来越强烈,书写南“甲”已经成了人们的习惯,很可能“南甲”就会取而代之“南闸”了,这也许就叫延伸义取代了本义,形成一种改革的进化。
不过,在这里我并不想对“南甲”的字误和笔误过分地较真,倒认为柳春江老先生的这种即兴理解很值得我借题发挥去抒发。啊,但愿我们白马湖边的南闸小镇能够尽快地插上腾飞的翅膀,自由翱翔在广袤的碧空蓝天,南闸小镇能够尽快地成为富庶的一方水土,勤劳善良的南闸人民能够尽快地富甲小康,乐哉悠哉……。
赐教处:江苏省淮安市楚州区南闸文化站
邮箱:jinkuang2008@16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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