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独自聆听警察乐队的这首经典老歌《你的每一次呼吸》:“你的每一次呼吸,你的每一个举动,你挣脱的每一个束缚,你踏出的每一步,我都在注视着你......”听着听着,我便想起了你。
我们的相识,其实应该是一个意外。因为你是个吸毒者,而我,却一向疏于和这类人来往。朋友当中一但有谁沾上了毒品,那我肯定不会再和这个朋友来往的。可想而知了,一个靠毒品来麻醉自己,一个自甘堕落的人,我为什么还要来往呢。
一开始认识你时,我并不知道你吸毒。因为我从没看见过什么叫毒品,只是常听人说起什么海络英啊大麻啊这些,但却不知道是个什么样的东西。而吸毒就更是没有看见过了。更不清楚吸毒的人是个什么样子。那天是朋友带你来我住处玩,只因为你的一个举动,我便对你产生了好感。其实我并不是一个多情的人呢。那天我们大家都在打麻将,你没有打,你说你不喜欢玩麻将。于是,你就提出给我们弄吃的。你一个人到菜场买菜,然后做饭,炒菜。最后你还把我的衣物给我洗了。当然了,这些并没什么特别的,我只能是对你感激。 所有事情都做完了,你却一个人坐着看书。当今这个时代,还有多少人能静下心来看书呵。于是,我在心里对你产生了好感。
男人和女人,一但对对方产生了好感,那可是最容易发生问题的。因为有了好感,你就会爱慕对方。而事实往往也是如此。一来二往中,我们便成了一对儿。你说,你是第一眼见到我就喜欢我的。原因是我看上去文静,全不像社会上混的那些人。听你这么说,我笑了。其实我才是真的在社会上混的人呢。
有一天,你毒瘾发作了,而我却以为你是生病,便带你去医院看病,并细心的伺候你。你说,长这么大了,还没谁这么对你好过。呵呵,忘了说了,你是离过婚的,因为你原来的丈夫经常打你。而我对于女人却是一向很迁就的。你终于不忍心这样蛮着我,便告诉我,你吸毒的,因为毒瘾犯了,看着就像是生了病的一样。我当时听你说,便感到很吃惊。因为你并不年轻了,而且看上去,你并不像那种醉生梦死的人。后来我才知道,是你玩的一个男朋友逼你吸的毒。朋友们也是这样对我说的,于是,我相信了你。而事实上也正是和你说的一样,的确是别人逼你吸毒的。
花了整一个月时间,你的毒瘾总算脱了。你说是因为太爱我了,所以才下决心把毒戒了。其实这之前你已经戒了无数回了,戒了又吸,吸了又戒。看你能为了我把毒戒掉,我的却很感动。原本一个戒了毒瘾的人,是要经常有人陪着的。可那时我太忙了,得经常出去跑生意。这做生意可是不能停的呢,一但停了,生意就会慢慢的没了。正是因为如此,我不能在你身边看着你,照顾你,于是,你又过上了吸毒和戒毒这样反反复复的日子。其实我并不明白,毒瘾的魔力往往胜过爱的力量。
每次回来,我都会给你买好多你喜欢的东西。你说:“我想你都想哭了。”说这句话时,你的声音是平静的,平静得让我感觉不到是真是假。但我宁可相信是真的。一次,我深夜回来,看到你正一个人静静的听音乐,呵呵,正是我喜欢的那首警察乐队的经典老歌《你的每一次呼吸》:“......每一天,你说的每一句话,玩的每一个游戏,留下来的每一夜,我都在注视着你。难道你看不出来,你属於我。我可怜的心在痛,随着你离去的每一步,随着你的每一次呼吸......”你边听边流泪,我忙将你搂进怀里。
因为生意上实在太忙了,才陪你几天,我便不得不离开你。走的那天,你执意要送我上车。而在这之前,你是从不送我上车的,每次你都是送我到车站大门外,便转身回去。你说:“我怕亲眼看到你离开我。”车都要开了,你才下车去。不知为何,我总感觉很强烈的对你依依不舍。而以往是没这种感觉的。我们每天都要通上几次电话,而每一次,你都要问我:“你什么时候后来。”声音依然是平静的。一天夜里,我做了个梦,梦见你站在楼上向我招手。奇怪的是那楼房只有上面的那几层,下面却什么也没有,仿佛是悬在半空中的一样。第二天,你在电话里对我说:“你哪天回来啊。你快回来吧,我给你写了封信呢,你回来就看到了。”就在那天,我总感觉怪怪的,而且心里感觉空空的。到了下午,我实在忍不住了,便给你打电话,可是却听不到你的声音。再打,还是如此。没顾得多想,我便往回赶。
回来见到你时,你已经是一把骨灰了,用一个小布袋装着。我轻轻接过装着你的小布袋,很小心的解开,生怕伤着你,生怕弄疼你。当我终于解开布袋的刹那间,泪水止不住从的眼里涌了出来。一小堆白色的骨灰安静的躺着,一如你平时的样子。我心痛的拿了一小片你的头盖骨,已经煅成灰了,只是还没散开的一片小小的很轻的白色。我忍不住大哭起来。记得那天是个大晴天,可以说是万里无云。就在我轻轻解开装着你的小布袋时,天一下子就下起了雨来。
办完你的事之后,我一个人回到我们的住处,这时我才想起你在电话里说的你写给我的信。信找到了,看着你的字迹,读着你写的每一句深情的句子,我的心仿佛在滴血。你在信里说:“......每天夜里,只有听着你均匀的呼吸,我才能安然入睡。可是这样的要求你都不能给我呵......”我的眼睛再次被泪水模糊,直到这时,我才明白你是多么的爱我呵......
而今夜,当那首我们都喜欢的旋律再次响起时,你在天堂是否能听得到我的呼吸—— “你的每一次呼吸,你的每一个举动,你挣脱的每一个束缚,你踏出的每一步,我都在注视着你......你离去后,我茫然无依。在夜里,只梦见你的容颜。我极目四顾,全是挥不去的你;我全身冰冷,渴望你的拥抱;我不停的哭泣,宝贝,求求你......”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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