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高考落榜的杨丽就起了床，在这座还非常落后的都市中开始找工作：“请问你这工地上要人吗？”“对不起，我们小本生意，不缺人手。”大叔，请问你店里要帮手吗？”“不要，你去别处看看吧！”“阿姨，请问你家里要保姆吗？”“不需要，你快走吧！”。奔波了一天，筋疲力尽的杨丽一点收获也没有，不得不带着失望回到家，继续面对父亲下班归来后的责备。

“现在知道不好好上学的坏处了吧！不要把什么事都想的太好，生存在目前来说很重要，没有知识与文化你将寸步难行，就不要去想以后的生活了。”听了女儿的诉说，杨浦没有给她太多的安慰，接着发表自己的观点，管女儿怎么去想这个父亲是不是一个让她满意的人。

“女儿出去跑了一天，已经尽力了，你就别再说她成不？”看着两腿脚已经红肿的杨丽，母亲显得非常心疼，及力阻止着父亲，希望他能理解女儿一点。

“她这叫自作自受，放着大好的时光不好好学习，怪谁？我向她这么大时哪有专门学习的机会，面对那么差的条件与环境，还不是靠自己奋斗才有今天，想甜不吃苦成吗？不要把她们惯怀了。”杨浦作法是对的，他想通过对大女儿的苛刻来教育其它三个孩子，让她们从姐姐身上看到不好好上学的结果。妻子并不理解他的用心良苦，处于母爱关心女儿是对的，自己完全明白女人的心，但教育孩子不能这样太宠她们，怕必须让她们对自己的行为有所感悟才成。

“听说市政府要成立一家棉纺厂，你找找人帮丽丽一把吧！看这孩子怪可怜的，虽然说找了一份工作，工资不高不说，实在太累。再说，干修路工是男人们的事，她一个女孩子在哪不合适。”杨丽在父亲的严厉打击下，还是鼓起勇气出去找工作，轻一点好一点的工作与她无缘，一周后不得不加入到修路工的行列，一个原本漂亮的女孩子从那天起变成了土人，每天天刚麻麻亮就出工，夜幕来临才托着疲敝的身体回到家，母亲实在看不下去了，便找杨浦希望他能通过各方面的关系帮大女儿一把。

“我怎么没听说此事，你从哪里得来的消息？”见妻子说的认真，杨浦半信半疑。自己一个堂堂的法官每天要面对那么多人，到处活动都没听说有此事，她一个妇道人家整天呆在家里怎么会知道。

“你就知道办案，除此之外你关心什么啊！邻居们都在议论此事，我能不知道吗？”妻子是女人，与别人一样除了家务就是走街串巷，要去买菜还要洗衣做饭，当然免不了与别的女人接触，她们中间的风言风语她能听不到。现在，见这么大的事丈夫都不知道，她觉得好笑，就别说把孩子的事放在心上了。

“你说的也对哟！我们接触的人与你们不一样，他们都很注意自身形像，心里有事不会乱讲，我当然就不知道了。”杨浦觉得自己的女人说的有道理，便不再与她争论。

“我觉得这样蛮好的，你就不要为难爸了。”杨丽虽不愿意眼前的工作，也听说了招工的事，很希望父亲能出面帮帮自己，但见父亲意志坚强，没有一点可以通融的意思，不得不做好继续奋斗的思想准备。

“大人说话，你一个孩子插什么嘴？”母亲对女儿杨丽的话有点反感，觉得自己正在尽力说服顽固的男人，想办法帮帮她，在这节骨眼上你不求父亲也罢，母亲来求他没想到这孩子与自己不一条心，能不生气啊！

“等我找人打听一下再说吧！说真的我并不想让孩子们按照大人所铺的路去走，得不到锻炼不说对她们以后的成长也会产生一种依赖思想。这人啊！从小就要有志气，定好奋斗目标，通过自己的努力去实现，只有这样才会饱尝生活的艰辛，学会珍惜你明白吗？”面对老婆与女儿，他感慨万千。想想说的也有道理，人活着总不能一辈子靠别人生活，要真成那样依赖的那个人不在了怎么办？就不活了吗？绝不是那样。

“你说的也对，可社会并不是你所想象的那样，所有事依赖自己的努力就成，头上有棵大树与没有这棵大树效果是不一样的你明白吗？现大已不是你那个年代了，社会发展了你的脑子怎么就赶不上呢？还是一个有知识有文化的人。”妻子见自己费了半天口舌，换来的是这样的教训，显得生气起来。不帮孩子就不帮，有必要给自己讲这么多大道理吗？看看人家邻居老郭，两个孩子刚上完高中就找到了工作，一家人开开心心的，多幸福。自己家就不一样了，论资排辈杨浦没有那一点比他差，论认识的人不比他少，可自己的孩子为什么就会找不到一个向样的事做呢？她实在是想不通。

“老少，听说市里要成立一家棉纺厂，你听说有这回事吗？”杨浦说归说，暗地里还是尽力来打听妻子说的事。第二天一上班，他就与同事老少谈起此事，知道他的消息比自己灵通，如果真有此事他不会不知道的。

“有啊！所有人都知道了，你还不知道吗？听说厂子很大，要招收很多工人，你不打算找找人把你家丫头搞进去一个？”同事老少感到好笑，这么大的事别人都传开了，他居然一点好不知道。

“唉！你知道我不喜欢求人，可又不愿意让这么小一个孩子整天风餐漏宿，土里来土里去的奔波在男人堆里。”他说的没错，要是与别人一样开放，也许自己的地位会抬高一点，孩子们就不会骂他是一个不通情达理的父亲了，更不用让一个女孩子去干男人的事。

“不用求任何人，条件要求也不高，听说高中毕业，干部子弟孩子优先考虑，只要让丽丽去报个名，再参加考试，成绩不是很差就可以了。”这么好的事，看来杨浦根本没把孩子工作的事放在心上，否则就不会在自己面情讲的如此难为情了。同事老少与他关系很好，了解他的性格与为人，见他向自己打听也就没有隐蔽什么，很认真的告诉他自己所知道的一切。

“有正式文件吗？我得好好看看。”听了老少的话，他紧缩的眉头才慢慢舒展开来，脸上的阴云渐渐散去。职业病告诉他，所有传言在自己没有见到正式文件之前不可信，好事想的人很多，还是先看看正式文件再作打算。

“听说很快就下来了。”杨浦的担心老少当然理解，关于丽丽在工地打工的事他也听说了，让一个女孩子去干男人的活，他有时也想不明白，不知道这个杨浦心里在想什么？为什么不托托关系，帮孩子一把呢？现在见他还不相信自己的话，觉得可笑又无可奈何。

三个多月时间过去了，高原夏都第一棉纺厂正式成立，这天郁金香开的格外鲜艳，整个芳香绵延数公里，开工仪式在数十座简陋的平房前隆重兴行，数百名女职工中间有一个人笑的最甜，就向正在盛开的郁金香一样，脸色非常动人。她就是杨浦的大女儿杨丽，这一刻她不在内心深处责骂自己的父亲，感谢他心灵感化，四处奔波求人为自己谋得一份安稳的工作。

安排了大女儿的工作，本该觉得轻松的杨浦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的谆谆教诲与用心良苦到头来换不回理想的效果，二女儿杨花高考落得与大女儿一样的结果，总体成绩比杨丽还差，就不要谈还能上大学了，让她也加入到大女儿的行列吗？不成，人已经满员一点希望也没有，怎么办？不可能也让她自己出去找工作，一辈子的事啊！面对女儿杨柳愁眉不展，老伴整天唉声叹气，他不得不再次去考虑如何安排孩子的生活。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