牵着涩茶的手，漫步在花阴下。　

梨花树下，我们依偎在石桌前。乍暖还寒，风越吹越凉，惹的梨树不停的哭泣，飘飘扬扬落过涩茶清秀温和的面庞。　

“我很喜欢玩世不恭这个成语。”我总爱说些奇怪的话。她措手不及，很是失落。秀长的头发披撒在翠纱衣群上。我伸手楼住她娇娆的身体。嗅着她发间的清香，如她的面庞，让人心旷神怡。　

我一直以为我很快乐。当群魔们匍匐在我脚下，乞求我释放他们一条生路时；当我用各种残酷的兵器，慢慢折磨他们而死时；当拿他们横飞的血肉，喂养我那刚会说话的白猿兽时。心中便有说不出的喜悦，放肆的豪笑，众魔皆叹。从小便喜好乱杀无辜，噬血成性。让自己尽情的沉醉在这所谓的喜悦中。　

长大后更是变本加厉，杀人如麻，扬言，弑杀父王，得此天下。与兄弟们暗自较劲，勾心斗角。　

“欲灭，不要乱杀无辜了。”她的手温柔的抚过我的胸膛。我低头她正用那清澈如水的眸子凝视着我，能透看到那一尘不染一心向善的心灵。

“你好天真。”我冷笑着，她的手陡然抓紧，微微的颤。　

“在魔界讲究的是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没什么道礼法可讲。”　

“你不要这样，就这样一生不是很好吗？你不快乐吗？”她脱离了我的拥抱，眼神里全是失望。“怎能才能让你回心转意？回头是岸呐！”　

这冥顽不灵的女人！支手无奈的揉着太阳穴。　

站在悬天崖上，有下起了赤雪花。纷纷扬扬，如火红的落英，点染了我天蓝的丝发，一览山河，通红一片。心底却油然而生一种快感，如轼杀无数的群魔，血泪狂涌，溅落在身，到处是血流成河。侧首又见那朱雪山。惟有它一尘不染，散发着永久的光芒。　

魔界的圣女。当她被压在朱雪山下时，千年红色积雪，瞬间洁白，散发神圣的光芒。让灰暗朦胧的魔界有了点希望之芒。　

心又刺凉，我再也见不得它一尘不染，我要它同我一起肮脏，多年的心病啊，今天我一定要揭开。　

我带着涩茶，一起去找那曾经的圣婴，我倒要看看她到底有什么神圣的力量，赤墨不染？　

­　跋涉在朱雪山上，洁白的雪花，柔和的清洗着脏污的一切，似乎也在努力的拭净的我的心灵，有什么东西在摇曳。　

在雪山的一个隐蔽的洞口，我们找到了她。　

当年的圣婴，已变成娇小可人的女童。细腕被坚硬粗壮的铁链吊着。乌黑顺直的长发披散在赤luo的娇躯上，直至冰地。她半跪在那里，正吃力的站起来，但脚跟刚至地，却又瘫软下来。她一边又一边的重复着……

她似乎觉察到了什么，抬起头，一张绝世无双的容颜。包含了天地间所有的寂寞幽怨。心底莫名的心痛起来，竟忍不住想释放她。　

涩茶等住倾落的雪花，惊叹道：“我以为你会杀了她。”　

“她生不如死的样子岂不是很好。”　

涩茶吹融雪，一脸落寞。洁白的雪花柔和的冲洗着……　

我牵着涩茶冰凉的手，只想尽快离开，想逃避什么。　

偶然间得到一面窥镜，无意间打开它……

那是谁？　

我像躲瘟疫一般抛开它，跑得无影无踪。　

怎么会这样？我怎么会看见她？那可恶的圣女。我举着剑乱砍着树木沙石。　

“我定将她随尸万段。”　

我憎恶休眠，因为那所谓的圣女总会出现在我梦境中。我为什么要害怕她？　

在梦境中我们早已相逢，相交胜欢，是彼此的知己。　

而梦醒后我为什么不承认？为什么要躲避？　

很长时间我都不敢登悬天栏　。每日也不敢乱杀无辜，只求那圣女不要利用心灵来恐吓我。我的未婚妻——涩茶，我相信她是善良的，可是她能保护我吗？不得而知，但我总是紧紧的抱着她，抱着她。　

清晨，涩茶坐镜前梳妆打扮。“啊！”我来不及捂住惊叫。　

“怎么拉？欲灭。”　

“圣女！是她。快把镜子扔掉，快扔掉啊。”　

“什么？”涩茶端详着镜子。

“欲灭，你没事吧？”　

我再度小心翼翼的探看镜子，映着涩茶的花容月貌。我看错了？一定是吧。　

我快虚脱了，躺在床上。一个奇怪的声音钻进我耳边：“欲灭，欲灭……”　

“涩茶。”

“哦。”

“你刚才没叫我吧。”

“你做梦吧。”她笑着关上门，出去了。带我一起走。我受不了自己这样疑神疑鬼。　

“欲灭，欲灭。”那声音把我带去了。　

在仙境般的世界里，她坐在亭台楼阁里，探看水流花谢。见到我面带笑靥，“好久不见。”　

“你找我？”

“王子不高兴？是我失礼了。”她欠身。　

“不要，你找我干什么……”莫不是……　

吓得我心惊胆战：“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是有事，不知王子愿不愿意帮我？”　

我无奈：“你……你……说吧。”　

“我丢了一样东西，我困在这里，无法找到。”　

她边说边端过一杯茶，薰起的烟雾，朦胧了她倾城的容颜。　

“是我的莲花坠。”“啊？”我惊骇。　

“莲花坠？”一团耀眼绚丽的光芒扑来，包围住我。一阵晕眩，陷入那无尽的圣芒中。　

“我的天啊。”我扶着头，支起身子，甩甩头，请自己清醒。什么是现实什么是梦境，我也不敢确定。　

莲花坠？我想想，听说父王放哪去了。　

在父王的寝室里翻找了许久。　

墙上挂着父王当年雄霸天下的画像，这应该是父王当初战胜圣女时所作的吧。我不禁欣羡的摸了一下。　

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我手指间划过，我闭上眼，用心去探。进入了意境。一片虚无的空间里，只有前方一点光芒，照亮着，我走近。　

悬空中，一条银白色的链子，拖着一朵盛开的莲花的坠儿。一种圣洁的光芒，由内而出。这就是莲花坠。　

我伸出手，欲把它摘下来。“我为什么要摘下它？”从心底蓦的唤出。我放开手，逃离了空间。　

倚着凭栏，凉风习习。任栏下水流花谢。我想不通，为什么没有帮她得到莲花坠，我会心神不宁，满怀歉疚？为什么害怕她？总是千方百计的躲避她。我想只有杀了她，我才会心安一点吧。　

杀了她？真的要这么做吗？“欲灭。”我抬头原来是涩茶。打乱了我的思绪。　

她捧着蓝色的披风，搁在我手里，就羞答答的跑开了。突然明白，原来只是我一直都不愿承认——我是爱上她了。　

­　真的，我不要骗自己了。　

我不要，再为自己编上谎言了了。因为不该发生的已经发生了。不可以不应该也无法改变现实了。　

我恨自己，我知道她会毁了我的。我该怎么办？有谁能够帮我？　

“涩茶，你等等我。”　即使每时每刻与她不分不离，但心总不至此。　

我想对涩茶是不公平的，总该去面对现实。　

在魔窥镜里，我习惯的注视她几个时辰。　

渐渐的我已不再寻找那些所谓的快乐。忘记了杀生，放下了兵刃。默默的接受那神圣的光芒。　

是我看着她的长发，层层叠叠铺了一地；是我看着她一天天成长，变成婷婷少女；是我看着她眉宇间的痛楚与无奈日夜加重。　

我那还未成熟的白猿兽，喜欢跳到玉案上与我一起看着镜中的她。许久它会回头，眨着硕大的眼睛问我：“王子喜欢这女人？”我抚摸着它如絮绒毛，不苟言笑，字斟句酌。

“不是喜欢是爱。爱！懂吗？我爱她我要她成为我的女人。”　

它会很惊讶，硕大的眼球快要脱眶而出。

“王子你不是在做梦吧？”我拂手收掉镜子，下了台阶。回首嘴角勾起一抹自信骄傲的微笑。　

对她的思念日夜加重，每日卧镜而眠，支镜而食。有一种异常强烈的欲望，由心底串烧全身。我要得到她，她是我的，她是我的。　

昔日的涩茶已是我的妻。她依旧温柔婉约，美丽善良。她真的是一个很好的妻子。涩茶别怪我贪心。　

终有一日她怒了。砸了魔窥镜，质问我：“难道我连一面镜子也不如吗？”　

涩茶除了对不起，我还能说什么？　

“我虽然不喜欢原来凶残暴力的你，但更不喜欢现在的你。”她拭泪而去。我怔忪了，原来的我那去了？　

府身去捡一片片碎了的玻璃，如同她已消逝，又是一场伤心。但奈何，妻，我不爱你。　

没有了魔镜相拌，满脑子都是她的残骸，不知在那寂寞的冰山下她是否又在暗暗抽泣；不知她拥有的神圣的力量是否能破山而出；不她是否还能忍受无形的痛苦，随时消失在世间。　

我开始担心，父王的功力加深，随时有可能杀了她。或许回有一个与我一样痴情的人，解救了她；或许她正徘徊在死亡的边缘……　我不停胡思乱想，想到自己心惊胆战，心碎欲绝。　

我受不了，我后悔为什么要爱上你。一切都是我自不量力，自作多情，自作自受。还觊觎得到你。后悔了吗？早该了。　

最终我偷了父王的墨练石，带走了莲花坠，决定释放她。　

涩茶何时出现在我身后，冷冷的看着我做的一切，我惶恐。　

我狠下心就当没看见，想从她身旁经过。　

“你决定了，那你考虑后果没有？不要为了一时，埋葬了一生。”她在做最后的挽救。　

“不会的，涩茶。谢谢。”　

瞬间她跪下来抱着我的双膝，抬首，那清澄的眼里被泪水充盈。　

“你滚开。”我怒吼。心什么时候又这么硬？“我错了，我不该砸了它，你不要拿性命开玩笑，欲灭，你千万不要啊，不要这么做……”　

我一脚踢开她，挥袍而去。她呼唤：“欲灭，欲灭……”撕裂的声音在抽噎、绝望。阴沉的天，飞过一排排鸿雁，凄凉的叫向天的那一方。　

冰山下的人，与你数十年的重逢。　

墨练石解除了她一切禁制。　

我用从未温和的语气对一个陌生的女孩道：“你自由了，再也不用忍受这种痛苦了，你走吧，我圣洁的女神。”　

她惊在那里，眉宇间的痛苦微微缓释。可眼里的泪水大颗大颗的滚落下来。我拿出莲花坠，戴在她脖子上。　

她似乎被重新冲洗，笼罩在白熠的光芒下，更为圣洁。似乎就是那光芒，为她重新编织起美丽的圣衣，如蝉翼，如冰花。　

我解开蓝色的披风，裹在她冰冷的胴体上。她全身一颤，投到我怀里，放声的哭泣。几乎要将数年的痛楚与寂寞宣泄殆尽，心特别的疼，想与她一起哭泣。　

我推开她：“你快走吧。再也没有禁制让你痛苦，我圣洁的女神。”　

她呆呆的望着我，未干的泪痕，半响她咿咿呀呀的对我指手画脚，我才意识到原来她根本就不会说话。　

但你内心的答案，我能一目了然。　

“我不能带你走，因为我有我的妻子。”但我内心不会欺骗到她，我躲避她的目光，我想她也能看穿。　

我配不上你，我是一个赶尽了伤天害理的事，早已是罪不容诛的恶魔。而你如此圣洁，单纯的女子，我不忍玷污你。　

我吻过她的眉心：“但你要相信，我——欲灭是真的爱你。”　

她依旧看着我的眼睛，紧紧的拽着我的衣袖。我怕自己不忍，会带她私定终身。我别过头，不再看她。渐渐的她松开了手。我能感觉到她眼里的无奈与绝望。　

“你一定要幸福的活下去，我圣洁的……”　

目光骤然黯淡，带着太多的幽怨。张开肩膀，踽踽独行，隐约在昏暗中。　

如果我能伴你到天涯海角，除非我不是王子。　

如果我能陪你到天长地久，除非我也是……善良的。

在那幽暗森严的王宫里，父王血红的眼神是唯一的火炬。　

父王知道了，拿着振魔棒，扫过我的双膝。我跪在那里，任他的棒子挥遍了全身。我趴在地上，随他发泄。　

涩茶匍匐在他脚下，“父王你饶了他吧，他只是一时糊涂啊！”　

“欲灭你若把那女人抓回来我便既往不咎。”　

涩茶的　眸子带着一线希望。可……我怎忍心啊！　

“既然我有心放了她……决不反悔。”涩茶推着我，多希望我能清醒。“欲灭，你答应了吧”　

“涩茶你对我死心吧。”她幽怨的眼里滑出太多泪水，那都是我的，今生今世的。　

未了他无力道：“把他压在朱雪山下，忍受冰刺之苦。”　

我早就预备这样的下场。我抬头，父王的脸不再狰狞，恐怖，而是失落的无奈。　

涩茶还在为我求情。不必了我的妻，你的泪水不要再为我倾流。　

朱雪山下，如冰刃一样的寒气袭遍全身，痛得我几乎昏厥。我咬着舌尖，不让自己嘶叫。默默的忍受，全身痉摩。　

终于尝到什么是生不如死的滋味。不知她这么多年是如何熬过来的。终于知道泪眼中含着永不干涸的泪水……她只不过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孩啊。我不后悔为她顶罪。不，她根本就没有罪。有罪的是我们。我应该受到这样的惩罚。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多少年吧。冻僵的身体仍有寒气在刺痛。　

朦胧在看见父王惨白的脸毫无生气，却依旧让人心悸。他淡然的问我：“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为什么要放了她？”　

许久许久以前他曾问过我。我的答案一成不变，“因为我爱她。”　

“爱她？”他僵硬的脸，抽动了一下，冷笑道：“多可笑，多可耻的话啊。你爱谁不好，偏偏爱她？那你应该知道爱她此刻付出的代价。”　

“我知道但我心甘情愿，不管做什么心甘情愿最重要。”　

“真是冥顽不灵，那可恶的女人，我若逮到她，定将她碎尸万段，食其骨肉，也不解我心头之恨。岂不知是如何被她媚惑，至此执迷不悟。”他愤然离去。　

漫长的昏睡中，一双温暖，柔和的手爱抚过我的脸颊。　

是她？我睁开眼，是妻伤心的泪容。　

她紧紧的抱着我，什么也不问，什么也不说。依赖而坚定的抱着。她翠绿的衣裳，依旧如当年一样飘逸，她丝发的清香，依旧如当年一样好闻。　

我亲吻着她的耳畔，“涩茶，涩茶……你怨我吗？”　

“什么都不怨了，什么都迟了……欲灭你真的不后悔吗？”　

“不后悔……涩茶我最好的妻，你不要再为我伤心了。”　

“我们都是一样的，我不后悔嫁给你，我永远做你最好的妻子。”　

涩茶只为我独守空房，涩茶想与我长相私守，涩茶愿为我忠贞不渝。　

涩茶是一杯先苦后甜的茶，那茶香会回味到永远。　

“如果在没有遇到她之前，我想我们是幸福的。”　

“真的不能再抉择了吗？”　

“涩茶，你不必再劝我了，今生今世我心已至此，决不更改……涩茶你要做什么？”我害怕、害怕她……那我永远也不会心安理得的。　

“我想活着总会有希望的，我当然会等你、等你、等你……”　

她应该清楚，这一等便是永远。她知道这一句话会永远刻在我心里。　

洁白的朱雪山，一点点消逝了神圣的力量，血一样的红色蔓延在我脚下。那艳丽的红色，让我惊慌，我不停的忏悔以前的过错。　

只有你如雪的一样的皎洁身影，陪伴我度过着寂寥的时光，你的一举一动，依旧扣动我的心弦，希望你幸福，可惜我再也见不到你微笑幸福得如花儿一样。我已为你芳花殆尽。　

似乎感觉到瞬间所有的禁制禁除，难道我真的解脱了吗？　

涣然冰释，全身一股暖流，说不出的惬意，舒适。　

睁开卷怠的眼，见一黑衣男子，持剑傲立，风度翩翩，英俊桀骜。转瞬即逝，似乎从未来过。　

他是谁？为什么要救我？　

站在绝崖边，几缕凉风袭过我几丝扰人的丝发。　

天阴沉沉的，只有天际镶着血红的残霞。天地一片混沌，魔界似乎从未天明过，亦没有天黑过。就这样虚浮，亘古不变。魅夜蝙蝠扑扇着翅膀，匆匆飞过我耳边，冲向寂寥的空中。　

不远处瞳朦的高山上传来狼凄厉的号叫，让人心揪。　

未曾枯萎的草木随风摇摆，一片狼籍，一片凄凉，一片颓唐。　

我知道父王战败了，新一任的王——刺空。桀骜不驯，不顾一切愿娶圣女为妻。为什么我会难受？有那么爱他的男人，会给她幸福。我不是要祝福她的么，原来我对她也是自私的。　

寒风突然料峭，心也凉，风干了，一点点枯萎。自卑，懦弱究竟要躲到哪里？　

“欲灭。”有如雏鸟转啼，稚嫩，清脆。惊扰了肃静，阴森的世界。让人悦耳，说不出的舒坦。仅凭这一声，几足以让周围一片生机。　

蓦然回首，她变了。她戴着至高无上的王冠，穿着墨色绣袍。一只巨大的五彩斑斓的艳孽蝶，飞落在她的弑天戒上，吮吸这它的魔力。　

她变了，但眉宇间的忧伤如泛着涟漪的深潭。她那含情脉脉的明眸诉说着无限相思。她似乎要抓住什么，但纤指且生生的收了回去。　

周围的一切都将让她改变，她是魔界的王后，可是那些都无法包裹她神圣的光芒。周围的一切都沐浴其下，花草树木皆在苏醒，生机盎然，甚至连飘来的风都有了温暖。　

“你……会说话了？”　

她小心翼翼，睁大眼睛看着我道：“是一个黑衣男子教我的，他待我很好，但我忘不了你，所以嫁给了刺空，释放了你……欲灭对不起。”　

“不，没什么好对不起的。”　

“欲灭我爱你。”“我知道。”　

坦诚又不矜持，但是你……我什么都喜欢。　

“我不想嫁给刺空，我只希望和你在一起。你愿意永远陪着我吗　？”　

“你在说什么傻话？你已是魔界的王后，你是王的妻子。”　

“不。”　她痛苦的看着我：“就算是死，我也要死在你怀里。”她不知从何从拔出匕首，朝胸口刺去。　

“不要。”我手指一弹，一股气流击打在匕首上及时的制止了她。　

“为什么一定要这样呢?你会让我伤心的。”　

她泪流满面。我小心翼翼的把她拥在怀里。　

“不要伤心了，我答应你。”　

她笑了，如朝露中的玫瑰馥郁、芬芳且让我爱怜。　

我知道我们不会不会开出花朵，可是我会努力的，就算是死，我已准备好了。　

“这是弑天戒吗？怎么会在你手中？”　

“是啊，是夜哥哥给我的，他……他输给了刺空，已经死了。”　

“为什么要戴在无名指上呢？”　

“不可以戴在无名指上么？”她大大的眼睛里满是疑惑。我一笑，没说什么，既然她真心爱我，我已经很欣慰了。　

她走到哪里，哪里一片生机。唱着欢快的歌儿，踏着欢快的舞步，数不尽的童真。有时她会摘下几根芦苇，轻轻的扰我的脖子。我止住笑意，回头她却装作若无其事的看着我，随后又忍不住抿嘴偷笑，投到我怀里，尽情的撒娇。　

整颗心都被你揉碎了，抛开心中一切的结郁，只想与你缱绻嬉戏。　

我不知道玄青蜘蛛为何不厌其烦的织着残破不堪的蛛网，亦不知妻往日虔诚的祈求上苍，减刑我的罪恶。我忽然明白了，原来我们都是一样的为了自己所喜欢的心甘情愿，无怨无悔。　

“欲灭，你身上总有股很好闻的清新的茶香。”　

我这才发现，衣袖上那一排排秀的整整齐齐的茶叶。我不知道涩茶是用何法子将茶香侵透在里面，永不消散。　

她失落道：“看来姐姐一定很爱你。”　

我轻拥住她，“我是爱你的。”　

那棵梨树会为谁落泪？纷纷飘过我善良而忠贞的妻子。希望我来生不会再辜负你。　

你如梨花带雨的面容，会伴我永眠而心痛……　

魅夜蝙蝠三三两两的从我们身边飞过，一种不祥之兆涌上心头。她的冰凉手中全是湿汗。“不要害怕，无论什么时候。”她潮湿的眸子，坚信的看着我，坚信我是她美好的彼岸。　

就算是逃到天涯海角，也免不了与他针锋相。铺天暗地的魅夜蝙蝠，猩红的目光贪婪着我们。　一团模糊的影子从魅夜蝙蝠里脱颖而出。那股与生俱来的霸气，让我惊骇。我才知道喜欢上这种女人是多么的可怕。　

“你就是欲灭，难怪圣洁为你不顾一切。但是你该用这种方法报答我吗？”　

“如果让我死在朱雪山下，或许会更感激你。”　

他在她面前竟那么脆弱，痛苦道：“圣洁，……你竟敢背叛我？”　

“你成全我们吧。”我挽住她，不让她卑躬屈膝的求饶。

“不要害怕，不论什么时候。”　

他愤怒的宣泄道：“你这贱人，你该知道背叛我的下场。”　

莫傲鹰在空中长啸。想不到它背叛了父王，圣洁背叛了他，何时了？一枚修长的羽翼落在了刺空手中。它叼着金黄的彤弓，朝他飞去。　

他拉开对准圣洁的箭，圣洁勇敢的站在那里，她真的有阻挡任何危险的法力吗？不得而知。　

在那千钧一发的时刻，我怎能让你有一丝一毫的损伤呢？　

鹰翼刺在了胸口，鲜血顺着羽毛流淌。我看的刺空得意得微笑。　

我想，能的天下者，方能保护她。刺空我与你逢场作戏希望你好生爱护她，为了她，我会不惜一切的。　

刺空命令道：“魅夜蝙蝠解决他。”　

“不要。”圣洁几近绝望的呼叫。空虚的身体不由自主的滑落。圣洁抱紧，伤心的泪珠，滴落在我蓝色的头发上，那么好看。　

“放开我。”她无法挣脱他执着的双手。我伸手只是云烟，连指间的最后一抹余香湮灭。　

这场春梦惊醒的乍然，不及我眷恋其中梦幻般的美好，已飘逝、摧残、乌有。我也不知道带你逃亡到那里，这颗欲望之心呵，只想把你私藏，至终花落魂消，湮灭无存。不知最后婉娩的微笑，可释你伤逝的心。我圣洁的女神我好害怕，害怕在你永不迭次的情节里，梦幻泡影。　

我倒在血泊中，听山风的悲鸣声，听血流的汩汩声，还有希望鸟的声音。　

妻说过，希望鸟的声音，悠扬、婉转、响彻云霄。　

圣音冲洗了一切，圣音进化着血腥的魔界。　

妻在那漫长的黑暗世界里，你不再等待、等待、等待……　

如果还有来生，希望爱情不再摧残。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