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赏好友陈为习古诗《适逢渡江节再题黄鹤楼》有感。
——题记
一盏渔火,在夏夜的湖面上,从一只静静漂浮的小舟中透出微弱的光亮,在若隐若现中,恍惚而幽远。
夏夜,清凉而恬静,在月光如银的水波中,一代落魄诗人张继,伫立船头,把酒临风,心潮激荡。仰看满天流星,转瞬即逝,倾听芦苇丛中,蛙鸣悠扬,眺望远山如黛,烟雨朦胧,回想走过的路,坎坷曲折。
月下独酌,酒至半酣,一阵荡人魂魄的钟声,仿佛从远古的莽荒传如耳际。细细远观,一座古色古香的寺院,矗立在夜色朦胧的雾霭上,晨钟暮鼓,这鼓声来自古刹寒山寺。
清波粼粼之上,悠扬摇曳的小舟之中,酒过三巡,醉意正浓,睡意无言,月已渐渐西坠。“呱呱……”恬噪的乌鸦,像解诗人心境,悲鸣在柳树梢上,漫天霜色伴寂寥铺满诗人的心菲。
江边柳树,像一个历经沧桑的老人,长髯如絮,老气横秋,船上渔火,频频点头,默默无语在安慰落魄的诗人。古老的姑苏城外,那寂寞清静的寒山古寺,总把钟声在夜半里敲响,幽远而回旋,传到了孤寂的船仓中。
借酒消愁,愁尚未消,一股激情,却已涌上心头,好呀,就《枫桥夜泊》:“月落乌啼霜满天,江枫渔火对愁眠。姑苏城外寒山寺,夜半钟声到客船”。
江南的枫桥,穿越了无数个时空,隐含了先贤的智慧。用青石垒成的拱,赛过了多少雨后彩虹。隋汤帝早已作古,大运河流淌万世。南来北往的舟车,熙熙攘攘的客商,不必再当心夜里航道就要封锁,自从有了诗人张继,“封桥”便“枫桥”矣。
雨后初晴,残阳如血,一抹流丹,伴天际的晚霞,在轻轻流动中把鲜艳夺目的色彩涂抹在枫桥上,尽染在寒山寺的古墙中,屋椽高翘在夕阳里,丹色游离在生命中。
盛夏之夜,伴凉风习习,展望硕果累累的金秋。
最忘不了满山的枫叶。
从香山开始,绵延不绝,把一片赤胆忠心,写进了千古的岁月里,把天际的残阳,摘来悬挂在腰间,把雨后的彩虹,嘲笑在心坎上。
枫叶红了的时候。
是中国红哦,就喜欢这红红火火的意境,传承了五千年的精髓。大红灯笼高高挂,挂在除夕之夜,挂在大江南北,挂在无垠的天空中那璀璨的礼花之上,挂在欢乐的人群中那鼎沸的笑声里。
看看,华夏文明的故宫,从院墙到宫殿,涂着生活的喜气;看看,群情激扬的人们,高高挥动的粉红笑靥;看看,青春靓丽的女孩系着的红纱巾。
听听,那首动人的歌,我们的日子红红火火;听听,色彩艳丽的凤凰,在恬静的心境中窃窃私语;听听,从炼钢炉里涌出的铁流,彰显的滚滚激情。
枫叶流丹,是一首百读不厌的诗,是一种深邃的意境,是张继没有写完的情感。
枫叶流丹,盛满诗情画意。
尘封的人生游轮,慢慢驶过江水滔滔的长江。
在“两岸猿声啼不住”中,心灵的小舟,驶过气度不凡、巍巍矗立在风雨中的江南三楼。
“今月曾经照古人,古人不见今时月”,岁月蹉跎,在诗句的意境不断升华之中,世间万物走过了风雨沧桑,只有黄鹤楼、岳阳楼、滕王阁风采依旧。
黄鹤楼,身在湖北武汉,雄踞蛇山之巅,笑傲莽莽人世,鹤立青山绿水。
斑驳的立柱上,高高悬挂着大气磅礴的楹联:“爽气西来,云雾扫开天地撼;大江东去,波涛洗净古今愁”。是的,她笑傲风雨若干载,身躯已经衰老,只有激情依旧。
“生子当如孙仲谋”,文韬武略的孙权风流潇洒,长髯流丹,驻足黄鹤楼之顶,凝眉远眺,江波浩淼,“以武治国而昌”,雄姿英发,谈笑间,铁马金戈定江东,从此吴国鼎史册,黄鹤楼写诗人志。
黄鹤楼,醉看岁月吟小诗。
文采飞扬的陆机陆云两兄弟来了。龙飞凤舞之间,把《平复帖》大书特书在历史的丰碑上。遥想当年,祖父陆逊任东吴丞相,文能安邦,武能治国,我们就不能给祖先丢脸,“十年寒窗无人问,一举成名天下知”。
于是,有了“二陆入洛,三张(“三张”指张载、张协和张亢)减价”之说,有了《辨亡论》、《吊魏武帝文》,有了《陆士龙集》流传万世。
号称唐宋八大家的“三苏(苏洵苏轼苏辙)”来了。王辟之(宋)轻轻记下:“苏氏文章擅天下,目其文曰三苏。盖洵为老苏、轼为大苏、辙为小也”。《三字经》传唱千古:“苏老泉、二十七、始发奋、读书籍、彼既老、犹悔迟、尔小生、宜早思……”,好诗词刀刻斧劈在楼顶上。
于是,有了前赤壁赋,后赤壁赋,有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蝉娟”的水调歌头。
一诗扬名万古的崔颢来了。“昔人已乘黄鹤去,此地空余黄鹤楼。黄鹤一去不复返,白云千载空悠悠。晴川历历汉阳树,芳草萋萋鹦鹉洲。日暮乡关何处是?烟波江上使人愁”。
于是,看着仙人骑着黄鹤走了,恋恋不舍之间,可曾回头看看这饱经风雨的黄鹤楼?从此没有了黄鹤身影,只有白云悠悠伫心头。岁月依稀之间,名为汉阳的树木清晰可见,长江之上的鹦鹉洲呀,已经长满了芳草。傍晚时分,心绪飘飞,眺望远方,我的故乡在哪里?只看见江面上朦胧的雾霭,平添了许多愁。
酒鬼诗仙李白在醉意朦胧来了。刚刚送别了老朋友:“故人西辞黄鹤楼,烟花三月下扬州。孤帆远影碧空尽。唯见长江天际流。”,就耳闻了黄鹤楼的声名:“一为迁客去长沙,西望长安不见家。黄鹤楼中吹玉笛,江城五月落梅花。”
于是,诗仙乘酒登楼,不禁诗兴大发,舒臂饱蘸浓墨之间,才知崔颢之诗题在楼上,轻轻吟哦罢,感叹不已:“绝妙、绝妙!”,满腔诗意成了“打油诗”:“一拳捶碎黄鹤楼,一脚踢翻鹦鹉洲,眼前有景道不得,崔颢题诗在上头”。由此,后人在黄鹤楼旁,建盖了搁笔亭。
一代伟人毛泽东来了。挥斥方遒,登楼远眺,不禁心潮澎湃,水调歌头脱口而出:“才饮长沙水,又食武昌鱼。万里长江横渡,极目楚天舒。不管风吹浪打,胜似闲庭信步,今日得宽馀。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
于是,有了十七次在武汉畅游长江的壮举,有了国际横渡长江活动节,有了“天翻地覆慨而慷”的豪情。
诗坛奇才陈为习来了。“平添雅兴急登楼,万里河山眼底收。穿越时空乘鹤舞,放开胸胆踏波游。神交二陆词锋健,醉会三苏诗意稠。梦里新添状元笔,崔郎让我占鳌头!”
于是,在畅游长江节之际,兴趣盎然再登楼,穿过历史的硝烟,拨开岁月的尘埃,看江山万里如画,书起伏的情感如斯。黄鹤伴仙人去了很久很久,不知道今日是否回归?长江后浪推前浪,波峰波谷任写意,一朝黄鹤归来时,旧貌新颜情如许。古人依稀梦中来,惊叹此景已往昔,今人只识状元笔,崔郎邀我来相会。
黄鹤楼,因人得楼,因楼得诗,因诗得名,历经风雨,千秋万世,把那份厚厚的风情,长久的铭刻在诗人心中。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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