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天回老家看望父母。母亲一见到我就说,钟大姐刚刚被淹死了。我吓了一跳,赶忙问是怎么回事。母亲说她早饭后,去给她女儿承包的果园打药,她到水池边,想往喷雾器里灌水,不小心栽了下去。她是不会水的,大约挣扎了几下,就没气了。旁边有一个人看到时,已是一具浮尸,哪里还有救呢?我顿时心里一阵叹息:太不幸了。
我们那个叫做梨园村的小村子,这些年几乎每年都会有人离开人世,但他们都是病死的,像这样的意外的确不曾有过。又特别是钟大姐(因为她的小妹是我的同学,我就称她钟大姐了),一辈子都是那么勤快老实的人,怎么就会有这样的不幸呢?她在我的记忆中,似乎从没有穿过一件好看的衣服,头发也总是乱乱的,她总是在干农活,似乎总有做不完的活,比男人都能干。她的丈夫是高高瘦瘦的一个人,却很是懒惰。她为了自己的一双儿女,还去砖厂挑泥巴,挑了十来年。那可是男人干的重体力活啊!就是这么勤劳朴实的一个人,老天怎么会这样对她呢?她今年刚刚才50岁而已。村里人知道了这样的不幸,都慨叹命运的不公。也许真的是老天不长眼了。
我急忙去了她家。她的儿女亲戚正忙着为她办丧事,我留意到没有人嚎啕大哭,也许他们已经伤心过了吧。她已经被放在冰棺里。趁家里人整理她的衣服时,我看了她一眼,她似乎很安详的样子。我突然有些释然了,莫非是她在生前太劳累了,所以老天想让她休息了吗?是的,她的儿女都长大了,完全自立了,她要是还活着的话,是不会有休息的时候的。也许这才是最好的休息方式吧。我把钱递给她儿子后,静静地走了。我但愿她安息。
这里我还没有感叹完,可巧,昨日从城里回来时,路过高新西区政府前面的草坪,竟然发现有好些警车停在那里,而且有好多群众围着,形势非常严峻。出了什么事情呢?我们赶快下来看看。走近了,只看到更多的人,还有警察拉起的警戒线。我们根本挤不过去了,只好向别人打听。方知是草坪中某一处窨井里竟然发现了一具尸体,男性,有人说是大人,有人说是小孩,尸体有伤痕,很吓人,多半是谋杀。难怪有那么多警察!看热闹的太多,我们只好离开了。唉,又一起不幸啊!这个比钟大姐更不幸的人是谁呢?被人砍了,还扔进窨井里,实在是可怜!
我不得不想起“生死有命,富贵在天”的话来。这个世界上,随时有人生,也随时有人死。那么请问是谁在主宰人的生死呢?怕真的只有老天了。9路公交车燃烧时,谁生谁死,不知道;新疆乌鲁木齐打砸抢烧事件里,有哪些无辜的人被砍死在街头,谁能预料?又比如说另一起交通事故:五个外地人来成都办事,谈好生意准备回去了,走到巷口,其中一女子说我想去卫生间,于是她找去了。其他四人就在路边等她。可是仅仅是几分钟后,等她回来时,她的这四个朋友居然被一辆发疯的轿车全部撞了,而且都是当场死亡,根本救不了。为什么她就没死呢?你说是谁救了她?这不是命,又是什么?老子说:“生之徒,十有三;死之徒,亦十有三;人之生,动之于死地,亦十有三。夫何故?以其求生之厚。”这世上那么多人,为什么有的人怎么都死不了,比如电视剧《我的兄弟叫顺溜》中的陈大雷,而有的人就如同花瓶一样轻轻一碰就碎了,比如那石原,一枪就毙命了?为什么孔子长寿,而他最喜欢的学生颜回却命短呢?谁说得清。所以,生死真的很难料。
于是我只好再次庆幸自己现在还好好活着了。趁自己活着的时候,确实应该干点有意义的事,这样哪天死神招你的时候,也许就会少一点遗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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