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国文学名著要不要出重译本,这本来不算一个问题。但现在一些出版社为牟利纷纷推出新译本,据说《红与黑》多达20余种,《简爱》也不下7、8种,这么多重译本如雨后春笋出现在书店,良莠不辨,使一般读者很为难;而专家们又大多碍于情面,含含糊糊,不肯对健在的译者断然褒贬,比如已故傅雷先生十数部佳译已成定本(全面校订一次或许是必要的),是知趣的人就不会去碰——目前试图取代傅译本肯定费力不讨好,恐怕再过2、30年也休想取代,然而偏偏有人知难而上,自谓“献芹”,以致谬种流传,损害了原著。
我买外国书之前总要先看看译者的前言或后记。假如译者的文章写得很烂,我便要怀疑他配不配得上人家的“大手笔”,这种译本不读也罢。不过出于特别的爱好,我曾经对照原作仔细读过4种《简爱》中译本。我以为还是上海译文版祝庆英译本最漂亮。与祝译相比,其它3种都不够理想(由于篇幅有限,不便引据原文放谈),有一位译者为了偷工减料或加重“书卷气”,竟以大量的“四字结构”即成语应付一串串原文,结果他的译本透着一股评书的恶俗,当然更谈不上保留原作的意象,弦外之音以及特有的文化背景。
我认为傅译那种讲究节奏、音响、干净利索的“书面化口语”应该成为当代的语言范本。凡是有志于翻译乃至写作的人都不妨临临傅译这本贴,著名的法国文学翻译家罗新璋先生年轻时就下过这个笨功夫,作家王小波也认为最好的语言是翻译家的语言。从语言的功能上看,“杂交”的语言毕竟胜过偏据一方的“方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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