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20岁那年,我没能做一个好孩子,我恋爱了。曾答应过妈妈在大学期间不谈恋爱的,可就在那个飘着枫叶的晚秋,木然闯入了我的世界。
木然是一个阳光帅气的男孩,高高的个子黝黑的皮肤, 只不过言语少了点,但他却用一幅优美流畅的文笔弥补了这一切。
和木然的相识是在那个日暮的午后,他端坐在落寞而寂静的黄昏里,手握一支笔,专注的目光沉醉于画里梦乡,晚霞铺射的秋昏, 多情的霞光打在飘零的枫叶和他的身上,把这个季节点缀的美丽动人,凉风里伴着丝丝的惆怅,约莫一个小时左右,他才放下画板起身离开的时候,一阵秋风吹过,吹落了他的画册,数张的画页在晚风的作弄下起起伏伏,散落一地, 他象一个赶风的孩子在这个午后追逐着,不经意间,一张画来到人的身边犹豫未定的旋转之后缓缓落到我的脚下,我俯身捡起他的优美杰作,浓浓的秋昏中,长裙女子深深地融浸在秋的故都里,深情的望着远方。画的右下侧有一首悠久美的小诗《秋思》,谁也没想到我们的故事就这样开始了,在风起的黄昏里我便成了他画里的主题,正如卞之林《风景》里的“我站在桥上看风景,而看风景的人却站在桥下看你。”
在生活的际遇里,有多少人有缘无分,只是擦肩而过,扮演着彼此生命里的一个过客,匆匆而过,而有些人却在缘分的宿命里演绎着一种巧合,在诺大的师大校园里,两年时间我们只是做了不不期的路人,偶尔的一次际遇往往可以把天涯,海角拉在一起。
我在师大的中文系,而木然恰在一楼之隔的艺术系,文学和艺术是相通的,很多的时候我便去光顾他们的华展,一来一往,我们便从相识到相知,从陌生的路人变成了他的影子。
每个放学的午后,我总会陪他扛着画板,穿过校园,走过树林,越过小溪,踩着农田绿油油庄稼地里的小路,守望农家屋后的炊烟。
木然喜欢迷恋风景作画,我喜欢吟诗作句,而他的作品时常诗画并茂,在我们的默契之下,一唱一合便产生的了作品。
在师大第二届画展中,木然以其独有的实力和幸运竟两幅作品入围总决赛,恰恰是《秋思》在众多的作品里脱颖而出,多的特等奖,而另一幅《炊昏》也位居第三,许多人发现,在木然的所有画里,不但有优美的配诗。而且每一幅画里都充满着忧郁的色彩。
我问起木然这些忧郁的色彩是从哪里来的,木然低下头半天没有言语,充满悲伤的眼神。
<二>
木然从小家里就很穷,20世纪90年代的家庭背负四个孩子的重担本来就是何等的艰难,在许多嘲笑声中,可偏偏四个孩子又是那么的优秀,贫穷的家招来了不少人的嘲笑和嫉妒。
那年,木然高二,姐姐木颜高三,高考之后,木颜顺利的考入了西北政治大学法学系,镇上的人们都啧啧的夸奖,家里,木颜用一双炽热的目光望着这份鲜红的录取通知书,望着屋里墙壁上贴满的弟妹
们的奖状……
报到那几天木颜背起了行囊,并没有走向曾一度梦想的大学之门,而毅然选择了南下打工。
一年后,木然顺利的考是师大艺术系,三年后,弟妹也考上了不错的大学,三个人的学费,生活费陆陆续续从广东寄来。有人说是木然的姐姐天生漂亮聪明绑了大款,有房有车又有钱,有的说她要外面干起了伤风败俗的事。直到年的夏天,警方寻到了木然的家,木然赶往广州的一出租屋内,一袭白色长裙的姐姐衣服被撕裂,面色惨白静静的躺在床上,才知道……警方说:这个小姐是被两个性虐待狂致死,他们正在杳找凶手。
木然并没有怨恨姐姐,也没感到姐姐可耻,只是在心里发誓,一定要好好学习,摆脱贫穷,从此木然沉默了,整个生命开始忧郁的色彩。
听着木然的讲述,我紧紧的依在木然的肩膀,就这样望着太难上的星星陪着木然坐了一个晚上。
木然喜欢咖啡,喜欢那种涩涩的苦味,听着木然讲述着她的爱情故事,其实在木然的生命里也曾有过许多优秀的女孩,但因现实和贫穷他都一一放弃,他不相信没有物质的爱情能走到天长地久,能走到幸福的尽头。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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