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花，斩枝，折叶，连根拔起，日下暴晒，根须萎缩，树皮干皱，解中国结，理红丝绦，系在枝丫，悬于墙壁，今夜，我当青岛过喉，双喜冲窦，下则为道隐之溺，上则为命定之虚，祭奠桂花，祭奠廿五年来空虚无为，同时祭奠异日长于桂花边之菜花。所有觊觎，所有止止，所有空想，只是知道无常者无奈者常在不经意间，喑喑然错开，纠葛慢慢到底成结，可以窒息自己，而自以为欢乐，兴趣，画皮，以至于热情推荐，误己，也想害人，害很多很多人。

菜花，我甚至不知道它是否曾经暗示过：注定的早已注定，风水的仅是风水。看不懂，那个时候。在狂广餔子出来，失重般飘逸在街道，目视而不见，耳闻而不动，来回挪移。竟然看到卖花，竟然看到卖桂花。搬回来，很经意地照顾。放在墙头吹风饮露，竟然会伤风失足掉到楼底。买个花瓶，小颈子的花瓶，整整八大洋。回家弄点土，回来弄进去。我忘记请教学生物的朋友。所以是日渐枯黄，日渐飘零。怕，也不经意，直到朋友说：是不是该去掉叶子。于是叶子没有了。那段时间，是个稍微苦闷的日子，一度很想用啤酒浇注，烟灰润养。到底抽芽微微。朋友笑笑：怕终难成长。我不言语。其实，即使死去，也就是死去。这时，菜籽发芽，蓬勃生长，注意力有时偶尔转移。芽很慢，很微弱，不过看到芽上面已经枯干，到底有希望。同事夜来，好奇心较强，白炽灯微，暗，枯干嶙峋，顺手拔起，顺便抖抖。肝火竟然为早春峭寒压下。回头把土按实，以为再无萌芽道理。喝了多少瓶酒，抽了几只烟后，我发现又有芽起。看得更多在菜。一个。两个。三个。四个。芽。枯萎了，一个、两个、三个、　四个、、、、、、朋友又来，说是不是应该拔掉。不好言语，即使知道他必然要拔。他先折断了右臂，过几天再拔。我顺便把沾的土抖抖尽。放在夕阳可以很长远暴射的地方，看她枯萎，看她轻微、、、、、、菜长得猛，终于开花了。那天喝酒，看它顺眼，浇了半瓶，噎得上面打嗝，下面漏泄。竟然不死。等几天后花开完，籽结了，准备连根拔起，暴晒后，同桂花栓在那里，作为见证。

花，没有不谢，人，没有不死。有些人可以以死为生，有些花可以谢后永留。傍晚，叼着双喜，灶头边翻热面线，神情暗落。再暗落，也要回来把桂花系在墙上。命，天，神鬼，大易，妓女，汗青，都在昭示未来。

穷海堂

己丑五四之余酒前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