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该用我的粉身碎骨来换你的回眸一笑……
烟梅镇?花落无声
(一)炎花落是京城小姐,纯真似水,五岁的娇娃使人喜爱,炎家的每个人都宠着她,就连人人敬畏的族长也疼她入骨。娇俏,甜美,慧黠,她有一切值得宠爱的条件。
炎花落七岁那年,娘亲带她回娘家省亲,古时的省亲是每位成家少女每年归家的俗例。花落的娘亲梅云影是烟梅镇第一美人。烟梅镇是富庶的繁华城镇。这个城镇,不属官府管辖,是朝廷另立的别宫住所。梅云影的父亲是烟梅镇的镇首,当年梅父强令女儿嫁入炎家大门。京城炎家,众所周知的富裕,众所周知的持权霸政,梅云影嫁入炎家,夫待他极好,生活富足,花落是她的珍宝。
七岁的炎花落,肌白赛雪,黑发如瀑,早已昭示她这不凡的容貌。七岁稚儿轻问,娘亲,花落会幸福吗?每次看爹娘相偎,丫鬟们总会羡慕他们的情深,总会说娘娘幸福,幸福是什么概念?稚龄如她怎会晓得?只是娘亲婉约轻笑,抚着她如瀑的黑发,我的女儿当然会幸福似懂非懂的点头,小小的脑袋里只有一个想法,她要永远幸福。
(二)温声笛是烟梅镇的传奇。十岁参加乡试中举,十一岁继承家业,十三岁的他早已是烟梅镇的商界首领。沉稳,冷静,彬彬有礼。烟梅镇的每个人对他都充满无限的敬佩,甚至梅镇首领对其万分倚重,俨然将他当作自己的小儿子。镇首曾经问过他,声笛呀,声笛,你想要什么呢?温声笛总是温儒的说道,声笛想要一个仙女,一个娇俏动人的仙女,镇首听他奇怪的逻辑,笑了笑。声笛啊!总是异于常人。
烟梅镇有许多梅林,每到美化绽放的季节,美化绽放时,他总会暂时放下一切,漫步在梅林之中。心轻轻的雀跃,隐约像有什么事要发生。“娘亲,这里好漂亮,花落好喜欢这里。”清甜的声音传来,温声笛诧异的挑眉,谁在这里?他循声望去,看见一个神传绿衣的小女孩,黑发如瀑,眉目分明,顾盼流连中情意生动。仙女吗?他在心里想。女孩在梅林之中,活泼娇俏,仿佛是林中仙女,他轻叹,上天眷顾,她会使自己想要的仙女吗?
欲上前询问,一锦衣妇人跟来,见女儿笑颜,心生宽慰。花落真是小孩子,这么不安静。“娘亲娘亲,我们要去见外公吗?花落想呆在这儿,娘亲。妇人轻轻的笑了,花落,我们先去见外公,之后娘亲和你一起来。小女孩想了想,遂点头。牵住娘亲的手,她快乐的叫道,我们启程吧!花落,我们已经到烟梅镇了,出了这片梅林,我们就到家了。女孩娇俏的吐了吐舌头。
温声笛一直看着着对母女,妇人有些眼熟,似乎是梅家大小姐梅云影。她已出嫁多年,女孩应该是她的女儿吧。妇人梅云影注意到这个少年。他一直站在那儿,不出声也不移动,她走上前,小哥儿,我们是回家省亲的,小哥是这片林子的主人吗?温声笛点了点头,果然是梅家大小姐。镇首又该高兴一阵子了,老人早就期待女儿回乡,如今终于回来了。我叫温声笛,是镇首的助手,梅云影姑姑,欢迎您回家。梅云影点点头,是温声笛,父亲的得以助手,才十三岁就如此有能力,实不简单。花落蹦蹦跳跳的跑过来,娘亲,我们快走呀!花落还等着您和我再来这儿呢!撒完娇向温声笛福了福身,算是问礼了。
(三)温声笛回到梅府,身后有两位小女,一大一小,均相貌非凡。镇首,云影姑姑回来了,书房中的梅镇首闻声,开门大步走出。女儿含泪看着他,一娇俏少女笑盈盈的和他打招呼,外公,我叫花落。老人的身体顿了顿,遂欣喜的张开双臂,炎花落跳入外公怀中,大声的笑起来。七年的隔阂,在此烟消云散。
梅云影转身,声笛,烦劳你和花落现离开一会儿,我有话和爹说。温声笛点点头,轻轻牵起小女孩的手,转身离去。花落抬头看他,他好高,自己只能够到他的胸膛,不满的摇了摇头互牵的手,为什么你这么高,而我矮矮的,很不舒服。她用另一只手比划着,不满自己小小的个子。温声笛蹲下身,牵住她另一只小手,花落海啸,长大了就超过我了。她的手软软的,凉凉的,忍不住用温暖的手轻熨,用自己的手,来暖她的心。
炎花落眼中没有生人,不到一个时辰便于温声笛熟悉了。声笛哥哥,我们去那片梅林号码?花落好喜欢那片林子。温声笛点点头,和她一起步入烟梅镇的梅林,步入他们一生的纠缠……
梅家小姐回乡省亲了,烟梅镇的人们都欢心不已。七年前镇首与大小姐之前的是非曲折,烟梅镇人人熟知,如今前嫌尽释,怎不欢喜?三天之内,梅家小姐携女返乡的消息已传遍全镇,人人都知道炎花落,人人都知道温声笛与烟花落形影不离,人人都期待这烟梅镇的奇迹,能有不凡的幸福。
(四)声笛哥哥,花落想去梅林,炎花落抬头看着温声笛,入睡的眸子看着他,温声笛点点头,他愿意为她奉献一切,即使粉身碎骨。高兴的牵着他的手,炎花落跑向梅林。声笛声笛你不知道,我好喜欢这片梅林。声笛声笛你不知道,我一点儿也不想离开烟梅镇,声笛声笛你不知道……看着她张开双臂拥抱梅林的样子,他笑了。他知道,他都知道。他又何尝愿意她离去?
轻灵的笑声,跳动的身影,成就了炎花落七岁时的一场梦。烟梅镇的每个角落几乎都有她的足迹,小小的脚印后面,总会跟着另一双稍大的脚,总是跟在她的后面,细心呵护,炎花落站在桥上,看着水中游鱼嬉戏,声笛,它们好快乐好可爱。我想要他们。声笛,你瞧,那条小鱼是紫色的,快看快看。小手指着一条紫色的尾月鱼,她大呼起来。“花落,你想要吗?”少年温温的开口,看到女孩猛点头,他脱下外衫递给花落,说了句等我,猛地跳入水中。
十三岁的少年,身体虽不弱,但冰冷的河水在寒风中咆哮,翻滚着吞噬着一切。炎花落看不到温声笛,她大声的叫了起来,声笛声笛,你快出来。好久之后,温声笛从水中出来,手里握着那条尾月鱼,紫色的尾月鱼,紫色的唇瓣,吓傻了七岁的炎花落。
声笛声笛,都是我不好,我不该让你跳水,不该让你去捉小鱼,声笛声笛你快醒醒呀!带哭的娇软噪音,那么熟悉,拉回了温声笛渺远的思绪,睁开双眼,看见床前的小人儿,红红的眼,小手紧握着他的手,担忧的神色展露无疑,向双亲点头,示意自己没事。待双亲离去,他轻轻起身,抱起床前的炎花落,花落,是我自己要去着地,不怪你。我一位以为水不凉的,却忘了现在是冬天。花落,不怪你的,那条尾月鱼呢?溜掉了吗?即使生病他仍记着女孩的最爱。摇了摇头,炎花落搂主他的腰。没有,我把它放在鱼缸里了。声笛,不要再冒险了,好吗?我好担心,温声笛笑了,花落会担心他呢!好,我们一起平安幸福,一起呀……
两日后,温声笛牵着炎花落的手,重新出现在小镇中。炎花落的调皮活泼,温声笛的沉稳,呵护,成为烟梅镇一幅绝美的风景,醉人,优美。
(五)一个月后,炎家派人催促主母返家,梅云影准备三日后离去,炎花落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她好难过,她要离开了。她哭着找到了温声笛,温声笛正在书房处理事情,看着她流泪的双眼,迅速交代完事情,把她带到自己的房间。花落,怎么了?这么伤心?声笛,我要回去了,娘亲说三日后我们要回京城去了。听到这个消息,温声笛顿住了,她要离开了吗?
声笛,我不要回去。声笛,我想永远呆在这儿。声笛,我不要离开你,连续三声声笛,唤回了温声笛的思绪。花落,不要哭,以后你还可以来这儿呀!我去接你或者我去看你,我去京城,好吗?炎花落停住了哭声,一边抹泪儿一边看着他,那,打勾勾,你不许反悔哟!打勾勾。温声笛笑着伸出手。
三日后,梅云影牵着炎花落离去,烟梅镇全镇父老相送。炎花落始终看着温声笛,看着他眼中的不舍。娘亲,我想和声笛道别,炎夫人轻笑,小丫头伤心了。她看着两人相握的手,点了点头,声笛,随时欢迎你到京城,来炎家做客。娘亲的话使炎花落雀跃。娘都开口了,声笛更不会反悔了,真好!
梅云影与炎花落,于七夕返家。烟梅镇温声笛,被带走了一颗心
回家后的炎花落,小心翼翼将怀中的鱼缸放在桌子上,她看着水中的小鱼,想起了烟梅镇的河水,烟梅镇的梅林,烟梅镇的……温声笛。
(六)炎花落十五岁,娘亲再次与她回乡,这次的她,心里多了分雀跃,八年了,记忆中的烟梅镇是否仍和谐?梅林是否仍云雾缭绕?声笛是否仍温儒和气?带着疑问,她踏入了八年未进的忘忧林。
仍是记忆中的仙境,仍是儿时的富庶和谐,烟梅镇似乎没有变化。声笛呢?八年前的离去,与他打勾勾的情景仍在,但声笛人呢?知道她回来,不是应该在梅林等她吗?不是应该早早的出现吗?不是应该……太多的应该交织成心里的不安,声笛呢?
她跑出梅林,看到外公沧桑的面容,她怜惜的伸手,她慈祥的外公,竟也这么苍老,这么不堪岁月的雕琢。拉住外公的手,她依稀回到八年前的小女孩,撒娇的问,声笛呢?外公,怎么不见他?小女儿的急切在老人心中敲打,汇聚成深深的不舍与联系,他可爱的外孙女,怎能成熟?怎能成熟呀!
(七)炎花落离去的那年。七夕之夜,温声笛独自呆在梅林之中,想着娇俏的花落,回味两个一起的时光,他温柔的笑了,他的花落总是那么可爱,月正高挂,他抬头,一道诡异的光束折射而来,刺瞎了他那双清明的双眼。那一刻,温儒的声笛早已不再,只余一个恨世的声笛。
那一年,发生了许多诡异的事。烟梅镇的十三岁少年均盲了双眼,且之后脾气迥变,镇首花了很长时间,仍毫无头绪,无奈舍弃。但温声笛却不放松,他继续追查,即使盲了双眼,聋了双耳,他仍继续。越来越多的伤害出现在他身上,无端眼盲,无端耳聋,无端的失去双亲……太多的无端造就了另一个温声笛。烟梅镇的人都说,天妒英才,温声笛享受了十几年的光环,老天要把他夺去。镇首亲自出面,带走了温声笛,从此烟梅镇的奇迹销声匿迹。
梅镇首看着仍天真单纯的外孙女,他不知该如何向她诉说。炎花落看出外公的欲言又止,十五岁少女特有的敏感是她感觉到一丝不对劲。外公,他去哪儿了?离开烟梅镇了吗?怪不得,怪不得八年间他从未去看过我,从未给我写过一封信,他怎舍得呀!外公。看着她伤心的低喊,梅镇首痛心的摇了摇头,花落,来,跟外公去一个地方。
俩人来到忘忧林,梅镇首来到忘忧厅,轻移石凳上的机关,眼前赫然出现另一所庄园。这里很安静,连一丝流水声都听不到,炎花落好奇的看着外公,不明白这里为什么别有洞天?梅镇首苦笑,走到一幢楼宇前,推开门,屋内霎时光线四溢,炎花落惊呆了,大厅上坐着的竟是声笛!大步走上前,她握住他的手,声笛声笛,我是花落,声笛,我回来了,我是花落。温声笛的脸上闪过一丝厌恶,他讨厌别人触碰他,除了花落,没人有这个资格。他挣脱被紧握的手,摸索着离开大厅。
看着他摸索的样子,花落呆住了,怎么回事,到底怎么回事?谁来告诉她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声笛那么冷漠,为什么他的眼睛看不见了?到底为什么?她看向外公,期待的等他吐露答案。梅镇首知道瞒不过去,缓缓的道出始末……
(八)听到真相的炎花落简直快要崩溃了,声笛,那么温儒的声笛呀!承受了多少伤害,他又怎能独自一人承受?那时的他会有多么痛苦,为什么自己不在身边?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说服外公独自离去,她留在这所庄园里。这一刻起,她要负责声笛的一切,她要他恢复以前的样子。走向温声笛进入的房子,她看到了一道落寞的身影。掩出即将出声的哭泣,她跑到床前,执起他的手,在自己脸上轻抚,她要声笛自己感觉,她要他知道炎花落回来了。
被抓住手的声笛有一瞬的挣扎,但不久后熟悉的触感使他略显激动,轻颤的身体泄露了他的情绪,即使脸上仍一片淡然。炎花落用他的手,细细的描绘自己的眉、眼、唇,她要他把自己记在心中,一辈子。温声笛万分激动,他的花落回来了,如今又重新回到他的身边,只是自己,再也看不到她的娇俏,听不到她的声音。八年前镇首留住了他,让他在忘忧山庄隐居,害怕他自残,又派了武功高强的护卫和仆人,本以为会老死在庄中,却不料花落回来了。但自己这副样子,怎能连累她?一狠心,他抽出自己的手,起身离去。这一刻,他不再是恨世的温声笛,而是一个为情所困的男子。
最后一次!炎花落在心里想,这是最后一次,她不会再让声笛逃脱,她不会再让他独自一人承受痛苦。今晚又是月圆之夜,她来这里三天了,三天来,她未见声笛一面,他躲到哪去了?为什么不出现?空中的月亮散发着清冷的月光,给大地披上银白色的外衣,冰冷艳丽。
啊!一声巨吼吓住了她。她快步跑向屋宇,向发生处走去,是声笛!她看到了挣扎万分的声笛。他头发凌乱,双目暴睁,身体痛苦的扭曲着,被压制的四肢拼命挣扎。四个护卫用力的按住他,温少爷每逢月圆之夜总会发病,而且诡异的眼不瞎耳不聋,但第二天却又回复原样,到底怎么回事?一个年轻的护卫问道,不懂昔日烟梅镇的奇迹,何故变得如此狼狈?稍长的护卫,咳了一声,示意年轻人闭嘴。炎花落听见他的话,心里陡然生出希望,既然月圆之夜他可如常人一样,为什么不让他努力改善呢?她走上前,示意四个护卫离去,四人均愣了,这天仙似的小小姐,怎么这么大胆?难道不怕被温少爷伤害?不待他们多想,炎花落推开他们,走向温声笛,四人摇摇头,还是在外面守着,万一有什么不测也好照料。
炎花落走上前,坐在床边,轻轻的在他耳边呢喃,向他讲俩人的过往,向他讲自己对他的四年,向他讲八年里的种种……奇异的,温声笛渐渐安静下来,炎花落一直轻抚着他,呢喃着动人的歌曲。第一次,温声笛在月圆之夜未痛苦整夜;第一次温声笛看到八年后的炎花落;第一次,她的唇印上他的,许下生生世世的盟约……
(九)娘亲派人来催了,声笛,她叫我回京城呢!声笛,我不想回去。声笛,我不要回去了,留在这儿陪你。即使温声笛听不见,炎花落仍习惯性的对他倾诉。她摇了摇声笛的胳膊,撒娇的搂住他的腰。“花落,你要好好的,花落”。即使残废,他仍记挂着花落。在忘忧山庄一个月,花落与庄中之人皆熟识,她弄清了声笛八年里的一切,想起他所受之苦,更坚定不离去的信心。
感谢娘亲的深明大义,她允许自己留在烟梅镇,那一刻,她欢呼起来。声笛声笛,我好高兴,好高兴。仿佛感受到她的喜悦,温声笛嘴角扬起淡淡的笑痕。很轻,很淡,却被花落捕捉。她有信心,一定治好他,不惜一切。
又到了月圆夜,炎花落整晚陪在温声笛身旁,寸步不离。她细心的为他擦拭流下的汗水,细心的为他按摩紧绷的肌肉。
夜深人静,温声笛缓缓睡去。疲惫的花落伸伸腰,帮他盖好被褥,缓缓走出他的房间。即使认定他一辈子,她仍遵守娘亲所教的《女戒》。在他旁边另立卧房。精力的丧失是她有些恍惚,脚下一个踉跄,她倒在了地上。无奈的笑了笑,她毕竟乃一个女流,再多的体力精力也经不起整日的耗度呀!声笛,我到底该怎么办?坐在旁边的石凳上,她困扰的支起下颚,紧皱住细致的柳眉。天下本无事,庸人自扰之。清冷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她睁大了眼,天!那是谁?一袭白衣长衫,乌发如瀑,绝艳的脸蛋未施粉墨。更奇怪的是,她正从半空中缓缓落下。挤了挤眼,拍拍额头,炎花落证明自己没有眼花,那这白衣美人是真的了。
不敢相信天下竟有如此美人,炎花落愣住了,“炎小姐,我是月神嫦娥。”哦,什么!你……是嫦娥,反应慢了半拍,她持起纤纤玉指,颤抖的指着嫦娥,呃,嫦娥。是的,我乃月宫嫦娥。此次下凡是想告诉你一些事情,你的事和我有什么关系?本想问出口,但惊觉不得体,她吞回肚里,乖乖坐在石凳上,听她幽幽的诉说。
(十)盘古开天地之后,远古之神战神邢天,夸父,西王母,水神共工为保人平安与魔族抗争,在战争平定后,西王母与共工互生情意,孕一子,名曰后羿。然天规犹存,西王母被迫永居瑶池,水神共工被镇于(西海之巅)东海之滨。后羿被夸父收留,于夸父门下学艺,习仙人之能。二十年后,后羿长大成人,眉目俊朗,身材修长,夸父命他下凡历练。
凡间浮华奢侈,后羿好几个月才适应这里的生活,在一个小镇住下。小镇名叫烟梅镇,当时的贫穷小镇,这里正发生瘟疫,人人惶恐不已,后羿在这里,每天都帮助人们治病,他听闻镇上有一位大夫,是一位女神医,他笑了,原来世上也有好人。
快快,后羿大哥,林大叔快不行了,请救救他。哭泣的少女哀求道,不忍老人的痛苦挣扎。后羿冷静的命人熬药,他亲自喂老人吃药,安抚不安的老人,一个时辰后,一切归于平静,老人暂时止住了痛苦,后羿吐了一口气,坐在床上沉思,这种病,在小镇里根本没有药草可以除根,看来他必须向长白山去一趟了,去求南极仙翁的神药,来解救痛苦的镇民,注意已定,他让自己的助手随时记录发病情况,自己则快去快回。
长白山中年云雾缭绕,后羿在仙鹤的带领下,找到了醉仙厅中的老仙翁。厅中竟然有两个人,南极仙翁和一名白衫女子。仙翁,请帮嫦娥这个忙,烟梅镇的村民急需救助。烟梅镇?听到熟悉的镇名,他走入亭内,仙翁,抱拳向老神仙行礼,他看见了那名女子的容貌。一个子,美!美得惊心动魄,美得神魂俱颠。他愣住了,世上竟有如此美人。愣小子,老仙翁呵呵的笑,这是天帝之女嫦娥,和你一样来求药,我没说错吧!你也来打我药的主意了,老仙翁看着后羿,睿智的双眼洞察一切,后羿的脸上有一抹浪费的红色,可疑的地下了头。
仙翁,快拿药吧!嫦娥催促道。按每真的村民急需救治。仙翁解下腰间的葫芦,拿出一颗通体晶莹的仙丹,来,拿去。丢于药炉中,待其融化,给每人喝三次即可。嫦娥接过仙丹,迫不及待的飞身离去。
别看了,早没影了,你还不快回去,一起救人去!仙翁的催促叫醒了愣愣注视的后羿。后羿的脸火烧似的红,匆匆道了再见。亦转身离去,孽缘呀!后羿与嫦娥的第一次见面,注定了两个一声的纠缠。
天界严规,神仙不得私自谈情,违者将坠入地狱,永世不得超生。后羿与嫦娥千不该万不该,不该触犯天条,更何况后羿又是共工之子,嫦娥乃天帝之女,iangren开了神界私恋首例,天地大怒,将后羿打入十八层地狱,永受天火焚烧。整整一百年,他的怨气积藏了百年,在七夕那夜,耐不住相思的嫦娥偷偷探视,怎耐被天后知晓,不仅将后羿打得神魂俱散,更将嫦娥囚于月宫。但是,那又关声笛何事?为什么他要受苦?有他何事?炎花落越听越糊涂,她越扯越远,和声笛根本没有半点关系,自己为什么要听她如此絮叨。看出她的不耐,嫦娥安抚的轻笑,后事与声笛密切相关,你不听,可是会后悔的。炎花落忽的睁大了眼,快说快说,有什么方法能治好声笛?
听急切的声音,嫦娥苦笑,自己也曾与她一样痴情爱人,但结果……
(十一)温声笛是后羿的后世。当年他的魂魄被迫离开躯体,西王母怜其遭遇,让他投胎转世,三世后的后羿即是如今的温声笛。而你,则是我的后世。什么?炎花落瞪大了眼,我是你的后世,那你怎么还在这儿?嫦娥悲戚一笑,我只是一个幻象,月夜之后,我即消失于无形。炎花落张大了嘴,那即使声笛是后羿转世,我是……是你的后世,那声笛不是该和我在一起吗?为什么他会耳聋眼盲呢?
是呀!本来你们该在一起的,但天后仍在呀!她为了警戒众仙,不惜伤害一个凡人,那次刺伤他双眼的强光,是天后的灵透镜所散发的,恐怕双眼不可能……她没有说完,花落也不敢听。那双耳呢?他为什么会无故耳聋?听外公说当时既无雷电,声笛又未受重创,为何双耳会失聪呢?
知道我的大哥太阳神吧!他有一震天鼓,乃仙界至宝。敲动它可以毁天灭地,另有一项几乎无人知晓,大哥将头发置于鼓面上,不会发声,却使发之主人无故失聪,他为讨天后欢心,私自使用,天后竟也没有追究。这天界呀!竟也如此不堪。但总有解决方法吧!你为什么不帮声笛,告诉我方法吧!即使你不说,我也知道肯定有方法帮他,对吗?她急切的表情,一如自己在神殿为后羿求情的无奈,罢了,告诉她吧!嫦娥摇了摇头,只有一个方法,将另一个人的双目与双耳换给他,另一个人不仅失明,失聪,可能也会被上面知道而丧命,你能做到吗?世上之人,谁能如此伟大?月亮渐渐隐于天际,嫦娥也越来越模糊,下月十五,把你的想法告诉我,我会尽我所能帮你。她慢慢的消失,只余一地萧索与花落相伴。
鸡鸣叫,天明。炎花落抬了抬麻木的双脚,思考一夜,她有了决定,未来的时间,她会好好珍惜。
(十二)上天似乎很偏爱福薄之人。炎花落穿好衣服,洗漱过后,她来到隔壁的温声笛的房间。温声笛似乎很早就起来了,他坐在床沿,晨曦懒懒的照在他的身上,他的表情是从未有过的安详。 感到轻轻的脚步声,他出声询问,是花落吗?惊讶于他的开口,炎花落欣喜的上前,用自己的小手紧紧的握住,微微颤动的手泄露了她内心的激动。第一次,他开口说话,哪怕仅仅几个子,对她来说亦是一大奇迹。声笛声笛,你终于愿意面对我了吗?我好高兴好高兴……她不停的反复自己的话,即使知道他听不见。
第一次,温声笛没有反抗的任她牵着自己走出无忧山庄,第一次,八年后的一双璧人出现在烟梅镇;第一次,烟梅镇的村民见到了消失八年的烟梅镇奇迹。
烟梅镇仍是如此,烟雾缭绕之中,隐约可见的绝美小镇,梅花点点,仿如人间仙境。炎花落伴着温声笛坐在桥上,手怀旧的摩挲着八年未变的小桥,回忆着八年前的声笛为自己捉小鱼的情景,仍然如此清晰,历历在目。曾经啊曾经,她与声笛是如此的快乐;曾经啊曾经声笛是多么的温文尔雅;一切都之因上天,她一定要救他,晶莹的眸子中闪过一抹坚定,一定要救他,一定!
花落,我曾经为你捉过的那条鱼呢?花落,你是否还留着它?我还记得那次落水后,你哭泣的小脸,多么的惹人怜爱,花落,你总是那样,让我不得不心碎。淡淡的语气中有着浓郁的怀旧的味道。炎花落难掩心疼的拉起他的手,悄悄的写下了几个子,温声笛的身躯陡然僵住,花落呀!他的宝贝!炎花落忽略了他的反应,只是不断的重复写着那几个字。炎花落与温声笛一直坐到夕阳西下,两人才相偕离去,身影被夕照拉得长长的,一直消失在拐转处。
声笛,我们去外公家,好吗?仿佛听见她的话,温声笛眼中闪过一抹暖色。虽然转瞬即逝,却被炎花落捕捉到。她欣喜的紧握主温声笛的手,高兴的笑了,银铃似的笑声吸引了来往的路人。温声笛始终看着两人紧握的手,真好,大手牵小手。
毫无异议任她拉着自己进入梅家大宅。昔日的气势恢宏,如今看来,竟无端多了几分萧索。温声笛始终默不作声。外公,我和声笛来看您了,花落贴心的说。老人家眼里盈满泪水。声笛呀!昔日烟梅镇的奇迹终于愿意踏出那个禁锢他的牢笼。这一夜,炎花落与温声笛留在了梅家大宅。这一夜,烟梅镇又有了新的传说,烟梅镇的奇迹与京城炎府小姐,喜结良缘……
外公,已作妇人打扮的炎花落乖巧的站在梅镇首身前,您找我何事?花落呀!——嗯——你后悔——后悔嫁给声笛吗?梅镇首小心的问道。外公,是花落请您举办这场婚礼的,您忘了,花落不悔,永不悔。梅镇首叹了一口气,罢了,外公也不多说了,希望你不会错。炎花落笑了笑,相信我,外公,我没有错,真好。未等老人的反应,炎花落步出大厅。
后悔呵,她不会后悔。
(十三)两人成亲已二十日有余,炎花落却一天比一天紧张,烦躁。她该怎么办才能在外公不知情的情况下帮助声笛?才能使伤害降到最低?仿佛感觉到她的焦躁,温声笛总会轻抚她微皱的眉心,总会将她轻轻的拥住怀中,抚摸她丝绸的长发。贪恋于他的温柔,炎花落几乎向自私的永远停留在这一刻,可惜只是几乎啊!
再过两天就是月圆之夜,炎花落全心迎接满月的到来。这两天,她会给声笛留下最美的回忆。
隔天清早,炎花落早早的起了床,与声笛共进早餐后,她拜别外公。最后的两天,她希望能和声笛同住在无忧山庄。
声笛,我们先去集市上好吗?我想好好转转烟梅镇。相处多日的默契,温声笛早已从她的唇语间明白。内心虽奇怪她的反常却仍是无异议的接受。一直以来总是如此,她说什么,他立即跟进,她做什么,他肯定在旁协助。宠她的感觉永远那么好。
炎花落的手被温声笛紧紧包住,情深意浓的样子羡煞旁人。虽然温声笛缺陷仍在,烟梅镇的人却仍真心的祝福她。他们几乎走遍烟梅镇的每个角落,八年前到过的地方,炎花落记得清清楚楚,她在心中回忆,甜蜜的痛苦着。又来到了那座小桥,炎花落随意的开口,我多想再让声笛为我捉一条尾月鱼呀!我多想在看见八年前的他,她的随意却使温声笛当真,他仔细的回忆她的唇形,仔细推敲出她的话,轻轻放开她的手,只说了一句,在这儿等我!随即跳入河中。
炎花落吓呆了的张开嘴,声笛他……他……八年前的恐惧涌上心头。老天,声笛不会有事,他已经是大人了。天!用手捂住檀口,她睁大了双眼,紧紧盯着平静的水面,一刻钟,两刻钟……就在她准备大叫时,一个湿淋淋的人影掠过水面,站在她的面前。她又看到紫色的唇瓣,一如八年前的落水少年。声笛,她哭了,上前紧紧的抱住他,他好傻,竟然又跳入河中。温声笛一直用手抚着她的长发,直到哭泣声停止,他才缓缓的伸开另一只手,赫然是一条紫色的尾月鱼。
炎花落小心的接过它,谢谢你,声笛,因为你,我有了最美好的回忆。温声笛看出她的话语,正欲开口询问,炎花落轻轻吻住了他。娇嫩的红唇印在冰冷的唇瓣上,用她的心来暖他的唇。
回到无忧山庄,炎花落悄悄飞鸽传书,请炎家派人将尾月鱼带走。她自以为的悄悄却被温声笛撞到,他未吭声,因为他相信她。
无忧山庄的第二天,炎花落变相的异常快乐,快乐得令人心疼。她殷勤的服侍温声笛穿衣、吃饭,甚至与他抢东西吃,她的反常,温声笛看在眼里,仍一声不吭,他知道,他的花落永远不会害他。今夜过后,他会告诉她自己能视物,迟钝如她未发觉自己,明天,他会告诉她。
(十四)今晚就是月圆之夜了,嫦娥仙子,希望你能及时出现。炎花落在心里祈祷。
月亮高高的升起,冰冷的照射着大地。无忧山庄照例传出痛苦的声音,炎花落一直紧紧的抱着温声笛,在他脸上不停的轻吻,希望减轻他的痛苦。花落花落,我是如此的爱你。花落花落,永远不要离开我。首次,温声笛说出了自己的感情,毫无顾忌。晶莹的泪水落在他的脸上,他停止了挣扎,只是伸手按下她的小脸,用手抹去她的泪水,花落,你为什么哭?花落,我吓到你了吗?炎花落,只是摇了摇头,趴在他的胸前无声哭泣。
温声笛睁开双眼,抚着胸前一大片湿衣,花落到底怎么了,为什么如此反常?刚刚她一直希望自己入睡,一直为他唱歌,他顺从的闭上眼。如今,她早已离去,温声笛起身,走出房间,这么晚了,花落去了哪里?他在山庄里四处寻找,隐约看见花园中一人影晃动,他轻轻藏身于梅树后,听见了花落的身影。
嫦娥仙子,你不是说可以帮声笛吗?我用我的双耳,双眼去换他的,可以吗?炎花落!也罢,天后已经还温声笛双眼,他早已能看见事物,你不知道吗?什么?他能看见东西?哦——是呀,怪不得每次我的喃喃自语,他都好像能听见似的,原来他看的是我的嘴形。怪不得他能找着尾月鱼,怪不得。既然双眼已复明,那双耳呢?为什么不让他听到?记得我告诉过你吗?他的双耳是我大哥太阳神搞的鬼,他不会让温声笛听到。天后已还他双目,大哥以为够了,他又怎会助他听见?是呀!我的傻……不!你仍然可以用你的听力去交换,你舍得吗?炎花落点点头,坚定的说来吧。
嫦娥摇了摇头,她竟如此固执,正欲施法,忽然温声笛出现。住手,他开口走到花落面前,炎花落,谁准你私自牺牲自己的听力,谁准的?他有些气愤,好傻的花落。声笛,眷恋的听着他的声音,以后就听不到了。仙子,请您……嫦娥似懂非懂她的意思,她施法令温声笛沉睡,亦让炎花落闭上双眼,以求务必一次成功。
一刻钟后,炎花落睁开双眼,温声笛仍在沉睡,嫦娥仙子正慢慢消失,成功了吗?成功了!她只能看见她的嘴一张一合,表情十分急切,怎么了吗?她正想开口询问,忽然一红发男子出现在空中,他狰狞的看着沉睡的温声笛,又看了眼炎花落,忽尔笑出了声,既然你已恢复,那我带走你最很贵的东西,也不过分吧!随即消失,诺大的花园中,只留下沉睡的温声笛。
(十五)温声笛缓缓转醒,耳边是麻雀的叫声。花落,花落……他连续叫了几声,没有人答应。他跑向卧房,不顾仆人惊讶的目光,花落……花落……卧房里,没有;厨房,没有;忘忧林中,也没有;他沮丧的跌坐在忘忧林中,花落,你去了哪里?梅花点点纷乱,转瞬间落了一地,然绝美的梅林之中,只有温声笛孤独的身影。
翌日清晨,温声笛动身前往京城,哪里是他最后的希望,昨日,他找遍山庄的每个角落,甚至烟梅镇的每个角落,满心希望可以找到她,然却在黄昏时分,一切均破灭。夜晚,梅镇首将他叫到身前,声笛,你奇迹般的转好,甚是可喜,但花落却没了踪迹,我不知道这与你是否有关,但我希望你能找到她。明日你去京城,到炎家去找她吧!我向,既然她离开烟梅镇,那应该回家去了吧!老人的迟疑和不确定显示他的心焦,自己又何尝不是?
一日的奔波,他于日落时分来到京城。繁华的城市,热闹的场面下深藏着诡异多变的世界。朝臣一般皆居于此,他在京城大道上骑马慢行,一路上,行人所议论纷纷的皆是炎家。炎家因为其族长叛国,被赐三尺白绫了此残生。炎家的其他少爷,小姐皆被发配边疆,只余一空荡大宅。
温声笛在一位老者的指引下,来到炎府,落寞的景象,令人心酸。才几日,昔日赫赫有名的炎家下场凄惨;昔日辉煌华丽的炎家大宅,只余一片萧索。轻轻推开被查封的大门,他步入花落生长十几年的家。残余的房屋仿佛还能看出昔日的辉煌。他仔细的感受宅中的每一处花草,每一座亭子,闭眼想着花落奔跑欢笑的样子,他的花落!走进一间好像是女子的闺房吧!他看到了床前的鱼缸,缸中的两条尾月鱼。花落呀,你既如此珍爱鱼儿,为什么要离去?
他端起鱼缸,走出炎家大宅,向路人打听炎花落的情况。又是那位指路的老者,公子,你打听炎家小姐?是的,老伯,请问,在发配充军的人中,有没有一个叫炎花落的女孩?花落?花落小姐吗?什么!你认识她?你是谁?公子,我是炎府的总管,是夫人把我救了出来,小姐自从去了烟梅镇,就没有回来过,公子你……没有回来过吗?那我的花落去了哪里?老伯,你告诉我,我的花落去了哪里?她为什么不告诉我就匆匆离去,为什么?花落,花落,你在哪里?
毫无目的的,他端着鱼缸,默默的走着,走着,缸中的尾月鱼在自由的游动,鱼儿成双,人儿却失去踪影,温声笛喃喃这花落的名字,颓然的倒了下去……
(ps:尾月鱼象征着天长地久的爱情,淡淡的紫色,是恋爱中暖暖醉人的色彩,只是,温声笛无福,炎花落无缘,注定了呀!注定了,烟梅镇的奇迹,注定孤独终生。)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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