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平静地坐在自己的身边。这种平静的感觉由来已久,比如,周末到了,而我知道这个周末又将是什么都在忙却最后又什么都没有做中度过;又比如,下课了,却不想离开教室,然后在纸上百无聊赖地“练字”(非常离谱)和“画画”(更离谱);再比如,在计算机上杂乱无章地安装各种各样的程序,之后出现了兼容问题甚至可怕的系统紊乱(肯定了),又不得不忙乱了几个小时修复,把可怜的计算机折腾得奄奄一息;再再比如,每天晚上都准备在十二点之前睡觉,以便早上起来早一点锻炼,却总是到了一点才狠心放下一切困倦不堪的躺下去,然后在四点又醒来;再再再比如......
半夜里,收到一条神秘的短信,寥寥几字:“生日快乐。”
谢谢,你是?
但是不再有回音。
我的生日,原来,又要到来了。
我确实不知道对方是谁,也许对方是想营造一种神秘感,或者新鲜感,可是我早已经失去了兴趣,现在我生活得实在了很多,偶尔在qq上有人打招呼,我的确忘了是谁,就直接问;偏偏对方喜欢卖关子,我就在30秒钟之内把对方拉进了黑名单随即删掉。我不想在无聊的事情上浪费一秒钟。
但现在,我相信,对方一定有不想让我知道其真实身份的理由或者苦衷,所以没有打电话过去。不知道为什么会想起莫扎特那首最负盛名的曲子。这位天才音乐家在沉疴病重的某个晚上,一个神秘的陌生人来到他的床前,请他创作一首用于葬礼上的歌曲。他竭尽心血谱写,却最终没有完成。当人们哼着这首残缺的《安魂曲》时他匆匆的离开了人世。自然,那位陌生人也早已不在人世,这个秘密,也许永远没有人知道了。但我想,那陌生人对于莫扎特是很重要的;在人的一生中,总会有一个对他来说最重要的人,他就是为了她而存在,或者,她为了他而存在。
忽然想起林燕妮的一段话:以前,喜欢下雨天,在雨雾里总会产生许许多多遐想;现在呢,只盼望快点晴天,地板爽,路好走。
生日,曾在自己的懵懵懂懂中,在父母的关爱中,在同学的祝福中,在酩酊大醉中,在吟风弄月中度过。现在,似乎一切都早经烟消云散。父母离开我很久很久了,当年在一起酩酊大醉的同学早已作鸟兽散,沿用一句老套的古语,风月依旧吧。原来经历了世事沧桑,能到达这种轻松的境界,不是颓圮,不是消极,也不是无所谓。
天上有鸟儿飞过,翅膀一张一弛,快速的向远方掠去。童年时曾经很羡慕鸟儿,以为它们自由自在的,无拘无束,可以做它们想要做的所有事情。尤其是雄鹰,是我学生时代最崇拜的对象。现在没有这种心情了,是因为这想法太幼稚吗,或许本来就没有必要这样想吗,抑或根本没时间再作不切实际的幻想吗,等等。
常常,凝视着远去的鸟儿,眼睛不禁悄然湿润了。我已经长大,对它们尽管还是那么熟悉,却没了童稚时的向往;很想找回那份自由的感觉,岁月却早已把自由飞翔的心凌刺得伤痕累累。天空不留下鸟的痕迹, 但我已飞过, 飞过了所有的岁月以及岁月中沉淀的悲欢离合。
stray birds of summer come to my window to sing and fly away.
and yellow leaves of autumn, which have no songs, flutter and fall there with a sign. (夏天的飞鸟,飞到我的窗前唱歌,又飞去了。秋天的黄叶,它们没有什么可唱,只叹息一声,飞落在那里。)
秋天,秋天也行将过去了呢。
意识到,自己,或,即将走过一个片段。
心中莫可名状的伤感。虽然明知,人生本就是有一个又一个片段衔接而成的。但始终,无法接受每个片段的结束。我很清晰地看到每个片段的起始和终结。有些人和事总是在彻底的无奈中逐渐湮灭,虽然明知,却无法阻止。在每个片段行将结束时,我只能,咬紧牙关接受和经历。就像在看着夕阳西下、彩霞消散;在等待着,消亡的片断。忽然有种想痛哭的冲动。不可忘怀的片断,无法抚平的巨大创伤。寂寞如歌,却又如何长歌当哭呢。
生日,总会如期而至,亦将在匆匆忙忙中离去。生命中的四季交替嬗变,亦在这过程流逝。在自己的哭声中开始,在别人的哭声中结束,这期间的过程,真的就是幸福吗。
黑夜降临,虚空得近乎透明的天空,而我坐在更近乎虚空的房子里。黑夜就在我的身旁,冷漠,与平静,仿若与无所适从的心情相交织。午夜时刻。我静静地,坐在自己的身后,而我自己,似乎只想沉默。
我在凝望着深不可测的黑夜,想着这些的时候,灵魂似乎已被某种魔力所锁定。一直里想摆脱,却无从摆脱,而现在,已经习惯于这魔力的控制吗。困意袭上心头,不可抵挡的疲惫;欲哭没有泪水,想笑找不到理由!给自己倒上一杯茶,打开窗子,眺望这繁忙的城市,祝自己,潇洒秋霜,生日快乐!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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